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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超越金融索罗斯的哲学(索罗斯一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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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去做的事呢?
我苦苦思索,终于决定建立一个致力于促进开放社会的基金会。我为它确定的
宗旨是,促使封闭社会逐渐开放,纠正已开放社会中的不足,和倡导批判性的思维
方式。
随着时间推移我越来越多地投入公益慈善事业。1984 年我在匈牙利建立了一
个基金会,那时它还在共产主义制度下;1986 年在中国,1987 年在波兰和苏联也建
立了。苏联和南斯拉夫解体时,我的基金会网几乎含盖了所有以往的共产主义世界。
我从中取得了一些建立开放社会的实际经验,学到了很多,发现了一些本应知
道的事情。比如,封闭社会的解体不一定导致开放社会的诞生;而可能是持续解体,
直到一个新的政体出现;而这个新政体与倒台的政体,比与开放社会有更多的相似
之处。
迫使我更彻底地重新考虑开放社会的观念,是2004 年布什总统在美国再次当选
这一事实。这里是世界上最早和最成功的民主社会,却违背了所应该坚持的原则,
以对恐怖主义宣战的名义违反人权,用不实之词侵略伊拉克。然而他再次当选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不得不问自己:美国出了什么问题?我写了一、两本书试图给以
回答。我指责布什政府误导人民,又指责人们允许布什政府误导他们。
随着更深入地探索,我开始对我自己的理念架构提出疑问。我发现了开放社会
概念的一个缺陷。波普主要考虑的是对现实的理解。他从认识学而不是从政治的角
度提出了有利于开放社会的论据。他说:“只有民主制度能够提供允许没有暴力地
进行变革的结构性框架,也就是在政治事务中使用理性。”
但他的论点是基于一个暗含的假设,即思维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更好地理解现实。
但实际上不一定如此。操纵职能可能被摆在优先于认知职能的位置。的确,在民主
社会中,政治家的首要目标是当选,然后是继续执政。
这一相当明显的洞察对开放社会的概念又提出了一些问题。波普为什么理所当
然地认为,自由的政治讨论的目的是为了理解现实?更令人奇怪的是,为什么在相
关反射概念中给操纵职能以显要位置的我,竟会如此盲目地追随他的说法?
这两个问题使我得出了同一个结论:我们对世界的看法深深植根于理性的传统,
这一传统或是忽略了操纵功能的作用,或是认为其作用是从属于认知功能的。
不难看出为什么这种对世界的看法会如此根深蒂固。认知功能的目的是产生
认识。认识是由符合事实的表述表达的。为了确立符合对应关系,表述和事实应该
是明显区分的。因此对认识的追求,要求思想与思想的主题区别开。这一要求导致
以思维为主的哲学家们相信,理性与现实是分隔的。这种两元论来源于希腊哲学,
并且在启蒙时期主宰人们的世界观。
启蒙时期的哲学家们将其信仰置于理性之中。理性应该象探照灯一样照亮消极
地躺在那里等待被发现的现实。理性所起的可塑造现实的积极作用在很大程度上被
排除了。也就是说,启蒙思想没有意识到相关反射性。其结果是对现实看法的曲扭,
但这在当时的发展时期是恰当的。
在启蒙时期人类对自然力量的认识和控制能力还相对很少,科学的方法提供了
无限的希望;所以把现实想像成是消极地等在那里被发现,而认为理性是积极地参
与对现实的发现和探索,是很正常的。毕竟,那时连地球都还没有被完全探查。收
集事实并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非常有意义的。知识可以从那么多不同的方向,用
那么多不同的方法获得,显示了无限的可能。理性扫除了千百年的传统关系和宗教
教条,唤起了进步的胜利感。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用相关反射观念正确理解人类事物的困难。法国大革命的领
导者认为理性可以帮助从根本上重建社会,但是他们过于信仰理性。社会没有遵从
理性的支配,1789 年的狂喜退化演变成了1794 年的恐怖。
启蒙时期对现实的错误解释,是由于在思维和现实之间引用两分法,以使理性
能够获得完美的认识。这一两分法并不是事物的主体中固有的,而是启蒙时期的哲
学家们为了能说明现实而引进的概念。
启蒙时代哲学家们的错误已经有了一个名字:后现代主义者称之为“启蒙期谬
误”。我在此将接受这个名称。但要说明一点,即我们所谈的是一个易扩散的缪误
(fertile fallacy),其核心包含有价值的真理。
我现在再准确地解释一下我所指的“易扩散的缪误”是什么。我们有能力获取
知识,但是永远不可能有足够的知识允许我们依据知识来做所有的决定。接下去即
是,当某一个知识被证明有用时很容易过分采用,并延伸扩展到它不再适用的领域,
这样它就成了谬误。
这就是启蒙时代所发生的。理性与现实之间的两分法在研究自然现象中运用得
很好,但是在对有关人的事物研究中就成了误导。易扩散谬误在历史的其他分支中,
就如同在金融市场上的泡沫现象。
启蒙期的谬误深深扎根在我们的世界观中。它使波普宣称,自然科学和社会科
学应使用同样的方法和标准,导致经济理论要采用牛顿物理学的模式。波普卓越的
科学方法模式和经济学理论,都未能认识到相关反射性。更糟糕的是,就连我本人,
相关反射性的发现或发明者,居然也未能认识到,波普关于开放社会的观念,是建
立在认知功能优先于操纵功能的隐蔽暗含假设基础上 – 也就是说,我们是在试图
找到真相,而不是其实在操纵人们去相信我们想让他们相信的。
启蒙期的谬误,也深深扎根在有效市场假定论及其政治衍生品市场原教旨主义
之中。两个智力构思中的这个谬误,被金融体系的崩溃以令人震惊的方式暴露出来。
我对开放社会理念这一弊病的发现不太惊人,因为这个观念被接受的面较小;但对
我个人来说,这两者同样惊心动魄。它迫使我对开放社会的理念重新思考。
我并没有放弃对开放社会的价值的信念,但是我意识到,它需要更强的论据来
支持。波普理所当然地认为,在开放社会中认知功能优先于操纵功能;我现在认识
到,要使开放社会发展繁荣,这必须作为一个明确的前提要求提出。现在我来说明
我是怎样得出这个结论的。
在民主社会中政治讨论的目的,不是发现事实这一认知功能;而目的是当选和
继续执政,这是操纵功能。其结果,自由的政治讨论不一定比压制异议的专制政权
产生更有远见的政策。
更坏的是,在操纵现实的政治竞赛中,承诺尊重真相成了一种障碍。布什政府
有一个强有力的右翼宣传机器为其服务,不感到有任何需要尊重事实。这给了他决
定性的优势,因为更传统的政治操作者还是在启蒙期谬误的影响下,感到要受事实
的制约。
一个美国最成功的右翼宣传家之一弗兰克。伦兹 (Frank Luntz)公开承认,他把
乔治。奥威尔 (George Orwell) 的《1984 年》一书当作他设计标语口号的教科书。
作为开放社会的信奉者,我对此感到震惊。为什么奥威尔式的谎言在一个开放社会
里可以成功,就象集权国家中的真理部用斯大林式的方法使人就范?
这样的发问为回答我自己提出的问题“美国出了什么问题”提供了线索。人们
已不太在意追求真相。越来越复杂的操纵技巧使他们已习惯于不在意被欺骗,甚至
看起来是在积极请求被欺骗。
人们已变得习惯于接受事先包装好的信息,因而就有付钱的政治广告的影响。
他们更有兴趣的是娱乐而不是知情,因而就有像比尔。欧雷利 (Bill O’Reilly) 和
拉什。林堡 (Rush Limbaugh) 这样的大众评论员的影响。
操纵的技巧随着时间逐渐发展。它开始于十九世纪末在商业界,企业家发现可
以通过商标和广告突出其产品而提高利润率。这促发了对消费者动机的研究,对信
息的检验,和对焦点小组的运用,由此引发了一个使公众行为有所改变的相关反射
过程。导致了消费群体的发展,进而扩展到政治和文化领域。
经济学和政治所立足的隐蔽的假设,被逐渐暴露出来是错误的。经济学理论认
为供求关系状况是既定的,并说明自由的市场如何可以在完美竞争的情况下达到资
源的最佳分配。但是需求曲线的形成不是 独立存在的,而是受广告操纵。代议制民
主的理论假设,候选人会对他们自己及其纲领作出说明,投票人会选择他们喜欢的;
这种假设没有预期候选人会研究公众的观点,然后讲选民想听的话。这两种理论都
没有考虑现实可被操纵。
对现实的操纵也成为人文学科的一个重要主题。是文学评论最终导致了后现
代世界观的发展,将启蒙思想搞得天翻地覆。它否定了一个可以被发现的客观现实
的存在;反之,认为现实是经常互相矛盾的叙述和记事的综合体。
我对后现代主义的世界观曾经根本未予理会,因为它与我对客观世界的深刻的
尊重相冲突。直到读了让。萨斯金 (Ron Suskind)的一篇文章才打开我的眼界,使我
看到我过去没有认识到的,后现代世界观与布什政府的宣传机器之间的关联。他引
用这个宣传机器的主要操作者之一的话,实际上是在说:“我们不研究事实;我们
创造事实。”
这迫使我改变我的态度。我必须更认真地对待后现代的立场观点,把它看作是
易扩散的谬误。它与启蒙思想有同等重要的影响,而且在当前也许影响更大。但是
我仍然认为,与启蒙思想的谬误相比,后现代主义的谬误性更多,可扩散性较少。
把操纵功能置于优先地位,它无视于客观现实的坚实核心是无法操纵的。在我看来,
这比启蒙思想忽略了操纵功能是更大的缺陷。
根据启蒙思想的看法,理性与现实是彼此分开和相互独立的。人们要使现实
变得对自己有利的唯一途径,是理解决定事物发展过程的规律。在这种条件下可以
理所当然地认为,发现认识这些规律是第一位重要的。这一点导致了人类智能最伟
大的成就,即自然科学的发展。只是在对人类事物的研究中谬误才悄悄溜了进来。
相比之下,后现代的世界观是完全误导性的。它为政治酿就了一种非道德的实
用主义的手段,可以这样归纳: 既然我们已经发现现实是可以操纵的,为什么要给
认知功能以优先地位呢?为什么不直接进行操纵?为什么不追踪权力 (power) 而
要追踪真相真理 (truth)?
这个问题是有答案的,即尽管现实可以被操纵,但其结果肯定与操纵者的意图
相违。这种偏离有必要被保持在最低限度,而这只能通过更好地理解现实来达到。
正是这一系列的推理使我认识到,要把追求真相真理的承诺作为开放社会的前提要
求明确提出来。
这个抽象论据可用具体事例佐证说明。看一看布什政府,它在操纵现实上非
常成功。通过对恐怖主义宣战,使整个国家都站到总统一边,为入侵伊拉克铺平道
路。侵略是为了确立美国在世界的至高地位,但其效果截然相反。美国的力量和影
响急转直下,小布什被普遍认为是美国迄今所有过的最坏的总统。
这个例子应该是有说服力的。然而,随着相关反射概念逐渐被接受,有危险把
它用来作出对后现代谬误有利的错误解释。现实的相关反射性太难理解,人们很容
易被简单的答案误导。我用了一生的时间去理解这个论点,即有效的预测并不一定
证明预测所基于的理论 是真实正确的;而一个花钱做的政治广告只要30 秒钟。
接受后现代主义的世界观很有诱惑力,但是不注重客观现实的存在是危险的。
使人能切身感受到客观现实的一个方法,是提醒人们注意死亡是生活中的现实这一
事实。头脑很难接受会停止存在的想法,所以关于死后生命的各种说法和虚拟应运
而生。阿兹特克人(Aztec) 的一种仪式使我很惊讶:几个队在玩球的游戏中竞争,
赢者被奉献给神。这是此类虚拟神话力的一个极端例子,事实是赢队的人死了。
尽管如此我必须承认,死后生命的不存在无法对相信它的人去证实。我所坚持
的现实的客观性的重要性,是我个人的信念。的确,它与宗教信仰有令人好奇的相
似之处。我所认为的现实的客观性,有许多一神论中的神的属性:它无所不在,威
力无穷,但它是怎样起作用的仍然有些神秘。
我对现实的客观性十分尊重,而且我过去认为这是常规准则。后来认识到我这
种态度不太常见,而这与我的个人经历有关。
我的个性形成的经历是在1944 年德国占领匈牙利时。在我父亲明智的带领下,
我们不但幸存下来,而且能在充满危险的情况下帮助别人。这使1944 年对我成了一
个积极的经历,激发我愿意去面对严酷的现实。
这种态度在我参与金融市场中得到进一步强化。我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经常
将事情推向极限,但又避免不超过临界点。我学会了注意所有可能出错的地方,以
保护自己不出令人不快的惊讶。我选择的投资是在最坏情况下风险…回报也有吸引力
的。这使我强调注意所有情况下的阴暗面。
后来我更积极地投入我的基金会的工作。在这里,我能做一些积极的事情以减
少不公正,这使我更加乐于认识和面对严峻的现实。一个对现实消极的评估会成为
积极参与的吸引动力。
结果我的基金会将很多资源投入到看上去是无法解决的问题,如对毒品的政策,
和象缅甸、海地、利比亚、塞拉利昂、和刚果等似乎毫无希望的情况。不用说,去
打失败之战不是多数基金会偏爱的选择。
对现实的客观性的承诺在我的思维中的作用,与宗教在其他一些人的思维中的
作用是一样。在没有完美知识的情况下,我们需要信仰。我相信的是严峻的现实,
其他人相信的是神。
但我仍然要说,当社会无视现实的客观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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