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爱:三嫁王妃-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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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晓人世福,不过各相安,说得多轻巧,如果天下人都晓得,亲人相安,就是人世之福,也许,天下,就没有那么多纷争了。
夏暖燕跳下马,牵着马沿着小路,走近采菜女,她们面对陌來人,并不惊慌,倒是很淡然,一个长得水灵灵的丫头温温一笑,“姑娘,是想问路吗?”
夏暖燕摇摇头,“姑娘,刚才听到你们的歌声,实在是太好听了,就忍不住停下來了。”
那姑娘一听,脸色有些微的生硬,“这歌,都是我们大伙无聊时,唱着玩的。”
“这么看來,你们很不喜打仗了。”
另一个年纪较长的姑娘挨个头來,“这年头,过了好些年安定了,谁还能吃打仗的苦,说句实话,天下易不易主,关我们什么事,倒是真打起來,我们也别想有一天安定了。”
“这的确,风雨飘摇的日子,也确实是,不好过。”夏暖燕附和着。
人心本就简单,安定过的人,就格外思安,这是人之常情,当权者想到的,永远只是,权利在手,往往只是在把百姓的生活扰得一团乱后,才忆起,以民为先,给百姓一点好处,就让他们感恩图谢了。
陆云随口问了一句,“三小姐,你跟她们说了什么,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夏暖燕扭头看着陆云,“云大哥,你说,对你來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三小姐平安快乐,才是我最想要的。”陆云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夏暖燕嘴角扬起,这些话,以前听陆云说了很多遍,也只有这一次,她才感觉到,被人牵挂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愿她安好,陆云的意向,看來,也不是趁着天下纷争,做一回乱世英雄。
耶律长洪在暖苑单独诏见夏暖燕,暖苑是先王赠予夏暖燕在皇宫内的别苑,这里一屋桃花清香,夏暖燕甚少來这里,她只记得,还是孩童时,她和耶律长洪就是在这里相遇的,后來,夏暖燕就再也没有來过,因为,她甚少进宫,而夏暖燕所不知的是,耶律长洪经常在暖苑,一呆就是呆上一整天。
“大汗,这么急找暖燕回宫,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夏暖燕再回暖苑时,依稀记得的,也只有这里的桃花香味,因这,这味道,和暖月阁的,如出一辙。
耶律长洪折下一支桃花,殷红的花瓣透着血色般的红灼,衬在夏暖燕这身红装上,就显得有更是淡雅了,“暖燕,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夏暖燕略带歉意的摇摇头,在她的记忆里,自记事以來,就认识了耶律长洪,有些人,有些相识,只是理所当然的,是水到渠成的,根本,就没有开始。
耶律长洪温和的笑了,“我就知道,你忘了,我没忘,那年,我十岁,你六岁,我被汗父责备了,不知怎么的,就跑进來了这里,那里你为了哄我,故意折一支柳花给我,今天,我多想亲手给你插花啊。”
夏暖燕垂下眉毛,耶律长洪说的这些事,她似乎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好像,耶律长洪说的,根本不是她的事,也对,这些年,除了君世诺那点事,没有多少事,是能上她的心的。
耶律长洪举着桃花的手,定定的看着桃花,突然变得忧郁起來,“暖燕,我向楚国求和了,我不想把这仗打下去,我真的,不能让你有一点占危险。”
夏暖燕退后一步,拉开和耶律长洪之间的距离,她理了一下思绪,理智的说,“大汗,你这是不对的,暖燕虽身为女儿装,但报国的心一点都没少的,你因为暖燕,而下的求和书,你要暖燕以后,如何抬起头见人,我不要做罪人,我真的,不要做千古罪人,更不要让世人谩骂。”
“你不会被谩骂的。”耶律长洪说这话时,深情厚意的看着夏暖燕,似乎,只有把夏暖燕融入心里,才安心。
“为什么?”夏暖燕纠眉,别说耶律长洪是她的兄长,就算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夏暖燕还是接受不了耶律长洪的这份深情付切,一个心里早已住了一个男人的女子,是最没有资格去得到另一个男人的宠爱的,她夏暖燕,自认也没有这资格。
“因为,同决议和,他们给了唯一的条件,就是和亲,由你和君世诺和亲。”
夏暖燕向生踉跄几步,险些没站稳,她吃力的冷笑了两下,君世诺果然,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觉得,耶律长洪会是自己的幸福,所以,他宁愿用自己的一生作为陪葬,也要毁了夏暖燕的一生幸福,夏暖燕心里直犯哆嗦,君世诺,到底,我与你还是结下了深仇大恨,对么?
耶律长洪走上前,扶住夏暖燕的双手,“暖燕,我想过了,只要你说一句,不嫁。咱们就不求和了,由康仁出征,只要你一个点头,我马上就可以册你为妃了。”
“大汗,我要嫁君世诺,我非君世诺不嫁。”夏暖燕推开耶律长洪,决绝的说,如果不是耶律长洪那么坚决娶她,也许,她还有退路,可是,如今,除了嫁君世诺,夏暖燕她,已无路可退!
正文 121。有些人就像毒药
又是一场两国联姻平息的一场战争,夏暖燕与君世诺二次和亲,这一回,不仅在凉州成了一个笑话,在月城,又何尝不让人嘻笑了一阵,更多人不解的,是君世诺,休妃娶妃,全在他一人意愿之下,他,把夏暖燕当成了什么,是呼之即來,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就连楚康王也尽不解君世诺的这个决定,意欲在哪里。
宜心殿内,楚康王看着诏书,定定的看着君世诺,认真的说,“世诺,你要想好,我这诏书一下,你就必须得娶夏暖燕了,如果你真的像外人所说的,只是闹着玩玩,现在收手,朕还可以为你圆谎,诏书一下,金口一出,就算是朕,也帮不了你了。”
“皇上,婚姻大事,臣像那种拿婚姻大事來玩的人吗?”君世诺态度认真,“打从在淮南山上见到夏暖燕的那一刻起,我的娶她的决心,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动摇了。”
楚少羽坐在那里,斜目忧虑,“世诺,我就不明白,你不是恨她吗,为什么还要娶她呢?”
君世诺的食指在酒杯上划了一圈,淡薄的笑了笑,是的,他们都知道,他恨夏暖燕,包括他自己都时不时提醒自己,夏暖燕一定不能过得比自己好,可是,自从那一次,风姿飒飒的夏暖燕站在他面前,看着她笑得比天还高,君世诺的心里,莫名的悸动,他恍然发现,自己丢了很久的归属感,竟然在再见夏暖燕的那一刻,又出现了。
君世诺仰起头,看着楚少羽,再侧目看了一眼楚康王,恣意的笑了,“你们知道吗,任何东西,只要够深,他都可以是一种毒,夏暖燕在我心里,就是这毒,一试便成瘾。”
楚康王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那诏书上,印上章。
而楚少羽在听到君世诺这么说时,心抽痛了一下,夏暖燕是君世诺的毒瘾,她,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瘾呢,“世诺,既然你明知是毒瘾,为何还要,饮鸩止渴,这样对你,对她,都不好!”
“少羽,我会是那种,饮恨吞声的人吗,夏暖燕图的是安宁一生,你信不信,我就让她,此生不得安宁。”君世诺扭过头看过楚少羽,半认真半玩笑的问,“莫不是,我们的少羽心有所挂,不再逍遥了?”
楚少羽眉头一皱,耸耸肩,“少说,我这是为你好,用一辈子去报恨一个人,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无论是不是,我只希望你明白,夏暖燕对你來说,始终是一个祸害,念不得!”君世诺带着复杂的神色看着楚少羽,一直以來,他还没见过楚少羽为了哪个女子失过魂的,除了箫贵妃,而在漓州没有见上夏暖燕一面时,他沉郁了,许些时日。
楚康王合近诏书,细看了一眼楚少羽,又再看一眼君世诺,似乎感觉到有些微妙的东西,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他清了清桑子,笑言,“世诺,说句实话,夏暖燕之前也帮了朕不少忙,你何不试着给她一点薄爱,朕最不希望看到的是,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呵,薄爱,我真给不了,我才发现,夏暖燕,她好像对所有人都好过,唯独是我,咄咄逼人。”
“你知道吗,最近有人说,真命天女在不久后就会出现了,我前些天想过,你说,夏暖燕來自北方,她会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天女?”
楚康王其实只是开玩笑,他企图改变一下君世诺的意志,可是,感情的事,谁都明白,外人都无法参与太多的。
君世诺温温而笑,浓浓的眉毛笑起來,十分诡异,“皇上,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娶夏暖燕吗?”君世诺把话搁了一下,笑意更浓,“说什么报复,说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洗雪恨,都是假的,说到底,我就是想禁锢她一辈子,你说她是真命天女也好,是红颜祸水也好,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她走的了,这是她欠我的,除非……”
君世诺没有再说下去,除非,他觉得,没必要,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放夏暖燕的理由,除非,他会心疼她,如此简单!
君世诺回到庄王府时,清风迎上來,“王爷,王妃差人送來这信的。”说这话时,其实清风想了很久,该怎么开口称呼夏暖燕才合适呢?最后她发现,怎么称呼,都不恰当。
君世诺接过信,君世诺亲启几个字,清秀入目,是夏暖燕的字迹,他这辈子,是忘不了那戏言休书,自然,就忘不了夏暖燕的字迹了。
君世诺好奇多于惊讶,他翻转着信件,最后,在清风面前,表现出无关紧要的表情,“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君世诺回到书房,就迫不及待的撕开信的封口。
君信诺:
和亲的消息从大汗那里得來时,竟有万语千言想说,可是,你不懂!
两人若是无情时,又岂在乎谁好谁坏,对一个曾经深爱你的人來说,最残忍的报复,其实是,把她给忘了,忘得干干净净,忘得连恨都不屑给了,那才是最成功的恨法,你大可以,这般对我!
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同样都是一件费劲的事,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们上辈子一定是有深仇大恨,我曾经多么费劲的爱你,你就多么费劲的恨我。
你有没有想过,费尽心思,去爱一个人,你有没有想过,穷毕一生,去忘一个人 ?'…87book'
我有,我爱过你,如今只想忘了,你再來纠缠,我多么害怕,你的人生,被恨充斥了,我更怕你会走我的后路,到最后,后悔一辈子,可不可以,咱们,各安天涯?
君世诺,算我求你了,可不可以,放过我,也放过你!
夏暖燕字
君世诺看完信时,笑意慢慢爬上脸上,喃喃自语,“夏暖燕,你是在害怕了吧,你时在示弱了吗,可是,重头戏还在后面,别以为你随便的示弱,就可心一生安然了,我不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一定不会,真的,不会!”
正文 122。二嫁和亲倍凄怆
在夏暖燕离开庄王府的第二百个日子后,夏暖燕再一次,披上嫁衣,肩着和平,再嫁君世诺。
耶律和洪向楚国求和时,由南往北,割了十座城池给楚国,因北面城池与楚国地域较远,如果楚国强力派兵驻守,只会徙增朝廷的负担,所以,楚康王以和亲为由,还了北面的五座城池。
楚康王许城池五座,黄金万两,秀锦三千,给君世诺下聘娶亲,这一切,全与夏暖燕,没有半点关系。
和亲队伍经过淮南山时,夏暖燕让人在这里驻息片刻,她走下花轿,挑起头巾,一同前來送嫁的婢女惊慑,“三小姐,还没到夫家,这头巾自己揭,是不吉利的,还是快放下來,要是让人看到了,改天要是有个好歹,他们就会把事情赖到三小姐的头上了。”
夏暖燕挑眉浅笑,她细眉如丝,眼含秋水,红装艳色,乍看,都是一美人儿,难怪十个男子,也有九个销魂的。
夏暖燕冲着刚才那婢女,轻佻的笑了笑,“这么一嫁,本就没有吉利可言了,还图什么吉不吉利。”
“奴婢失言了!”那婢女连忙低下头來,负疚的说,这感觉,好像是她刚才的担忧,是在笑话夏暖燕一嫁再嫁,定不会是好事的,其实,不是这么回事,夏暖燕的轻佻,只会让旁人不敢多言。
夏暖燕站在荒漠的山上,微风习习,括在她脸上却如一把尖刀,刮得脸生痛,也刮得,心灼灼生痛。
曾经,也是在这里,她全心全意把自己都交给君世诺,那一次,隔着垂帘,君世诺明言坦坦,当然,不会薄待她,到头來竟是,从未厚待过。
也是在这里,君世诺说,要娶她这妃,她毁了他的幸福,他,定然也不会让她幸福的。
陆云走上前,挡在夏暖燕在前,他的身影,永远是那般高大,夏暖燕抬眉,轻轻启动朱唇,“云大哥,你,还是不用陪我去了,我不想让庄王府,变成我的禁地的同时,也圈锢了你。”
陆云拂过夏暖燕的秀发,眼里是难掩心疼与疲惫,仿佛,这疲惫,是由心里的某个角落,蔓延开來的,以至于,夏暖看着,也深深的负疚。
“三小姐,这一次听云大哥一句话,可以吗?”
“云大哥有话直说无妨。”
“跟我走吧,天涯海角,只要远离君世诺,远离伤心,只要你想去哪里,云大哥就带你去哪里!”
陆云语调平实,态度真诚,他说起这些话來,一点都没有渗假的成分,夏暖燕知道,他是认真的,偏偏,陆云的认真,只是对她,忘却了天下,而夏暖燕如今,想的,不再是自己,她心系着的,已是天下。
夏暖燕温温一笑,强力让自己变得平静而不会让陆去情绪过于激动,“云大哥,我不会逃的,我这一逃,可能,就会烽火再起,哀鸿遍野了,我逃不起。”
陆云咽喉哽咽着,“三小姐,你以前从來不顾天下大事的,难不成,你对君世诺,还心有所恋?”
夏暖燕一脸苍然,恍惚之间,又再定目,平静而坚定的说,“云大哥,君世诺在我心里,早就死了,现在我嫁的,不过是楚国庄王爷,已不是那个,我日夜思盼的君世诺了,还有,”夏暖燕转身进入花轿,留给陆云一句,他听不懂的话,“谁晓人世福,不过各相安,一场和亲,能天下安,便是我夏暖燕最大的福分了!”
陆云走过去,夏暖燕已放下花轿的垂帘,隔着垂帘,他凄怆的叫着,“三小姐,现在跟我走,还來得及。”
“云大哥,回去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