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上错人了.兽受不亲 作者:隋小佚(jj2012.9.7完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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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逼回了眼眶里的眼泪,用自己一生最平静的声音对秦良说道:“秦良,我算什么?”
大堂一下死寂无声。过了很久,连苏婉卿都认为秦良不会回答时,秦良说道“你不算什么,我也不算什么。”
“那苏婉卿算什么?”叶知函抬手指着秦良身旁的苏婉卿,低头时看见他们紧握的十指相握的手,刺得眼睛很痛。
“她算我的夫人。”
叶知函抹着从眼眶里掉出来不听话的眼泪,闭上眼,想凭着自己和他最后的一丝情意,挽回他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爱她吗?”
“爱。”也是许久。
说完这个字,秦良只觉得心被无数把刀不停地割划着,血淋淋地哭喊着哭嚎着,像服过厉刑的囚犯,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低着头抚摸着自己的伤疤,忍着自己的眼泪,只能轻轻地对它说,忍一忍,忍一会就好了。但他自己却清楚地知道,这种痛苦,一辈子也不会好,不论春秋冬夏,不论晨露昏黄,它一直呆在你心最深处的角落里,就躲在那里,随时都会跳出来,折磨你,它会一辈子地纠缠着你,直到让你的心变得伤痕累累,痛苦不堪。
因为这是情债。因为这是情毒。
“好。秦良,我知道了”叶知函伸手向后,一把松开绾着头发的簪子,众人的惊叹声中,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顺势铺下,显得叶知函更加美丽妖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叶知函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手一挥,白光一闪,手上已经多了一卷青丝。
“秦良,你我缘分,如此青丝。”那种声音,秦良一辈子都不曾听过,那样的凄冷,那样的决然。
叶知函伸手一抛,无数发丝立刻飘扬在空中,叶知函慢慢闭上眼,那一瞬间,眼里充满的是决意和冷意,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叶知函的手有力地在空中舞动着。瞬间,无数发丝化为尘埃般的残发,缓缓落地,慢慢空气里还隐隐约约有着发香味,那是香樟的味道,若颜山庄独一无二的香樟的味道。
叶知函用力把匕首插在地上,插在一地残发的中央,匕首摇晃着,嗡嗡出声。
秦良看着地上还在摇摆不停的匕首,心中最后一丝光亮也被痛苦所遮挡,深深地压制住自己,心痛的密不透风。握成拳的手已经松开,慢慢变得软软无力地下垂。
韩彩英耐着性子看完这一出戏,看见一地残发已经纷纷落下,像是尘埃落定,一副极其高傲的声音说道“叶姑娘,这闹也闹了,你们聊也聊了,不知是你走还是我请你走呢?”说着一脸的刻薄浮在涂满胭脂的脸上。
“何苦至此。。。”一直没有说话的念落突然出声,眼睛却没有看向任何人,手里转着檀香木的佛珠,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静的大殿上格外清楚。
不知这句话是对谁说。也许是对叶知函,也许是对韩彩英。
也没有理会念落的话,看见叶知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心只想让苏婉卿把婚成了的韩彩英连忙道“来人,把这个刁蛮女子拖出去仗毙,耽误了成亲的吉时,罪该万死。”
瞬间四个魁梧的大汉就来到叶知函面前,叶知函根本没有关心这些人,眼眶已经充血,只是望着秦良,望着这个自己深深爱着的人。不,是深深爱过的人,叶知函想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向自己迅速劈来的刀。
“不要。。。”很熟悉的声音。自己似乎是看见秦良睁大的眼睛里充满着悔意和不可置信,那是为自己吗?叶知函想着,只不过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直到听见已经快要挨着自己的咧咧风声,叶知函已经心灰意冷,缓缓闭上眼,安静地等着刀的下落。
忽然几段妖冶的笛声,好似带有力道一样,大汉手中的刀直接从手上飞走,刀飞速地插在墙上,入墙三分,随后散化成一地刀屑。
看到这里,在场人包括秦良都好似有默契一样一下子看向陌梓诩,陌梓诩根本没有看见众多人的目光,只是优雅地把紫玉笛轻轻放在嘴边,好似正在和它喃语,眼神随意淡薄,根本没有理会在场的人,只是那漂泊淡淡的眼神独独看着叶知函。
韩彩英愣了片刻,立马吼着其他几个大汉“都没长眼吗?”
另一个大汉闻声,本来看见同伴的刀被夺走,心中就几分恼怒几分惊讶,听韩彩英这一说,立刻卷起袖子,露出一大截孔武有力的手臂,抄起自己手中的大刀,直直地向叶知函砍去,只迈出了一步,又是几段清冷笛声,那大汉身体一抖,单膝跪地,身上已经多了几个血痕,手中的刀也沾着血,顺势插入地下。
江湖人都听说过陌梓诩的紫玉笛——笛声一出,胜败皆定。轻则伤筋动骨一百天,重则死无全尸血一滴也不流。当下看见陌梓诩已经吹起了紫玉笛,每个人都统一般地向后退了一步,秉着呼吸,唯恐他笛声一出,就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
韩彩英看着陌梓诩已经拿出了笛子,也没有善了的意思,当下竟也有一丝失色,不过毕竟江湖涉世挺深,故意镇定着说“陌公子,彩英殿和若颜山庄和你远无怨近无仇的,你不用今天。。。”
说了一半已经被陌梓诩打断,陌梓诩凝视着精致的紫玉笛道“谁说我和你们没有仇?刚刚还有人想将我娘子仗毙,我这个为夫如果不出手,我娘子若真丧命于刀下,也只好让你们来陪葬了。”语气极其轻松地说完,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眼睛淡淡一瞥,瞥向了已经疑惑望着自己的叶知函。
听完这话,在场所有人在一身冷意的同时也无不诧异。明明叶知函是连苏婉卿都承认的秦良的红颜知己,现在。。。怎么成了陌梓诩的娘子?这。。。
秦良已经松开的手又重新握上,紧紧得,青筋突起。所有人都向叶知函望去,叶知函起先眼里充满了疑惑,她望向陌梓诩,俊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却有一丝担忧和牵挂。莫名心中一暖。
心里好像有一阵暖流流过,热乎乎地流过自己因为伤心而干涸的心,那种感觉滋润在心里,深深地撼动着胸膛最深处的那个地方,暖暖的,这个感觉从未有过。
叶知函挤回眼眶里本来要流下的眼泪,向陌梓诩微微笑了一下,转身看着秦良道“是啊,本来我还对你余情未了,本想若你回心转意,我就和你远走高飞,现在看来。。。还是我相公好。”说着,挎住了陌梓诩的臂膀,让身体紧紧挨着陌梓诩的身体,那个可以给她温暖和依靠的地方。脸上好似用尽一生的力气才勉强撑着的笑容不免有丝僵硬,叶知函看着秦良,还是努力地笑着。
陌梓诩顺手圈住了叶知函的芊腰,这对壁人,就这样与那对壁人相视着。
一对壁人双双殷红,一对壁人一红一白,红的妖艳,白的俊美。
秦风淡然一笑,清澈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什么,又像怒火,又似平波,没有多久,全部都坠入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不起波澜。
“那我就等着吃二位的喜酒了。”秦良淡淡地向陌梓诩和叶知函一拱手,仿佛平静地和自己无关,转身握住苏婉卿的手,向着喜婆道“吉时都快过了,不拜堂了吗?”语气平静,不起波澜。
“哦。。哦,”喜婆像是清醒了一半,清清嗓子,鼓起一口气,道“一拜高堂!”
众多唢呐喇叭声应声响起,此起彼伏,好不喜庆热闹。
叶知函拉着陌梓诩转身离去。
自己和秦良就这样背对背地反方向离开,那一步步迈开的距离,不只是尺米的距离,而是自此之后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与隔阂。
在众多一旁的宾客的注视下,每一步她迈的都很吃力,腿就像灌了铅,每一次抬腿都要用上毕生的力气,每一次的抬腿也像和心连着一根线一样,不停地扯动。然而自己却要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要自然大方。
脚步一步步迈出,自己的身后,自己慢慢远离的,是自己那第一次最纯洁最天真的爱。它带给自己初恋的甜蜜生涩的印记,它带给自己伤痕和疼痛的蚀心,它是那样短短触目的偶然,同时也是那样伤心苦涩的短暂,它一半充斥着真正纯真天然的笑容,它另一半却遗留下无法抹去的触痛和悲伤。
就是这样即短暂又偶然的第一次,却留给自己无法忘却的伤痛。
直到眼角渐渐模糊变成虚焦,直到看不见诧异无比的宾客,直到耳朵听不见尖利的拜堂声,直到自己真正迈出了那个狠狠伤透自己的地方。叶知函的身体突然像是一根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软软地倒在陌梓诩的怀里。
叶知函最后一丝意识是——那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和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本周没有上榜 所以正是大刀阔斧地修文的好时期 【贼笑中。。。】
不过各位妹纸不用担心 佚子修文前三章只是把顺序调换了 并没有在内容上有什么改革
剩下章节的变动也只是顺序和捉虫之类的 大家可以放心 不会让你们白看的!!
因为全身心地投入了修文的大运动中 所以更文的速度就慢了很多 【擦汗中。。。】
如果有姑凉愿意的 还是可以去再看一边一二三章 【某佚子叩首 咚咚咚。。。】
☆、错思明月念星辰
若颜山庄。
那一夜,对很多人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苏婉卿看着酒宴上饮杯不止的秦良,心不知道是被什么抽动着,一片痛楚。
锦布铺着的桌上,秦良趴在那里,手里还抱着一壶酒,俊美的脸上两坨因为醉酒而升起的异红,长发好似沾了酒水,贴在脸上。再衬上一身大红的衣服,更显得妖异无比。
秦良抬起酒壶,将酒壶倒放在嘴边,一倒,仅仅只有几滴入口,俊眉一皱,一手撑着,一边起身准备去另一桌那下一壶。
身体因为酒醉,微微有丝摇晃,手放在酒壶的壶口,正欲拿走,一阵冰凉的触感覆在手上,秦良俊眉一挑,看见苏婉卿的纤手覆在自己的手上,微微用劲儿,已经从她手里抢了回来。又回到原位,举着酒壶就向嘴里送。
苏婉卿随手拿起一个碗碟,指尖用力,嗖的一下,直直向那酒壶打去。
砰,的一声,酒壶碎烂,一壶的清酒洒在秦良的大红衣服上,因为湿透,喜服变得更深,更显魅惑。
秦良轻蔑地一哼,一眼也没有望向苏婉卿,也不顾满身的清酒,转身离去,身影微微摇着,却是一股寥落。
苏婉卿望着秦良一步步走远的背影,抑制不住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为什么。。。?我以为只要爱的用心良苦,你总会对我多一点在乎。
我算尽那么多,可到最后你还是留给我一道清冷的背影。今日拜堂时你牵着我的手是假的吗?你当着叶知函说你爱我是假的吗?。。。”苏婉卿向秦良的背影嘶吼着,哭嚎着,可那一抹身影却只是停下一瞬,下一瞬,却又抬步离去。
赴宴的宾客已经走光,空空荡荡的若颜山庄只有这里亮着几盏火烛,夜黑的静谧无声。苏婉卿立在门口,风吹起她长长的裙摆,长发也束缚了发冠,披在肩上。
微微摇曳着的烛光把苏婉卿寥落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苏婉卿随手拿起一坛酒,举着向嘴里送去,大股大股的清酒带着浓郁酒气和冰凉的触觉,一股脑地涌向喉咙,本该是火辣辣的喉咙却只有说不出的苦涩。
多余的清酒越过嘴巴,铺面袭来,顺着脖颈,冰冰凉凉地滑进里衣。直到喝尽了,苏婉卿手一挥,巨大的酒坛滚向地下,摔了个粉碎。瓷土混着清酒,融合成了一地的泥黄色的水印。
苏婉卿瞥了一眼地上,自己心也像那泥黄色的水一样浑浊不堪。因为秦良的搅拌,因为叶知函的搅拌,因为自己的搅拌,浑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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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失意何语狂,苦吟且称展愁殇。
鱼逢浅岸难知命,雁落他乡易断肠。
葛衣强作霓裳舞,枯树聊扬蕙芷香。
落魄北来归蓬径,凭轩南望月似霜
。。。。”
叶知函醒来时,远处传来这首出于尘世的曲。笛声悠扬空灵,宛若清酒缓缓流淌过人的心河,绵绵无期。歌声清亮幽回,一缕缕清音淡淡而来,袅袅如烟,绵绵缠骨,仿若有人只影对冷月,梦里续清茶,一室清幽伴寒蝉,竟不像尘世里可以出现的曲。
歌者字字传心,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叶知函的耳畔,声音在空空的胸腔里来回回荡,令人不禁疑惑歌者是谁。
叶知函缓缓起床,向窗外望去。
对面屋顶上坐着两个人。
男子一身白衣如雪,长发和衣袖都被晚风吹起,一浪一浪地宛若天人。男子轻抚紫玉笛,那紫玉笛在月光下更显通透明亮。俊脸侧着仰望着天上的皓月,精致的棱角被月光铺上一色的荧光,更显俊美。
女子同样一袭白衣,头发精致地绾好,几缕发丝落在额头,雪肤皎齿,黛眉如柳,面若桃花,眉宇间却笼着一层孤傲,神色间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尘世的苍凉和冷艳。
叶知函看着,也不禁微微痴了,不知是他们的身影融入了夜色还是夜色衬托了他们美艳。
那男子看见叶知函起身了,足下轻点,就已经飞身过来,叶知函只觉得一片白色向自己袭来,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已经近在咫尺。那女子依旧坐在房顶上,抬头望着月亮,深蓝深黑色的夜布铺张在她的身后,那女子神情冷淡,似乎这尘世的所有都与她无关。
“醒了?”陌梓诩坐在窗上,回头问道。
“恩。”叶知函脚尖一点,也已坐在窗上,双脚悬空,慢慢地摆着,细心地观察着这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