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点绛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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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凝嫣咬了咬唇,“凝嫣晓得,安伯,劳烦你们先物色着,若到时,到时仍无逐阳音讯。。”话一至此,却是想到若是到时仍无霍逐阳音讯,便只得承认两人从此无缘,哽咽着不能成言。
“小姐,安伯知道你心里苦,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小小姐打算啊,两府如虎似狼,日后如何容得了你和小小姐。”
闭起双眼,眼泪仍是滚滚而下,想起妍儿来,贝凝嫣终是咬牙下了决断,“安伯,认义亲之事即刻就办,至于成亲人选,你和义父就商量着定吧。”
虽然已是十二月寒冬,但是傅岩逍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赵思尧一行果然是遇了匪,在众多护卫之下虽然脱险,但马车什么的大多损毁,那一带又是荒无人烟的,好不容易重金在农家买了两头驴,弄成了简陋的驴车让赵大人一家代步,赵公子老人家又犯了病。由于天寒,一路上他多次犯病,每到一处繁华城镇,便要停下来让他静养几日再启程,所以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经宋芝庭妙手救治,病势已是稳住了,只是宋芝庭只说自己医术有限,无能进一步根治。只说这病是听人说过能够根治的,若是以后有机缘,或有可能全愈。赵家自然是喜出望外,打小赵思尧这病看过无数大夫,都说是只能静养控制,无法根治,现在听说这世人是有大夫能够根治的,岂能不喜。
等得赵思尧能够下床行走时,便遗了小厮,约了傅岩逍外出踏雪赏梅。
“赵大头啊,你说怎么我总是撞上你犯病呢,你这身体啊,真让人揪心。”傅岩逍一见赵思尧病怏怏的,想起自己到金陵扑空后来病困杭州那么惨差点小命玩完,心下就很是不忿,怎么总是要我来救赵大头呢!赵大头可真是靠不住。不禁出言打趣。
赵思尧苦笑一下,“夏墨,你就饶了我吧。”
“不,不,不。赵大头,我现在叫傅岩逍,你可要记真切了。”傅岩逍摆摆手,笑逐颜开。看着赵大头的万年笑脸上出现惊诧的表情,可真是让人心情愉快啊。
在听到傅岩逍到金陵之后的事情时,赵思尧满脸都是抱歉神色。“岩逍,对不住。我没想到你会发生这些事。”
傅岩逍却是不以为意。“现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么?有什么可抱歉的。”
赵思尧拿了一叠银票交给傅岩逍,“这里是四千五百两,三国杀的生意,我们赚了近八千两,这五百两是你的本金。当时离开金陵太过仓促,来不及安排许多事,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手继续,所以便草草结束了生意。”说到这里,赵思尧仍是满怀歉意“若是我当时安排人接手生意,你也不用受这许多苦。”
“赵大头,你相信命数么?”傅岩逍若有所思地问。
“信。但我也同样相信自己。”赵思尧淡淡地答道。
“嗯,我命由己不由天。”傅岩逍似是心事尽去,朗声笑着。她一直纠结于自己的加入,是不是就必定得照着书中的过程去走,只是她按着书中遇上了贝凝嫣,又留在了贝家商号做事,似乎一切都按着原定轨道行走。但是她不愿意这样走下去,她可以顺便去帮这里面很多人去完成他们应该走的人生轨道,却不能接受自己的结局。问赵思尧的这个问题,何尝不是在问她自己。
既然还是要久居杭州,那么不趁机给自己找点乐子,享受下生活,怎么对得起即将要辛苦几年要保护别人等得良人来的苦日子。
她前世就到杭州旅游,住在西湖边上的旅馆,晚上可以躺在床上透过天窗观月看星,又能够得到在湖边的安宁平静。现在要久居杭州,西湖边基本还是没有人家,只是作大家偶尔出外踏青游湖赏景之地。既然现在手上有钱,又起了要弄湖边别墅享受生活,自然是要想法实行。说白了,就是像现代一样,搞地产开发,政府领头,商人出钱,到时大家赚得盆满钵满。她知道刺史大人正在头疼如何处理前任留下的烂摊子,安置好各地涌来的灾民,这样才能安抚民心,在杭州站稳脚跟。
她将想法说与赵思尧听的时候,赵思尧几乎被惊呆了。
“岩逍,在洛阳时,你只心在山水,现在不过在贝家商号历练几月,便已是大有不同。真不知是你太有天分还是贝家经商太有手段。”赵思尧真心赞道。
傅岩逍给他出的主意却是,由官府起头,颁布开发新城区的规划,官府拔钱修理道路直达新区,而湖边的大片土地,由官府征收后划分为几块,让城中商人竞价投地,依照官府事先规划好的哪些可为商铺哪些可为住宅来修建。而商人买地的钱充入国库,自然就有钱支持灾民修建房屋,而开发新城区,必将需要大量劳役,灾民可以出卖劳动力谋得生计。这样下来,不仅安置灾民这一头号大事可以妥善解决,而且连他们日后的生活也有了保障。等到新城区建成,这些劳动力便可转入到新城区中商业去,有生意头脑的可做些小生意,没有经商才能的,也能到各个新兴商铺中谋得职位。
刺史大人听得此法,连称妙计。官府里众人热情高涨,准备要大展身上,干出一番政绩来。
当下便着手准备,派人实地勘察,又让赵思尧多与傅岩逍商议如何详尽规划新城功能,如何分区,道路如何设置,湖边要如何整理,要怎么样才能引起商人的兴趣,让他们舍得大笔花钱去搞这个新城开发。
而傅岩逍也没有想到,她与赵思尧交好之事,虽然尽量低调,而且杭州城中识得他们二人的人也不多,每次见面又皆是在人少之地,但依然是被贝家商号的老人精得悉。这群人忙着帮贝凝嫣物色未来夫婿,本来傅岩逍是不太够资格的,即使她在这群人看来也算是难得的人才,但一则毕竟是时日尚短,摸不清根底,也不敢将小姐贸然相托;二则是她即使是经商奇才,为人仁厚可靠,在杭州城中人脉全无,根基太浅,就算应了这门亲事,怕也是无法与两府周旋反而易遭其害。但是,她若是和刺史大人的独生爱子交好,且又颇得刺史大人赏识,这就大大的不同了。到时,就算是两府要强行刁难,搅和婚事,暗算傅岩逍,也要掂量一下她和刺史大人的这一份关系,看敢不敢和刺史大人叫板。
所以,在临近新年之时,一份贝府入招赘女婿的备选名单便呈送到了管家安伯和贝凝嫣新认义父宋芝庭的手上。
宋芝庭看到傅岩逍的名字也在上面之时,不由苦笑。
安伯奇道“傅岩逍有何不妥?”
宋芝庭曾经也问过傅岩逍为何要改装而行,傅岩逍只是笑着答:“这世道对女子太过不公,不为男装,则不得自由。”他曾身受不自由之苦,也就心甘情愿替傅岩逍隐瞒身份,只是现时她也在备选名单中,他就不得不说话了。否则两个女子成婚,日后事发,要如何收场。虽然是有心要去掉傅岩逍的备选资格,但他也不愿随意吐露傅岩逍自身隐私。便只是说,“傅岩逍这人,心思跳跃,未必会愿意答应婚事。这样吧,如果安伯有意,便可将名单交予凝嫣,由她来选,到时若是真选了傅岩逍,在宣布婚事之前,有些事,还是让她和凝嫣见上一面,两人亲自说开的好。”
坦承身份二人共设局
安伯看他神情大有尴尬之色,眼神闪烁似有难言之隐。一下便想到另一处去了,“莫不是,傅岩逍身有隐疾?”言下之意,却是以为宋芝庭替傅岩逍诊治之时,发现傅岩逍有什么了不得的隐疾,最严重的,不过是有关于香火传承,譬如说,不育或不举。但这等事又不能直接宣之于口,就只能约略暗示试探一下。
宋芝庭之前只是有些许的不自在,神色之间遮掩不住,现在听他这么一问,“噗”的一声把口中茶水尽数喷出。幸好安伯人老身手却甚是灵活,拿着手中的备选名单避开,消除被茶水洗脸之危,同时将让名单也免于此难。
“宋大夫!”安伯虽然避开了,但也是有些狼狈,不由得扬声喊了一下宋芝庭,示意他失仪之举。宋芝庭这下大是尴尬,老脸发红,只吱吱唔唔地含混说,“这毕竟是凝嫣的终身大事,就让她先看过再说吧。”心中却暗道,安伯这么一说,虽不中却也差不多了,傅岩逍反正是万万没有办法让贝凝嫣受孕生子的,她本是女子,两个女子又如何能够折腾出孩子来,当然也可以算是傅岩逍身有这种隐疾了。
安伯看他脸色变幻,时喜时忧的,最后换成欲笑不能的神情。一下间也是颇为尴尬,他自忖察言观色本事不小,看宋芝庭之等反应,也是知道自己猜错了,傅岩逍没有这方面的隐疾,但看宋芝庭的滑稽至极的神色,似是惊讶于自己所想,饶是他向来处事周全,喜怒不形于外,这下却也觉得脸上微烧,这一下,老脸可就算丢尽了,居然如此猜测一个年轻小伙子,实在是罪过。
既然名单出来了,贝凝嫣又不欲立时下决定,安伯便交待各个主事要先将备选人仔细观察,为了小姐的终身幸福,恨不得让这些人拿着显微镜,事无巨细大小,将这些个人选看得清清楚楚。
傅岩逍最近如意的很,唯一觉得怪异的是,但凡她见到各家商号主事,这群老人精皆是用很诡异的眼神打量着她,让她不得不担心是不是身份被识破了。平日出行游玩,也觉得总是有些不自在,心中有些毛毛的。不过她也不怕,反正有银两在手,丢了饭碗也不怕,这般一想,顿时觉得舒服多了。她可丝毫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成了实验室中的小白鼠,被一群老狐狸打量着研究着,看她到底有没有资格当自家小姐的夫婿,在名单上能够排在哪一位。
春节前,傅岩逍兴致勃勃地替萧忠和拢春办了婚事,让贺大可老娘当了主婚人,请了商号里的一帮相熟的伙计,也请了赵思尧带着他的随从过来喝了杯喜酒。贺家众人也早知道了傅岩逍三人是主仆关系,并不是之前以为的兄妹与妹婿,也知道在那等情况下相瞒实是逼不得已,只嘟哝了傅岩逍几句,敲诈了傅岩逍几顿饭,这隐瞒之事事就揭过不提了。
只在婚宴中,酒足饭饱,借着些许酒力,嚷嚷着萧忠十九都已娶妻成亲,傅岩逍既是主子少爷,又比萧忠年长两岁,也要抓紧着订门亲事才对。傅岩逍哭笑不得,这贺大可,被大哥大哥地叫着,也真心实意地把她当自家兄弟看,这不,总是借题发挥整天操心着要给她说门亲事,就怕她眼光高,挑不到合心意的就不肯成亲。成日里发动自家老娘和老婆整天唠叨傅岩逍,念来念去,也不过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类的,把傅岩逍三人说得既尴尬又感动。
这下就不得了。趁着春节拜年,贺大可硬是拉着傅岩逍到商号各个说得上话位置也不低的同僚家中拜年,当然,这些同僚家中都有适婚的女儿和妹妹。
傅岩逍大为头痛。去得几次,当下明白贺大可的用意,便总是找借口推脱掉。正好过了初七,刺史大人又开始忙新城区事宜,赵思尧时不时派人请傅岩逍过去相商一些操作事宜。这样一来,贺大可除了在商铺中能见到傅岩逍外,其他时间虽然两人同居一处却也是难得一见。等过了元宵,商号里派了贺大可出去办货,没有十天半个月暂时回不来,傅岩逍才松了一口气。
到得二月,春寒乍起,贝府由于贝凝嫣认了义父,有了可以作一些主的长辈,且宋芝庭又是贝老爷生前的至交,贝何两府虽时时欲来逼婚欺凌,但都给挡了回去。贝凝嫣和小妍儿好不容易能过一个稍微轻松的新年。入了二月,贝何两府可是逼得更紧了。到五月孝期就满,现在订了婚事,三个月的采办,正好五月成亲,一点都不耽搁。这边等着名正言顺接收家财可是等了够久了,一刻都不愿再等下去。
贝凝嫣终于不得不选婿了。
她若有所失地看着手上的名单,满心都是不愿意。她一直认为,今生除了霍姓,再不会冠以其他夫姓,但天意弄人,眼看到手的幸福就生生地跌落,万劫不复。她在这三年中,日盼夜盼,多少个夜里暗自垂泪,不相信霍逐阳已经身死,给他找了千百个不能来接她的理由,但到此时,却不得不面对现实。若霍逐阳未曾身死,这三年中,断然不会不到杭州接她,若他已是身死,她更要保住妍儿这霍家最后的一点骨血,不让他断了后。
贝凝嫣心潮起伏,勉强定住心神,草草地扫了眼名单,仔细听了安伯对各个人选的介绍。待听到傅岩逍时,心不由一动。那个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有着从容笑意的人,那日在灵隐他在未知妍儿身份之时,看着妍儿眼神宠溺,笑得温柔,若是他,应该是会对妍儿宠爱有加,视若己出吧,断不会委屈错待了妍儿。
这般想着,不由像是去了心头大石般,头一次,在不是面对妍儿时,露出难得轻松的神色。对安伯道,“就傅岩逍吧。”
看安伯似有诧异,便解释道,“去年十月到灵隐礼佛时,刚好与他相遇,他和妍儿倒是颇为投缘,一个对着不知身份的孩子都会如此关爱的人,心思亦不会坏到哪里去。”
安伯诧异的却不是她为何会选傅岩逍,而是想起宋芝庭交待的话。“若真选了傅岩逍,在宣布婚事之前,需让他们见上一面,有些事需得他们当面亲自说开的好。”而他也隐约听得贺大可最近忙着要替傅岩逍张罗亲事,商号的主事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找了个由头打发他出去办货,免得真替傅岩逍订了亲事,自家小姐的备选夫婿便少了一个。
听安伯转达了宋芝庭的交待。贝凝嫣略一思忖,“那就二月十五安排我和傅岩逍见上一面。”
这边决议刚定,那边傅岩逍就被商号主事召见。主事将前因后果说了遍,看得傅岩逍不见喜色,兀自怔忡的样子,又不由笑道“岩逍,虽说是招赘,但贝府只得凝嫣一人了,也断不会让你委屈了的。且你也是孤身一人,虽不是小姐入傅家门,你们夫妻相处得好,替小姐守住这份家业,日后所出,除了必须给贝府留一个继承人外,自然也可与小姐商议选一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