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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莲开无言问平生 作者:宋莲生(晋江2012-09-22完结,还魂)-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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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凉闭着眼手指扣着膝盖,尊王走了进来,摆手示意两人继续,音调一时接不上,宋凉睁开眼看到尊王,一惊站了起来,看到院子里人满满当当的,又略安定,勉强笑笑,“王爷今日下朝下得早啊。我吹风吹的头痛就不招呼了,劳烦侧妃和许夫人了。”说罢就走进房间关紧了房门。
  尊王面色倒是平常,桃夭已经吓坏了,苍白了一张小脸,侧妃看了一眼桃夭走上前去,“王爷,新来的厨子做的菜尚可,您要不要尝尝?”
  尊王点头,又看了一眼宋凉紧闭的房门这才离去。
  玉无言站在御书房里,上首坐着皇帝,慕容执笔站在皇帝身后,气氛肃穆。
  “玉无言,你为尊王妃已经来此多次,还是谨慎些,暗道若被人发现,你这暗臣可就失职了。”皇帝口气随意,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皇上曾允诺过无言,臣妻与臣可以相守。”
  皇帝冷笑,“玉无言,朕真是错看你了,你所谓的臣妻,是朕的皇子的王妃,你,太大逆不道了。”
  “皇上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无言会是一个很好的暗臣,但前提是无言的妻子在无言的身边。”
  “你在威胁朕?”
  “无言不敢。”
  皇帝哼了一声,“今天执笔会带一道旨意到尊王府上,尊王妃牡丹花神之身,值此秋收之际,宜居太庙为青瓷祈福,非诏,不得打扰。”
  玉无言跪下,“谢皇上隆恩!”
  慕容执笔带着圣旨出宫,正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突然觉得外面吵闹,似乎在谈论尊王妃,叫停了马车,让人去打探,回来对着慕容执笔耳语一番,慕容执笔皱眉,“回宫。”
  吵闹的街市上,大家交头接耳都在谈论一个话题,他们看似尊贵的牡丹花神,其实是个与自家兄长乱伦的荡妇,此前之所以总不见尊王妃露面,是兄妹二人私奔的缘故,最近才被尊王的人带回。
  听了慕容执笔的回报,皇帝把桌面上的奏折全掀到了地上,震怒之下几乎接不上气的喘息。
  少顷,皇帝气息平定,又笑了,“执笔,旨意照宣。”
  “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牡丹花神尊王妃,有感秋将大收,自请居太庙为青瓷祈福。朕心甚慰,特许之。所有人等,无朕旨意不得打扰,钦此。”
  宋凉伏在地上,嘴角露出微笑,“臣媳谢主隆恩。”
  慕容执笔将圣旨交给宋凉,目有深意,“王妃,太庙清苦,您可一定生受了。”
  “我明白,多谢。”
  “那奴才先送王妃去太庙,再回宫复命。”
  “有劳了。”
  宋凉坐上了马车,尊王面色冷厉,心中却是如刀割般的疼痛,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他么?就连一声告别都吝啬?
  宋凉在太庙的居所就是当日她和尊王大婚时最后待的地方,宋凉把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坐在床榻上,闭上眼睛,那日的场景犹在眼前。
  当时只觉得心里很疲劳,疲劳的连呼吸都没力气,心口就像一块大石头压着,一点点阻断生命的传递。一直知道会有这天的,所以当日才有了所谓的朱雀大街之约,就算是死,她也不想死在玉无言的怀里,她不想玉无言以后对她的记忆停留在她最苍白憔悴的那一刻。死的时候,魂魄幽幽的飘了飘了起来,她看见玉无言满眼的死灰,没有实体的她还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撕心裂肺,她那么想飘到他身边,告诉他她还在,却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回身体,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这一昏迷,就是两年,还忘却了前事,但她依旧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小强一般顽强的生命,总死不透。只有这样,才有了这许许多多甜蜜又心酸的牵绊。
  宋凉这清静的不像话,外头却是炸开了锅,身为事件的主角,宋凉也没什么自觉,弄了一把筝天天叮叮咚咚的弹。拿起笔写了一回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典故。
  玉无言负着手站在庭院里,玉无忧从假山里走出来,“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想来该是北夋的手笔了。”
  玉无忧皱眉,“宋姐姐住在太庙,大哥不去看看吗?我可以安排的。”
  玉无言摇头,“无忧,我告诉过你暗臣的事,皇上把宋凉安排在太庙,是对三个人的考验,尊王,贤王,还有我。我若去了太庙,皇上必定会知道。我的不理智不会是皇上心目中理想的暗臣,那么对于皇上,我就失去了价值,也就意味着,他会更没顾虑的利用、伤害宋凉。”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宋姐姐。”
  “无忧,不但我们不能去,你的人也要按兵不动,皇上,比所有人想象的都睿智。”
  “嗯,那宋姐姐。。。”
  玉无言抬头看了看天,“快了,快了,这天要变了,变了天,什么都能定局了。”
  今天的早朝,气氛分外厚重,文武百官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评论坊间的传闻,却交头接耳,还不时偷偷看站在前头的尊王,试图从尊王的背影中看出点端倪。
  “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下跪,山呼万岁,皇帝坐到宝座上,“众卿平身。”
  慕容执笔如平常,“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云殊亦站了出来,贤王一惊,随即脸上恢复常色。
  “奏来。”
  “臣闻上京传言,
  极言诋毁尊王妃和王妃的兄长,臣请皇上下旨肃清,以正尊王妃和其兄长名声。”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官员走了出来,正是颜侍郎,“臣以为,空穴不来风,皇上下旨彻查才是应该。”
  “皇上,”云殊亦又道,“臣以为此事是某些人别有,意图动摇我青瓷国本所为。”
  “云卿何出此言?”
  “臣听闻这等谣传后,大惊之下多方寻访,发现谣言是几个扮作青瓷百姓的北夋人传出来的。”
  云殊亦此言一出,朝堂上哄的乱开了。
  颜侍郎不屑的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云大人是尊王妃的表哥,这会是护着自家表妹也说不定。再说,云大人说有这么几个北夋人,红口白牙,谁知道真假啊?”
  “你!”云殊亦怒指颜侍郎,又向皇帝一拜,“皇上,这事微臣缺少证据,本不敢这么说出来。但微臣派人跟踪那几个人,却发现他们和一个人接触,那人,微臣确信他是北夋之人,且还是北夋的皇室。”
  云殊亦的话好似一个重磅炸弹,炸乱了朝堂上众人的心,青瓷和北夋才结姻亲不久,这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皇帝正色,“可捉住了。”
  “捉住了。”
  “带上来。”
  “是。”
  人带了上来,五花大绑,居然是霍少阳!还有几个衣着散乱的人也是五花大绑的一起跪在了大殿上。
  “皇上,此人便是与那几个造谣之人接头之人。”
  皇上审视了几眼霍少阳,“云卿,此人你如何辩得是北夋皇室?”
  “回皇上,北夋好巫蛊,皇室男子皆在身上纹祈福咒文,一旦纹上,终身无法洗脱。因北夋皇室所用颜料为特制,并不外流,所以臣在发现此人身上纹身后便断定其为北夋皇室。”
  “让朕瞧瞧。”
  “是。”
  侍卫解开霍少阳一只手,云殊亦捋起霍少阳的袖子,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云殊亦大惊,怎么会这样。
  霍少阳轻笑无比优雅,他那样的人就是,不管现在是双手被绑着跪在殿上,还是手里拿着茶盏细细的品尝,他的身上都有无以比拟的优雅,“草民请皇上做主,草民乃青瓷子民,对皇上和青瓷忠心耿耿,却被这般诬赖,草民不甘。”
  皇帝黑了一张脸,“云卿,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臣。。。”云殊亦不知怎么说才好。
  “云大人说不清楚,不如草民来说好了。草民霍児颂,无双城霍家人。昨夜草民在上京城中闲逛,不想云大人带人捉了草民,草民不明所以,这会被带到殿上来,才知道云大人要给草民安个。。。安这么个罪名。”
  当霍児颂说他是无双城霍家人时,朝臣的脸色是变了又变。这无双城不设州县,归青瓷开国功臣霍家世袭管理,在青瓷的地位可轻可重,这下问题是越来越复杂了。
  那位颜侍郎是见谁都要呛声的主,冷哼了一声又站了出来,“皇上,此人是否霍児颂还得两说,这就和云大人一样,又是红口白牙的事。”
  云殊亦恼怒,哼了一声别过头。
  霍児颂依旧轻笑着,“这事不难证明,还请皇上宣尊王妃的长兄,自然就有分辨。”
  皇帝铁青着脸,“宣。”
  玉无言来了,向皇帝行了礼。
  “玉无言,殿中跪的人,你可认识?”
  玉无言看了一眼霍児颂,“无言识得,此人是玉家故交霍家长孙,霍児颂,字少阳。”
  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松绑。”
  侍卫替霍児颂松了绑,霍児颂活动了活动手关节,又跪了下来,“草民无端被诬陷,请皇上为草民做主。”
  云殊亦也跪了下来,“皇上,微臣误会霍公子,是微臣之失职。,微臣方才细细思量,此中另有阴谋啊皇上!”
  皇帝皱眉,“怎么回事?好好说话。”
  云殊亦叩头,“皇上,微臣派人探查谣言来源,却被这几人误导,误会霍公子,现在想来他们接头的地点实在选的太不缜密了,是臣一时求功心切,才致此误会,臣愿意领罚。”
  爱呛声的颜侍郎又出来了,“这会是误会人了,谁知道另外几个也是被云大人误会的。”
  “皇上,”水学士站了出来,“臣以为,此事有待商榷。尊王妃的谣言来的蹊跷,何不听云大人说完缘由再做定夺?”
  皇帝点头。
  云殊亦大气不敢出,又是一叩头,“皇上,臣斗胆请皇上亲自审问这几个逆贼,以免有人不服。”
  “也罢,就朕亲审好了。殿上跪的几人,如实招来。”
  侍卫拿开一个满脸胡子大汉的嘴里堵得破布,大汉呸了一声,“你们青瓷欺人太甚,什么劳什子牡丹花神,老子就是不喜欢。”
  “你当真是北夋人?”
  “哼,老子被你们捉到,算老子倒霉。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什么北夋青瓷的。老子不知道。”
  皇帝面色极差,看向另外几人,“你们可有话要说?”
  一个干瘦的男子止不住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们是收了钱才说这些胡话的,本想着说几句话还能落着钱很划算,皇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皇上。”其他几人也跟着磕头求饶。
  “呸!”胡子大汉唾了一口干瘦的男子,“没胆的家伙。”
  “是何人收买你们的?”
  干瘦的男子颇为畏惧的看了一眼胡子大汉,“皇上,付钱给我们的人不怎么说话,还带着斗篷,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
  “要你何用,”皇帝厌恶的挥了挥手,“拉下去,杖毙。”
  “皇上皇上,还有一事。”干瘦的男子惊惧,跪着九龙阶爬去,被侍卫拦下,“皇上,跟着他的人称呼他克旗,这一定是他的名字啊皇上!”
  “都拉下去,杖毙。”
  侍卫领命拉着几个人人往殿外去,胡子大汉依旧骂骂咧咧的,话里夹着一些听不懂的词句,其他几个还是一味的求饶。殿外渐渐没了声音,皇帝看了一眼殿下。
  “云卿,你做事浮躁了。”
  “臣有罪。”
  “云卿自己赔罪去吧。”
  “是。”
  水学士站了出来,“皇上,臣有事启奏。”
  “说。”
  “臣对各国语言颇有研究,方才那人所说的克旗,似乎是北夋话里的大人,还有那个大汉那些秽语里,夹杂的也是北夋的话,只是音调有些怪异。”
  皇帝的脸色这会是乌云密布了,“尊王,你以为如何?”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不宜过早下定断,只是儿臣的妻子无端被流言所伤,还请父皇下旨正名。”
  皇帝不答,又问贤王,“贤王以为呢?”
  “儿臣未见证据,不敢轻下断言。。”
  “那你们对造谣之人是否出自北夋有什么看法?”
  皇帝问出这句话,贤王脸色稍变,尊王目光沉静,答道,“儿臣以为,北夋与我青瓷乃是姻亲,不至于如此。儿臣早年四处征战,见方才那几人面貌言语倒有几分已亡千尹国的特征,儿臣大胆推测,亡国之奴,无力回天,才试图诋毁儿臣的妻子。实乃可笑可恨之举。”
  皇帝颔首,“传旨,千尹逆贼,诋毁我青瓷福祉,牡丹花神。悬西市鞭尸三日,以儆效尤。”
  百官跪下,“吾皇英明!”




☆、第 65 章

  朝堂上风云变幻,暴风雨中太庙倒成了最安宁的地方。宋凉又拿着筝叮叮咚咚的弹,心是乱的,筝音也是乱的。在太庙收不到任何消息,玉无言没有露面,也不见传递消息的人,这到底是怎样了?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王妃,奴婢香覃,是芷贵妃派来照顾您的。”
  宋凉心里一动,“你的声音很耳熟,站起来我瞧瞧。”
  香覃怯生生的站起来,宋凉看了看,是个面貌平常的侍女,除去眼睛太小,倒还算清秀。
  “你的声音让我想起一个人,我这里不用伺候,你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吧。”
  “奴婢不敢。”
  宋凉无奈,“那你随意吧。”说罢又胡乱拨弄了几下琴弦。
  香覃打开香炉拨了拨香灰,依旧怯生生的模样,“王妃,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宋凉放下蹂躏古筝的手,轻笑,“没有,能有什么烦心事。”
  香覃把香炉端到宋凉放筝的桌案上,“王妃,这香凝神静气的。”
  “嗯。”宋凉漫不经心的应,突然觉得这香味莫名的熟悉,再看香覃,拿绢子捂着口鼻,宋凉低呼,“梦乡!”神智开始败退,眼前人的变得模糊不清,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只是那时是在一片水波荡漾中。。。
  宋凉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地上的,还未清明的视线里,香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香覃身后重重的纱帐里,斜斜的躺着一人。宋凉暗暗掐自己的手心,手心的刺痛让宋凉彻底清醒了过来,宋凉也不站起来顺势就盘腿坐在地上。
  找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位置,宋凉换上满脸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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