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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文化模式-第13部分

小说: 文化模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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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阶梯。与一个人有能力时,他便为自己取得一个面具,以增加家族中“赖以生存”的物品和其房要求的面具数量。他参加应出席的岁时仪式,不惜开销,建造一所新房,招待萨拉科仪式上的卡奇纳斯祭司的扮演者,但他做这一切皆要隐姓埋名,不需要对个人能力的确证,而这在别的文化中难以出现。他们个人活动的整体意向,对我们极为陌生。     
  正如在宗教中,个体行为与动机尤其无需个人证明一样,经济生活也是如此。正如我们所见,其经济单位是一个由男性构成的极不稳定的团体。其家族的核心,即永久性团体,则是妇女构成的亲属关系团体,但妇女又不是在农业、畜牧甚至开采绿松石这类重大经济事务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人。而必须从事这些基本职业的男子又是一种松散地结合在一起的流动性团体。这种家族小的女婿因家庭风波返回白己母亲家后,也就失去了抚育收养他们抛下的孩子的义务。此外,在家族这一女性亲属团体内,还有混杂的男性血亲成员:未婚的、鳏大、离婚者和那些期待妻子家中不愉快时光尽快过去的男子。但这个混杂的团体,无论构成时间多么短暂,都协力劳作,把粮食装进共有的储藏室,成为此家族女性的集体财富。即使某些新开耕的土地属于这类男子中某个人的私产,所有男子都要集体耕种,收成归公,象耕种祖留地一样。     
  关于房产,风俗亦是同样。男人们共同建造,却归妇女所有。在秋季丢下妻子的男子,应留下花他一年心血建造起的房了以及四季耕作的结晶——装得满满的粮仓。从来没有人认为他对房子和粮食具有个人权利,他也就不会被视为受了诈骗。他在本家族土地上协力工作,而且收成是供给团体的;如果他不再是那个团体的成员,那是他自己的事。羊,在今天是一种可观的收入之源,而且为男性个人所有。但它们却由男性亲戚团体共同放养,因而新的经济动机的出现过程非常缓慢。     
  恰如根据祖尼人的理想那样,一个人应将自己的活动置于团体活动之中,不要求有个人的权威,所以,他也从不暴烈粗鲁。他们对希腊观念中的中庸的日神式崇奉,在其文化中对感情的处理方面尤为明显。不管是愤怒,还是爱恋;嫉妒,还是悲伤;节制都是第一美德。他们的圣人在任职期间,根本的禁忌是避免任何愤怒。仪式的、经济的、家庭的种种争端,皆以空前的温和态度对待之。     
  在祖尼,每天都有表明他们温和的新事例。一个夏天,一户我熟知的人家给我一间房住,由于某些复杂情况,另一家提出了处理这间居室的权利。当气氛紧张到高峰时,房主人,夸提西娅和她的丈夫与我一起呆在房内,而同时,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子开始砍院中未经管理的日开花杂草。保持园中不生杂草是房主的首要特权。因此,声称有权处理房子的那位男人,利用这种时机,公开将他的要求证实了。他没进屋,也没向呆在屋里的夸提西娅和列奥挑衅,只是慢悠悠地割着花草。房内,列奥靠墙坐在他的脚跟上,一动不动,平静地嚼着一片树叶。夸提西娅却红着脸对我说:“这是一种侮辱。外面那个男人知道列奥正担任着今年的祭司,列奥不能发火。那人利用管理我们的庭院,当着全村之面羞辱我们”。最后,那个侵入者打扫完枯萎的花草,骄傲地看了看干净的庭院,回家去了。他们相互没说一句话。对于祖尼人,这是一种侮辱。通过早上到庭院干活,敌对的要求者充分地表达了他的抗议。事态到此为止,他也没深究下去。     
  对婚姻的嫉妒也持相似的和缓态度。他们不以暴力对付通奸。在草原印第安人中,妻子与人通奸,通常的反应是割掉妻子鼻子上的多肉部分。这一方式甚至为西南部的非普韦布洛人如阿帕契人所采用。但在祖尼,妻子的不忠却不是暴力的口实。丈夫不会认为这侵犯了他的权利。如妻子不贞洁,这通常是换丈夫的第一步,他们的制度使解决这种事轻而易举,所以这是真正宽容的处理。他们不期望暴力。     
  妻子如发现丈大有外遇,常常同样节制冷静。只要两人关系还未不愉快到破裂的程度,就不闻不问,佯装不知。在一个班泽尔博士访问祖尼前的时节,她所住的人家中有一年轻丈夫一直进行着婚外遇,整个普韦布洛,议论纷纷。可该家族却全当不知。最后,一位卫道士式的白人商人,告诫了这位年轻丈夫的妻子。这对年轻夫妇结婚已有十多年,有三个小孩,妻子出身名门。那位商人以巨大的热情指出她有必要显示权威并中止年轻丈夫的荒唐行为。年轻的妻子这样说道:“我不给他洗衣服。这样,他就会明白我已知道每个人都已知道的事,他也就会中止与那女子的关系”。虽然她一言末发,却很有效。没有暴怒,没有责备,甚至不承认有公开的危机。     
  但是,妻子们也被允许采取另一种行动方式,被弃的丈夫则不能采取这一方式。即妻子可向情故开战,公开揍她。她们互相指名道姓对骂,相互把对方眼睛打出紫斑。当然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甚至在某些罕见的情况发生时,其消失也如同它突发一样迅速。这是祖尼人唯一认可的拳头战。另外,如果女人对其丈夫保持了沉默和平的态度,而丈夫仍屡涉桃色事件,她的家族就会震怒,对她施加压力。促她离婚。她们讲:“每个人都说她肯定爱他”,而她的所有亲属却为之羞愧。她正在触犯为她制定的规矩。     
  对此,传统办法是离婚,如果男人觉得与妻子家的女性亲属不能趣味相投,可随时回到自己母亲家中,这提供了避免与他讨厌的个人发生家庭接触的方式,他仅是解除了他发现难以家庭式处理的亲属关系。     
  如果说普韦布洛人提供了能有效地弱化象嫉妒之类暴烈感情出现的习惯制度,那么,他们更为关注的则是提供对待死亡的日神式方法。然而,在这二者之间却存在着差异。嫉妒,从多种不同文化习俗来看,很显然是能够通过文化安排而有效地培育起来的一种情感,否则就可能丧失其存在的资格。但死亡是难以逃避的。近来死亡是生活给予的最直接的冲击,它威胁着团体的团结,尤其当死者是成人时,就会要求进行巨大的再调整,并常常意昧着给生者造成孤独凄凉与悲哀。     
  普韦布洛人本质上是现实的,而且他们也不否认对死亡的悲伤。他们与我们将要讨论的那些文化不同,他们把对某一近亲的哀悼变成一次野心暴露或恐怖的场面。普韦布洛视死亡为损失,而且是重大的损失。但他们制订了一套详细方法,尽可能使损失迅速过去,尽可能减少冲动的情绪。这些方法的重点在于使哀者忘却这一切。他们从死者头上割下一绺头发,并用火熏发以净化过度的悲伤者。他们用与死亡相关的左手,散撒黑色玉米,“建造一条黑色之路”,意思是把黑暗置于他们自己与他们的悲哀之间。在伊斯列塔,在第4天晚上亲属与死者遗体告别之前,主持仪式的祭司在地上设一祭坛,并在其上为死者置起祷杖,把死者生前的弓、箭、用于擦尸的毛刷和死者衣服等物置于坛上。此外,还放上一碗法水,一篮大家供献的食品。地上,在房门到祭坛的地上,祭司辅设了一条让死者进入房内的玉米路。他们一道为死者进最后一次食,并把他送走。一位祭司向每人酒上法水,然后打开房门。其首领对死者讲话,请他进来用餐。此时,他们似乎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和摸门的声音。死者进来吃了饭,接着,首领把水洒在他出去的路上,让他离去;祭司们“将他赶出村了”。祭司们手握为死者所置的祷杖,抱着他的衣服和个人私物,毛刷、饭碗。到村外后,祭司们摔碎毛刷和碗,将一切东西埋藏起来。完后一路跑回,也不回头张望,到家便闩上门,抵御死者,并以坚硬小刀在门上刻一十字架以防死者进入。这算是与死者正式绝交。首领告诫人们,不要再把此事记在心头“他死已4年了”。在仪式和传说里,他们常有将日变成年或把年变成日的观念。时间的流逝,消除了他们的哀伤。大家散去,哀悼结束了。     
  然而,无论一个民族具有什么样的心理倾向,死亡都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在祖尼,人们对不能排除的死亡对近亲造成的巨大影响的日神式的不安和苦痛,非常清楚地表现在他们的习惯之中。他们尽量减少死人的震动。葬礼是他们所有的一切仪式中最简单最少戏剧性的仪式。在这种场合,找不到任何进入岁时仪式的那种精心安排和绞尽脑汁的痕迹。尸体立即下葬,也无祭司主持。     
  但即使在祖尼与个人密切相关的死亡,也不那么容易处理。他们将由活着的配偶处在巨大危险之中的信念所引起的持久的不安和痛苦概念化。亡妻可能“拖丈大而去”,即因死者孤独,她可能会将丈夫带走。丧夫的妻子也同样面临严酷的问题。如果未亡人悲哀,他就更易陷入险境。因此,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警戒为死者所缠绕的情绪。他必须使自己与正常生活隔绝4大,既不能讲话,也不能让别人对他讲。每日清晨,服一刊催吐药,净化自己心灵,还要去村外,用左手奉献黑色玉米。先把玉米在头部四周摇晃4次,再抛撒,用以“驱走恶运”,据说,到第4大,他为死者埋置下自己的祷杖,向她祷告,这是祖尼人中被称为个人祷告的一种,既可是对凡人的,也可以是对超自然物的;它使得丈夫保持宁静,不为亡妻拖走,并给予他:     
  你无处不在的所有好运。     
  为我们留下一条安全之路。     
  笼罩在他身上的这种危险被认为要延长一年之久。这期间,如果他接近别的女人,他的亡妻就会嫉妒。一年过去时,他已结交了另一女人,并赠她一件礼物。危险的阴影伴随这件礼物而消失。他再次自由了,另娶了妻子。这对于已死了丈夫的妻子也是如此。     
  在西部草原,哀悼行为与上述解除忧虑的心理显现的方式相去极远。它是毫无节衷的酒神式的耽迷。一切行为都强调死亡引起的绝望和骚动,而不是对之加以防止。女人在头上腿上砍下深深的伤口,切掉手指。要人死后,妇女们排成长队,裸露淌血的大腿,走遍整个营地。他们让血在头上和腿肚上凝结成块,也不去掉。只要尸体抬出一入墓,其房中之物皆被扔在地上,想要的人皆可自行拾取。死者的财产并不被认为是可以玷污的,但该家的所有财物都将放弃,因为悲哀中的家庭不可能对他们拥有的东西感兴趣,而且这些东西对他们也没有用了。更甚者,死者房子被推倒,或赠给别人。陈了裹在寡妇身上的毯子外,什么都不给她留下。死者心爱的马也被带到他的坟前,在所有人痛哭之际,杀死在那儿。     
  极度的个人悲哀也被人们所期待和理解。下葬以后,妻子或一个女儿可坚守坟旁,放声痛泣,不吃不喝,完全置试图劝她回家之人于不顾。特别是一个女人,有时也是一个男人,可以外出到危险地单独痛苦悲叹,有时便得到那种给予超自纵力的幻象。有些部落的妇女,常在墓旁哭上几年,以后几年,仍然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到那坐去,坐在墓旁,但并不哭泣。     
  在死去孩子时的放纵悲哀尤其富有特色。双亲的悲痛欲绝,在达科他人中表现突出,他们裸露身体,进入住地,痛哭不已。这是能发生此类事情的唯一时刻。一位老作家讲述了他在其他草原部落中的经历:“在哀悼期间,无论谁触犯这位父亲,那么这位父亲就注定会死去。出为陷于深深悲哀的男人,会寻求某些能发泄其复仇情绪的事情,很快他就去战斗,去杀人或被杀死,在这种状态下,两者对他都无足轻重”。他们寻求死亡,就象普韦布洛人祈祷从可能的死亡中解脱出来一样强烈。     
  这两种对死亡的态度是人们熟悉的两种相反的行为类型,并且大多数人都承认两者的同质性。普韦布洛人已使一种制度化了;草原部落则将另一种制度化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那种强烈而无度的悲哀在西部草原丧亲家庭的每个成员中都会被唤起;或在普韦布洛人里,在接受忘却悲哀的告诫后,只有用那种在摔破毛剧时得以表现的痛苦去自我调整。实际上,在一种文化中,他发现了一条沟通自己情感的通道;而在另一文化中则找到的是另一途径。大多数人都是采用他们文化中已形成的渠道。如果他们能得到这种渠道,他们就会有适当的表达方式。如果他们找不到,他们处处都会有偏离常轨的问题。     
  在这些文化中,还有另一种具有更多仪式技巧的死亡情形,即一个人杀害另一个人的情形。在祖尼,对待凶手和对待活着的配偶一样,只是他的静修是在仪式基房中进行,由祭司监督,而且对留在他身心上的那种不安的消除要进行得更为精细。这种仪式也就是他加入战争会团的入会礼。他的静修,和鳏夫的静坐相同,不能讲话,也不让别人和他讲话,服用催吐剂,戒食,这就是他那进入该会团入会礼的静修。任何初入会团者,都要遵守类似禁忌,而且在祖尼,对杀入者的限制被看成是入会静修仪式。他从这类限制中解脱出来,意味着他作为战争会团成员要担负起新的社会责任。战争首领不仅在战争中起作用,他们尤其是作为卫士及传递消息的使者,在仪式和公共活动中终生起作用。无论何处需要作出正式安排时,他们就是法律之权。他们负责管理存放头皮的房间,而且在求雨时,他们也特别灵验有效。     
  在整个冗长而复杂的战争舞仪式上,头皮都是被杀者的标记。仪式的目的既突出战争会团新成员的入会礼,又将头皮变成祖尼人造雨的超自然物之一。它必须为其舞会尊重,且必须通过流行的接受仪式接纳到普韦布洛之中。这些在过继或婚姻上,仪式主要由父亲家庭中的年老妇女为新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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