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 作者:托尔边·埃格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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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售票员和司机向它跑去。
“安然无恙。”司机说。用手在车身上摸了几下,以证明它“安然无恙”。
“我们的那一罐子饼干不见了。”电车售票员说。他已把手伸进车厢里面去了。
“不见了?”司机嘟囔着,只要他的电车没有出事,他就什么也不管了。
“这不是什么重要问题,”巴士贤说,“大家在游艺场上已经吃得不少了,他们今晚再不需要什么饼干了。明天他们也不需要。”
“这倒是真的。”司机说。
“那么我们抓紧时间,赶快回到游艺场上去。”巴士贤说。
“请大家上车。”售票员喊。他们一齐离开了。
第八章 强盗们不爱干净
强盗们把电车开走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呆在家里。
在他们的那个贼窝里,一切仍然是像平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这个地方一切都乱七八糟的。他们成天只是争论谁应该收拾屋子。他们谁都不喜欢干活儿,因此从来就没有人收拾房子,卫生情况是一天比一天坏。他们谁也不愿意洗刷,因此盘子和饭锅就从没有洗刷过。东西只要用过以后,谁也不把它们收拾起来,因此,杯子和盘子、罐子扣饭锅、衬衫和鞋子、衣服扣子扣钱币到处都是,乱作一团。强盗们只要一走动,就会绊着一些东西。
他们成天找东西
哈士贝的帽子飞向何方?
什么东西都不知去向。
那只还能吹响的破口琴也失踪,
我的红裤衩也不见,
装衬衫的抽斗空空荡荡。
那根别不住东西的别针谁人拿走?
昨天我还把它别在身上。
到哪里去找我的啤酒瓶盖?
到哪里去找我磨剃刀的皮带?
我袜子上的大洞也失踪,真怪!
我的那把旧扫帚也销声匿迹。
我那根缝扣眼的针,又光又快,
现在要用它补背心上的一个大洞,
它也不知去向,虽然它昨天还在。
我的皮袋哪里去找?
我的热水瓶也不见了!
我那装着五条沙丁鱼的铁罐
和刷地毯的刷子,也无法找到。
还有那治咳嗽的东西,
它一直失踪,虽然它治病有效。
昨天我服用它还觉得很好。
我的梳子现在也无踪影,
包括那块抹了黄油的烤饼!
还有那当作晚饭吃的肉食,
我也想不起它在什么地方藏身!
贾斯佩和哈士贝去到什么地方?
乐纳丹只关心偷曾祖母的金银,
我记得他昨天还在附近。
“我们这个屋子里应该有一个妇女才好。”贾斯佩说。
“叫她为我们料理家务。”哈士贝说。
“叫她为我们做饭。”乐纳丹说。
“是的,我们应该有一个管家婆。”哈士贝说。
“我一时还想不出找什么人干这种活儿。”乐蚋丹说。
“我们可以去偷一个人来。”哈士贝建议。
“对,对了。”他们都一致表示同意。他们的情绪也高起来了。
“这个人必须会收拾屋子,打扫卫生,”贾斯佩说,“还要会照看狮子。”
“还要会做出真正味道好的伙食!”乐纳丹说。
“嗯,我想起了一个人。”贾斯佩说。
“谁?”哈士贝叫出声来,“快点儿说,谁?”
贾斯佩咧嘴笑了一下。“苏菲姑姑。”他说,“大家都说她的饭做得非常出色,屋子也收拾得非常干净。”
“这太理想了!”哈士贝用坚决、肯定的声音说。
“不过她的脾气暴躁。”乐纳丹警告他们。
“怎么?难道三个强盗还害怕一个苏菲姑姑不成?”贾斯佩讥笑地说。
“但还有一个问题,”哈士贝说,“我们有什么办法把她从家里偷来呢?”
“对,这倒不是一桩容易的事儿。”乐纳丹说。他们坐着把这个问题思考了一套儿。哈士贝第一个发言。
“今天夜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他说,“我们溜到镇上去。径直摸进她的住屋,一声不响,在她睡着了的时候把她偷走。”
“假如她醒来了呢?”乐纳丹说。
“咳,我不相信她会醒来。”哈士贝说。
“那么就这样办吧!”贾斯佩说。
他们坐着等待黑夜的到来。当钟声敲了十二下的时候,他们便开始准备行动,站了起来。
“把门锁好,哈士贝。”他们中的一位说。
“好。”哈士贝说。
“我们把狮子也一起带去吗?”乐蚋丹问。
“不,不能把狮子带去,”贾斯佩说,“肯定会弄出麻烦。把它留在哈士贝的房间里,门锁得紧紧的。”
“就这样办吧。”哈士贝说。
“对。”乐纳丹说。
贾斯佩提着灯笼在前走,哈士贝拿着一把钥匙跟着,最后是乐纳丹,拿着一块面包和香肠。
天已经够黑了。这个小镇是寂静无声的,甚至警察也睡着了。强盗们踮着脚走到苏菲姑姑的大门口,静静地听动静。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哈士贝取出他的一把钥匙,一一地在锁孔里试。那第三十五把钥匙正对得上口径,门开了。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停了一阵,仔细听。他们听到一个声音从一个房间里飘出来。乐纳丹说:“苏菲姑姑在打鼾。”
“一切在按照计划实现。”贾斯佩低声地说。他们轻轻地打开通向厨房的门。苏菲姑姑就在那里的一个吊床上睡着了。
“真走运!”贾斯佩说,“现在我们可以把她抬走,连吊床一起!”
“这正是我们要干的事儿。”哈士贝说。
他仔细地把吊床从吊着它的那两个钩子上取下来。贾斯佩抓住一端,哈士贝抓住另一端。他们把它抬出去,穿过厨房门,走出过道,来到街上,然后穿过街道,一直抬到空地上的那座屋子里。在整个的行程中,苏菲姑姑一直是鼾声不停。
事后他们各自溜进睡房里去,一直睡到天亮。
“她醒转来时,一定会大吃一惊吧?”乐纳丹躺到床上时禁不住发出一个笑声。
第九章 苏菲姑姑管起家来
第二天早晨,当苏菲姑姑醒转来的时候,她向周围望了一眼,感到莫名其妙。
“这样一个可怕的脏地方真是少见!”她对自己说。
她跳下床来,走到隔壁房间里去。她发现那三个强盗正在等待,他们颇为激动,为的是想看看她作何表示。
“谁住在这个骇人听闻的地方?”她问。
“亲爱的苏菲姑姑,是我们呀!”贾斯佩说。
“哼!你们,对吗?”苏菲姑姑说,“我相信是你们。请过来,给我说声‘早安’——说准确一点儿。”
贾斯佩望着其他两人。
“我看最好还是按照她讲的话办。”他咕哝着。他走向她,粗声说:“我的名字叫贾斯佩。”
“不要大叫,”苏菲姑姑说,“这是不礼貌的。”
“我喜欢大声喊就大声喊。”贾斯佩说。
“这不是和一个妇女讲话的样子。”苏菲姑姑说。
“我偏偏要……嗯。”贾斯佩说,但他的声音有点儿软下去了。
“下一个。”苏菲姑姑说。
“我的名字叫哈士贝。”下一个人说。他非常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这还像个样子。”苏菲姑姑说。
“我叫乐纳丹。”第三个人说。
“嗯,嗯!”苏菲姑姑说,“所以你的名字叫做乐纳丹。请走过来让我瞧瞧你的耳朵。”
“那是我自己的耳朵呀。”乐纳丹反驳着说。
“是的,是你自己的耳朵,你应该为你的这一对耳朵感到羞耻。”苏菲姑姑说,“黑得像煤烟灰一样!你大概好几年没有洗过它们吧。”
“他高兴洗就洗!”哈士贝咆哮着。
“我猜想大概也是这个样子。”苏菲姑姑说。她把他们每个人轮流观察了很久,接着问:“为什么我到这个屋子里来了?我是怎样来的?”
“呀,苏菲姑姑,”贾斯佩说,“你知道,是我们——我们——把你绑架来的。”
“倒很老实!我想你们大概以为这是你们干的一件得意的事吧。”
“不管得意不得意,”贾斯佩鼓起勇气说,“事情是干了。我们需要有一个人来料理我们的家务。”
“来把我们的屋子收拾干净。”哈士贝补充着说。
“同时给我们做饭。”乐纳丹急速她说。
“那么你们三个人干什么呢?”苏菲姑姑问。
“我们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贾斯佩告诉她说。
“你们倒是想得很妙啊!”苏菲姑姑说。
“对。”乐纳丹说。
苏菲姑姑走出了房间。他们可以听见,她在巡视各个房间。
“这完全是一个猪窝!”她对他们说。
“猪窝是在屋后呀。”哈士贝说。
“你们有多少头猪?”她问。
“只有一头。”乐纳丹说。
“一头加三头等于四头,”苏菲姑姑说,“一头在外面,三头在屋里。”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贾斯佩问。
“她是指我们。”哈士贝说。
“我告诉过你们她的睥气不好。”乐纳丹嘟囔着。
贾斯佩这时生起气来。他吼了一声:“我告诉你,在这里我们是决定一切的主人。”
“不是你!”哈士贝补充一句。
“请过来,哈士贝。”苏菲姑姑说。
他望了望贾斯佩,又望了望乐纳丹。他不愿意听苏菲姑姑的指挥,但不知怎的,他却仍然走上前来了。
“你瞧见了你们这里乱七八糟的情况吗?”她问他。
“我愿瞧什么就瞧什么。”哈士贝绷着脸说。
“好,”苏菲姑姑说,“现在请你把周围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捡起来。把贾斯佩的放在这里,把乐纳丹的放在那里。你自己的则请放在这里。”
“收拾东西不是我的专长。”哈士贝说。
“你可以学会收拾。”苏菲姑姑说。
“为什么不叫乐纳丹做?”他问。
“我还有别的活儿让他干。”
这时乐纳丹就不声不响地站起来,想溜出房间,不过苏菲姑姑止住了他。
“请回来。你。”她说。
“我想出去散散步。”乐纳丹低声说。
“请你留在这里,”她坚定地说,“把这些杯子、碗、盘子、刀子和汤匙先收拾好,然后把它们洗干净。”
“为什么贾斯佩不干这些活儿呢?”
“贾斯佩还有别的事要干。”苏菲姑姑说。
“我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贾斯佩大声地说。
“好,现在就请你干这件活儿,”苏菲姑姑说,“你先去劈点儿柴,把它放进炉子里烧点儿水,好叫乐纳丹能够洗一洗。”
“他不需要用热水去洗。”贾斯佩说。
“他需要。这件活儿干完后,还请你再烧点儿热水,我们需要用它。”
这三个坏家伙尽量地抗拒。只要他们说“不干”,苏菲姑姑就坚持说:“得干!”
苏菲姑姑和强盗之歌
我的天,我的天,这里一切都稀巴烂!
椅子上放着脏的平底锅,炉子上撒满稀饭。
哈士贝,穿上你的袜子,样儿整齐一点,
然后到外面去,帮助一下那个乐纳丹。
是的,你得干。
贾斯佩,去劈点儿柴,把火烧旺。
我得用些滚水,你做个榜样!
洗刷是乐纳丹的份儿,不要推让,
把洗碗池里的碗洗干净,
你得老老实实地干一场!
是的,干一场。
哈士贝脖子上的脏东西可以刮下几两,
马铃薯可以在乐纳丹的耳朵上生长——
今天,你们这帮无赖得乖乖地洗一场,
不然我就擦掉你俩的皮,用我的一切力量。
是的,用我的一切力量。
我将教你们怎样把房子收拾干净——
不到九点钟,不准你们将工作停顿。
不准你们争辩或者反问。
当心我给你们耳光,我是这里的主人。
我是这里的主人。
“我不想洗。”贾斯佩说。
“好吧,那就请你不要吃午饭。”她说,“你不妨就是那个样子给我干坐在桌子旁。”
“我并不是像贾斯佩那样脏呀。”哈士贝说。
“好意思这样说!让我瞧瞧你的双手,”苏菲姑姑说,“真够脏的,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再让我瞧瞧你的脖子。乖乖,完全跟我想象的是一样。”
没有办法,哈士贝只好彻头彻尾把自己洗一通。贾斯佩也只好这样做。至于乐纳丹,由于他洗了一大堆碗碟,他的手是比较干净一点儿。但是他也被命令大刷了一通牙齿,大洗了一通耳朵。
“这还像个样子。”在他们洗完了以后,苏菲姑姑说,“现在请你们脱下靴子和袜子,在我去给你们做午饭的时候,好好地把你们的脚和腿洗一番。”
这挑动了贾斯佩的火气。
“我们不能专为了吃一餐午饭就去洗我们的脚呀!”他怒吼起来——不过苏菲姑姑已经到厨房做午饭去了,他们还得去洗。
当他们把脚伸进盆里,正在洗脚的时候,他们有时间在一起研究下一步形势的发展。
“在我们所作的案中,这是我们干的一桩最蠢的事。”哈士贝说。
“那时我就告诉过你们,她的脾气很坏,”乐纳丹提醒他们说,“我的话你们早就该听呀。”
“弄一个女人到这屋子里来,是贾斯佩出的主意。”哈士贝说。
“是的,不过把她绑架到这里来却是乐纳丹叫干的。”贾斯佩说。
“我从没有说要去把苏菲姑姑绑架来。”乐纳丹不同意对他的指责。
“没有,那是贾斯佩的想法。”
“好吧,就算是我说的吧。”贾斯佩说。
“我希望,我们重新恢复我们的独立自主权。”乐纳丹叹了口气说。其余的两人也表示同意。
“咳,我也有这个想法。”
他们开始考虑,下一步他们将采取什么步骤。
“我们可以请求她厚道一点儿,主动地回到她自己的家里去。”贾斯佩说。
“嗯,我们可以这样办。”哈士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