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嫡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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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一怔,丫鬟已经请她了,让她赶紧去,不能让老爷夫人等急了,锦云克制住忐忑不已的心跳,随着丫鬟往正屋走,一路丫鬟指指点点。
正屋,乌压压一片,大夫人,苏锦妤、苏锦惜几个都在了,还有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夫人,手里拄着拐杖,一旁还扶着个丫鬟,这该是老夫人了,锦云的祖母。
右相也在,见老夫人艰难的站着,眉头蹙紧了,努力挤出来一丝笑,是那么的勉强,“老夫人腿脚不便,怎么还让她出院子?!”
丫鬟胆怯的行礼,老夫人摆摆手,“又不是起不来身,何必给人话柄,我也正好出来透透气。”
右相见锦云也到了,原本就肃然的脸色又是一沉,有种要拿棍子打她的冲动了,锦云瞧的心惊,至于么,即便不喜欢她,好歹也是女儿,朝堂上的斗争,关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事,别以为她弱,就都来欺负她!
锦云不敢质问,但是下意识的把脖子昂了下,右相眸底更是沉了下去,倏然转身对这公公道,“小女已经来了,公公宣旨吧。”
公公多瞧了锦云两眼,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再看了看苏锦妤和苏锦惜她们的,眉头轻蹙了下,然后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右相之女苏锦云品貌端庄,温良敦厚,与祁国公嫡孙叶连暮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公公自顾自的宣旨,在场的除了右相,个个眼睛瞪圆实了,多少双眼睛齐刷刷的打在锦云身上。
锦云懵了,后面公公宣的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只记得八个字: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请问,祁国公嫡孙是谁?!
公公宣完旨,见锦云傻愣在那里,不由的重重的咳了两声,还是苏锦惜重重的推了锦云一下,锦云才回过神来,没有伸手,而是看着公公,正欲问是不是宣错了,且不说那两情相悦了,就是温良敦厚也不会指的她吧,她几时贤名远播了?
那公公却是不耐烦了,却是顾及锦云的身份,不敢表露在面上,“还请二姑娘接旨吧,奴才还要去祁国公府宣旨。”
锦云这才伸手接了旨,那一堆公公也没指望右相打赏,道了声恭喜后,转身就离去了。
锦云跪在那里,手脚无力起不来了,青竹过来扶她,才起身,那边一声醇厚暴戾的声音传来,“来人,请家法,看我今天不活活打死这不知廉耻的不孝女!”
锦云又懵怔了,前面说让她做皇后,现在让她嫁给祁国公嫡孙,宣旨的公公才走,又对她施行家法,理由还是不知廉耻?
锦云活了二十二年,还是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大够用,有些茫然的看着右相,“是不是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回自己的院子了吗?”
右相气的坐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定,大夫人也闹不明白,只得奉茶让右相别生气,结果被右相一拍,哗啦啦全掉地上去了,还烫着了大夫人,疼的大夫人啊的一声叫着。
右相很少在府里大发雷霆,这一下怔住了屋子里所有人,老夫人连着拄拐杖,“到底出什么事了?!”
右相一声呵斥锦云,“跪下!”
锦云知道事情跟她有关,可是她不跪,脖子昂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爹是朝廷命官,也该知道给犯人定罪前要审问清楚,不闻不问女儿,就断定女儿不知廉耻,不孝,女儿不明白!”
右相气的直拍桌子,“不闻不问?圣旨上写的还不够清楚?!祁国公嫡孙不学无术,在京都是一霸,你却跟他私相授受,今日更是求亲到皇上跟前,让皇上忍痛割爱,为父一辈子的脸面今日算是被你给丢尽了!”
锦云再次傻眼了,两情相悦已经够震撼人了,现在却是私相授受了,还让皇上忍痛割爱,锦云已经无话可说了,她只问一句,“爹是相信他还是相信女儿,爹若是听信他一面之词就断定女儿有罪,女儿无话可说,即便是要处死女儿,女儿有句话也不得不说,女儿不认识他!”
锦云说完,然后跪在那里,那圣旨也被她随手就扔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就扔在了没来得及收拾的茶汁上,明黄的圣旨立马沾了水。
一旁站着的总管被锦云扔圣旨的动作吓到了,这圣旨可是要收回去的,要是弄脏了可是说不清楚的,忙去捡了起来,然后劝右相道,“老爷,祁国公嫡孙在京都是出了名的纨绔,跟皇上又是打小玩到大的,在他跟前胡闹惯了,二姑娘平素甚少出门,应该没机会碰上他……祁国公不是给他说的永国公府大姑娘吗?”
总管说了半天,突然想到,就断了劝说问出来最后一句,永国公府嫡女上官琬才京都是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有貌美惊人,二姑娘虽然美,却是比大姑娘稍逊一筹,该是比不过永国公嫡女的,怎么会?
右相瞪着锦云,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这根本就是皇上跟叶连暮串通好的,都商议到让锦云做皇后,就差拟圣旨了,突然他就冲进御书房,说皇上抢他的女人,不够气度,天下美女多的是,娶谁不是娶,干嘛娶他看中的,就这么一闹,锦云哪里还能做皇后,更何况,叶连暮还说在大昭寺见过锦云,拿了她一方手帕,一直贴身收着。
且不管那手帕是真是假,他都这么说了,还是当着皇上和百官的面说的,他还能硬要求皇上娶她吗?!
文武百官看他的眼神,右相只要一想到就恨不得剥了叶连暮的皮,连带着锦云也没了好脸色。
大夫人也听明白事情的原委了,知道事情不是真的,想来打锦云肯定是不行的,皇上才下的赐婚圣旨,又说是天作之合,这板子要是打下去,不是说皇上做的不对吗,毕竟是臣,大夫人劝道,“赐婚总是喜事一桩,板子就免了,罚她抄一百遍女戒吧,只是锦云赐婚给了祁国公府,那……?”
右相瞪了大夫人一眼,站起身来,一挥衣袖去了书房,大夫人这回可真是问不是时候,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睃向锦云的眼夹了冰刀,锦云不做皇后,她自然是高兴的,可要不是她,今儿她何至于挨了一茶盏,幸好是天热,茶凉了些才端来的,不然今儿她不得脱层皮。
大夫人沉了脸色,“不管是不是真的,今儿看在圣旨的份上饶过你不知廉耻的罪,三日之内,必须抄好百篇女戒,不然,再加百篇!”
锦云咬紧唇瓣,有气出不得,眼睛盯着地面,那边有咳嗽声传来,是老夫人的,锦云抬眸,老夫人看着她,最后轻叹一声,由着丫鬟扶着走了,大夫人小心的过去帮着。
苏锦妤这回是高兴了,锦云做不了皇后,那后位还能是谁的,苏锦容冷哼的朝锦云道,“有些人就想着飞上枝头,却是气力不够,落在了半山腰,也算是福气了,大姐,我们回去!”
苏锦惜也讥笑的看着锦云,还以为有个舅舅帮着,能成点事呢,没想到却是进了火坑。
正屋的人都走了,青竹红着一双眼睛过来扶着锦云,声音带着哭腔,“姑娘,我们回院子吧?”
锦云觉得这间屋子有些寒冷,像个木头似地有青竹扶着回了院子,还没进院门,张妈妈就哭红了眼,“我可怜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命苦……。”
锦云深呼一口气,她不傻,明白这是皇上反抗她爹的计谋,赐婚只怕是缓兵之计,锦云咬紧牙关,“我若不死,我定要整死他!”
张妈妈和青竹愕然看着锦云,“姑娘……?”
锦云笑了,笑的那么淡,“这桩亲事未必没有可取之处,大夫人气我,不会给我找门更好的亲事了,他与我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想来我嫁进祁国公府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张妈妈第一次从锦云身上觉察到寒气,心知这可能性太小,却只能抱着这样的期望了,姑娘原本性子就木讷,好不容易死而复生逃过一劫,沉静了两个月,总算有了些笑容,却是不曾想要遭受这些……张妈妈一肚子憋屈火气,谁爱当皇后谁就当,何必把她家姑娘拖下去,那些杀千刀的!
外面天热,张妈妈忙让锦云回屋避暑,青竹嘟着嘴道,“姑娘一肚子委屈不算,还被罚抄女戒,书房里纸张不够,奴婢去领。”
锦云叮嘱道,“多拿些纸张回来,我许久没写字了,怕是生疏了。”
不只是生疏,是压根就不大会,锦云想到一百篇女戒,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心里将罪魁祸首叶连暮咒骂了千遍万遍,你小子,给我等着!
第三章 茶味
更新时间2013…10…27 10:07:16 字数:2671
青竹很快的就领了一大摞纸张回来,锦云把那碗清汤寡水喝了下去,就赶紧的抄女戒了,说是三天,但是她知道,今天也算在内的,本来时间就不够用,还给她去了半天,锦云想爆粗口了!
一下午的时间,锦云连一篇女戒都没写完,地上倒是一摞纸团,不大会写字,青竹和谷竹倒是没怎么怀疑,上回看到自家姑娘拿笔还是画图,是画了绣给老夫人做寿礼的,又因为落水在床上养了半个月,总之,很少见到她拿笔就对了,许久不用的东西,一时忘记了也在所难免。
可一下午过去,锦云还在对着毛笔大瞪眼,青竹也叹气了,姑娘今儿是气大了,人一气,手就抖的厉害,不知道劝说什么,青竹只好乖乖的磨墨。
又写废了一张纸,锦云把纸团一揉,她忍不住了,当即搁了笔,吩咐青竹给她准备几样东西,这笔不变变,她得抄两百篇女戒!
青竹不知道要那些东西做什么用,只得乖乖去准备了,回来后见锦云一阵倒腾,然后把没用过的笔尖浸在那水里,约莫两口茶的功夫,然后让她拿出去晒干。
毛笔的笔尖能有多大,那毒劣的太阳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干个差不多,然后拿回来,笔尖就凝固在了一起,掰都掰不动,锦云揉着额头,好不容易勉强凑合着能弄好,你要是给掰动了,她拿什么写字啊,当即道,“给我吧。”
笔尖固定了,毛又能吸水,就没之前那么软了,勉强能写字了,青竹瞧得眼睛都睁圆了,毛笔不是越软和越顺滑越好么,怎么到姑娘这儿就变了,还有那东西,青竹忙去桌子上,这会儿那胶都固定在了杯子里,青竹诧异的看着锦云,她家姑娘怎么知道这些?
锦云熬了一下午,也才写出来十篇女戒,手酸软无力,加上天气燥热,整个人都能晕掉了。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锦云坐在那儿揉着脖子,谷竹心疼的看着锦云,她知道锦云有午睡的习惯,从落水起来后就有这习惯了,当下道,“姑娘昨儿没有午睡,夜里还熬夜了,现在已经有二十二篇了,姑娘午睡会儿吧?”
锦云哪里敢睡啊,差不多一天一夜也才写了二十二篇,这速度远远不够的,锦云不是没想过不写女戒的,去抗议,可她知道皇后一事还没有着落,要是能选,右相自然是选苏锦妤,他退步了同意她做皇后,现在这局被人给搅合了,右相能不气么,要是皇上不同意苏锦妤做皇后,右相见到她听到她的消息估计都想着杖打她一顿,罚抄女戒是受罪,比起杖刑,怎么说也轻松些,她就这么悲催!
锦云想起来就想笑,他已经权倾朝野了,皇上对他都礼让三分,不想娶他女儿还得用计,这样的权势还不够吗?就算苏锦妤真如愿当了皇后,他是不是还打算派个人守着皇宫,要是皇上隔三差五不去皇**一趟,就让人押他进去?
老实说,锦云很好奇。
她更好奇的是那三个恨不得往皇宫里钻的人,皇上和右相之争朝野尽知,皇上总有崛起的一天,用不了几年,摆在大朔王朝前的就一个结果,要么改朝换代,要么右相伏诛,前一个倒是不错,她们能成为公主,身份荣耀无人比拟,可嫁给皇上的那个如何自处?
要是右相伏诛,即便不杀皇后,那也是一辈子住冷宫的下场。
就这样,还巴巴的往皇宫里凑,锦云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有些女子毕生所求就是那母仪天下,看来是真的,且还不在少数,那样飞蛾扑火的追求,她理解不了。
锦云一声叹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外面一阵清冽的脚步声传来,还有笑声,“水中月镜中花,没捞着也没必要这样伤感,祁国公府不比那些有名无实的王族,就是祁国公府大少爷品性略差了些……。”
锦云抬眸望过去,一个年纪跟她相差不大的姑娘走进来,一身珠翠,面若桃花,眉宇间都透着喜色,反而是她身后的苏锦妤还有苏锦容几个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来,苏锦惜哼着鼻子符合道,“大堂姐说的还真是不错,叶大公子放着京都第一美人不娶,巴巴的来求咱们二姐姐,可见咱们二姐姐有过人之处,倒是咱们几个有眼无珠了多少年,愣是没瞧出来。”
这摆明了是讽刺,相府上下,谁人不知堂堂嫡女连个庶出的都比不上,丢在院子里,相爷都懒得过问,不当讽刺了锦云,连带着把叶连暮给挖出来踩上两脚,一屋子的丫鬟憋笑,苏锦容更是冷哼了下鼻子,“是人家叶大公子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人家上官姑娘,方才我还听说祁国公在朝堂上亲自给永国公赔礼道歉呢。”
苏岚清笑说着进的屋,径直就坐下了,一点客气礼貌也没有,锦云对她却是印象深刻,两个月前,她之所以会穿来,完全是拜她所赐,去她府上给她过及笄宴,送及笄礼,锦云送的是亲手绣的她最喜欢的百合,亲自递上去的,她却是撇了一眼就嘟起了嘴不满,说她是喜欢百合不错,现在大家都送她百合了,光是百合的头饰就有七八天了,百合的荷包,百合的帕子,瞧着百合都不想多看一眼了,这摆明了就是说锦云不会送礼,然后挑剔不够用心,随手就给扔了。
东西是锦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人家不宝贝,她可宝贝着呢,自然要伸手去接的,只是没注意到是在湖边,这不,一下子就栽了下去,那会儿还早,去的人不多,就锦云几个,磨磨蹭蹭的喊救命,等锦云救上来,都差不多断气了。
苏锦妤和苏锦容自然不会想着救她的,人是自己掉下去的,可不关她们什么事,她死了,府里她们两个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女,而苏岚清按说跟锦云没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