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弄垮巴林银行的-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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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K之事在新加坡完结之后在伦敦仍然有不少反应。我最后一次听说这件事是二月三日;但是二月九日,库珀斯和林布莱德又在伦敦和杰弗里·布罗德赫思特举行了一次查帐会议。邓肯·菲茨拉是林布莱德一九九四年负责巴林银行事务的经理,他记得杰弗里“开会时十分明显地认为这件事已经解决”。正是在这次会议上,有人间林布莱德打听SLK的失败被从委任书上删去的事情。
二月十日,西蒙·琼斯对SIMEX一月二十七日的来信做了答复,ALCO也已讨论过SIMEX的这封信,我自己并未特意参与有关最后一封信之事,因为托尼·霍斯从伦敦传来指示要回复此信,我则尽量低调处理此事的意义,以至于像玛丽·华尔兹这些人对此都不感兴趣了。关于其他事情,西蒙·琼斯是这么写的:“BFS清楚必须在任何时候都承担其对SIMEX结算所负担的经济义务,而且它也相信自己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在巴林投资银行集团中,BFS几乎完全代表其他公司进行交易活动,或是作为代理人或是做为委托人。BFS自己并没有什么资金地位。这些集团公司收兑的差额透过集团资金得以迅速弥补。集团之外的顾客生意主要由巴林保险有限公司完成,并且最大程度降低BFS对客户拖欠之事的公开程度。BFS也查询巴林保险有限公司的差额,通过集团资金全额补齐。任何客户付款的亏空都落在巴林保险有限公司帐上,而不会落在BFS帐上。
巴林投资银行集团的政策是确保各种风险得以积极处理,包括公布一天之中需要例外加以解决的问题以及预付差额,所有风险应由集团风险部每日检查并向资产及责任委员会做出报告。假如集团过于濒临某种危险情况,应立即采取措施予以改正。假如公开情况是SIMEX要求例外差额付款超过了现有透支限度,那则应当提前向BFS清算银行提供额外资金,以保证最大额度的付款要求得以满足……”这封信一定让SIMEX费了好长时间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SIMEX理解那个藉口的难度也许并不大,那藉口是说意思上的出入是因为打字错误引起的。
毅恩·霍普金斯是巴林集团财政及风险部主任,他曾在巴林管理委员会(MANCO)月十三日的会议前给他们写过一个备忘录。MANCO主席是彼得·巴林,代表管理委员会,是最高级别的管理委员会,有关巴林集团最机密的事都由MANCO讨论决定。霍普金斯总结了ALCO和资产及责任委员出现的情况,并把资料分发给MANCO的成员:“巴林集团新加坡期贷部每年一度的查帐中发现了一个七十七亿日元(八千万美元)的帐目错误,这是由于我方十二月三日误向BNP新加坡部支付了一笔款项,此事与我方所代理的BNP与SLK之间的场外交易特权交易有关,我们还为SLK这个期贷代理者提供了结算。交易时间于十二月三十日期满,但是直到二月五日才收回款项。我们应为此向对方提出支付利息的要求。”
但有关霍普金斯的备忘录并没有展开详细的讨论。显然,彼得·诺里斯对此只是一带而过,霍普金斯自己曾说:“令人奇怪的是备忘录并未引起大家更多的讨论,银行价值八千万美元的资金在外流动两个月却没有任何人关注此事。
“他们不仅竭力掩盖这件事,而且任何人都没有想过查询一下到底SLK和BNP这五千万的溢价去干了些什么。如此短期的一个计划动用了这么巨额的资金。”
同时,远在新加坡,查帐清算也给了我更多的时间,因为没人询问我要那笔钱干什么,于是我便加大了行动。到二月十四日发红利那天,我或是弥补上亏空或是离开公司。为了减少那已达两亿多英镑的损失,我不得不加倍交易。
布伦达·格伦哥笑着对我说:“我们曾经开一些有关新加坡业务的玩笑,大家说‘既然尼克那么忙,为什么不让谁的妈妈去新加坡经营某一个部门帮忙。’”我一直不明白这个玩笑从何而起,但是他们又做了一件好事:他们派出了托尼·霍斯和托尼·拉尔顿来。二月六日是星期一,这两位开始工作了。他们马上调查我的资金要求并查询SLK出了什么事。由于时差的原因,他们看起来像我一样糊涂。我的答复很快把他们的注意力从这个话题上引开了。如果他们做一些早期调查,看看SIMEX那边的营业状况,他们将会发现八八八八八帐户上可怕的亏空。我知道自己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发现。我便坐下和他们聊旅行的事,后来又谈到SLK交易:“这事在伦敦挺轰动的!”托尼·拉尔顿开玩笑地说。
“这件事确实惹人关注,”我承认他的话,“好在已经过去了。现在你的网球打的怎么样?听说你还得过一次大奖呢!”
托尼笑着回答:“我还带来了球拍,找个时间和你比一比吧。”
第八章 一九九五年二月六日(星期一)到二月十七日
“哇!太捧了!如果他套利一周赚一千万美元,那一年就能赚大约五亿美元,你明白吗?那家伙真是聪明的套利专家!”
——迈克·吉利安
一九九五年二月
我觉得吃惊,没有人来制止我的行为。伦敦的每个人都知道我在编造帐目。布伦达·格伦哥、托尼·霍斯、托尼·拉尔顿都知道每天要求现金是错误的,但他们仍旧支付了这些钱。
玛丽·华尔兹、罗恩·贝克尔、彼得·诺里斯也知道和SLK进行场外交易就像从新加坡往伦敦鱼市场送烂鱼一样糟。西蒙·琼斯也知道我伪造了查帐记录,他也知道我擅自进行场外交易,在新加坡,琼斯和巴克斯就在我办公室十楼之上,他们知道,假如五千万资金仅是因为我同意便转离新加坡办公室,一定是出了差错,因为我没有这个权力。我的签字在任何支票本上都无效,更不用说支配那么多的钱了。此外,在东京,假如费南多真正仔细分析了我的所做所为,他也应看出这是不可能的事。
迈克·吉利安以为我是个聪明的套利者,根据是我在二月的第一周赚了一千万美元的利润。他梦想假如我接着做,一年会赚五亿美元,大约是五亿二千万美元的盈利。整个巴林集团一年也才赚两亿英镑,但是,其中一半的资金又得做为红利分出去。
“假如尼克做那笔交易便换了这么多钱,我们真该关闭银行其他部门。”他说,“我们赚的钱只不过应付得了一般性开支罢了。”
我动用资金的数目远非一般情况,但仍没有人阻止我。虽然伦敦的巴林公司讨论了可能发生的事态,但他们仍旧任其发展。他们也许对我失去了信心,决定派托尼·霍斯和托尼·拉尔顿来检查资金状况,但在新加坡,我的形象仍处于最佳状态,从伦敦到新加坡,巴林银行所有人都在敷衍了事。二月份是分红的日期,我们等待的却只是一个弥天大谎。
二月六日,星期一
我向托尼·霍斯和托尼·拉尔顿建议,让他们看一看当天的集资要求,因为SIMEX正查询这方面的情况。这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应该会花掉他们几小时的时间。我则匆匆穿过广场向SIMEX奔去,又在一个小店买了瓶橘子汁,交易刚开始我便溜进去了。我现在只能减少损失了。再过几小时他们就要查看所有部位的报表了,其中有八八八八八帐户及其数百次交易、令人咋舌的营业状况和巨大的损失。游戏就要玩完了,我觉得很快会有人来找我。
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到午餐休息时间了,我开始深呼吸,觉得他们可能马上就会查出破绽来。
市场是十分坚挺的。开盘升了一百一十点后就一直保持不变。在上周的最后三天里,我已把交易加至三月份的三万份合同,我突然觉得有了转机。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了:我将重获失去的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而不被西蒙·琼斯、詹姆士·巴克斯、罗恩·贝克尔、彼得·诺里斯和查帐人员发觉,而且我还可以赚回好多钱。下午,我完成了一千一百股交易,资金一天增加一千五百万英镑。虽然亏损仍有两亿多英镑,但我觉得市场在好转。它吸收了神户地震效应,目前有些显低。它从一万八千点反弹至一万八千五百点,现在肯定会稳住的。
假如市场处于一万九千点附近,我去年为获取现金佣金而卖出的特权会给我赚一笔钱。三月份的合同临近了,我得买进或卖出期货以促使朝着我所需要的状况变化。为了能影响市场,人们不得不进行大量交易。我开始施加自己的影响力我先在网球场上动脑筋。为了让托尼·拉尔顿不再追查此事,我安排了一次四人双打此赛。除了托尼和我,还有楼上西蒙·琼斯和尤基·马拉斯。比赛是在下午进行的。
“托尼,打得好!”
“四十比三十了!”
“要避开网前的托尼。”西蒙责备尤基。
“准备好了吗?”
我并不关心谁输谁赢,只是一心想让托尼和西蒙待在办公室外边,时间越长越好。他们在球场上对我没什么威胁。时间已是下午五点了,他们可能也看完了巴林交易记录。
网球在我拍子上方一晃而过,我对西蒙说道:“好球,发得好!”
托尼安慰我说:“拍子弹性不好。”
西蒙叫道:“打偏了,四比一。你发球,尼克。”
我把球在地上拍了几下又抛起来发。但我不知道它会跑到哪里。两次发球失误之后,我发现托尼急切地想教我怎么发好球。后来,我用球拍一侧猛击了一下球,打中了西蒙的后线。
“得分了!”托尼在网边大叫。
“正好出线!”西蒙纠正他的错误。
“我认为没出线!”托尼坚持自己的看法。
“确定出了。”西蒙也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让我接着发球。
“再发一次,”尤基提醒我,
我便又发了一次球,但又失误了,比分是零比四十。我准备最后一次发球时,看见托尼全神贯注地盯着网子,挺紧张,准备随时截击,看来他要拼力赢一分。他要打一个漂亮球向西蒙证明他是一个优秀的网球手。我觉得他要冲上去拦击,果然他这么做了,但尤基把球抽在了无人防守的边线上,托尼被调在球场中央束手无策地停在那儿。
“你的球,尼克!”托尼大叫道。
我见球击中了网边,便说:“恐怕我是挡不住这个球。”
托尼说:“你没看见我的信号吗?我像职业选手一样用手在背后比画。来吧,一比五了。我们要再得一分。”
我们没成功,在第二盘中一局也没赢。我并不在乎这些,便承担了所有责任。我看得出尤基和托尼想单打,他俩互不服气,而且技术也都不错。不出所料,我们坐在俱乐部里喝“虎”牌啤酒时,托尼探身说:“想来个单打吗,尤基?”
“今天不行了,明天再来吧?”
他们又看了看西蒙和我,也许担心我们对此不感兴趣。
我举起手说:“别担心,我也正想看一看你们的精采表演呢。”
西蒙说:“网球我打不好,它需要人反应快。”
我们几个又要了几杯啤酒,时间便悄然逝去了。八八八八八帐目也变化,我又能拖延一天时间了。喝完啤酒,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一架飞机正在起飞,它要逃入蓝天之中,假如我也想这样,那就得冷静地打算一下了。
下午六点半我才返回办公室。情况还好:托尼·拉尔顿返回饭店了,托尼·霍斯不知去向。尼莎一直留在这里。最令我担心的是拉尔顿的桌子邻近我的桌子,万一我不小心他就有可能听到有关八八八八八帐号的事,姑娘们也会无意谈到这件事。
尼莎问我:“玩的开心吗?”
“还可以,托尼和我输给了西蒙·琼斯和尤基,西蒙挺高兴。”
“托尼·拉尔顿够得上郡级水准吗?”
我说:“他的确打得不错,在一些郡中算得上是高水准了。”
尼莎送给我一张平衡单的余额单说:“布伦达和玛丽都来过电话,纽约道琼营业处那儿打来过电话。”
我接过条子问她:“要走吗?”
“是的,除非还有其他事。”
“没事了,我也再打几个电话,一会儿走。”
尼莎走后,我返回办公桌又打开了抽屉,整理那些单据。
我又看见那些碎纸和胶水,都是我曾用来伪造罗恩·贝克尔和理查德·霍根的签字时用过的。我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干了这些事,我看着上周四的罪证,那天是中国人新年的最后一天,市场平静,人们还未正式工作,我便从公寓里发出那些信的传真。我咬着指甲,想起来库珀斯周五已查过帐了,这简直顺利的令人难以置信。这太简单了,有些不真实了。
我用自己的剪刀、一瓶胶水和传真机就创造出五千万英镑。而世界级的查帐专家库珀斯和林布莱德竟也通过了这些数字。巴林银行,这个世界级商业银行被挖走了五千万英镑。
我不清楚过去的一年中巴林银行赚了多少钱?但确定不会超过两亿英镑。大家正在讨论一亿英镑的红利,彼得·巴林也在等着一百万英镑的款子做为退休礼物。两百多年来,第一位非巴林家族人士将成为巴林银行董事长。而我在新加坡一幢大楼的十四楼上,一张办公桌旁边,把这笔钱减少了四分之一,五千万。
电话铃响了。会是谁呢?是玛丽·华尔兹?罗恩·贝克尔?詹姆士·巴克斯?我的思绪正快速地转动着,会不会是彼得·诺里斯呢?
“喂?”
结果是纽约道琼营业处一份金融报纸的记者,他报导市场的范围涉及亚洲地区。
他说:“我想打听一下你在三月期货市场上那个大部位的情况。”
“噢,什么事?”“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呀!”
我推诿道:“我不知道客户要干什么?”我真希望自己尽力掩盖的是个假部位,但事实并非如此。
“你以为市场会保持如今的涨势吗?”
这可是个好消息。我差点儿忘了今天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