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煞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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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当先移步走了过去,然后打开那两扇高过人身的橱门,道:“如果你想进来,最好能把橱门关上。”
话落抬步迈了进去。
童天罡对于“孤星剑”龙腾云何以会对纪松年家里的情况这么清楚,存着很大的疑念。
但他此时又很希望能摸清金永泰与纪松年之间的关系。
经过一番犹豫之后,还是走进了那座外形极其豪华典雅,里面却空无一物的大壁橱内,并顺手带上了橱门。
壁橱内部的空间足可容得下七八个大汉。
里面只装置了两只固定着的高脚椅子,椅子与橱底面相距足有两尺,恰可容一人安适的坐在上面。
“孤星剑”龙腾云指指左边那张空椅,没有开口。
童天罡坐上椅子,眼睛才想在壁上找暗窗,厅内景象已然呈现在眼前了。
机关就在椅子上,一坐下来,对面那道暗门便会自动打开。
暗门的对面,蒙着一层薄纱,由于厅内亮度高,只要薄纱色调与墙壁相同,厅里的人是无法发现这个装置。
纪松年的设计虽然简单,但却极为巧妙有用。
大厅内,中堂前的那张檀木桌上,纪松年坐在主位上。
宗德全则站在他身后。
金永泰坐在客席上,二子及“三金刚”一字排在他身后。
不管两个当事人嘴里多谦和,敌对的局面即冲淡不了。
纪家的人献过茶后,纪松年还要吩咐设宴。
金永泰忙阻止道:“纪庄主,不要麻烦了,纪庄主忙累了大半夜,也该休息一会儿了,我看……”
纪松年的目的是要拖时间,截住金永泰未完的话,抢口道:“委实不成敬意,堡主若再推却,兄弟这个主人可就要遗憾终身了。”
金永泰笑道:“纪庄主,交人交心,哪在乎一茶一饭?你我都不是那种肤浅的酒肉之交,又何必斤斤于此一席呢?”
纪松年心中一窒,忙道:“兄弟也知道金堡主不会在乎这一席酒饭,不过,只是让兄弟我聊表寸心而已。”
金永泰语出如刀,随即道:“纪庄主,恕我兄弟口快心直,实话实说,若是纪庄主真个看得起我金某人,肯交我金某这个朋友,纪庄主答应帮我这个大忙,那将胜过山珍海味的大宴千百桌。”
纪松年此刻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因为,对方的话使他没有丝毫坚持的借口。
干笑了两声,纪松年道:“兄弟已经说过,只要是金堡主吩咐的事,兄弟就算赴汤蹈火也要达成使命。”
金永泰咄咄进逼道:“那兄弟就直说了?”
纪松年此时已被逼得欲退无路,不点头也不行了,当下故示大方的,说道:“金堡主请吩咐。”
金永泰双目逼视着纪松年道:“纪庄主听说过童天罡这个人吗?”
纪松年心目中暗自冷笑一声,道:“不但听说过,而且,他还在我庄上住了将近半年,不过,说来让堡主笑话,在今夜之前,兄弟还一直不知道他就是童天罡呢!”
金永泰深沉的笑笑,道:“这也难怪,因为咱们都没见过这个年轻人,要是他早先进入“金家堡”,老朽也照样会被他瞒过的。”
话落不等纪松年开口,又接着道:“纪庄主可知道他身边藏有“天地双令”吗?”
这一问早已在纪松年意料中了。
纪松年道:“是的,老朽知道,不过,老朽已经退出武林多年,原不该多管这个闲事的,但是,我又怕他少年气盛,在江湖上多伤生灵,因此,老朽才想把“双令”留下来,唉,哪知这个年轻人武功确实惊人,老朽还没来得及出手,他已杀了老朽的八个护院,兔脱了。”
金永泰道:“朝哪个方向走的?”
纪松年一愣,这一问他没料到,略一犹豫,才道:“朝正门方向去的。”
纪松年心中推测,金永泰既然有侵袭“松芦山庄”的意图,应该不会从正门进。
金永泰更狡猾,脱口道:“纪庄主,兄弟正是从正门来的,但兄弟我并没有看见有人山庄。”
纪松年以提醒的语气,说道:“金堡主,童天罡年纪虽小,但却诡计多端,说不定他避开兄弟的视野之后又转变了方向,他有意挑起你我之间的误会,以坐收渔利,也说不一定呢。”
金永泰已看出来纪松年有意在拖延时间。
他的语气也一变,说道:“纪庄主,事实上贵庄的周围老朽全都布了眼线了。”
纪松年老脸一变,作色说道:“金堡主这么做,要把兄弟置于何地?”
金永泰忙道:“纪庄主不要误会,兄弟这么安排,主要的原因,还是怕童天罡漏了网,遗害江湖,你我的看法是相同的。”
纪松年脸上的神色并没有缓和下来。
他冷淡的笑了笑,道:“实际上童天罡已经兔脱了。”
金永泰凝重的道:“纪庄主,你如果不相信老朽已在贵庄周围安置了眼线的话,你可以派人出庄看看。”
纪松年冷声道:“金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眼看不撕破脸是不行了。
金永泰报以冷然的一笑,说道:“童天罡仍在贵庄上,只不过,他此刻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纪松年勃然大怒道:“金永泰,你不要以为带的人多,就可以在老夫庄上横行。”
金永泰冷冷道:“纪庄主不要动肝火,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老夫不是有意栽赃,只是就事论事,据理判断而已。”
纪松年冷笑道:“据理判断?据的什么理?”
金永泰道:“你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要把前院的厢房烧了?”
纪松年道:“童天罡烧的。”
金永泰接口道:“人也是童天罡杀的?”
纪松年道:“不错。”
金永泰冷笑道:“纪庄主,依那八个“松芦山庄”的一等护院死得那么斯文的景象看,你把童天罡的武功也未免夸大得有些玄了,纪松年,老夫虽生平未使用过苦肉计,却见过苦肉计。”
八大护院的死法,纪松年早已料到金永泰看了会以为是他趁八人未防备的时候下的手,再解释对方也不可能相信。
他也干脆顶上去道:“你来的目的是要“双令”?”
金永泰毫不犹豫的点头了。“不错。”
纪松年道:“如果我说不在我手中,大驾一定不相信?”
金永泰直接了当的道:“相信老夫就不来了。”
纪松年强忍住心头那把怒火。
“能不能委屈金堡主大驾稍待片刻,等厢房的火熄了,让老夫陪你一同去验验看有没有童天罡的尸体?”
壁橱内的童天罡心头一震,他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金永泰生性狡猾、多疑。他闻言冷笑一声,道:“先把尸体移开,再烧房子,这个“金蝉脱壳”之计的运用,的确高明。”
金永泰的话,不但纪松年没料到,连童天罡也没想到。
对方既然有了先入为主的主观意念,纪松年知道已没有解释的余地了,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再一味的忍让拖延,也只有徒取其辱而已。
满腔积压的怒火,猛然要爆发了。
纪松年“叭”的一声,右掌拍在桌上上,整个人霍地站了起来,怒目瞪着金永泰吼着说道:“金永泰,你不要欺人太甚。”
金永泰仍然端坐在那里。
他回瞪着纪松年道:“纪松年,我今天就算把你这“松芦山庄”土翻三尺,也要把“天、地双令”找出来,老夫并非欺你,而是势在必得。”
纪松年扶在桌面上的双手,猛然滑落桌下。他面前那张重有数十斤的紫檀桌,对着那金永泰的胸前压了过去,此力道重逾达千斤之重。
金永泰看来像是没有防备,实际上却是处处都在用心。
纪松年扶在桌面上的双手向后一抽,他已把提聚的功力运于双臂上了,双手一招,平平的按在桌面上。
“鉲”的一声,厚逾寸许的桌面,从中间断成两截,翻上来的那一半正好压在未动的那一半上。
桌上的茶具发出一串刺耳的碎裂声。
纪松年原本就没寄望这一翻之力能伤到金永泰,他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是要先扰乱金永泰的注意力而已。
茶具的破碎声犹在耳边。纪松年的一双巨掌已从两条朝上的桌腿中间,推向金永泰露在桌面上的上半身,这一击他尽了全力。
金永泰冷哼声中,双掌倏然迎上来,动作干净俐落,入目即知不是仓促间出手的。
轰然一声大响,紫檀桌子碎成片片,散落地上。
纪松年向后退了两大步。
金永泰坐的那只厚实的紫檀椅子的两条后腿折成了两截,而人却以马步站在那里。
纪松年知道金永泰不易摆平,但却没料到自己的突击竟连对方毫发都未伤到,心中的忧虑自然也跟着加深了一层。
宗德全抽身退到纪松年身边。此猿猴脸上的神情比纪松年更难看。
金永泰伫直了身子,得理不饶人的冷笑一声。
“纪庄主,你虽然已攻了老夫两次,但是,直到目前为止,老夫还没有动过毁你的念头。”
纪松年阴声一笑道:“金堡主,老夫不领你这个情。”
金永泰冷冷的说道:“纪松年,老夫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如果你现在想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纪松年强硬得很,说道:“金永泰,我承认你目前占了优势,不过,就算你今夜灭了我这座“松芦山庄”,你“君山”那片基业能不能保得住,也将是大有问题。”
金永泰说道:“我知道你身后的主子是谁,既然我敢来,就表示我有我对付的方法和妥善之策了。”
话落沉声道:“三大金刚,上!”
立在金永泰身后的三个老者,一声没吭的移步走向纪松年,然后一字摆开,停在纪松年身前四尺左右处。
三大金刚的老大,是个高鼻梁凹腮大嘴、干瘦如柴的瘦长老者,使的兵器即是一对其重无比的瓜瓣大锤,绰号“双流星”的高天健。
老二古铜的肤色,身材较矮,使一条三节棒,头大如斗,目圆如铃,绰号“三寸魔君”
卓天浩。
老三长得最体面,身材修长,五绺长髯,兵器是一把鲸骨折扇,三人中以此人心术最险,绰号“惊电追魂”叶天苍。
由于这三个人的名字中都有个“天”字,行事又不顾义理。因此,江湖上又给这三个人起了个绰号,叫“天字三险”。如论武功,这三个人联起手来,金永泰也未必是其对手。当年收服这三人的是金永泰的大哥金永寿。当时他把这三个人押回君山的目的只是想看住他们,却没想到金永寿死后,金永泰狼子野心,意图称雄称霸,雄踞一方,而与这三险连成一气,为恶更甚。
纪松年很清楚这三个人的来历。
别说是金家父子三人虎视眈眈的守在一旁,即便来的只有这三个人,交上手他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因此,他此刻心中想的只有怎么脱险的问题。
“三大金刚”一摆齐,“双流星”高天健的那对沉沉的瓜瓣大锤首先举了起来。
“三寸魔君”卓天浩三节棍也抖出一声脆响。
“惊电迫魂”叶天苍则毫无异动。
纪松年手无寸铁,在气势上已先逊了一筹。
而在行动上自然是更不敢落后,当下猛力地推了身后的宗德全一把,沉声喝道“走啊!”
喝声中,双掌齐出,全力拍向面前的天字三险。
神态悠闲的“惊电追魂”叶天苍,脸色一凝,闪电立稳马步,握扇的右手不动,左掌连推三次,分别护住自己及两个同伴。这时,“双流星”及“三寸魔君”则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以单掌对双掌,叶天苍又把掌劲分散成三个方位。
纪松年自然不放在心上。不过,他并没有忽略防范叶天苍这么做可能存有的意图。
双方的掌风一对上,“波波!”三声闷响声中,叶天苍身不由己的连连移步向后退下去。
他的状态似不胜负荷那奇大无比的压力。
这时候“双流星”与“三寸魔君”同时发动了攻势。宗德全也飞身向厅外射去。
“金剑神”金承基也飞身射出,截住宗德全的去路。
“双流星”高天健双锤以泰山压顶之势,自右侧砸向纪松年,外观全是猛劲蛮力,胸腹之间,空门大开。
“三寸魔君”卓天浩,松开抓棍的左手,三节棍化成一条长棍,捣向纪松年左腰,也是实攻实打的架势。
由商、卓二人飘忽犹如幽灵般的身法看来,在攻敌时,似乎不应该如此猛冲猛撞,只攻不守,全不顾虑自身的安全。但由二人攻击的架势上看来,都又不是造假诱敌的。因为,二人的招式都已用老。
纪松年是头老狐狸。
他闪电瞄了正前方七尺之外的叶天苍一眼,突然扬左腿,一脚踢在卓天浩的三节棍的头一节上。
他右腿跟着一弯,身子向下压低,拉开与高天健双锤间的距离,双掌凝满功力,嘿然出声,推向左右二人的小腹,出掌既快又猛。
踢腿、出掌,原本是同一个动作,不过眨眼工夫而已,然而,就在纪松年掌劲正准备外吐的刹那之间,叶天苍已以令人不敢相信的速度到了他面前不满两尺的地方。
“喳”一声脆响才入耳,扇缘划出了一道细如游丝的白芒,已切向那纪松年的颈项上去了。
只要叶天苍稍慢上一发的时间,高、卓二人就得横尸当地。纪松年也将能从容的摆脱叶天苍而得以脱身了,然而,仅仅这毫发之差,卸扭转了整个局面。
高、卓二人如果不以实招攻击,狡猾如狐的纪松年决不会冒然出手。而高、卓二人之所以敢以生命为赌注,以身诱敌,足证他俩对叶天苍有充分的信心。这种信赖必须建筑于极高的武功基础,与近乎心灵相通的的默契上,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耳房中的童天罡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左右平推出的双臂倏然向前合拢,纪松年上身向后一仰,掌劲向外吐,推向正面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