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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我生卿未生 作者:贺小珃(文秀网2014.1.24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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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说二娘?还是姐姐今日让容卿大开眼界的一番作为。抑或……是独孤家?”江容卿语气极为缓慢,仰着精巧的带笑的面容看向几乎将整个身影围拢在自己面前薄怒的江容隽,从容笑道:“姐姐都说妹妹看的通透,妹妹总不能辜负姐姐的一片心。”
“看来,我真的没有猜错。江容卿,你比我想的更深。”江容隽颓然膨的一声弯着腰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端起她手边的水壶,近乎呆滞的眼神望着自己倒了几乎快要溢出来的一杯茶水,然后好像做了开天辟地的大事一样呼了口气,冲江容卿不含丝毫情感的说道:“其实,我恨过你,江容卿。”
“哦?”江容卿玩味的大眼微微一眯,兴趣盎然。
“当我知道你要进府的时候,我很庆幸。我想,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比我更低一等,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跟我一起承受那些扑面而来的冷嘲热讽,可以让我在每次贪心的望着江容锦穿着最好看的衣服、吃着最好吃的点心时没有那么的自惭形愧。要知道你只是个歌妓生的,只是个最下等的歌妓。”江容隽咬牙切齿,凶煞的眼神和几近破音般的柔和直射向江容卿,随即像是掏空了身上所有血肉般*气,哑然道:“可是我错了,当我看见你被爹那么温柔的抱着走进这个地方,当我看见你那么像爹的眼神和模样儿平静的看向这个府里对你投向反感的每一个人。我就知道我错了,而且我……”
“不,你没错。”此时十分有兴致、一遍遍用细长洁净的指尖摩挲着茶盏杯沿的江容卿忽然出声打断了江容隽的虚数,如涓流般的额前乌黑的刘海遮住了她低下头时大部分的生硬的眼神。她说:“姐姐,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你告诉我,江容卿,欢迎你来到这个家。我记得那个时候的你在笑,上前来握着我的手,暖和和的,可能你不知道你手心里还有黏糊糊的汗。”江容卿想起那日,嘴角蓦然扬起一丝不由自主的笑意,淡淡道:“其实在我看见你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天生的一类人。可是姐姐,我不愿意。”
“你以为我愿意吗?”江容隽怅然所失的抿起她细薄的嘴唇,扭曲着面容古怪的看向江容卿,摇了摇头道:“可是你不会知道,我的身不由己。容卿,爹那么疼你。”
“是这样吗?姐姐,你想做那个你口中的下等人,甚至是下下等人。可是我不想。”江容卿猫儿刚醒时一般懒怠的眯着眼睛,如玉般透明的手掌按压在滋滋冒着热气的茶盏上。她的语气分分包裹着清醒的戒备抽离,乃至嘲讽:“很小的时候我就望着阿娘一边曼妙的跳着舞,一边醉倒在桃花树下,她很爱那种淡青色的衣裳,穿梭在桃花林里头就像是天仙儿一般。她常醉的朦胧无助的时候与我说:阿淮,人的一辈子,不能满足,满足就意味着渐渐失去。或者,若是再多了几分不识好歹和决绝的心,那便更好。阿娘很希望,你能做那样的人。”
“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我江容卿凉薄的嘴唇轻启,问她:“姐姐,我做得到,你能吗?”
江容隽如月色般灿烂雍容的脸渐渐沉浸,仿佛夜幕中暴风雨来前的宁静黑暗。她张皇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所以,姐姐,再遭人嫉恨也好,再多的冷嘲热讽也罢。哪怕指着我江容卿的鼻子说你不要脸,我也不怕。不是因为我始终知道有一个因为对我的亏欠而疼爱我的人站在我的身后为我遮风挡雨。而是我始终确定,如果我失去了这个人,哪怕是整个江家,我也不会感到害怕。因为我不欠任何人。而且在我看来,任何人也不欠我分毫,甚至于,我可以去用仇恨的心面对每一个人,只是因为让他们无能为力。”江容卿波澜不惊的柔声细语,和软的手心轻轻附上面前这个如花如玉的女人的肩,轻轻说道:“而姐姐,你这里,太重。你想对每一个人好,你想让每一个人都觉得你值得配得上这个江家大小姐。可是你真的做得到吗?真的?……”
江容卿没有告诉眼前这个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自己,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晶亮的眼仿若在下一刻就要湿润的滴出水来的女人,她的阿娘还告诉她:不要相信这个世上哪怕是对你好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很有可能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在心底染起一丝仇恨时脑中闪过你的身影,一次都不要相信。
江容卿很想告诉她,她这样装腔作势的凌厉,终是欠缺了几分。
“我……”
江容卿扬起唇角笑吟吟的孩童撒娇般褪去了方才的凌厉,她凑近江容隽,吐息如兰:“姐姐,独孤家极好,姐姐大可放心做江家的二小姐、独孤家的少夫人。至于二娘这边,大姐姐尽可放心。容卿在这府上一日,便全力护二娘周全。”

☆、第九章·寒梅几度绽(上)

戌时,夜幕降临,一轮圆月当空,漫天繁星的点缀下那片蓝中蕴紫的幕布愈发深沉难现。
夜色中,木兰在头前打着灯笼,江容卿就着星点灯光,闲步走过几近沿着整个江府所绕的潺潺流水的园子,夜幕的宁静中,树叶被簌簌的冷风吹过时还有沙沙的悦耳声。小桥边上的腊梅花悄没声息的就着夜晚的沉静掉落枯萎了,融在土里,再散发不出令人陶醉的香味。
二月的傍晚,极冷。
江容卿迈着悠悠的步子行至正苑,书房还匀匀的透着窗棂溢出灯光。江容卿低声打发了守在门前的小厮,径直走进洋溢着红木香气的房内。
“爹?”江容卿轻巧走到正低头聚精会神的翻查账目的江孝宗身边,低头看了一眼上头用红笔醒目的一排‘江南乐天坊账目’,黯黑如夜色当空般眯眼一定,才低声说道:“爹,这么晚了,您还忙着呢?”
“噢,刚送走你苏伯伯。把这些账目打点完就该睡了。”江孝宗和颜悦色的转过头,习惯性的大掌合上账本笑了笑,显然心情很好,挥了挥手示意她就坐,嗓音中浓重的浑厚也听起来怡然许多:“说起来,方才你苏伯伯临走前倒还夸你来着。”
江容卿托着下巴不动声色的走到桌前的软椅上坐在江孝宗身旁,宠溺过多的任性孩子一般眉开眼笑道:“是吗?那爹,苏伯伯夸女儿什么?”
江孝宗满是厚茧的食指大笑着点了点她,炯炯的眼神中放射出异样自得洋洋的神采:“说你像是我江孝宗教出来的女儿,不像那些个小家子气的姑娘!”
“哟呵,爹这是夸女儿还是夸自己?容卿可不敢当。”江容卿忍俊不禁,亲昵的倾着灵巧的身子上前挽住江孝宗厚实的肩,长长的睫毛熠熠盯着江孝宗看了很久才说:“不过容卿倒是见爹难得这么高兴的样子,想来这苏伯伯与爹的关系,是不一般的。容卿也瞧着苏伯伯这人,有意思的很。”
江孝宗若有所思的牵起他深重的‘川’型眉头,敏锐的眼睛捕捉着她的任何一丝情绪,似笑非笑的问道:“哦?丫头,爹瞧着,你与你苏伯伯,很聊得来?”
“聊得来谈不上。”江容卿心虚的一愣,极尽可能的牵起嘴角遮掩住了自己显然的尴尬,随即自若从容道:“爹也知道,容卿向来不爱与人打交道,更何况才见了一面的功夫,不过是瞧着爹少有谈起一人这样神采飞扬的,便有些好奇了。”
“是啊,你苏伯伯的关系跟爹可不一般。”江孝宗轻描淡写的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悠长,随即看向静默着的江容卿转了话题,浑厚问道:“对了,丫头,这么晚找爹,可是有什么事儿?”
江容卿连忙站起身,从食盒里拿出叠放整齐的梅型豌豆糕,邀功似的放在江孝宗的桌前,道:“今儿半下午的时候,大姐姐给容卿送了些豌豆糕去,说是二娘刚刚给做的。容卿便想着拿着给爹送些来尝尝鲜。”
“你大姐姐?”江孝宗目色一凛,恍惚着点了点头,拿起一块儿吃了一口才沉声问道:“那今儿下午你见你大姐姐的时候,她可跟你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不过女儿家闲聊罢了。”江容卿笑吟吟的眉眼不着痕迹的避开江孝宗的,念及早上江孝宗问的那话故作不知,伸手往炭盆里头递了块瑞炭,见它裹着着炭盆里头将将快要烧尽的黑炭灰,滋滋溅出了几粒惹眼的火星子。她灵巧的挑了挑细长的眉尖,才轻轻说道:“不过,倒是大姐姐先跟容卿说起爹从前爱吃这豌豆糕,容卿才想着给爹送了些来”
“你们几个丫头,二丫头太过浮躁,相比之下,大丫头的性子最平稳的。只是,也是爹最不摸不准的。”江孝宗砸了砸嘴,把只咬了半块的豌豆糕放回到盘里,鼠般浓长的眼线光亮如炬,随即轻轻的拍了拍江容卿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叹了口气说道:“丫头,你大姐姐,心里头有怨啊……”
“爹,您这话怎么说的?”江容卿站在江孝宗身后扫了一眼盘内,眼中划过一抹很难捕捉的轻蔑,随即嗔怪的推了推江孝宗,不满的嘟着樱桃小嘴咕哝道:“女儿可看不出来,没得又是爹自个儿胡乱猜的。可白白辜负大姐姐的一片孝心了。”
江孝宗怅然,甜腻的口感让他不得不端起面前的茶盏灌了一大口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孝心是孝心。可有的事情,爹虽没多说什么,但都看在眼里。容卿,爹知道爹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清。你娘,你,你二娘,甚至是你大娘和你二姐姐。现下,可也就对不起你大姐姐了。”
江容卿柳叶般的眉心一蹙,绕到江孝宗的跟前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道:“爹,您心里头,有了定数了?”
江孝宗讶异的看了江容卿一眼,随即又像是了然了,不置可否的沉声道:“容卿,你要知道,历朝历代,商家看似风光,可永远是于天子之下、官员之下、百姓之下的小民。现如今京城里头人人都知道江府助的是谁。但是爹要你知道的是,我们永远不能把所有的心力倾尽给一个人,那样只会让我们腹背受敌。”
江容卿半信半疑的雍容面色绷得紧紧的,微弱的急促连珠炮似的说道:“爹,您应该知道,他当日来见您说的那番话,当真是发自肺腑的。如今他……”
“容卿!爹不是不信他。爹若是不信,那天就不会赌上整个江府。只是你不忘了爹从前跟你说的,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轻易把自己跟任何一个人绑在一条船上。”江孝宗闪过一丝精光的眼当即打断了江容卿的话,沉吟许久,摇了摇头,面上印刻更深,苍老的声线平白的沙哑,叹道:“爹相信他是个聪明人。可现如今看似太平盛世,实则人人内里自危。朝上之事变幻多端,民间那些看似没来头的话也不能不信。至于是谁动的手脚,爹不必说你应该知道。爹摸不清他的意思,所以爹不能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他的身上。”

☆、第九章·寒梅几度绽(下)

江孝宗低沉的声音宛若闷雷一般震耳,令人不容忽视:“而且容卿,赫连康懿,不得不防啊。”
“赫连康懿?……”江容卿垂眸掩去眼中的不忿,语气不自觉的轻蔑。
“容卿,看事情要有两面性,你太过相信他人。”江孝宗一派威严,沉声道:“你要知道,赫连康懿如今不做动作,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若有一日他想要。容卿,你能担保江家,还是担保他?”
江容卿望着面前在谈及自己的生意和整个江家时面上划过的精明。在她的面前,她的父亲大多是笑的,宠溺的望着她,被她跨在身下当马儿骑、轻声软语的扶着她的手教她习字,不着痕迹的将江府所有的一切作为一个女孩儿不该知道的全盘托出。他那么信任她。
江容卿星光闪烁般的炯炯有神平白添了几分黯然,房内的炉火燃的每一丝呼进口的空气都是暖热的,江容卿蓦然觉得自己的鼻腔像是火烧一般炽热。江容卿*舔干涩的嘴唇,好半晌才站在江孝宗的身后蚊蝇般的说道:“爹,若是有一日,您要用容卿换取江家些什么,您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吗?”
江孝宗黑里透红的俊脸在灯光的映照下半明半暗,仿佛是示意她安心一般,抑或是为了他肯定的语气,江孝宗生硬的拍了拍江容卿冰凉的手心:“容卿,爹曾答应过你娘,有生之年,定护你周全。”
江容卿死死的咬着毫无血色的薄唇不负,慢条斯理的接问道:“那若是容卿心甘情愿?”
“容卿,你要知道,这是命,都是命啊。”江孝宗摇了摇头,厉鹰般的双眸半睁半闭着,仿若瞬间倦累了一般,褪去了他在外时的意气风发,他仅仅是个垂暮的老人。
江容卿深沉的眸子如窗外渐渐低暗的夜色一般看不出丝毫情绪,她冰凉的指尖令人一震的攥了攥江孝宗的质感独特的手,轻描淡写的说:“爹,大姐姐说,她身不由己。”
宣启初年,三月初八,独孤家二少爷独孤承晋,迎娶江家大小姐江容隽。独孤家邀请城中显贵士族官员等皆至。赫连皇帝亲笔“琴瑟和鸣”为匾,命人送至江府,以表心意;独孤老太妃亲赐金银首饰字画瓷器等添妆,锦铺十里,八抬大轿。来往百姓啧啧惊叹其之繁华热弄。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江容卿守在门前,平静慵懒的眸子淡淡的望着二夫人为江容隽送嫁前一边攥着江容隽随身的象牙梳子,一边为她梳着她满头托地的青丝。江容隽的头发极为好看,墨黑的光泽中透着亮。江容卿不知不觉酸了眉眼,低下头瞧着自己手中双喜的白玉簪子,凉薄的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江容卿,没想到,你也是个有心的。”江容锦略显丰腴的一身并不会抢了风头的绿衣,许久,仿若一株垂丝依依的杨柳般傲立:“我还以为,你对谁都不会上心。”
江容卿转过头,见她并不是往常那身红衣,鼻腔涌起的酸涩除却眼中星点的水波留不下丝毫。她猫崽儿一般慵懒而又警惕,轻笑道:“二姐姐说错了。妹妹向来没有心,不过凑个热闹罢了。想来,二姐姐又高估妹妹了。”
“是,我向来高估你。只是这一回,你未免低估了我。”江容锦与生俱来的华贵让她即便朴素褴褛也雍容尔雅,凑在江容卿的耳边吐着气儿:“你以为,只有你有那样的本事。你可知道,当初爹,为什么几乎舍家弃业,也要娶我娘?”
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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