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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生卿未生 作者:贺小珃(文秀网2014.1.24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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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江容卿几乎晦涩的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唇角猛地松弛,血色有度的眼色泪眼之下愈发顾盼生姿。她倾身凑近了埋着脑袋懊恼着的苏延景,温情脉脉,柔声道:“你就是因为想要气我,所以,才娶了她的吗?”
苏延景晃荡着面前空空的酒盏倒尽了杯中最后的半杯酒水,粗长的指腹几乎想要捏碎手中酒杯的力度,深吸了一口气嘲道:“是,我就是想要气你啊,气你……不听我的劝,非要嫁给江孝宗。可是你不知道,江孝宗已经有夫人了。他没有办法娶你的……他忘恩负义,他狼心狗肺,那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他只是想要玩弄你。嗯,他……他怎么配得上你。”
江容卿恣意轻笑,乌黑的青丝垂落,松散遮住了半面阴暗恨倔的脸颊,她懒懒在他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十足的挑逗模样儿,道:“所以十七,你觉得,你就配的上我吗?”
“我?……”苏延景沉吟着猛地一抬头对上江容卿与他不足半米的模样儿,妖娆华贵,正是那脑海中贺嫽儿的模样儿。苏延景深沉的目色一怔,往后退了半分,面红耳赤的像是初经世事的小伙子,嘴上的小胡子古怪的动了动,摇了摇头丧气道:“我知道,我也配不上。嫽儿,我也配不上你的。我比孝宗……呵,其实我知道,好不到哪里去的。”
江容卿霎的收回身子,只觉得自己的喉头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张着嘴儿也吐不出半个字儿来,只觉得口中腥甜,她憎恨此时自己尽管脑轻头重却十足的清醒,抿唇颓然轻笑道:“苏延景,你的夫人,她有何辜?而我阿娘……贺嫽儿,她又如何受得起?”
苏延景怔愣,面上干裂的细纹让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徒然显得老了几岁似的,苦笑着沙哑道:“她……宝雁,就像是我欠了你的,是要还的。”
“你还不起的。”江容卿眼中稍纵即逝的痛楚,鼻翼一张一合的轻轻说着,意味不明的傲然,将自己保护的很好的瓷娃娃一样上扬着精巧的下巴俨然像个胜利者,低哝之间,几分真、几分假:“江孝宗,因为我爱他。他是我那个,想要为他披上盖头的人。”
苏延景瘫软着早已全无气力的身子,古铜色的面色此时张扬着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拼命抵触,又带了几分他与生俱来的柔和,句句铿锵置地:“我不信。你又逗我是不是?贺嫽儿,我不会信的,一个字都不会……”
“我爱江孝宗,直到我闭上眼前的最后一刻,我都心甘情愿的躺在他的怀里,为他唱曲儿。那是我和他的伊人红妆,我和他的桃红柳绿。”江容卿轻笑,红润慵懒的模样儿更像是出水芙蓉,困惑极了的模样儿,平淡问道:“所以,为什么不信呢?”
“嫽儿,你那么好。他那样对你,怎么行。”苏延景舒展着眉眼,极尽温柔,就像是平日里对江容卿那一声‘阿淮’那般。只是怎么看,都好像多了那几分疏离、几分拘谨。
江容卿笑的愈发肆意满足,张狂,甚至是凌厉。她水一般柔和的眸子静静的望着他,问他:“十七,你难道,不恨江孝宗吗?”
苏延景身形显然一僵,想要挣扎着抬手端起酒壶,却惊觉早已空空。苏延景牵起面上所有的神经在笑,说不清的苦涩凄切,良久,才低低道:“恨啊,怎么不恨呢……”
“有多恨?”江容卿面上泪痕未干,王者君临天下般垂怜似的看他,挑眉。
“嫽儿,你问错了,不是恨啊……你应该问,我有多爱你。”苏延景吞吞吐吐,字句像是哀鸣一般痛楚。低下的眸子看不清他的模样儿,只是面下交叠着的袖口触目惊心的水渍。他轻笑着说:“所以才爱到,愿意让你爱了一辈子的人,下一辈子安稳、衣食无忧。即便,我恨他。”
江容卿讶然,鼻翼之间挥散不去的那丝檀木清淡的香气混合着掺了水的劣质酒气让她犹豫,就像是再深一分便要沉沦了一般。江容卿冷然,面上没有丝毫更多的神情,淡淡道:“那实在抱歉,你或许,终是要辜负了的。”
江容卿深深的看了苏延景一眼,沉痛、悔之不及。江容卿知道只有此刻手掌湿润的痛意才能让她清醒的不扑上前去摇醒他,告诉他自己是江容卿,不是贺嫽儿,不是他口中声声温柔的念着的那个人。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宁愿自己跟贺嫽儿没有任何的关系,才不会这样让她惊讶的痛楚和不安。她有点儿心疼,就是心头被轻轻揪了一下的感觉。
“小二,结账。”江容卿将袖中的银两放在桌上,等不及身后小二那一声‘公子,找您的银子……’江容卿凌乱的步子让她只想逃离的远远的,远到听不见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呢喃:“嫽儿,贺嫽儿……宝雁她走了,你在天上遇见她的时候一定不要与她置气。我知道你的脾气。等我上去陪你了,再跟你解释。你一定要等我……酿好了桃花酒,等我。”
入夜了,果真很冷。
十七,当日里候了她两天两夜时,也是这么冷吗……是,钻心了呢。

☆、第十七章·静明思明静(上)

雁鸣庵,位处于惠阳城东二十里——雁鸣山山顶。
传闻南国鼎盛时期,南国皇帝龙御至此,见大雁这处双宿,安然休憩,待人走近时亦不惧怕,翱翔之时悠悠鸣声霎是凄厉婉转,极动人心。届时南国皇帝方痛失爱妃,闻此雁声哀心又起,便趁余兴,在此作诗一首。
只是可惜后世百余年间,此诗辗转,并未有幸流传下来,反是此山在南国皇帝御驾行走后,亦是有心者,为迎合皇帝恻隐之心,在此立寺成碑,一并诚请当日南国法师僧侣前来加护,一时声势极为浩大,不多日便传入南国皇帝的耳中。南国皇帝得知此事,正合心意,龙颜大悦,当即便下旨重赏,合遣人修缮扩建,另特请寺内尼姑教徒众等,钦赐以名“雁鸣庵”,更表为其爱妃纪念祈福之意。
而,此山亦被后世传诵人称之为“灵山”,各类传闻歌颂,延绵至今不歇。多年来,香火旺盛,寺内香客络绎不绝。每至节日庆典更甚。
正是夏日炎热的时候,前来山上祈愿的香客并不多。彼时,江容卿一行,领着木兰乘马车于雁鸣山脚下落地。江容卿一身家常女闺的装扮,沙质的长裙及地,如往常一般素雅的青绿色,发间只简单着了支梅型的碧玉流苏,行动时翠绿耳坠子与刚巧缀在耳边的流苏轻嗑出灵动低越的声响,山野石阶之上更显衬得清丽精致几分。
“老爷吩咐过,你们在下头候着就是了,不必随跟着。”
江容卿耀眼的光照下不禁微微眯了眼,肃容望向不远处的山顶上若隐若现的一处明黄禅寺,依稀还能瞧见上头红墨灰石着了斗大的“雁鸣庵”三个刚劲的大字。江容卿低声吩咐了车夫,搭着木兰的手将来前准备的一应物什准备妥当,不多时踏山行至雁鸣庵外时,门前缓缓清扫落叶的尼姑已然束手迎了上来。
“三小姐。”面色略显青白的尼姑见到江容卿时轻轻掸了掸洗的泛了白的袖口,走到江容卿面前双手合十做了个礼,不卑不亢道:“您来了。”
“见过师傅。”江容卿连忙抬手轻巧的摘下朦胧遮了鼻唇的青色面纱,露出精巧的唇红齿白,跟着合手做了个礼,嗓音略带沙哑,熟稔开口:“师傅,劳烦问一句,静姑呢?”
面前的人负手垂着眼皮轻轻说着,躬身请向了大殿的位置:“静明师太此时正在大殿诵经,方才还嘱咐过,若是您来了,先在偏殿等候就是,她一会儿就到。”
江容卿挑眉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转向身后正四处张望着的木兰,不着痕迹的努了努嘴,淡淡道:“师傅,这是家父准备的,让给庵里的师傅带的一些平日里用的物什。想来此时我并不好打扰,就还请师傅转交了。”
“阿弥陀佛。贫尼知晓了,姑娘请。”来人再合手俯身,便侧头向迎上前来的木兰做了个请的姿势。江容卿就势冲木兰点了点头,便由其领着木兰往后院处行。
江容卿望着木兰与其一前一后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抬首压上额头宿醉眩晕的来源,嘴角方才适度扬起的笑意渐渐收敛轻蔑,猫崽儿一般困顿的眉眼懒散的凉薄,修长的背脊挺得极高,恣意天成。
“姑娘,姑娘?”
江容卿转头看向那记声音的来源,转头看向身后的黑衣男子,夏日的午后热浪灼人,江容卿不及细瞧,精致的眉眼略有些不耐的淡淡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儿吗?”
“在下见过姑娘。”来人走到江容卿面前大半尺的距离十分有礼的躬了个身,魁梧的身材包裹在紧致的黑衣下显得极不协调,却很是爽朗洪亮的声音:“打扰姑娘。方才在下出来想欣赏这寺中景致,不想迷了路。请问姑娘也否知道,西厢的房怎么走?”
江容卿本能的抬手将方才摘下的青纱在发际间遮住了额间细密的一层薄汗,阳光下隐约看见面前黝黑的男子,见其大方有礼,便也微微笑了笑,手指向方才木兰上前的那条路,轻轻开口:“公子出了这儿左拐,绕过那条廊子就是了。”
“多谢姑娘。”男子循着江容卿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连声道谢,俊俏的星眸对面前遮掩着看的并不清晰的女子刻意的打量也因为炭黑的面色而毫不起眼,想了想朗声问道:“想来姑娘在此,该也是一心向佛之人了。”
江容卿闲闲的点了点头煞是不悦此时青纱的里衣汗津津的贴在身上的粘挤,并没有继续攀谈下去的意思,礼节性的欠了个身子,淡淡道:“公子过奖了。谈不上。”
男子见状也只是坦然的笑了笑浑不在意,应声结实有力的抱拳做了个礼,凛然道:“那在下不耽误姑娘诚心,先告辞了。”
江容卿半睁半闭着眸子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再垂眸时却瞧见自己脚下的物件儿,蹲身捡了起来,忍不住叫道:“哎你的东西……”只是江容卿再抬头时几步往方才说的地方追过去时,却不见来人,不禁微微蹙了眉头,捏着手中的香囊,黑色的锦布缎子揉搓着显然布料是极好的,上头用金线绣了一个万福的字样。江容卿此时灵台清明,细想到方才那人的模样儿,总觉得说不上来的熟悉,却只因并未细看便有些模糊。
“这人……”
东厢房,左手第一处院落。
江容卿轻车熟路,徒手缓缓推开常年无锁的朱红色大门,没来由的蹙了眉头。依着墙根下毫无章序生长着青苔的斑驳露出了鲜艳的朱红下隐约的晦涩。若有若无的沉木香气。苑门前“静明”二字,着笔有力的字体完好锐利的依如当年江容卿初见时那般清晰干脆。
那一年,好像也是这样的时候。
江容卿的记忆中,夏日里刺眼的光线懒散的打在静明苑里头生长得极好的银杏树上,枝繁叶茂,刚巧能叫她在师傅于佛堂诵经时躲开偷个懒儿,待在树荫子底下舒服的眯上一觉。那时江容卿的脖子上总挂着初见师傅时师傅送给她的铜铃铛,行动起来跑到哪儿都能听见叮铃悦耳的声响,不光是师傅,寺里的其他人一听见这铃铛声总是无奈的唤上一声“淮丫头”,然后转头瞧着那孩子精致小巧的模样儿蹑手蹑脚的从门后钻出身子来,笑嘻嘻挠着脑袋上稀松的几缕黄毛多怪的不好意思。好听的声音轻轻嘀咕上一句:“好姐姐,我师傅不在的吧?”
江容卿还清晰的有印象,自己第一次推开这个地方的大门,瘦小的身形环顾着这处苑内除却那棵几乎延绵到庭院另一处的银杏,和师傅放在院子里头足以围坐四人的石桌子上常年不变的一壶清茶,几边就只有两处围绕着院落建开来的阁子,那时她住了进门左手边的一处,并师傅的那一室与她相邻。
只是那时师傅从不允她进去,偶尔也只叫她在门外候着。但时而江容卿总是可以看见师傅的阁子里头直到很晚很晚都会亮着光,还有里头灯光映照下的黑影很长时间都定固着佝偻的身形。
“师傅,为什么这个地方叫静明呢?哦,对了,还有她们!那些姐姐,为什么也叫您静明师太?”江容卿趴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的翻着师傅递给她的经书,掰着*的小手嘟着红润的嘴儿半个字儿也读不下去,索性歪着脑袋看向身边端着茶盏却不动一口的师傅。
师傅凉薄分明的眸子在江容卿的印象中极好看的,即便不笑的时候略显下垂的眼角迎合着眼睛圆润的线条也是弯弯的,只是那么好看的眼睛了然的直视着她时,却也总叫她有些被看透的心虚。
静明的面上没有丝毫神情的瞧着跟前身长还不及她腰线的孩子在她的注视下紧紧绷着脸皮连忙坐直了身子的模样儿,轻轻问她:“阿淮,你觉得,人活着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江容卿透亮的唇线抿成了一条好看的弧度,想着想着便咧着刚长了门牙的小嘴儿笑了开来:“当然是,吃得好,玩的好,有酒喝,有肉吃,还有……能跟师傅和阿娘在一起。对不对?!”
江容卿眨巴着明亮的看向的那个人却轻轻摇了摇头,面上平淡甚至是萧瑟,那时候的这个人骨瘦如柴,却刚毅的挺直了腰板,她看向江容卿,不悦的摇了摇头,一字一顿:“是明白。你要知道,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明白。”
江容卿还记得师傅轻茗了一口冉冉冒着白烟儿的热茶,和暖的阳光打在师傅极像师傅腰间常挂着的那块儿白玉一样柔润几乎透明的脸,然后告诉她:她只有活的明白才能知道,原来她还没有死了。
当日,她是她是极怕她师傅的,后来是敬,然后是爱,最后……或许是在江容卿死死憋着酸痛的好像眼珠子都快要被狠狠灼伤一般滚烫的眼泪,拉着阿娘常年冰冷的双手,望向挂在脖子上的铜铃铛被师傅毫无留恋解下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恨了。

☆、第十七章·静明思明静(中)

那时她对她说:“阿淮,走吧,你不属于这里。”
江容卿听到身后几乎近在耳边清冷的声音时,才惊觉自己此时眼眶因为自己本能的撑大了双眼而酸痛的厉害,回过头看向身后不足一尺站着的人时,素净的蓝布衣裳在她总是傲然挺直的脊梁下撑的极合身。尽管四十几岁的年纪面上,却深深浅浅的皱痕,耸撘的眼皮低垂着用昏黄混沌的眼珠看向人时,老态的像是六十多岁的迟暮老人。
“怎么傻站在这里?”其人走近时,一身朴素,除却腰间亮眼的一块儿乳水交融般成色很好的白玉玉佩,略显老旧的白锦丝线穿着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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