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爱:三嫁王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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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君世诺的心,抽痛了一下,伸手抚上夏暖燕脸,手指停在夏暖燕的柳眉上,久久未移开,到底是夏暖燕轻贱自己,还是,他轻贱夏暖燕,他已分不清了,他那句一纸婚书的赌约,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夏暖燕较真起来,差点,把命也搭上去了。
清风在房外敲着门,君世诺收回手,并收敛表情:“进来。”
“王爷,大夫都说王妃没什么大碍,不用太担心的。”
“我像担心她吗?等她醒了,我还要好好骂她一顿,做事永远是这样任性,不想后果的。”
清风抬眉,看着君世诺:“至少,王妃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她认为,值得。”
“值得么?我真不知道你们女子的心思。”君世诺细了一下,轻轻摇头,他着实不明白,有什么值得可言:“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嗯,杨英死在牢里了,是中毒身亡。”
“也太快了吧!走,我们去看看!”
君世诺他们前脚一走,夏暖燕就醒了,睁开眼,一切那么和谐,又那么清寂,房内安静得,只听得偶尔的风声,她动了动,身乏力倦。
夏暖燕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一副更是和谐的景像映入眼帘,以至于她一时忘了寒风侵噬。
窗外,石惜兰和楚应天相偎的坐着,情意浓浓,多羡煞旁人啊!夏暖燕抿嘴,石惜兰找到了她的人上人,说不上不高兴,只是心里难免,有点悲凉,爱到深处,求的不过一个归宿,一个怀抱,别人半路爱情,也可以那么轻易就得到了,而自己呢?在这里,兜兜转转,弄得遍体鳞伤,君世诺给的,从来就没有爱,试问,这真的是她的错吗?
夏暖燕正想着,感到背部一阵和暖,转身,碰上君世诺明净的又眸,张口却突然发现,对着这个自己日夜思盼的男子,竟然,不知说点什么好。
“刚醒,也不知道冷,多穿件衣服。”君世诺平静的说着,并顺手帮夏暖燕系上他刚给她披上的披风带,一切那么顺其自然。
夏暖燕转身,把头伏在窗口,没有说话,依稀记得,在自己昏迷过去的前一刻,明明是和君世诺说了那个,一纸婚书的赌约,凭什么?他可以当作若无其事,凭什么?自己在生死边缘挣扎,他可以云淡风轻,凭什么?他的出现,就可以让自己的远离的决心,一下子崩塌。
越是这么想,夏暖燕心里就越泛酸,酸着酸着,就把眼眶都染红了,她深吸口气,隔着浅浅的泪花,看着外面的人,你情我侬。
终于,是君世诺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杨英和刘青云,都畏罪自杀了。”
“王爷觉得,是畏罪自杀,那就是畏罪自杀了。”夏暖燕冷言,至于是不是自杀,她想,君世诺比她更清楚,说杨英自杀,她真,但是,刘青云,鼠辈一个,他宁可苟活,也不愿好死的,她想要的,不过是还石虎一个清白,如今,她做到了,便够了,要得再多,就成了贪心。
“你知道的,有些事,不要太较真,对你是好事,还有……”
“暖燕明白,王爷是为我好嘛。”夏暖燕硬生生的打断君世诺的话。
君世诺张着口,良久才合上,没有再说下去,他双手环抱在胸,倚在墙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完全的把夏暖燕的忧愁看在眼里,他微微吐口气,极其认真的说:“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来晚一步,你真的会没命的。”
“王爷是想让我感谢你的救命之因吗?可是?要怎么谢法好呢?”夏暖燕扭过头,对上君世诺的双眸:“以身相许吗?可是?你不屑要,不是么?”
“耶律暖燕,我是在认真的和你说话,你能不能正常点。”夏暖燕轻佻的态度,终是没能把君世诺惹火,到底,是君世诺的耐性多了,还是,他已经对夏暖燕这种轻视自己的态度,早已司空见惯了。
夏暖燕勾起嘴角,浅浅而笑:“我从来都在认真,我做每件事,包括和王爷说的每句话,都江堰市是认真的,只是,王爷却把它当作玩笑,说者有心,听者无意,我也没办法。”
“好,我就当你是认真的,为了这事,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君世诺的话音还没落,夏暖燕果果脆脆的就回答了,没有一点迟疑,也没有一点含糊。
“为什么?”
“歹活,不如好死!”
如果说,夏暖燕的那句值得,让君世诺语塞,那么,她这句歹活,不如好死,的确是让他连同身心都震撼了,这是一个女子该说的话吗?如果不是他事先便认定,夏暖暖是个性情倔强的人,定会觉得,说这话的女子,定是经历了很多苦难,一定是个让天下人都心疼的女子。
可是?夏暖燕的过去,他没有参与,夏暖燕的现在,他也没有关心,君世诺,他凭什么就觉得,夏暖没有经过苦难,凭什么就觉得,夏暖燕的一生,都在走康庄大道?
片刻,君世诺才缓了口气:“耶律暖燕,好吧!我认输了,你就和我说清楚,我到底欠了你什么?要让你这样不屑和我说话?”
“真要说?”
“嗯!”
夏暖燕悲凉的一笑:“你欠了我,一辈子!”
君世诺背后一滑,险些站不稳,夏暖燕说,他欠她一辈子,他很想驳回的,他真的很想驳回的,可是?夏暖燕说得那般真切,说得那般委屈,说得那般怨怼,说得,那般痛心,说得让任何人听上去,都好像,他真的亏欠了她的,一辈子,连他自己都恍惚了,自己真的欠了她,一辈子!
“只怪我忘了问你,是不是把这辈子还给我,还是,下辈子,抑或,是下下辈子,又或者是,遥遥无期的,下辈子!”看着哑言的君世诺,夏暖燕敛眸,两晶莹的液体从眼里流出来,惊了君世诺,也惊了她自己,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会在他面前,浪费泪水了。
正文 57。不及侍君百日长
庄王妃死里逃生,在湘州百姓的口口相传,成为一段佳话,她便成了英雌,他们刻意把英雄说成英雌,以此来证明女子的不平凡。
听着别人这么传说时,夏暖燕只是微微一笑,或者干脆充耳不闻,笑,只因楚笑歌的那句话,她是女儿身才得楚笑歌的敬佩,在楚国,女子相夫教子,在靖国,女子同样可以半生戎马,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此等荣耀,让大家赞颂。
至于充耳不闻,家国天下事,从来与夏暖燕无关,此行来湘州,夏暖燕从来没有说过,是为了天下子民,当然,也不是抱打不平,行侠仗义,或者说,是顾朋友之义,是杜雨和石惜兰的关系,她才来的,还有就是,君世诺的那句,赌一纸婚约,所以,她并没有那么伟大。
楚笑歌一屁股的坐上夏暖燕的床上,和夏暖燕对视而坐,“嫂子,在想什么,不会是舍不得这里吧,放心吧,皇上已经命新的巡府大人即日上任了。”
夏暖燕努嘴一笑,“有什么舍得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就要再回去了,回去,也不知是对还是错。”夏暖燕没把下面的话说完成任务,她想说的是,这一回去,便又是苦苦纠缠,三个人都不会快乐,她心疲力倦,君世诺却意气风发,言望月也乐在其中,这算什么!
“当然要回去,你是庄王妃,不回庄王府,上哪云。”楚笑歌嘟嚷着。
夏暖燕心里轻轻一颤,掠过一丝清冷,呵呵,庄王妃,是啊,她是天下人承认的庄王妃,她和君世诺的婚姻,受着楚国子民的祝福,可是,只有祝福,这空有其表的婚姻,她要来何用。
楚笑歌一把拉起夏暖燕,“嫂子,走啦,别让他们久等了!”
夏暖燕和楚笑歌还没走到前厅,就听到君世诺他们在言论什么,时不时还发笑,气氛挺好的,楚笑歌高兴的说,“世诺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好笑的,说来听听,让我们也乐一乐。”
君世诺指着桌面上的一封信,说你的大王兄呢,明明人在湘州,居然不和我们见一面,说还有事,就匆匆离开了,我猜,他还在湘州的某个角落,分明就是怕我们让他回宫。”
石惜兰抿嘴一笑,“百姓都知道逍遥王这个人,却没几个人见过的,还以为今天能借着王妃的光,见上一面,看来,还是没望了。”
“回宫,总有一天你会见到的。”楚应天暧昧的说。
夏暖燕随口应着,“又关我什么事了。”
“这是少羽让送来的信,给你的,你拆开看看,看她说了什么。”君世诺拿起信递给夏暖燕。
夏暖燕诧异的接过信,楚少羽与她,素无瓜葛,更是没有照过面,他的信,不给楚应天,不给君世诺,怎么偏偏到了她手上?
“嫂子,你不看,我帮你看。”楚笑歌作势想抢过信。
夏暖燕的手往里收缩一下,浅笑,“别闹了,又不是什么来的。”
话毕,夏暖燕撕开紧封的封口,信上简简单单的只有几行字,楚少羽原话这么说的:
听闻湘州人杰地灵,到此一游,没想到碰上妹子做了会英雄,虽知妹子不该以身犯险,可是,我还是挺敬佩妹子的胆识的,还有为民除害的心,这次匆忙,下次定当来访。
看完信,夏暖燕嘴角下意识的勾起,有点嘲讽的玩味,楚少羽说,她有颗为民除害的心,他以为,夏暖燕和他是同一种人,可是,夏暖燕知道,她不是,她不是一个心系万民的人,楚少羽这敬意,她,受之有愧。
“看你这表情,少羽该不会说了难听的话了吧。”君世诺拿过信。
夏暖燕耸耸肩,“没有,说好听了呢!”
扫了一眼信,君世诺不解的看着夏暖燕,想说什么,最后,却不知说点什么,对着夏暖燕,他经常用是无言以对的,而大多的时候,是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话也就,无从开口。
“王妃,紫涵姑娘让人送了封信过来。”大伙还在说着楚少羽的信时,一丫环进来,送上一封信。
“这人都怎么了,明明可以直接见面说的话, 都玩写信了。”陆云摸着脑袋,小声嘀咕着。
夏暖燕双手一摊,“我也不晓得。”
王妃:
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也就落发侍佛了,待我揣着千金万银时,才发觉,一切皆是空,江湖雨,胭脂池,不及静夜惊醒,始终有一人相伴,长夜无惊,他日,王妃若到杜君陵前,请嘱咐一句,紫涵为他礼佛青灯,下辈子,相见江湖,再续前事。
王妃若听紫涵一句奉劝,珍惜眼前人,莫步紫涵后尘,念君百年苦,不及侍君百日长,祝愿你和王爷,相守白首。
夏暖燕颤眉,抬头看了一眼君世诺,念君百年苦,不及侍君百日长,原来,紫涵也看出了她的离开之意,难道离开,就真的,只能步她的后尘么?
君世诺明显感觉到,夏暖燕脸上复杂的神色,“怎么了,她说了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
夏暖燕抿嘴,“我们回去吧,趁早好赶路!”
“哦!”君世诺良久才反应过来,拖冗着长长的尾音。
正文 58。无愧天地无愧心
朝堂之上,楚王召见夏暖燕,大臣并列两排,端王,晋王,还有君世诺居于殿首站着,对着文武百官,皇上一副威严,“暖燕,虽然这次你做的是好事,不过,下一次,朕不希望你在不被世诺知晓的情况下,以身犯险了。”
“托皇上鸿福,暖燕一已无恙归来,让皇上担心,实为不该。”
皇上嘴角掠过一丝不明显的笑,他要夏暖燕答应下不为例,然,夏暖燕故意避而不答,这话让人听上去,却又那么合大体,“那众卿家觉得,杨英也畏罪自杀了,这案子还用跟进吗?”
一老臣子上前进言,“杨英也认罪了,臣觉得,落案结案就好了,至于石大人,无辜含憾而死,朝廷应该对他酌情作出补偿。”
“这样吧,石小姐是石大人唯一的血脉,听说太子和她也情投意合,如果皇上赐婚,石小姐嫁了太子,那石家有了这等荣耀,自是光耀门眉,石小姐衣食无忧,那也是对石家最大的恩赐了。”
他们一言一语的付和着,越说越起劲,仿佛,在他们看来,死者已矣,只要给活着的人,多一分富贵,就可以弥补所有的过错了,他们觉得,让楚应天娶石惜兰,此等荣耀,石惜兰该感激流涕了。
夏暖燕心微生寒意,只能抱着祝福的心,但愿这对有情人,不要因为参杂了权势而结合的亲事,而受到不必要的褒渎,便不希望它会变质。
末了,楚景帝让夏暖燕和君世诺留宫用膳,月上梢头,二人才出宫门。
月色清冷,夜风彻骨,夏暖燕身子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双手抱紧自己,君世诺解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夏暖燕身上。
二人只是沉默的走着,君世诺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看安静时的夏暖燕,她安静时,就如同一个温驯的小绵羊,不惊不乍,温雅动人。
夏暖燕突然止步,侧身认真的看着君世诺,“王爷,你还没和言小姐说,不成亲的事吧?”
君世诺眉头轻纠,“没有,还不知怎么开口呢。”
顿了顿,君世诺又说,“其实,暖燕,有时候做人,不一定要那么较真的,你不觉得,较真,有时候,是件很累的事的吗?”
“可是,你说过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莫不是,你想食言,一纸婚约你想作费?”
“我只是不想让望月失望,也想做到问心无愧而已,就算,我娶了望月,你,还是庄王妃。”
夏暖燕荒凉的一笑,她笑的是,君世诺竟和世俗人一样,想她要的是庄王妃,这么尊贵的身份,没有了爱,这个身份,她要来何用。
夏暖燕抬目,对上君世诺的双眸,“君世诺,你果然是个君子,你说你凡事要做到无愧天地,无愧于心,可是,抚心自问,你偏偏,就有愧于我,我有万民敬仰的公主不做,你觉得,我会真的只是稀罕这个荣华就手的庄王妃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夏暖燕转身,她可以容认天下人误读她,唯独,君世诺的误解,对她而言,是件可笑的事,君世诺是个明白人,怎么在她身上,就变得木讷了,如果她图的,只是一生虚荣,她要的,只是一世繁华,那么,何需千里嫁君,何需百般低迎?
君世诺愣愣的站在那里,许久,许久,许久,直至夏暖燕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微微敛目,思绪深陷,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男子汉,不都应如此么,为何,在夏暖燕那里,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