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无言问平生 作者:宋莲生(晋江2012-09-22完结,还魂)-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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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里?”玉无言面无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心里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玉绯月笑,眼里带上了恨意,“在这之前,你是否遗漏了一个需要关心的人,嗯?我的大哥?”
玉无言困惑,渐渐的了然,“你是玉绯月。”
“呵,不愧是玉家家主,处变不惊,小妹佩服。”玉绯月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揖,玉无言倦倦的移开头。
“她在哪里?”
“你说宋凉,或者是宋莲生?哦,我忘了,她们是一个人。大哥,月儿也倦了和你打机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做个交易吧,我的大哥可是天下第一皇商呢。”玉绯月端起优雅的姿态,晦暗月光让玉绯月的小半身影隐在了阴影里,嘴角的笑意很深,却达不到眼底。
玉无言回来的第二天,玉绯月回了尊王府,却留下了当初带来的侍女仆从,临走时玉家上下除了玉无言,都来门口送她。
“月儿就此别过,大家珍重。”语气诚恳,然后丢下跪了一地的人,扶着桃夭的手坐上了马车。
回到尊王府,玉绯月就闲闲的坐在洛阳小居里喝茶,桃夭通报,慕言求见。
“许久不见了,让她进来吧。”玉绯月放下茶杯,看着门口。
“民女慕言,拜见尊王妃。”
“慕言也和我这般客气起来,早知道我就不做这个劳什子王妃了。”玉绯月笑,亲自扶起慕言,“慕言与我还和从前一般如何?”
“我还害怕绯月与我生分了,看来是我多虑了。”慕言笑,眼角朱砂痣灼灼其华,“听说你昨天回家了,你该见到。。。无言了吧?”
玉绯月拿起茶,垂下眼眸,“是啊,我见到大哥了,我说他怎么对我那么好,原来是我大哥呢,真奇怪他以前怎么不说。”
“你只记得这些?”慕言问,似乎放下了极大地负担一般,语气轻松了不少。
“我。。。还该记得别的什么吗?”玉绯月歪着头,表情困惑。
“没有,只是好奇罢了。”
“慕言,来上京几天了,都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呢。”
“我住在客栈。”
“呀,怎么可以住在客栈呢?”玉绯月蹙眉,“慕言,客栈三教九流乱的很,不如你搬来与我同住吧。慕言你生的这么美,我可不放心你待在外头。”
“这可不好,王爷他。。。”慕言欲言又止,玉绯月眉头皱紧,似乎在考虑什么。
“啊,有了!”玉绯月拍掌,颇为兴奋,“王府隔壁有一座空的府第,也是王爷的,不如你住到那里,我让人在墙上开个门,那我们就和住在一处没什么两样了,还有还有,小怪也可以住在那里,顺便可以保护慕言你,慕言你说可好?”
慕言微微犹豫,有些抗拒,玉绯月认真的盯着她,慕言勉强一笑,“也好。”
“那就这么定了,我让管家去办,桃夭,你都听到了,去告诉管家吧。”
“是。”桃夭福身退下。
“慕言,这样的日子和乾州好像。”
慕言笑,眼底却有些凉意,附和道,“是啊,很像。”
王府的管家办事效率极高,黄昏时小怪和慕言已经住进了王府隔壁的府第,玉绯月吩咐管家送了一块“慕府”的匾,字迹刚毅,是尊王的手笔。
夜里尊王从宫里回来,看到那块“慕府”的匾,嘴角不禁凝起一抹笑意。
“王妃睡了吗?”尊王一边往洛阳小居走,一边问身边的侍女。
“回王爷,王妃在书房练字。”
“哦?”尊王愉悦的扬起笑容,改了方向向书房走去。玉绯月练字极为投入,丝毫没有察觉到来人,尊王挥手让随从安静退下,自己则放慢了脚步绕到玉绯月身后。玉绯月在纸上写: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她字迹娟秀,是极秀气的颜体。
尊王环抱住玉绯月,玉绯月一惊,一滴墨掉在“月”字上,立时糊成了一团。
“尊,你看。”玉绯月娇嗔道,把手里的毛笔搁下,心疼的拿起那幅字。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月儿,我不知道你竟思念我至此。”尊王调笑,抱着玉绯月坐在案前的大椅子上。
“
我随便涂抹的罢了。”玉绯月争辩,明显的底气不足。
尊王不以为意,撩起玉绯月的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月儿,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狡猾呢?像一只小狐狸。”
玉绯月笑,“王爷可喜欢我的礼物?”
“可以将毒王收做幕僚,月儿的礼物,我很喜欢。”
“那也是王爷您的手下演技不错,不然月儿也劝不动他们。”玉绯月笑意吟吟,尊王无奈的刮了玉绯月鼻子一下。
玉绯月眯着眼睛,想起白天她一手导演的戏,心中餍足。七皇子的手下,慕言的倾慕者,狂热而偏激,想来慕言被吓得挺惨吧?那么鬼谷必然是心疼的吧?那么还有什么难的呢?每个人都有弱点,她要做的,不过是把这些弱点撰在手中。
“月儿,礼部已经选了日子,定在六月初三。”
“嗯。”玉绯月应,有些心不在焉,她还沉醉在今天的戏里。
“月儿,端午节快到了,我想吃你包的粽子。”
“粽子?什么粽子?”玉绯月蹙眉,终于回过神。
“你都给夏渊送过。”尊王有些醋味,大约是想起了当年的事。
玉绯月有些恍惚,过了片刻才想起来,恍然道,“我是给阮素送的,阮素住在七皇子府上。”
“阮素?你是说素夫人吧?”
“素夫人?”
尊王拿过玉绯月写的字看,心不在焉的回答,“月儿,四年,足够很多事发生了。”
玉绯月眯起眼睛,是的,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第 38 章
“小素儿,经年不见,我委实思念你,今日午时,醉仙楼一叙如何?”
阮素收起手里的字条,天下间会这么叫她的只有一个人,现下在上京乃至整个青瓷王朝议论纷纷的牡丹花神,未来的尊王妃,她的故友,玉绯月。阮素有些激动,恢复理智后却犹豫了起来,纠结许久,终于还是叫了贴身的丫鬟过来。
“锦瑟,我要出一趟府,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去挑胭脂了,你身体有些不适所以留在了府里,知道了吗?”
“是,素夫人。”锦瑟乖巧的回答,阮素坐到镜子前,卸去繁复的头饰,简单的重新梳了头,挑了几件不显眼的发饰簪上,又换了朴素的衣服,眼见着没人注意才从后门溜了出去。
走在久违的街市上,阮素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是望着府里那块被割成四方形的天空有多久了?
醉仙楼很好找,她才走进大堂就有一个看着很机灵的丫鬟示意她别说话,跟着她上楼,那个丫鬟替她推开门,玉绯月眼睛一亮,直接扑了出来,开心的大叫。
阮素急急捂住她的嘴,“小祖宗,你叫这么大声是要把京畿营给喊过来么?”
玉绯月这才收敛,拉着阮素走进房里坐下。
“阮素,许久不见了。”玉绯月坐定,替自己和阮素斟了茶。
“我就说祸害遗千年,你哪有那么容易就死。”阮素含着笑意,显而易见的心情甚好。
“是是,我是祸害。阮素,你过得好么?”
阮素神色微微黯淡,嘴角带出了一丝自嘲的弧度,“好,你该听说了,我现在是七皇子府里唯一一个夫人,可算品位最高了。”
“阮素,你一点都不好。对我你还要隐瞒么?”玉绯月满脸认真,阮素有些怔忪。
“呵,没什么。倒是你,怎么就成了牡丹花神了?”
“因为我就是啊。”玉绯月调皮的笑,阮素被她的笑感染,不禁开怀了些,往日插科打诨的时光似乎又倒流回到眼前一般。
“哎哎,玉绯月,诚然你很美,担得起牡丹之名,然若满天神佛都是你这副模样,委实让人忧心了些。”
玉绯月满脸委屈,“阮素,诚然你夸我漂亮我是欣喜的,然你这好半句坏半句的,我委实不知道该摆哭脸还是笑脸,真真为难啊。”
阮素笑,“你这妮子,还是这样牙尖嘴利。”
玉绯月也笑,“阮素你也不遑多让啊。”
两人对视,不由得同时笑出声。
玉绯月渐渐停住笑,换上了一脸严肃,“阮素,你得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了,我替你出气。”
阮素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不过是朝中有许多大人觉得我们那位是个好女婿,等不及了要送女儿进来给他嘘寒问暖罢了。”
“唉,阮素,同是天涯沦落人,王爷他。。。”玉绯月眉眼染上淡淡愁容,阮素忙问怎么了,“北夋国的使团就要来了,听说他们是为了和青瓷联姻而来的,王爷也有意求娶。”
“怎么会这样?”阮素吃惊,“你们还没成亲,王爷他。。。”
玉绯月苦笑,“王爷倒是娶不成。皇上的意思是不会委屈我,可这男子古往今来都喜欢那娥皇女英的典故,皇上又有意与北夋联姻,我们的皇子可得有一个跑不掉了。”
阮素脸上愈加苦涩,“绯月,以前你总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总笑你太痴,我以为我可以看着他三妻四妾,到头来我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
“阮素。”玉绯月低低的唤她,阮素回以一个笑容,却是凄惨的,玉绯月握住她的手,“阮素,若你不愿,我可以帮你的。”
“绯月,虽然你是尊王妃,可。。。”
“阮素,你忘了吗?我可是牡丹花神,神仙向来都是无所不能的。”玉绯月目光坚定,墨色的眸子像深渊般,有一种吸引人的神秘力量,阮素动摇了,玉绯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阮素仿佛受到蛊惑一般,点了点头。
玉绯月又安慰了阮素几句,为了缓和气氛还开了个端午节的玩笑——端午节又快到了,然后就安排人送她回去了。
阮素走后,玉绯月又在醉月楼待了一会儿,她站在闭起的窗户前,“桃夭你知道酿酒是怎么一回事么?放下酒曲,米和水,封起酒缸,只要等待,就会有一埕美酒。”
桃夭不明所以,只道了一句“王妃英明”。玉绯月笑,吩咐桃夭准备回府。
七皇子府里。
大约两年前,七皇子也出宫建了府第,只是他没有自家三哥王爷的封号,颇有些尴尬的模样。
而现在,七皇子坐在了回府必经之路的会客大厅里,当年那个尊贵儒雅又明朗的王爷,眉目间疲倦神色难掩,手边一盏茶早失却了温度。
“主子,素夫人回来了。”下人回报,夏渊挥手示意他把阮素带过来。
阮素是今天出门时的打扮,在从后门溜进来时看见的是早早等候在后门的家丁侍女,开门的一霎,阮素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
“臣妾参见七爷。”阮素福身,若宫里的嬷嬷见到,必赞一声礼数周到。
“坐吧。”
“谢七爷。”
“吃过了吗?”
“臣妾不饿,谢七爷关心。七爷上朝辛苦,臣妾这就去吩咐人准备汤浴。”
“不必了。”夏渊倦倦的摆手,阮素坐回椅子里,眼观鼻,鼻观心。
夏渊轻叹,阮素不由得眉头一跳,动了动嘴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阮素,你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可是臣妾有什么做的不好?七爷请明言,臣妾必定虚心改正。”
“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些!”夏渊终于动怒,顺手拿起茶盏砸到了地上,冷掉的茶汤溅到阮素的裙角,阮素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
“看来臣妾令七爷心烦了,臣妾还是先告退了。”阮素起身,福了个身就要走。
“阮素!”夏渊怒气再也无法控制,阮素停住脚步,转身低头,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做出一副聆听吩咐的姿态。
夏渊的脸上悲怒和失望交加,声音低沉,“你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我没有娶黄侍郎的女儿,也没答应丞相侄女的邀约,阮素,阮素,我待你心还不够真吗?”
“七爷盛情,臣妾愧疚。”阮素面无表情,只是低垂的眼眸里已经是快盛不住的哀伤。
“阮素!”夏渊扣住阮素的肩膀,逼她看向自己,阮素倔强的和他对视,毫不认输,“你到底有没有心?我把你留在身边四年,还是没能把那个低贱的人从你心里赶走吗?”
阮素本来还要解释,却在听到“低贱”这个词的时候神色遽变,眼里几乎是绝望一片,“是,你自然比不上他。”
夏渊不可置信的放开阮素,阮素扬起一个明丽的笑容,美好的就像四年前凉州初见时,她掀起门帘,笑靥如花正好撞进他的眼里,不管她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人,把她带离了那个地方,留在自己身边,四年,四年了,却还是这个结果。
“七爷贵为皇子,身份尊贵,他自然是低贱的,可在臣妾心中,他胜过七爷无数。至少他不会把娘亲唯一的遗物送给别的女人。”
夏渊的理智在阮素的话里迅速折损,若他认真听她的话,就不会错过那话里显然的赌气,还有关键的后半句。若他认真听了,或许后来的许多事不会发生,他也不会在悔恨中度过余生。他只知道这刻他恨极了这个他爱到骨血里的女人!
夏渊的面目有些扭曲,打横抱起阮素,一字一句道,“他比我好,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的女人这个事实。今晚,爱妾就好好伺候本殿吧!”
夏渊抱着阮素快步的向后堂走,他的暴怒是如此明显,就连侍女家丁都明显感觉到,丝毫不敢进言,跪了一地。夏渊暴躁的踢开阮素的房门,锦瑟惶恐的跪在地上,拿眼角看自己的主子,急切而又恐惧。夏渊大声的让她滚出去,锦瑟跌跌撞撞的逃出房门。
夏渊重重的将阮素摔在床榻上,疯了一样的撕扯她的衣服,阮素单薄的衣裳瞬间化成了零碎的布片,四处的掉在床榻上,地上,屏风上。夏渊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怒火,毫不怜惜的蹂躏她,进入她,在看到阮素毫无表情的脸在吃痛后微微蹙起的眉时甚至有了快意。
阮素的表情真的很少,她的眼睛始终微微偏向屏风,屏风上画着江南女子采莲图,画上女子手里一只粉色莲花含羞半开,笑如春风。阮素慢慢的露出了恍惚的神色,这样的情景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夏渊注意到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