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点绛唇-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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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按着妍儿读书的进度,顶多两三年,小经也是要读完了。到时,如果傅岩逍还不能回来,她可拿什么来还女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休整一段时间。25号之后,有可能会恢复更新。
最有可能是下个月才会恢复更新。
小修一下。唐朝时还没有四书五经的说法,只有大经,中经,小经。
小贝真是黑啊,连女儿也哄骗~要是小妍儿真的是读通小经,按唐朝的书院进度,至少需要个七年。叹气。就算小妍儿是在家里请人教习,又读得粗略一些,偷工减料一下,也得个四五年吧~可怜的小妍儿啊~~被她娘算计了~
酝酿巨变
显庆三年(658年)秋,长安城里是有别于往年的繁荣,三年一次的秋闱,天下赴考士子齐集长安,酒楼饭肆客栈的生意份外的好,来得稍晚一点的考生,连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各大寺庙里,也都住满了。
但今年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皇后书院赶在月前正式开办。原本在各个义办书院里苦读的贫寒学子,被各个书院选拔推荐上来,自然是到皇后书院里继续深造,准备迎考。
而对于当朝大臣们上疏弹劾皇后书院选在这样的时机开办,有裙带关系偏帮之嫌,不利于公正选拔人才一事,可惜早有人已事先做好功课,一一反驳,言明皇后书院,只是以皇后俸禄来资助学子,与其他书院并无不同,所请的夫子也是一些鸿学大儒,与朝廷众臣素无瓜葛。
圣上大怒,在早朝上厉声斥责,道,皇后为一国之母,以一己之力,为贫寒学子做些许小事,也值得拿来作文章,真是居心叵测。朝中各位大臣若是有着这么一份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愿意损一己之利,以助栋梁之才,又何愁大唐不兴?
一时之间,庙堂之上风向大转,有机灵的,隐隐地察觉到,皇上是指桑骂槐,以这一事,责各门阀大族把持权位又不思为民谋福。
身为门阀大族的代言人,长孙无忌自然也知晓利害。先前各地先后相继开办义学书院,他不以为意,到皇后书院一启动,顿觉不对,往深里一查,竟然发现这参与开办义学书院的各个商号,均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查,全都是与近年来突然冒出来的皇商何夏墨相关——这个何夏墨是什么人,却正是皇后娘娘那一派人马一手捧起来的。
他历经三朝,政事浮沉看得多了,岂能不知这里面的文章——武皇后,这位只凭着自己手段,借着皇上宠爱慢慢爬上高位的女人,如今是觉得羽翼渐满,开始向他们这一群千方百计要将她拉下马来的人,主动进攻了。
退朝出来,他看向后宫方面,冷笑一声,财力可惧,权力可怖。这位武皇后,终究是太过心急了些,在朝中笼络权臣,就凭她一个女人,又能会有几个位高权重的人愿意相助?能收在她手中的,不过是几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罢了。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本来争了么?!
活字印刷的事情,大大降低了印书成本,算是为天下读书人造了福,但这一事,只是在下层争取到了民意罢了,在朝堂上,对于那些本就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触动。
在老谋深算又极具忍耐力的长孙大人看来,如果说,这武皇后能够忍耐个十年八年,等到这一批受她恩泽的人,逐步成为朝中骨干,掌握了各个关节命脉,再来发动这一场清洗,倒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就动手,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同时,他也明白,虽然现在发动有点过急,但这位皇后却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她这几年里在培养势力,各大门阀又何偿不在等待时机?若是她再不动作,怕是等不了两年,这皇位的位子就得换人坐了。
宫廷争斗,往往是朝上争斗的延伸,却又更甚于权臣争斗。如果不是被各大门阀联合起来逼到一定的地步,想来这一场清洗,不会提前发生。
那位皇后背后的财力支撑,何夏墨,可还在塞外部落中呢。他这几年来,为皇后敛财,可是出了大力气的。连这么重要的棋子,都来不及撤回就启动战局,可见这位皇后有多仓促多狼狈了。
想来也是,后宫中,听说,皇上最近被几个空前团结的妃子绊住,已经许久没有临幸皇后了。而且,不断有各色美人用着各种借口送进宫里,几个有名位受宠爱后面势力强横的妃子,又有志一同地为君分忧,将自己宫中最美丽的宫女拿出来勾住这位多情君皇的心。
他这位皇帝外甥,耳根软,又自忖多情,每每见到合心意的美人,就会端出全副心思相待,哪里还会有空去想那位根基浅薄的皇后?接这样的趋势下去,待得一两年,君恩分薄,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多情皇帝身上的皇后,又怎能再坐得稳那个烫手的后位?
傅岩逍现在确实是还在草原上,她没有收到武媚娘的任何通知,不知长安城中正悄然酿巨变。但她依然在水深火热中。
她一路北上,经凉州,入草原,与草原上的几个势力强大的部落打交道。草原上的人民向来粗豪惯了,开始是颇是看不惯傅岩逍一副江南文弱书生样,文弱得像个娘们一样!啊,不对,比草原上的姑娘媳妇们还要文弱得多,这样的人来打交道,哪里看得上眼。
傅岩逍也不急不恼,暗地里却直夸武媚娘老谋深算。她顶着皇商身份,到了这草原上,本也不成气候,这身份放出去,根本没有人买帐。用做生意的名头来想做马匹交易,根本就是狗咬乌龟,无从下口啊。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武媚娘替她准备了另一个身份——大唐使节。她持着大唐使节的文碟,去拜见各个部落的掌权人物——在天可汗的余威下,大唐派使节示好通商,却是好操作得多了。与汉人做生意屡是吃亏的草原好汉们,对着代表大唐的使节兼皇商,多了几分尊敬和信任。
她奔波在外已是一年有余,拼了老命般,赶起路来是日夜兼程,与各个部落周旋是雷厉风行,一点儿也不浪费时间,到现在,已经签备了文书的,每年以向大唐提供军马作为条件,交换大唐中盛产,而草原上缺乏的物品,总数已逼近五万匹——这个目标,是武媚娘向傅岩逍的死命令。
所以,傅岩逍水深火热的来源,就在于最后洽谈的一个部落。只要这里再敲定,她就可以圆满了,拍马回长安,交差卸任,以后可以将大把心思与时间去全国搜寻贝凝嫣,而武媚娘,也会遵守她们之间的约定,告诉她,当年害得贝凝嫣毁容失踪的狗军官是谁,让她有报仇的机会。
但偏偏在这里,她遭遇到了一个空前的难题——这个部落首领膝下未订亲的五公主,看上了她,要招她为驸马——而部落首领像是对这桩婚事持首肯态度,只磨蹭着不肯爽快答应,将进退不得的傅岩逍困在这里,好方便这对小情人有时间培养感情。
“夏墨哥哥呢?”一把娇俏软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却是字正腔圆的中原官话。
傅岩逍才在房间里转圈,挠心挠肺地想着怎么样才能够打消这部落首领与公主殿下的荒唐念头,公主殿下就一如既往地寻了来——这公主的娘亲是侧室,原是江南绣娘,当年随家人辗转到这里,让当时尚是王子的可汗看上,纳为妃子,好巧不巧的,第二年,王子顺利继位,不多久,五公主就出世了。
正是有着这一层原因,五公主最为受宠,可汗打心里认为,这个女儿,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星,向来是疼宠有加,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现今五公主到了适婚年龄,却对那么多的贵族子弟不屑一顾,没半个能看上眼,直把可汗急得。
现在好了,来了一个傅岩逍,把这位公主的心给打动了——虽然她文弱得可汗有些不太满意,但是,宝贝女儿看上了也没办法,只好顺着——至于傅岩逍有没有看上自家女儿?可汗可就管不着了,我家五公主天上有地下无,你只要长着眼,都得喜欢上!
听着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傅岩逍苦笑一下,对着自己的脸拍拍捏捏的,硬生生地从苦瓜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殿下,今天怎么这么空?”
笑得一脸灿烂的五公主倒是不以为意,“本公主天天都这么有空的,夏墨哥哥你可不可以换个问法,你天天都这样问,一点意思都没有。”
没意思最好!最好你觉得没劲,以后不再天天来报到!傅岩逍心里恶狠狠地想。
“夏墨哥哥,你什么时候才去请父汗允婚啊?”五公主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她也很不乐意好不好,都一个月过去了,这位大唐使节就是诸多借口,死不肯从命。
又来了又来了,傅岩逍在心里叹口气。要生气吧,也没法对着这么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家生气。何况,她还为促成这个合作替自己出了不少力,只是可汗老谋深算的,出于要替女儿打算的考量,拖延着不肯答应罢了。
傅岩逍清咳两声,“殿下。”
“夏墨哥哥叫我小五就好了,父汗母妃王兄都是这般喊我的。”五公主笑眯眯地打断她,不厌其烦地一千零一次纠正傅岩逍的称呼。
傅岩逍抚额。“小五,你听我说。”
“夏墨哥哥想说什么呢?”五公主眨眼,“你今天又是为了什么不能答应和我成亲?”
傅岩逍满脸黑线。所以说啊,这小姑娘脑子太好使了也不好啊。她都还没说话呢,就被人抢先说破了。
她一脸纠结,“小五,其实,我是太监啊,你看你看,我没有喉结,没有胡子,最主要的是,我不能算是男人!怎么可以耽误你终身呢!”
“哼!”五公主从鼻子里哼一声,“这个借口倒是常换常新啊,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她哼完之后,才像是碰着好玩的事情一样,扳着手指算,“昨天你说年纪,你二十八,我才十六,前天,你说成亲的话我得跟你回大唐,担心我水土不服,大前天……”她数着数着,不干了,一跺脚,“夏墨哥哥你好坏!你就是不愿意娶小五对么?!”
看着她一脸的眩然欲泣可怜得紧,傅岩逍明知她是装的,仍是忍不住疼惜。在这斗来斗去的近一个月里,她只把小五当成是一个小妹妹看待,啧啧,她可是才比妍儿大个七岁,她傅岩逍前世今生加起来,可是过了近四十个年头,当女儿看其实也可以的了。
“哼,夏墨哥哥当初有跟小五说,不能娶小五是因为家中早有妻室女儿,现在怎么又成了太监?”五公主仍是一副我见犹怜模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从不含糊。
“这个,这个。”傅岩逍愈发纠结了,“我是早年被奸人陷害,妻离子散,不得已才入宫净身当了太监……”
“好了好了。”五公主忽然雀跃起来,“夏墨哥哥,今儿个我们去骑马,王兄前几天才驯了一匹头马,你一定会喜欢的!我让王兄送了你好不好?”
诶?诶!傅岩逍正要抗争,她编好的话还没有说完啊!五公主却不理她挣扎,径直拖着她就往外走。
徐护卫在外面,将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憋笑憋得厉害。想笑又不敢笑,傅岩逍拿这五公主没辙,但是回头找他撒气就不妙了!傅岩逍这下可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前面顾忌到合作能不能顺利达成,对这个五公主的情意看得分明,只是想着需要借着这小公主的影响力,尽快促成合作,态度一直似是而非模棱两可。
等到后面发现不对劲,这五公主竟然像是铁了心般从不肯放弃,想了多少希奇古怪的理由和借口来推却,却又都被驳回来,说得多了,现在搞得什么说法都像是借口。估计就算是最后坦白女儿身,这机灵精怪的五公主也不会信的了!
骑术最好的五公主一骑领先,远远地将众人抛在身后,风拂过她脸庞,草原上独有的草香味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扑鼻而来。只是,在风中,有零星的泪滑落,一向开朗明快的五公主殿下,终于也尝到了生活的苦涩滋味。
无忧无虑了十六年,备受宠爱的草原上的明珠,平生不识情滋味,才解情思,便为情伤。
那个人,每当提起妻女时,脸上恍惚的幸福,带着怅然的语气。聪慧的五公主殿下可以有千百个理由去驳回她那些无可奈何的借口,却不能忽视,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深爱着她口中的妻子。
马跑得越来越快,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在脑中浮现的,是不久前夜里悄然前往探望傅岩逍时所看到的情景。那个在白天里总是笑着的人,醉意朦胧地邀月对饮,脸上的神情,当时的她看不懂,而现在,她知道,那是情殇。
能够随着时间愈合的痛,是伤;只能够由另一个人来治愈,而且是必须是要那一个人来治愈的,若是等不到,痛苦就会渐渐加入绝望,当绝望漫延却又无法自拔时,那种裹在绝望中的伤痛,才是殇。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停更修整是一件很杯具的事情。
文一停下来;脑子也跟着停滞不前。
好了。先来一章热身。
当与君相见
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儿女眼中,傅岩逍这种级数的人,顶多只能说会骑马,却不能说是懂马术的人,就像你会坐车,但是,你能说你会开车么?!更别提会修车改车装车赛车了。
五公主这么放马一跑,傅岩逍自然是怎么拍马都难追上了。等她被颠得五脏都快移位的时候,五公主终于停了下来,泪水早在飞驰中吹干,微仰着头,仿似藏了无穷心事般,若有所思地看着明净辽远的天空。
等到傅岩逍慢慢靠近,勒马停了下来,五公主才回转头,扬眉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等冬去春来,就回大唐吧。”
傅岩逍下意识地觉得欢喜,颇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她可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五公主既然是开了口表示她可以回大唐,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合作之事已经落实,同时,五公主对她也是死了心?
五公主看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的神色,心里又是一阵黯然,努力忽略掉那些不适感,她俏皮地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