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解析-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因为中间最宽阔的部分被切短了,所以它的形状和在埃突斯堪城的博物馆那组吸引我们的
物件极为相似。那是一些方形的黑色陶器,具有两个把柄,上面立着看来像是装咖啡或茶的
杯子,有点像今天我们所用的早餐器具。经过询问后,我们发现这是埃突斯堪女人所用的化
妆用具,上面有些容器可以存放粉末和化妆用具,我们且开玩笑地说,把它带回家去给自己
太太是件很好的主意。因此,梦中这个物像的意义即是黑色的丧服(blacktoilet因为
toilette=衣服),意指着死亡。这物像另一方面又使我想起那些装载着死尸的船〔德语
Nachen,由希腊文Vxus导衍而来(意即死尸)〕——早些时候人们把尸体装在船上,让它
漂浮海上而葬身于其中。这和梦中船只的回航相关联:
“Still,aufgerettetemBoot,treibtindenHafender Greis”
(安全的在船上,老人静静地驶回港口)
——生和死寓言的一部分——席勒作。
这是该船失事后的回航(德语“Schiffbruck”的字面意思即“船破”)——而早餐船
刚好在中间被切短了,但“早餐船”这名字的来源又是哪里来的呢?这就是源自“战舰”前
漏掉的“英国”。英语早餐意即是打破绝食。这打破和船的失事又再连接在一起,而绝食和
那黑色丧服或toilette又相关联着。
但是早餐船这名字还是梦中新近造成的,这使我记起最近一次旅程中最快乐的一件事。
因为不放心Aquileia供给的餐食,所以我们预先由Gorizia带来一些食物,并且由
Aquileia买到一瓶上好Istrian酒,当这小邮轮慢慢地由“delleMee”运河驶过空阔咸水
湖而航向Grado的时候,我们这两位仅有的旅客,在甲板上兴高采烈地吃着早餐。我们从来
没有吃过比这个更痛快的。因此,这就是“早餐船”。在这生活喜悦最佳回忆的背后正潜藏
着对不可预测以及神秘的将来所具有的忧郁想法。
感情与其直接联系的解离是梦形成的一件最明显的事实,不过这并非是梦思转为梦显意
过程中的唯一或最重要的改变。如果将梦思的感情和梦中那些相比较,那么我们立刻就会察
觉到一件很明显的事实。无论什么时候,梦中的感情都可以在梦思中找到。不过反过来却不
成立,通常因为经过种种处理后,梦中的感情已经远逊于原先的精神材料。在重新把梦思架
建的时候,我往往发现最强烈的精神冲动,一直挣扎着想出头,和一些与它截然不同的力量
相抗衡。但是再回看它在梦中的表现,却会发现它往往是无色的,不具任何强烈的情感。梦
的运作不但把内容并且也把我思想的感情成分减低到淡漠(indifference)的程度。可以这
么说,梦的运作造成感情的压抑。譬如说,那个关于植物学专论的梦(见第五章 )。实际上
的梦思是那想要依照自己选择去自由行动以及按照自己(只是我自己而已)认为是对的想法
来导引我生命的冲动的感情要求。但是由这梦导衍而来却不是这么说:“我写了一本关于某
种植物的专论;这本书就在我面前,它早有彩色的图片,每一图片都附着一片脱水的植物标
本。”这就像是由一个满目疮痍的战场所换来的和平,看不出有任何迹像显示那曾经发生过
的斗争。
但有时却不是这样的,活鲜鲜的感情有时会进入梦中;但首先我们要先考虑下面的事
实,即许多看来是淡漠的梦,不过在追究其梦思时却具有深厚的感情。
我不能对梦运作将感情压抑的事给予完全的解释。因为这样做以前必定先要对感情的理
论以及压抑的机转加以详详细细的探讨(见第七章 戊),所以我只想提到两点。我被迫(因
为旁的理由)这么想,感情的发泄是一种指向身体内部的离心程序,和运动及分泌作用的神
经分布类似。就像睡眠当中,运动神经冲动之传导受到限制一样,潜意识唤起离心的感情发
泄在睡梦中也许也变得困难。在这情况下,梦思的感情冲动就变得软弱,所以在梦中显露的
也不会是更强烈的。根据这观点来看,“感情的压抑”并非是梦运作的功能,而是由于睡眠
的结果。这也许是真的,不过却不是完全的真实。我们亦须注意,任何相当繁杂的梦都是各
种精神力量相冲突后相互协调的结果。架构成意愿的思潮必须要对付那阻抗的审查机构;而
另一方面,我们都知道潜意识的每一个思想串列都带着某种感情,所以这么想大概不会错到
哪里去;即感情的压抑是各种相反力量相互制止,以及审查制度压抑的结果。因此,感情的
压抑是审查制度的第二结果,而梦的改造乃其第一结果。
下面我将提及一个梦,其淡漠的感情可以用梦思中的反面对抗来加以解释。这梦很短,
不过一定会使每位读者感到厌恶。
4
一个小丘,上面有一个看来是露天的抽水马桶;一个很长的座位,尽头上有个洞。它的
后缘满满地盖着许多小堆的粪便,具有不同大小和新鲜度。在座位的后面是草堆。我向着座
位小便;长条的尿流把所有的东西洗净;粪堆很容易被冲掉,跌入空洞中。不过好像后来还
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为什么我在此梦中毫不觉得厌恶呢?
因为分析的结果显示出此梦乃由一些最令人满意,最恰意的思潮所造成。我立刻联想到
赫丘利斯弄清洁奥金王的牛厩〔132〕,而这大力士就是我。小丘和草堆来自奥斯湖,我孩
子正在那里停留。我已经发现心理症源起于孩童时期,所以能预防他们使不患此种病。那个
座位(除了那个洞以外)和一位女病人因感激而送给我的一件家具完全一个模样,因此使我
想起多少病人曾夸耀过我。的确,即使是那个有关人类排泄物的古老设施亦可解说成一种快
慰。不管在真实中我是如何的讨厌,在梦中它则暗示着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即意大利小
城镇的马桶都完全是这个样子的。那道把什么都冲净的小便,无疑是个伟大的像征。这是在
小人国游记内,伽利维熄灭Liliput的大火——虽然这使小人的皇后对他产生厌恶感。这也
是拉贝赖的超人卡甘杜阿跨越诺脱达姆教堂,用尿来喷射城镇以报复拜火教徒的方法。在做
梦的前一个晚上,我才翻阅了尼尔对拉贝赖著作所做的插图,奇怪的,另一件事可做为我乃
此超人的证据。巴黎著名的诺脱达姆教堂乃我喜爱的场所;每个闲暇的下午我都在该教堂那
布满着怪物与魔鬼的塔宇爬上爬下。而尿流使粪便那么快的消逝又使我记起这个座右铭来:
“Afflavitetdissipatisunt”,日后我将把这句话作为一章 关于歇斯底里症治疗方法的篇名。
现在让我们提到有关此梦令人激动的原因。这是个闷热的夏天下午;黄昏时刻我讲演有
关歇斯底里症以及行为偏差的关系,我所说的一切都令我不满,并且似乎是毫无意义的。我
很疲倦并且对这艰苦的工作感到毫无乐趣;心里一直希望赶快结束这关于人类污垢的唠唠叨
叨,早些和孩子们一起去游览美丽的意大利。就在这种情绪下,我由课室走到咖啡馆,在露
天下吃一些小食,因为我毫无胃口。但是一位听众跟来要求我喝咖啡吃卷面包的时候坐在我
旁边,然后他就开始说一些谄媚的话;说他由我学到了许多东西,说他如何以新的眼光来观
看事物,以及我关于心理症的理论如何洗净了他那有奥金牛厩似的错误与偏见。总而言之,
他说我是个伟人。我当时的情绪对这种赞扬恰好不能配合,于是我一直和自己的厌恶感挣
扎,提早回家以便摆脱他;并在入睡以前翻阅拉贝赖的画页和梅耶的短篇小说《一位男孩的
哀愁》。
这乃是造成此梦的材料。而梅耶的短篇小说更勾起我童年的一幕(请见第五章 有关都恩
伯爵的梦)。白天情绪的急变以及厌恨之情持续进入梦中,并且提供显意的整个材料。但在
夜晚中,一个相反而且强有力,几乎是夸张式的自我肯定的情绪置换了前者。于是梦内容必
须找到一种形式来同时表达出自惭形秽以及夜郎自大的妄想。二者的妥协因此造成这模糊不
清的梦内容;但同时亦做成一种淡漠的情绪,这是由于两个相反的冲动相互中和的结果。
根据愿望达成的理论,如果没有这相对的自大在厌恶的情绪中发生的话,那么此梦是注
定无法产生的(它虽然受压抑,但却具欢愉的调子)。因为那些困扰的事情不一定会在梦中
表现;没有任何令我们困扰的梦思可以进入梦境,除非它同时具有一种满足某个愿望的伪装
(请阅第七章 丙)。
梦运作还有另一种处置梦思中感情的方法——除了把它们转变或减少到零以外,梦运作
能把它们变得刚好相反。关于解析梦的规则我们已经相当熟悉了——在解析时,梦中每一个
元素都很可能代表相反的意义,其机会是和显意相同的(请见第六章 注〔19〕)我们事先并
不能知道它是这个意思或者刚相反,只有由梦的内涵才能决定。当然一般人会怀疑它的真实
性,因为释梦的书常常采用“梦的意义与其显意相反”的规则。这种能够把事情转变为反面
的事实是因为在脑海里面,某件事以及其对偶是很密切的相关联着。就像其他种类的置换一
样,这种转变能够满足审查制度的目的,不过通常却是愿望达成的产物,因为愿望达成本来
就是把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以其反面来置换,就像概念能以反面呈现于梦中,梦思的感情亦
然;而这种感情的倒换似乎常常由梦的审查制度所完成。我们可用社交生活做为梦审查制度
最为大家熟悉的类比,因为在此种场合中我们也利用压抑以及相反的感情达到假装的目的。
如果和一位我需要必恭必敬的人物谈话(而我又想说些对他有敌意的话),那么我一定要能
掩饰这些感情,并且缓和我的语调。如果我说一些很有礼貌的话,但表情或姿态却泄露出恨
意与轻蔑,那么后果是和公开在他面前表露敌意一样。因此审查制度使我压抑着感情,即如
果我是假装的专家(所谓玉面狐),那么就能装出相反的感情——在愤怒的时候微笑,在充
满毁灭欲望的时候装成深具感情的样子。
我们前面已经看过一则关于感情以相反形式显现的例子。在那个梦见我叔叔长着黄色胡
子的梦(请见第四章 )。梦中我对朋友R先生具有很深厚的感情,不过在梦思中却认为他是
大呆瓜。一个我们开始就是由这个梦中把感情倒反的例子导引出审查制度存在的可能。但我
们不需要假设说梦运作是凭空造出这种感情的;因为它们早就存在于梦思中,而且通常是随
手即可招来,而梦的运作不过基于一种由防卫动机而来的精神力量将它们加强,直至能在梦
形成中独当一面。在刚刚提到的有关叔叔的梦中,那个相对的,丰厚的感情也许来自孩童的
时期(在梦后面部分暗示着),因为据我孩童最早期以及特殊的经验来看,叔叔与侄儿的关
系成为所有我的友谊与仇恨的来由。
一个关于此种相反感情的好梦例由费连奇记载过,“一位老绅士半夜被太太吵醒,因为
他在睡眠中毫不拘束地大笑。然后这人就报告了以下这梦:我躺在床上,一位我认识的绅士
走入房间。我想把灯开亮,但办不到。我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但都不成功。然后我太太由床
上下来帮助我,但她也一样办不到,由于穿着晨褛在外人面前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她也放弃
了尝试而回到床上。这一切是那样的可笑以至于我无法忍住大笑。我太太问:“你笑些什
么?你笑些什么?”但我还是一直大笑,直到醒来——第二天,这位绅士觉得很忧郁,同时
又有头痛;他自己认为是因为笑得太多而使他不安的缘故。
分析起来,这梦似乎不是那样好笑了。进入房间那位他认为的绅士由梦的隐意看来是死
亡那“伟大的未知”的意像——一个他前一天在脑海中浮现的意念。这位老绅士患着动脉硬
化症,因此有理由在那天想到死亡。而不可抑制的大笑则置换了那因为他必须死亡所带来的
哭号与饮泣,他所不能再扭亮的是生命之光。这忧郁的思想和他入睡前尝试的性交有关,他
尝试,不过却失败了。虽然太太宽怀而谅解的协助他,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下坡了。而梦运作
成功地把性无能和死亡的忧郁思想以一滑稽的景像表达出来,并且把哭泣变为大笑。
有一类特别的梦,可称之为“伪君子”,并且是愿望达成定理的重大考验。这是在喜飞
丁女医师在维也纳精神分析协会提供罗赛格的梦后,才吸引我的注意力。
罗赛格在“你被解雇了”记下这故事:
“通常我睡得很熟,但好多晚上我却不能好好地休息——因为虽然我的生涯是学生以及
文学家,但好多年我就拖迤着一个不能解脱的裁缝生活的影子——像一个不能够解脱的鬼影。
“在白天,我并不会常常或者强烈地想到过去。就像剥去野蛮人外皮而想轰轰烈烈干一
番事业者会有许多事要干一样,我这位充满干劲的年轻人亦不会去想到关于自己晚上的梦。
只有在我养成思索的习惯后,或者是我身体内野蛮人的本性开始稍微肯定它的存在时,我才
发现只要做梦,我都是一个裁缝织工,长时期在师傅的店里工作而没有薪俸。坐在他身边缝
缀熨烫服装时,我很清楚自己不再是属于这工作。在成为中产阶级后,我还有很多其他的事
情要做,但梦中我老是在假期中,老是到外旅行,而且坐在师傅旁边帮他忙,我老是觉得不
舒服,后悔花去太多宝贵的时间,而这些时间也许可以做一些更好的用途。如果布料量度或
切得不太准,就要挨师傅的骂。不过从来没有提到薪酬的问题。在弯腰站在黑暗的店里时,
我常常想写个报告来告假。有一次我办到了,不过师傅毫不在意,然后我又再坐在他的旁边
缝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