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情操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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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剥夺各城市和省份的特权;使这个国家地位极高的个人和最高阶层的人士成为像最
软弱和最微不足道的人那样的无力反对他们统治的人。
道德情操论(6卷…2篇)
第三章 论普施万物的善行
虽然我们有效的善良行为很少能超出自己国家的社会范围,我们的好意却没有什么
界限,而可以遍及茫茫世界上的一切生物。我们想象不出有任何单纯而有知觉的生物,
对他们的幸福,我们不衷心企盼,对他们的不幸当我们设身处地想象这种不幸时,我们
不感到某种程度的厌恶。而想到有害的(虽然是有知觉的)生物,则自然而然地会激起
我们的憎恨;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对它怀有的恶意实际上是我们普施万物的仁慈所起
的作用。这是我们对另外一些单纯而有知觉的生物——它们的幸福为它的恶意所妨害—
—身上的不幸和怨恨感到同情的结果。
这种普施万物的善行,无论它如何高尚和慷慨,对任何这样的人来说——他并不完
全相信:世界上所有的居民,无论是最卑贱的还是最高贵的,都处于那个伟大、仁慈以
及大智大慧的神的直接关怀和保护之下,这个神指导着人类本性的全部行为;而且,其
本身不能改变的美德使他注意每时每刻在其行动中给人们带来尽可能大的幸福——只能
是不可靠的幸福的源泉。相反,对这种普施万物的善行来说,他这种对于一个无人主宰
的世界的猜疑,必然是所有感想中最令人伤感的;因为他想到在无限的、广大的无边的
空间中人所未知的地方除了充满着无穷的苦难和不幸以外什么也没有。一切极端幸运的
灿烂光辉,决不能驱散阴影,从而上述十分可怕的悲观想法必然使想象出来的事物黯然
失色;所有最折磨人的不幸所产生的忧伤,也不能在一个有智慧和有美德的人身上,消
除他的愉快情绪——他之所以有这种愉快情绪肯定是由于他习惯性地完全相信与上述悲
观看法相反的看法的真实性。
有智慧和有美德的人乐意在一切时候为了他那阶层或社会团体的公共利益而牺牲自
己的私人利益。他也愿意在一切时候,为了国家或君权更大的利益,而牺牲自己所属阶
层或社会团体的局部利益。然而,他得同样乐意为了全世界更大的利益,为了一切有知
觉和有理智的生物——上帝本身是这些生物的直接主管和指导者——这个更大的社会的
利益,去牺牲上述一切次要的利益。如果他出于习惯和虔诚的信念而深切地感到,这个
仁慈和具有无上智慧的神,不会把对普天下的幸福来说是没有必要的局部的邪恶纳入他
所管理的范围,那么,他就必须把可能落到自己身上、朋友身上、他那社会团体身上或
者他那国家身上的一切灾难,看成是世界的繁荣所必需的,从而认为它们不仅是自己应
当甘受的灾难,而且是——如果他知道事物之间的一切联系和依赖关系——他自己应当
由衷地和虔诚地愿意承受的灾难。
对于宇宙伟大主宰意志的这种高尚的顺从,看来也没有超出人类天性所能接受的范
围。热爱和信赖自己的将军的优秀军人们,开往他们毫无生还希望的作战地点,常常比
开往没有困难和危险的地方,更为乐意和欣然从命。在向后一地方行军的途中,他们所
能产生的情感只是单调沉闷的平常的责任感;在向前一地方行军的途中,他们感到自己
正在作出人类所能作出的最高尚的努力。他们知道,如果不是为军队的安全和战争的胜
利所必需,他们的将军不会命令他们开往这个地点。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了一个很大的机
体的幸福而牺牲自己微不足道的血肉之躯。他们深情地告别了自己的同伴,祝愿他们幸
福和成功,并且不仅是俯首帖耳地从命,而且常常是满怀喜悦地欢呼着出发,前往指定
的那个必死无疑但是壮丽而光荣的作战地点。任何一支军队的指挥者,都不能得到比宇
宙的这个最大的管理者所得到的更为充分的信任、更为强烈和狂热的爱戴。无论对于最
重大的国家的灾祸还是个人的灾难,一个有理智的人都应当这样考虑:他自己、他的朋
友们和同胞们不过是奉宇宙的最大管理者之命前往世上这个凄惨的场所;如果这对整个
世界的幸福来说不是必要的,他们就不会接到这样的命令;他们的责任是,不仅要乖乖
地顺从这种指派,而且要尽力怀着乐意和愉快的心情来接受它。一个有理智的人,确实
应当能够做一个优秀的军人时刻准备去做的事情。
亘古以来,以其仁慈和智慧设计和制造出宇宙这架大机器,以便不断地产生尽可能
大的幸福的那个神的意念,当然是人类极其崇敬地思索的全部对象。同这种思索相比,
所有其它的想法必然显得平庸。我们相信,倾注心力作这种崇高的思索的人,很少不成
为我们极为尊敬的对象;并且虽然他的一生都用来作这种思索,但是,我们所怀有的对
他的虔诚的敬意,常常比我们看待国家最勤勉和最有益的官员时所怀有的敬意更进一步。
马库斯·安东尼努斯主要针对这个问题所作的冥想,其使他的品质得到的赞美,或许比
他公正、温和和仁慈的统治期间处理的一切事务所得到的更为广泛。
然而,对宇宙这个巨大的机体的管理,对一切有理智和有知觉的生物的普遍幸福的
关怀,是神的职责,而不是人的职责、人们对他自己的幸福、对他的家庭、朋友和国家
的幸福的关心,被指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但是,这却是一个更适于他那绵薄之力、
也更适合于他那狭小的理解力的范围。他忙于思考更为高尚的事情,决不能成为他忽略
较小事情的理由;而且,他必须不使自己受到这样一种指责,据说这是阿维犹乌斯·卡
修斯用来反对马库斯·安东尼努斯的或许是不公正的指责:在他忙于哲学推理和思考整
个世界的繁荣昌盛时,他忽略了罗马帝国的繁荣昌盛。爱默想的哲学家的最高尚的思考,
几乎不能补偿对眼前最小责任的忽略。
道德情操论(6卷…2篇)
第三篇 论自我控制
按照完美的谨慎、严格的正义和合宜的仁慈这些准则去行事的人,可以说是具有完
善的美德的人。但是,只靠极其正确地了解这些准则,并不能使人以这种方式行事:人
自己的激情非常容易把他引入歧途——这些激情有时促使他、有时引诱他去违反他在清
醒和冷静时赞成的一切准则。对这些准则的最充分的了解,如果得不到最完善的自我控
制的支持,总是不能使他尽到自己的职责。
古代的一些最优秀的道德学家,似乎曾经把这些激情分成两种不同的类型来研究;
第一,要求作出相当大的自我控制的努力来抑制的激情、甚至是片刻的激情;第二,容
易在转瞬间、甚或在较短的时期内加以抑制的激情;但是,由于这种激情频繁地而且几
乎是连续地进行诱惑,它们在人的一生中非常容易把人们引到偏差很大的歧路上去。
恐惧和愤怒,同与它们混合和有联系的其它一些激情一起,构成了第一种类型。对
舒适、享乐、赞扬和其它许多只是使个人得到满足的事情的喜爱,构成了第二种类型。
过分的恐惧和强烈的愤怒,常常难以抑制,甚至难以抑制片刻。对舒适、享乐、赞扬和
其它许多只是使个人得到满足的事情的喜爱,总是容易抑制片刻、甚或一个较短的时期;
但是,由于它们无休止的诱惑,它们常常把我们引入歧途,使我们陷入今后很有理由对
此感到羞耻的许多弱点之中。前一种激情的趋向常常可以说是促使我们背离自己的职责,
后一种激情的趋向常常可以说是引诱我们背离自己的职责。对前一种激情的控制,被上
述古代的道德学家们说成是意志坚忍、刚毅和坚强。对后一种感情的控制,被他们说成
是节制、庄重、谨慎和适度。
对上述两种激情中的每一种激情的控制本身,具有一种美的东西,为了这种控制本
身,它似乎应该得到一定程度的尊敬和称颂。这种美的东西同从这种控制的效用中所得
到的、同从这种控制能使我们在一切场合按照谨慎、正义和合宜的仁慈的要求采取的行
动中得到的美无关。在一种情况下,这种努力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和高尚激起了某种程度
的尊敬和称颂。在另一种情况下,这种努力所表现出来的一致性、均等性和坚忍性,激
起了某种程度的尊敬和称颂。
处于危险、痛苦之中,接近死亡之时,保持着同平时一样的镇定,并且隐忍不说同
最公正的旁观者的看法不完全一致的话、也不作这样的表示的那个人,必然博得高度的
钦佩。如果他为了人类和出于对自己国家的热爱,在争取自由和正义的事业中受难,对
他的苦难最亲切的同情,对迫害他的人的不义最强烈的义愤,对他善良意图最深切的由
衷的感激,对他的优点的最深刻的认识,都同对他高尚行为的钦佩融合和混杂在一起,
并且常常激起这种情感,使其变成最热烈和狂热的崇敬。古代和近代史上人们抱着最特
殊的喜爱和好感来回忆的英雄们,许多是这样一些人:他们在争取真理、自由和正义的
事业中,在断头台上死去,并且在那儿表现出同他们的身份相称的那种自在和尊严。如
果苏格拉底的敌人容许他在自己的床上平静地死去,那么对这个伟大的哲学家的称赞,
便不可能获得那种使人眼花缭乱的光彩,这种光彩在后世的人士中一直可以看到。当我
们浏览弗图(Vertue)和霍布雷肯(Houbraken)雕刻的杰出人物头像时,我想,在英
国的历史上难得有这样的人:他并不感到,雕刻在一些最杰出的人物——托马斯·莫尔
先生、雷利、罗素、西德尼等——头像下面的这把一直作为砍头标记的斧子,给附有这
种标记的这些人物显示出某种真正的尊贵和情趣,这比他们从自己有时佩带的纹章这种
无用的装饰物中所得到的更为优越。
这种高尚行为也不只是给无辜和具有美德的人们的品质增添光辉。它甚至使人对要
犯的那些品质也产生一定程度的亲切的敬意;当一个盗贼或拦路强盗被带到断头台上时,
他在那儿显得庄重和坚定,虽然我们完全赞成对他的惩罚,但是,我们常常不得不感到
惋惜:一个具有这种优异和卓越的才能的人,竟然会犯下这样卑劣的滔天大罪。
战争是一个获得和锻炼这种高尚品质的大学校。如同我们所说的那样,死亡是最可
怕的事情;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的人,在任何其它的自然灾难临近时,都不会心慌意乱。
在战争中,人们逐渐熟悉了死亡,从而必然会消除在意志薄弱和没有经过战争的人身上
可以看到的那种迷信式的恐怖。他们只把死亡看成是生命的丧失,只把它看成厌恶的对
象,正如生命恰巧是想望的对象那样。他们也从经验中知道,许多表面看来很大的危险,
并不像它们所显现的那么大;通过振奋精神、开动脑筋和沉着应付,常常很有可能从最
初看来没有希望的处境中光荣地解脱出来。对死亡的恐惧就这样大为减轻,而从死亡中
逃脱的信心或希望则增强了。他们学会了不很勉强地使自己面对危险。当他们处在危险
之中时,他们不那么急于摆脱,也不那么心慌意乱。正是这种对危险和死亡习惯性的轻
视,使得军人的职业高尚起来,并且在人们的意识中,这种职业同其它职业相比显得更
为高贵和体面。在为自己的国家服役期间,熟练和成功地履行军人的职责,似乎已经成
为一切时代人们特别喜爱的英雄们的品质的最显著的特征。
巨大的军事上的勳业,虽然同一切正义原则相违背,并且丝毫没有人性,但是,有
时也会引起我们的兴趣,甚至为指挥战争的毫不足取的人博得一定程度的尊敬。我们甚
至对海盗们的业绩感到兴趣,怀着某种尊敬和钦佩的心情来读知一些微不足取的人的历
史。他们在追逐最罪恶的目的时,与任何一般的历史课本或许能提到的情况相比,忍受
了更大的艰辛,克服了更大的困难,遇到了更大的危险。
在许多场合,对愤怒的控制似乎没有对恐惧的控制那样高尚和崇高。在古代和现代
的雄辩中,正义的愤慨的恰当表示构成了许多最好和最令人叹服的段落。雅典的狄摩西
尼痛骂马其顿国王的演说,西塞罗控告喀提林党徒的演说,从表达这种激情的高尚的合
宜行为中导出了它们的全部妙处。但是,这种正当的愤怒,只不过是抑制并合宜地缓和
到公正的旁观者能够给予同情的愤怒。超过这个界限的那种怒气冲冲的、喧闹的激情,
总是讨厌和令人不快的。使我们感兴趣的,不是这个发怒的人,而是作为他的愤怒对象
的那个人。在许多场合,宽恕这种高尚的品质,甚或比最合宜的忿恨更为优越。在引起
愤怒的一方作了合宜的谢罪时,或者即使他们完全没有作这样表示,在公众的利益需要
与最可恨的敌人联合起来以便履行某项最重要的职责时,那个能够抛却一切敌意,对曾
经最强烈地反对过他的人们表示信任和热诚的人,似乎应当得到我们高度的钦佩。
然而,对愤怒的抑制,并不总是显出这种绚烂的色彩。恐惧是愤怒的对立面,也常
常是抑制愤怒的动机;在这种场合,动机的卑微消除了这种抑制的一切高尚性质。愤怒
促使人们攻击对方,而纵容愤怒有时似乎显示出某种胆量和高于恐惧的品质。纵容愤怒
有时是虚荣的对象,纵容恐惧却从来不是。爱好虚荣和意志薄弱的人,在他们的下级或
不敢反对他们的人中间,常常装出一副激昂慷慨的样子,并且自以为他们也显示出了所
谓气魄。恶棍常编造许多自己如何蛮横无理的谎言,并且想象自己因此会成为对他的听
众来说如果不是一个和蔼可亲和值得尊敬的人,起码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现代的风气
鼓励人们决斗,因而在一些场合可以说是鼓励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