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缠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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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对了,我另有事情问你,前日里冷宫大火,却究竟为了什么?我在驿馆内,依稀也听了人说,这火来得蹊跷。与桃叶可有干系不成?”他含笑道。
“说实在的,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奇怪。要说是针对了桃叶的,又不像。我倒是隐约了听殿前的高德英那奴才说,火是自东北角一带起来的,原来里面住了谁的,时间久远,怕是七八年、十几年前的老宫人了。这也不太清楚,我猜测了父皇定也是有什么秘密在内。那天火一灭了,玉妃就派了好些侍卫在废砾中搜寻,也不知道找什麽。”我直陈此事。
他沉吟道,浅灰的眸色转深,有所思般叹道,“只怕还是和你母亲有些关系?”心中没有来由一惊,此事与母亲有关麽?眼前闪过了那日冷宫大火中沈纤蓉的眸子,狠毒冷冰的神色中,又夹杂着莫名的尖刻的喜悦神色,倒像是噩梦般。我强制镇定了心绪,随手取了玉签,轻轻在那水盆里斗着那金鱼,见它们上时下团团儿围着了那玉签咬着,心里起伏难定。过了良久,我才道,“不会,她已经过世了那么多年……”
“你父皇当年也算是心狠之人。而今你看他能不顾甄贵妃的求情,决意杀了自己的女儿……”
我匆匆打断他的话,与其说给莫特尔听,倒不如说是想要打断自己的疑心般,急冲冲地道:“别说了,父皇再狠,当年也是绝不会做出对我母亲不利的事情来,何况今时今日母亲都过世这么久了……”
正谈到此处,偏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禀八王爷,宫内玉妃娘娘送了东西过来,说是也要紧呢,还请八王爷过目。”
这会平白无故的送东西来?不由让我觉得心下诧异,正欲叫了进来,那萦族的君主莫特尔却抢先笑着说,“也罢,我不耽误你正事了,时辰也不早,我自回驿馆去了。”
我一个人呆在书房里。黄玉笛,横梅曲。轻轻摩挲着玉妃派人送来的笛子,思绪却回到了那个大火之夜:桃叶,她其实也在我的心里。就像冷宫大火的那一刻,我冲了过去,正对上了她,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忧伤,还有一种奇怪的神色,仿佛现在她正在伤害我似的,在我无情的践踏了她的爱情之后,她依旧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也许是等待的神情,这样说确实有点滑稽,等待的神情?
仿佛是对望了很久,其实也许也不过是三四秒钟的时间,我感觉到她的手指落在我的唇上,像羽毛轻轻的扫过。
这是做梦还是……
我仿佛在热情的回吻着她,激动的亲吻着她的脸和腮。接着我的手触摸到了她的头发,柔软而丰盈,带着夏天的汗湿,黏稠的像是蜂蜜,金黄色的黏稠的蜂蜜。我的手指穿过了她的发髻,随后头发散开了,零乱而温暖,我爱抚的摩挲着,透过披散而下的头发,我可以感受到她小巧的脑袋,这样熟悉的感觉,仿佛我在梦境之中已经千百次这样爱抚过她。
我紧紧的搂住她,透过夏天的轻薄的衣衫,我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体,这样的丰盈与美丽,就像大朵的菊,灿烂而华美,在我的掌心,细碎而零乱着,长如眼帘的花瓣,一瓣一瓣盛放。
“自去之前,西陵之上亦作长生私语,佢料团扇素娟,尚未入秋而一旦见捐!我心如石,何堪今日中道恩绝;桃花瘦尽,云罨风斜,愁情残恨,几欲绝矣。
“月出姣兮,唯恐《长恨》再谱……”这可以吗?她是我的妹妹。她是我手中的棋子。她是我为母亲选中的祭品。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梦,还是……
然则我仿佛感觉到她的手,紧紧地交织在我身上,她把我搂得紧紧的。我一动也不动的在她的紧紧抱拥中,仿佛插上了翅膀,在柔和的微风中快速的飞翔,像是儿时自御书房偷偷溜出的快乐时光,像是囚犯终于回到了绿色的田野之上,我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八岁的好时光,我像一只鹰在自由飞翔,那飞翔在昭城之上、大海之巅的鹰……
我又仿佛看见她紧张的神色,透过她的眼眸,我的也是如此的紧张,像是初尝情色滋味的少年,我们感受着彼此的焦虑与激动,就像置身在洪水之中,眼看就要被洪水冲走……
这可以吗?这是真的吗?当然,这是在那一瞬间我的幻想。其实,我也不免,深深的眷恋着我的妹妹。可是,她不过是我的棋子而已。怎么可以对自己的棋子动心?我决定把她送给莫特尔,这会是一个好礼物。
半响后,我重重地挲着额头,垂目不语,手上的雪浪笺随手飘落,是与那玉笛一并送过来的,上写了几句话:“宫中有瞽目女官,色极美,爱君才色,希求一会。待明日夜凉鸦稀三更时刻,隐灯灭火,碧宛殿内一会。望勿却”。
这背后,不定玉妃得了旁人什么好处,可也无妨,我本是这么无耻的人,在亲手杀死妹妹之刻,我不是正悠然的躺在父皇的床上?那么,在妹妹的葬礼上,我混入宫中,与不知名的绝色女郎彻夜狂欢、寻欢作乐,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就让欲望吞噬我,这倒是快意,又何必再多想?多想无益,见招拆招或许更好。
那日的雨,一直下着,淋漓不停。嫣然亲手为我做了几道小菜,陪着我在书房里用膳。那都是些日常清淡小肴:鸡腐燕窝、酒闷火腿、云和野鸡丝、松瓤清炖黄芽菜,又是一色胭脂鹅脯、一碗新笋天花汤。我缓缓地嚼着,嫣然在身畔殷勤布菜。在内心寂寞而恐惧的时候,有一个人陪着,也真是一件好事。
第二日的雨声里,我进了宫,夜色濛濛,雨声濛濛。我先去会了新上任的御林军副统领林恩,他笑着拉着我小酌两杯后,已快三更天的时候,我一个人出来,打着伞,手里复提着宫制油纸灯笼,淡黄色的纸壁内,蜡烛或长或短的焰心跳跃着,透出来,只有黯淡的光色,在曚昽的水雾交织里,照出影影曈曈的昏暗;那青石道侧的两壁宫墙上,间或浮雕兽影,张牙舞爪地,又带着了几分的恐慌与张茫。我一个人去了碧宛殿,那所靠近当年母亲所居锦新殿的宫殿,那个早已荒废久了的宫殿。
那里,将会有一个女子等着我。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瞽目的美丽的女人。
有女如斯,只在玉堂最深处。
碧宛殿内 •; 夜雨
雨,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这恐怕连感觉最细微的人,也无法正确的描绘吧。要知道,一个人活在世界上,要经历过多少个春秋,又要经历过多少场雨?这又怎么数的清,道的完?
春雨霏霏、夏雨淋漓、秋雨缠绵、冬雨萧瑟……每一场雨,都是如此的不同。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雨的降临,我感受到的都是压抑,那种天空的暗云的压抑?我已经老了,老的只能回忆。但是,无论我这一辈子,经历过多少次雨,我依旧还能记起,清晰地记得天启二十年八月即望的那场雨。
那一日,盘旋于京都的天空的上端的美丽一时烟消云散,闪耀着蓝色和浅绿色的波光的天空开始变得黯淡。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消失,在天际、那些与远山、宫闱、雕檐、画廊交接的天际,开始聚集起淡淡的云彩,浅灰的色调,蒙上天际。倏然间,本是贯彻在天空、大地之上的光线开始收缩,她们畏缩地、不着边际地躲在了那些云层之后,就这样缓缓地消失;再过一些时刻,云开始漫漫变厚,变得暗沉,远方的群山与浮云开始灰濛濛地混成一片,什么都仿佛分辨不清。这样的空旷与寂寥,是无边的寂静笼罩着一切,一直到世界的尽头。这是何等的空虚?
然则,天空与地面之间,又是饱满的,像是处子的未经开发的胸膛般饱满与美好。在天与地之间,湿漉漉的水汽弥漫在空气里,带来那种压制而憋闷的感受,空泛而真实的存在着,它们狠狠地挤压着人们的肺部,让你不得不像濒死的脱离开水的鱼般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将包含着水汽的空气吸入了五脏六腑,满是不安与期待的感觉。雨,快下了。
快如一霎,雨,就这样下了起来,恍恍惚惚地飘荡在天地之间,细雨编织成的帘幕,是青色的灰,像是快枯萎的连翘的色彩,这样的帘幕包裹著整个京都,包裹着整个宫城,让在夏日阳光中分外明亮的青色兽脊、明黄琉璃、艳红宫墙统统褪色,像是蒙尘陈旧的世界,像是水墨盎然的世界,妖异而黑暗、苍白而美丽。我想,如果雨也如人一般,那么,这一场雨,一定是妖孽的雨。她也是一场宣告夏天即将结束的雨,酣畅而淋漓,缠绵而婉转。
也就是在那场大雨里,我真正的和启,亲密无间。
夜深沉,已经近三更了。雨开始缓和下来,一滴一滴、细细密密的掉在地面上,而地面上的水波,则缓缓地迎接着雨滴的到来,柔和地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纹,轻柔的如情人的嘴唇。时或可以听到廊下的铁马声,缓缓地摇曳着,在凉了下来的空气中。
我一个人坐在了碧宛殿的暗室内,周围是浓重的黑暗。在来之前,我细细的打扮了自己,一窝鸦青长发,密密厚厚,一如窗外暗沉沉天色,偏又细细将那茉莉花蕊窝在其中,挽成懒云髻,斜插了一枝金钗,半颤着在发髻间轻摇。身上穿的,是一件轻红纱衣,衣襟上绣了碧桃花纹,益发衬得人脸如玉,眼如杏,娇容无端,仿佛恣意叫郎怜。可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将看不见,因为我们相会的地方,是没有一丝光线的。
这是侧殿的一所暗室,摆设着一细巧屏风,转过屏风,是一张南京雕漆螺钿拔步床。我坐在床沿上,双眸睁着,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浓烈的黑,如泼墨山水的厚实;黑得,让我心惊。
廊前,在细微的雨声里,隐约有脚步声传来,步履轻捷,定是启。我微笑了,心中仿佛出现他昔日的样子:那个桃花零落如雨的春日里,他站在花树下,风流倜傥,襟服飞扬,朵朵桃瓣,芳菲婉转,就这样漾漾地在凉风中,竟似有了生命似的,在他的身边飞舞。
白苎春衫、醉倚红楼,多少风流年少的好时光,一霎那都回到眼前。他来了。
门吱呀一声响起,心跳的急切,眼前,却仿佛有一丝光色透入般的,在黑暗中呆了半响的我,顿时觉得眼睛稍有刺痛,心头迷迷瞪瞪起来,那是油纸灯笼的透出的暗光,射在了屏风上,浑看不清上面的花样,只有光明灭,隐隐约约的绝墨暗黑,透出两人的倒影,零碎如尘。
我听到亦凤的声音,笑嘻嘻地,“八王爷请入。”随即,灯光缓缓暗了过去,随着她细碎的脚步声渐渐离开。
他来了。这一刻我已幻想了多次。在幻想中,我应该是迫不及待的、飞奔着扑入他的怀,静静地感受他的气息与体温,随后伸出手,细细抚摩他的脸颊……然则,那一刻,我已经像是一个呆子,只知道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启,他来了。
“你在哪里?”良久,他温柔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怎么回答?我不知道我说出口了没有,还是仅仅道了一个我字?时光在沙漏里缓缓地停下,室内,只有我与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声又是一声。
他的步履声再度缓缓地响起,摸索着走到了床边。轻柔的语声如同温热水流般滑过我的耳膜,“你在这里吗?”手,带着他的体温的手,缓缓地伸出,抚上我的衣裳,却引来了我一阵无法遏制的颤抖与战栗。随即,就感到他已然坐下,紧贴着我的身体,脸也轻轻靠近在我的脸旁,温存柔腻到心思沈醉,浑忘了此身今世。
“你叫什么?好妹妹……”他轻轻在耳畔低语。临走之刻,只是想知道姑娘芳名……那是初见时他的问话。而今……温柔的语声就像流水一般,哗啦啦地淌过我的心河,而今,我却不能娇羞地回他一句小字桃叶。
主动地倚靠在他怀中,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我情难自禁,颤抖着、摸索着将嘴唇递上。再不要说话,脑中火光一闪,惟记取,只待抵死缠绵。我们再没有说话。感受到我笨拙的亲吻,他笑着呢喃出声,微微放开我,转而侧了过来,腾出手一壁抱着我的腰肢,一壁用嘴吻上我的脸,时而流连在我的面颊之上,时而轻探我的脖颈,我又闻到了那熟悉的薄荷清香。随即他的手,缓缓地流连在我的腰肢间,掌中的纹理细腻,如雪丰泽的触感。我敏锐的感受到肌肤在衣衫下,快活而激动地承接着他一次次有意或无心的轻啄。
欲望一阵阵的袭来,我情不自禁紧紧地闭上眼睛,手自轻柔的衣袖伸出,细细的抚摸着他的脸,细细用掌心回味他的容颜,斜飞的剑眉、高挺的鼻、薄薄的唇;多少前尘黯淡,一一沥上心头。而今时今日的他,仿佛又比记忆中的他消瘦了几分,那左眼下的丹朱红痣,微微突起着,我缓缓地以指尖轻触,想用手指记住他。
我们像是一双盲人,只靠着彼此的唇与手,热情地感触对方。禁不住,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心如促鼓,我的手,最后抚过了他的眼。而他,亦闭着眼,一如盲人般,手,却厚厚的大力搂抱住,紧紧地箍住了我的腰肢,我们的身体紧紧贴着,仿佛无缝;我感觉到他一串串觅吻,摸索着找到我的唇,温柔的辗转吸吮;随后又缓缓移下,在心口处,一点一点,于身体上点起小小火焰,仿月色重莲,燃烧起腾腾火光,叫夜亦沈醉,帷幕无重数,重重的落下,掩住一室情孽纠缠。
半响,他淡淡的轻笑回旋在室内,拖开我的手,嘴唇在寻找凉薄的脖、胸;衣衫,重重撕裂开,他的手,在我的肌肤上,大力揉捏,留下点点樱红,像新雪上的艳梅点点……随后,又肆意地游着,指尖滑过每一寸曲线,感受着赤裸的肌肤触感,激起我一阵阵的轻颤与推拒……
经不住挑逗,心若停了半拍,身子微微一僵,他却敏锐地发觉,轻巧若灵狐,匍匐在我身上,复将唇靠近了脖颈,软软地舔舐,一寸一寸,一口一口,又反复地,自耳廓内,轻巧地衔了耳珠,暖暖含着,极度挑逗;接着是脖颈,一点一点的挪下去,是胸口,在肚腹上缓缓流连……
仿佛激动的已经不能呼吸,正打算一把将他推开,却不料他突然之间,将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