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梦想在远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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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缝里的光已经变得昏暗。
陈三太爷活过来时,大师像一座山一样伫立于屋中。
陈三太爷向大师跪下了。陈三太爷已经不是原来的陈三太爷。他像一个讨乞了三天却一无所获的乞丐。他的声音颤得像发了疟疾快要垂死的人:“求求您,帮帮我吧,我有的是银子,您要多少都可以。”
大师还是如木头一样。大师在陈三太爷不断重复哀求声中终于说:“先带我去藏武器的地方,我用三道神符就可以把它的煞气打走!不要让任何人晓得,不然,就不灵了。”
陈三太爷的瞳孔放大了。
枪库在后院的山洞里。三把长满了铁锈的大锁,在陈三太爷颤抖的双手中足足开了一刻钟。
枪库里什么也看不见。陈三太爷在大师的命令下点然了蜡烛。烛光很幽暗,几十支长枪放在那里,乌黑的枪管,光滑的枪托,在烛光里显得阴森可怕。大师拿出三道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走到门口,“嚓”地擦亮火柴,但见一道强光直飞向黄昏里铅灰色的高空。高空盛开了一朵美丽但一闪即逝的花。
陈三太爷正想把高高悬起的心放下,突见大师从僧袍里掏出一个铁匣子。陈三太爷正努力回忆刚才大师是否说过除了烧符外还要做啥工作,只听“砰”的一声,一粒坚硬而冰冷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胸腔。陈三太爷觉得自己整日沉闷的心脏好凉快!
陈三太爷在凉快过后发现周身的血液纷纷涌向那个凉快的地方。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体内的血已经喷泉般射了出来,溅在大师的黄袍上,盛开出一朵朵紫黑色的花,像锁命岭上的臭牡丹……
这时,山下枪声大作,已经有人从岭下打上来了。
“你……你……是……”陈三太爷的瞳孔收缩成一个聚满恐惧的亮点。
“我叫李青山,李文忠是我的父亲。”大师一扯脸上面具,露出了一张布满仇恨的刚毅的年轻的脸。
陈三太爷带着永远的迷惑倒在了这堆他视为珍宝般的武器上。
本来他买这些武器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现在,他只能恐惧地死在这堆枪上。
枪,难道真是不祥之物?
日期:2006…6…24 22:27:11
第五章李青山的命运
深秋。深夜。
双河镇在寒夜中沉沉地睡过去。睡在双河这条黑色的绸带里。
李青山独坐在双河镇最破旧的饭馆里。一瓶当地酿制的土酒已经底儿朝天,一大碗蚕豆此时只剩下三粒。高脚油灯的灯花已经快燃到尽头。只须轻咳一声,那比蚕豆还小的灯火就会熄灭掉。
今天上午,李青山受了处分。他没有按上级命令活捉陈三太爷,而是毙了这个翠竹县最大也最可怕的地主。领导批评他,陈三太爷罪孽再深,也应该由组织上处理,你凭什么一枪崩了他?
李青山没有回答。他争取到锁命岭执行任务,主要原因是报仇。因为,陈三太爷杀死了他惟一的亲人。
十年了。十年中陈三太爷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累的人。但是,有谁知道一个乞丐是怎样在乱世中活过来的?
李青山乞讨了八年。1948年,他光荣地加入了为穷苦人民谋利益的队伍。他终于握上了枪。这枪,同样是杀人的,但绝不是他父亲当年的标枪。
李青山在两年的时间里已经把枪视为生命的一部分。
他的枪快而准。在川南的解放战争和剿匪运动中,他的枪结束了32条人命。
1951年,翠竹县彻底解放了。陈三太爷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双河镇改名为双河公社了。李青山视为珍宝的枪也上交了。农民分田地了。
李青山落户在清泉村。一间茅屋,一口铁锅,一张竹床,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内容。
清泉村佃农们终于有了自己的田地。虽然镇上的公告说是共产党解放军解救了他们,但村人始终认为,这田地是李青山分给他们的。没有李青山和他的枪,他们还得向吃人不吐骨头的陈三太爷交租子。
可是李青山没了枪。
农闲的时候,李青山请双河公社的老铁匠打了一根枪管,自制了一支火铳。李青山成了猎人。每到过年的时候,村里年龄最大的几位老人总能收到李青山送来的兽皮。
山里的日子和双河里的水一样平淡。河里的水退了又涨,涨了又退。
六十年代来临了,三十出头的李青山仍然没娶上媳妇。但由于他的诚恳和能干,又是村里少有的党员,所以,他被推选为生产队长。
1966年,34岁生产队长李青山从县城抱了一张奖状回来。他被评为“优秀党员”。不久,他被公社任命为清泉大队党支部书记。
秋天,李青山迎来了从城里下放的知识青年。从通知上看,这批男男女女是深入农村学习和传播知识的。李青山还听说,他们来这里主要是挖一种铁矿,为炼钢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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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5节 易读
《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5节
作者: 怀旧船长
作为支书,李青山知道,照顾这些城里来的知识青年是自己责无旁贷的事。他把他们安排在村公所(即当年陈三太爷的老房子,因为房子甚多,村公所设在这里,村办小学设在这里,“五保户”也住在这里)两间集体宿舍里。
清泉村一共来了八个知青。三男五女。李青山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皮肤比山里人白了一点而已。
铁矿怎么挖?铁矿在哪儿?李青山不知道。但任务既然下来了,就得执行。
深冬。
一口一口的炼矿窑挖出来了。一堆一堆的石头堆起来了。看得出这些知青们能吃苦,因为,他们的皮肤已经和山里人一样糙黑,他们手上的血痂已经完全覆盖了原本细密的手纹。
这期间,有一位名叫沈华的女同志病倒了。
田里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山林里高大的乔木光秃秃的。李青山穿着已补了四次的破棉袄从公社回来,露着趾头的解放鞋踏着厚厚的落叶,他的心情如同这个奇冷的冬天一样萧瑟。
抬眼望去,解放了十多年的清泉村除了锁命岭上陈家老宅仍然是瓦房外,低矮的草房依旧冒着黑烟,贫瘠的土地没有一丝生气,每年收获的粮食归仓一分,每户人家也就是两麻袋粗粮。今年看着玉米长得不错,可是在玉米刚“戴红帽子”时,连夜的狂风把玉米杆子全刮趴在地里了。稻子更不必说,无数的稻飞虱趴在刚抽出的穗儿上,公社发的农药打了什么用也不顶。别的不说,反正他这个大队书记已经有半年没有尝过猪肉是啥滋味了。
李青山心情沉重起来。自己是清泉村的头儿,社员吃不饱穿不暖,与自己有责任啊。可是,明明是按上面发下来的文件干的嘛,哪儿又错了?说实话,这些年领着社员们与天斗与地斗,可是生活就是没转变,家中木桶里的粮食每天只能用小碗轻轻地舀上一点,稀多干少啊。今天他还以为公社副书记找他干啥,原来是为他介绍对象。对象是个过夫嫂,是副书记的弟媳,丈夫得痨病死了,带着一个3岁小女孩。李青山知道,说一千道一万,关键是生活困难。试想,那女的要真是过来了,自己木桶里那十斤二十斤的玉米,又能顶啥用?
可是李青山知道,自己是孤儿,父亲当年死得也不光彩,清泉村上下谁又不晓得当年陈三太爷那个护院枪手?当支书,管着清泉村320户人家1200多口人,明里有权,实际上每年也就是多了几个工分,家里的粮食又比谁多了?是该娶一个媳妇了,不然过了35岁不好办。那过夫嫂可能以为嫁个大队支书日子会好过,哪晓得我已经半年多没沾过油腥味了?
过些日子再说吧,李青山想。该找个女人了,李青山想。等过了年再说吧,李青山想。只要对方不嫌咱穷,拖个油瓶就拖个油瓶吧,李青山想……
李青山站在林间胡思乱想,远远听见大队会计刘二娃叫他:“李支书,不好了,有个知青吐血了!”
日期:2006…6…24 22:54:38
第六章女知青沈华病倒了
大队赤脚医生张庆年正手忙脚乱地为一个瘦弱的女人打针。那女人约摸二十多岁,一张本来应该好看的瓜子脸此时像腌了三年的白菜,几绺湿湿的头发乱散着,闭紧眼睛躺在村公所那张破旧的床上。李青山认得这个女人名叫沈华,是知青中年龄最大的,不爱说话,但很关心别的同志,干活时一点也不偷懒,平时总是穿得最干净。有一次李青山在林间小便,不经意发现她正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本来李青山想过去问问,但一看到她白晃晃的屁股,李青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就悄悄逃离了。
公社开会时讲过,这些下乡知青可是有知识的人,里面也有女娃子,一定要管好后生们,别出了问题。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男女关系淡薄,别的地方出了问题没有不好讲,反正李青山是每次开会都提出来了的。甚至,他干脆把知青与社员分开干活。他认为,人家城里人哪能干山里人的活?差不多就行了,即使发现有的知青偷懒,他也装作没瞧见。
沈华瘦弱的身子简直像一把干草。李青山心里痛了一下。但人家是女人,自己不能太那个。他问张医生:“啥病?有问题吗?”
张医生的医术其实也就是在公社培训过几天,诸如打针要煮针头包扎要先用酒精消毒之类的常识,一见到人吐血就吓得直哆嗦:“李支书,怕不行!她身体那么单薄,天又冷,怕不行……”
李青山见张庆年六神无主,感到情况严重。他对刘会计说:“快去叫人,送到公社卫生院去!”
刘会计跑出去了。这时,沈华突然动了动,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李青山来不及多想,对张庆年说:“快,快扶着她,我背他上公社卫生院!”
暮色苍苍,山道弯弯。李青山健步如飞。背上柔软的沈华像干草那么轻。李青山甚至敢肯定,他可以在天黑前赶到公社卫生院。
可是双河上没有了船。张庆年急得在河沿上团团转。李青山一狠心,快步跑向滩口水位较浅的地方,叫张庆年为自己绾好裤腿,伸脚向齐膝深且透骨凉的河水扎下去。张庆年绾了绾袖子,急道:“支书,我还去吗?”李青山头也没回,说:“你回去吧!”张庆年难为情地放下袖子,说:“支书,你慢点。”正准备转身走,却听已快到河心的李青山大声问:“刚才你打的是什么药水?”
“青霉素!最后三瓶,我全给她打了!”张庆年也高声叫道。
公社医院的医生毕竟不是经过短期培训的。医生检查完并问明情况后对李青山说:“谁打的青霉素?简直乱干嘛!你再来晚一点,她很可能不能再参加劳动了。”
李青山知道,不能参加劳动就是不能吃饭了。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有什么比“劳动”更重要?
医生说,沈华的身体太虚弱,需要输血。李青山捋起自己那粗壮的沾满山尘的胳膊。验血后,恰好都是A型,医生抽走了两试管温热的血。李青山的身子发冷了,但他的心火一样烫。
沈华总算是活了下来。她的病完全是因为过度劳累造成的。她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李支书救了她。
她被批准回到清泉大队疗养。
疗养没有实际内容。只是,能喝上较为稠一点的粥。李青山把多年来保存的最后一张狐狸皮拿出来,到双河街上换了十个鸡蛋。
他对沈华说,这是公社派人送来的营养品。
日期:2006…6…24 23:45:24
第七章这个冬天雪很大
这一天,天阴得实在叫人担心它会掉下来。
傍晚,李青山回到自己那间破屋,翻箱倒柜,看还能不能找到可以换鸡蛋的东西。
等他满头大汗却一无所获之时,赫然发现沈华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像一团柳絮一样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
一个34岁的男人,一个管理着1200多口人的支书,此时浑身都在冻结。
“还在找兽皮吗?”沈华的声音就像从天上飘下来。柔柔弱弱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身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这就是你的家吗?”她柔弱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惊疑。她柔弱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
虽然没有镜子,但李青山断定自己脸上的胡子一定像芭茅一样蓬乱地疯长着。他突然后悔前些天去卫生院看沈华时应该好好在公社理发店刮一刮。
沈华的目光在转动。她看到了那张铺着稻草的竹床上只有一床脏得如屠户工作服般的被子,巴掌大的木桌上那只破损不堪的瓷碗里正盛着半碗和清水差不多的玉米糊糊,竹床下那双鞋底和鞋邦几乎没有什么联系的灰布鞋,土墙上贴着的整齐有序的社员表及五六张奖状……
这就是一个大队支部书记的家?
沈华是在城里长大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无法想像一个支书的家是这个样子。如果这还叫做“家”的话,也应该是一个流浪汉或者乞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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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6节 易读
《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6节
作者: 怀旧船长
好半天,李青山才回过神来。他不敢与沈华对视,赶忙把惟一的小板凳用快要掉出棉絮的袖口使劲蹭了蹭,放在沈华的屁股底下,语无伦次地说:“你……来……坐,坐!”沈华坐下了。
毕竟是城里人,大方。沈华见李青山这种模样,觉得此人很忠厚,便转移话题:“李书记,墙上的字是你写的吗?”
“是。写得不好,你别笑。哪像你们城里人,有文化。”李青山终于平静了些,暗怪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想起当年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