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点绛唇-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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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入府颇有不便,就十一月初一我去灵隐寺进香之时,让他过来见我吧。”贝凝嫣略一思忖,若是带生人入府,必是瞒不过傅岩逍,若是突然出府也是不妥,只有等几日了。
安伯略一踌躇,灰白眉毛皱得紧紧的,傅岩逍为防意外,最近凡是贝凝嫣出府上香,必定是陪着过去的,其实他心底里也是矛盾得很,一个是从小看着大的与自家小姐又是自小就有婚约在身的霍家少爷,一个是现在的当家主子傅岩逍,虽说他觉得傅岩逍应该算是无可挑剔的好姑爷,但小姐执意要查探霍家少爷的消息,他就算是觉得现下已是罗敷有夫了再探查以前的很是不妥,但这情份也不是说断就能断了的,也不好拦着贝凝嫣,但他还是试探着问,“爷那边?”
贝凝嫣淡淡一笑,“既是要瞒她,当然是瞒到底了,那日我自会让她不用跟着过去。”
安伯见贝凝嫣已是定了心意,知道多说无用,也只是心中暗暗叹气,恭敬地告退了。
灵隐寺,贝凝嫣匆匆上完香后,移步到了特意向寺中僧人要来的一间安静厢房中,踱着步焦急不安地等着那查探消息的人到来。片刻后,安伯领着一个面目平凡得让人过目即忘的中年男子进来,施了礼又退了出去,只在庭院里候着。
见过礼,待那人坐定后,贝凝嫣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那人拱一拱手,“幸不辱使命。查到一些情况,霍家少爷被驿帮少主救起后,这驿帮少主刘若谦是药仙高徒,只用了约半年时间疗伤,只是后来查得霍少爷遇袭之事似有隐情,留了霍少爷习武强身,霍少爷一心要习成武艺回来查清真相,只不过,这一习武就耽搁了下来,刘若谦治好他好又授了些内功心法就派人送他回了刘府,刘府费了许多银钱成全他。后来刘家老爷身子骨差了,就让他帮忙打理驿帮生意,又收了为义子。等霍少爷脱得开身派人打探小姐你的情况时,小姐和姑爷已是成亲在即。”
贝凝嫣满心的苦涩,就算是有隐情,就算是要习武,大可以让人捎个准信,让她宽心,或者是可以趁隙回来完婚后再习武,她自然不会拦他。若果真是心心念念,又岂会如此行事?“若是有心,这三年里,又怎么会音讯全无,就算脱不开身,让人捎个信也是好的。”
那人迟疑了一下,应道,“霍少爷可能是有难言之隐,这里面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刘府近来是把霍少爷当成了准女婿,看样子这主意却不是现在才打的,当年他们肯大费周章的费无数银钱成全霍少爷习武,怕是当时就定了心意。霍少爷向来心气高,断不会平白受人恩惠。”
贝凝嫣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开脱之意,男儿立身于世,讲究的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霍逐阳受了人家如此大恩,怕也是不能太过拂了人家的好意。但是,他不愿意拂了恩人之意,又把她置于何地?!几年来的不闻不问,就是他的态度了么?
那人踌躇了一下,终是低声道,“小姐,我回来之前,见了霍少爷一面。”
贝凝嫣一惊,“你见到他了,他说什么了?”她本来只是交待要暗中查探,只是想知道霍逐阳的情况,虽然心里也有想让人直接与他接触的意思,但考虑到不知他是何意思,就暂且压下这念头。这下听说两人接触了,更是迫切想知道霍逐阳到底是怎么一个说法。
那人捏着汗,一字一顿地道,“霍少爷说,他自幼与小姐长在一处,情谊自然是深厚,也是有心要回来践这婚约的,只是这刘府活命之恩大如天,断不能做这负义之人。现下既然小姐已是成了亲,这人伦道德,世俗礼教,也是难以造次逾越的。”
贝凝嫣顿时如遭雷击,这几年里,她想着这人,念着这人,苦守几年,只待他来救她出这苦海,只最后,她等来了,那人却不是他。若没有傅岩逍出现,恐怕她也能等得这人回来救她,与她成亲,不过听他之意,却是要二女共侍一夫。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傅岩逍没出现之前,以她的性子与处境,二女共侍一夫她或可接受,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只要他能待她好,疼惜她们母女,也就是了。只是当她遇上了傅岩逍,这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日日受她熏陶影响,这见识与想法,大是不同,既然见识了男子一心待妻儿,不起纳妾之意,又如何再忍得要与人共同分享一份爱?!
她凄然道,“原来如此!他说这一番话,恐怕也是存了试探之意,只待看我这边如何了。你若是再见到他,就和他说,与人共同分享一份爱,恐凝嫣无福消受了。”
那人闻言,只苦笑了下,“果然是瞒不过小姐。霍少爷确是为着这刘府想要结亲之事烦心,迟迟未曾应下,可见是把小姐放在心里的。只有一点,若是小姐未曾成亲,他既有婚约在身,是断不会答应刘府婚事。”
贝凝嫣苦笑了下,“你就这么回他。”脸上尽是疲倦与凄凉,见那人还是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下觉出烦来,挥手示意退下。待那人退出去后,她才放松了神色,以手抚额,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还有什么用,若是她肯告之岩逍是女子之身,她们是假成亲,她相信霍逐阳定是肯回来娶她,只不过,这种情况却不是她所乐见的,既然霍逐阳曾有起过二女共侍一夫的念头,让人来拿话试探她,必然是考虑日久,人最可怕的就是,如果起了某种念头,就必然是要想方设法地往那上面去靠,就算他能忍得两三年,日后怕也是会顺了刘府的意,娶了刘家小姐,享这齐人之福。到那时,她还能说什么?女子向来被要求贤良淑德,若是她硬阻着,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妒,一个妒妇,非她所求,也是不为人们所接受的。细一思量下,眼神逐渐转冷,说什么山盟海誓至死不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到如今,不过也是镜花水月如梦一场!
傅岩逍从商号里回来,在客厅里只有噘着嘴闷闷不乐的妍儿,见了她回来也不像平时总是飞奔过来要抱抱亲亲,只是睁着一对墨黑的眼珠滴溜溜的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她视线绕了一圈,没有见到贝凝嫣,难怪这小丫头不乐意了。一边脱袍子一边问旁边侍候着的丫环,“夫人呢?”也不待对方回答,便自顾走近妍儿将她抱了起来,用下巴去蹭她的小脸,“妍儿,怎么不高兴啦?告诉爹爹。”
妍儿被她蹭得发痒,左闪右避的,刚绽出笑模样,听到她问,小脸顿时又垮了下来。“娘不理我了。”
傅岩逍点点她鼻尖,奇道,“哪里会,谁不知道娘最宝贝妍儿了!”
妍儿皱皱小鼻子,急着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嚷嚷道,“真的真的,娘今天都没带我出去,回来又不陪妍儿玩。”
傅岩逍装作不解地皱皱眉,逗得妍儿直揉她的眉心,“那爹爹和你去找娘好不好,问问娘干什么不理咱们可爱的妍儿哦。”
妍儿乐滋滋地点头,她一直都吵着要去找娘,但是奶娘和丫环们就是不肯让她去,任凭她哭闹撒赖都是不应,所以她才那么不高兴,现在阿爹要带她去找娘,当然高兴了,小眼睛都快笑没了。
傅岩逍刚抱着妍儿要转出厅去楼上,丫环满脸为难地拦着她,吞吞吐吐的,“爷,夫人从庙里回来好像很累很不舒服的样子,吩咐说不要去打扰她,让爷带着妍儿用膳。”
傅岩逍听得贝凝嫣身体不舒服,急急道,“请义父过来看了没?”
“夫人说歇一下就好,没有让我们去请宋大夫。”丫环老实地回了。
傅岩逍挑挑眉,若真是身体不舒服,没有不去请大夫的理。“夫人今日里去庙里,有没有碰着什么人?”她只猜可能是碰着两府的人,又被欺负了,所以才会闷闷不乐要一个人呆着。
丫环努力地回想了下,摇摇头,“没有。我们去进了香,小姐便说去厢房里休息下,让我们各自去走走,回来的时候,就好像是很累的样子。”
难道又是见着什么与霍逐阳有关的物事,所以触景生情暗自伤怀?那倒是不好去触这霉头,惹得大家都不快。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更新,是给小冻豆同学的~
感谢你的红袖出招,何以解招的长评~
聊表谢意,请笑纳~!
一夜惆怅黯销魂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更新,是为vampire的评《红袖招,点绛唇》。
送给vampire同学,聊表谢意,希望喜欢。~
侍候着妍儿这个小祖宗用过饭,傅岩逍草草扒了几口饭,就让人撤了。“夫人用过膳了没?”
丫环摇摇头,“夫人回来只说歇着,不让我们去打扰她。”
傅岩逍略想了想,“我去看看,你去交待厨房准备些粥,加些海鲜干货,炖得软烂浓稠些,一会送到房里。”
丫环欲言又止,有心想将自家小姐吩咐下来的事执行到底,但转念一想,反正她们是夫妻,有爷担待着,自家小姐也不会太过责怪才是。
用过饭陪着妍儿玩了一会,到了掌灯时分,妍儿打着哈欠犯困,哄着她睡了,交给奶娘带到房里安置着歇了,傅岩逍才到房里去寻贝凝嫣。
一推开门,房里没有点灯,暗黑的,只隐隐约约看到贝凝嫣端坐在床沿,竟是不言不动兀自发呆,连她进来也没察觉。摸索着将灯点了,在灯光亮起时,贝凝嫣才像是醒觉过来,抬眼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傅岩逍看她身子不自觉地颤抖,看来是从回来到现在都保持这一姿势,嘴唇都因为冷而发紫,心里一痛,也顾不上平日里贝凝嫣总是刻意要和她保持距离,急急跨前两步,伸手搂她入怀,将她的手捂在手心里暖着。“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冷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
贝凝嫣难得柔顺地偎进她怀里,将脸贴在她胸脯,轻轻摇了摇头。
傅岩逍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着她的背,“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么?”
贝凝嫣抬脸看她,墨染般的双眸似是盛着无限的哀怨愁苦。良久,才轻轻问,“岩逍,你与我成亲,是因为要报恩么?”
傅岩逍一时之间也琢磨不出她的用意,只小心翼翼地应道,“也说不上,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无牵无挂的,家人又都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帮得上你,自然就没什么关系。”
贝凝嫣沉默了半晌,才幽幽道,“那还是为了报恩。”
傅岩逍一时无语。过了一会才缓过来,捏捏贝凝嫣的耳垂,“你瞎想什么呢,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什么为了报恩以身相许的,对我来讲,那就是浮云。”
纵是贝凝嫣心里正纠结着,也不禁好奇地看着傅岩逍,疑惑道,“浮云?怎么说?”
傅岩逍呵呵地笑,带动着胸腔微震,这个,贝凝嫣自然是不晓得啥意思,这明明就是21世纪网络流行用语嘛!“嗯,就是说,这种事对我来说,就跟天边的浮云一样,不真实。”
贝凝嫣挣开被她握着的手,傅岩逍正暗自失落,这贝美女又主动地将手自她的袍襟伸了进去,环住在她腰上,取暖。绝美的脸在她胸脯上蹭了蹭,傅岩逍笑的时候,胸腔微微的震动,莫名地让她安心,那个奇怪的浮云说,也冲淡了心中的愁绪。“你啊,脑子里总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傅岩逍失神地看着依在怀中的美人,方才那句话中隐隐的嗔意,让她心里暗自欢喜。
贝凝嫣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冷得僵硬的身体终于缓了过来,嘟哝着道,“你是说,你是不会因为要报恩,所以去做一些你不情愿的事对么?”
“当然。恩是要报的,但用不着委屈自己不是?用其他方法一样可以的。”傅岩逍故意装出一副小人得志样,趾高气扬地说。“而且不是有话说施恩莫望报么,像咱们宅心仁厚的贝小姐,就是这样。”
贝凝嫣果然被她这德性逗笑了。“你若不是为了报恩,为什么愿意和我成亲?”
傅岩逍摆出一副烦恼的样子,“这个嘛,觉得有趣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妍儿好可爱!”
贝凝嫣掐了她腰一下,“你就只想着玩!”
见贝凝嫣终于是恢复正常了,傅岩逍暗暗松了口气,装着倒抽口冷气,一边喊疼一边嚷嚷道,“那也不纯粹是为了玩嘛,你看,现在大家都过得挺开心嘛。”
想到妍儿这一年多来明媚了不少的笑容,贝凝嫣也不禁勾出一抹笑意,轻嗔道,“还说,你都快把她宠坏了。”
傅岩逍笑嘻嘻的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你是在吃妍儿的醋!啊啊,疼!疼!”
却是贝凝嫣羞了恼了,下了狠手掐了她。噘着嘴不乐意地道,“你还说,都是你,害得妍儿都不再腻着我了。”
傅岩逍软玉温香在怀,她又不是柳下惠也不想当柳下惠坐怀不乱,何况怀中佳人又是一副娇俏模样,噘着的小嘴似是等着人一亲芳泽,当下心猿马意起来,但是当前情景,却由不得她不当柳下惠,若是在些时把持不住唐突了佳人,她拿脑袋保证,日后贝凝嫣会避她如蛇蝎,她们必定是形同陌路,要再想如此亲近,便是痴心妄想了。在心中暗暗叹口气,轻轻拍了下贝凝嫣的的背,“不是说孩子大了不由娘么?妍儿也逐渐大了,自然不会再像小时那么粘人了。说到这里,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再过一段时日,我们也要琢磨着让妍儿识字了。”
“什么叫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好奇宝宝听到不懂的新奇用词,自然是锲而不舍地追问了。
“嗯,不是说三岁看老么?教育,就是说要教书育人,简单的说呢,就是对孩子的教导要自小开始,教她识字做人,温良恭俭,温文识礼。”
这么一说,贝凝嫣也是起了心思,“那也是,我也是自幼娘亲就教着识字读书学女红,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是教了些闺阁中需要的琴棋书画,却是从不肯让爹爹教我打理家业上的事。”
傅岩逍大摇其头,“这不行,我傅岩逍的女儿,岂能不懂行商之道,日后这家业,可是还要交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