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知"游月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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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把股票一掷了之的一条路了。现在这种股票白给都没人要了。吝啬鬼的处境,正如常言所说,可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他需要给通心粉工厂买面粉,需要给工人开工资。因为钱不够,他决定降低工资:从一天一个费尔丁降到半个费尔丁。
工人们很气愤;因为挣一个费尔丁也只能过半饥半饱的日子。他们说,吝啬鬼要是不加工资,他们就不干活了。吝啬鬼认为工人是在吓唬他,所以不肯加工资。工人们于是把活儿扔下不干了。工厂停了产,吝啬鬼再也没有一点收了。不过他仍然不愿意满足工人的要求,因为他知道,工人不干活就一个钱也拿不到,就得饿死。工人们的处境的确很困难,但是有其他工厂的工人帮助。他们知道,吝啬鬼要是在这场斗争中获胜,那么别的工厂主也将降低工资,到那时候可就完全没有办法对付富人了。
吝啬鬼想给自己的工厂另招工人,可是扯谎城的失业者都知道工人在同他斗争,谁也不肯到这个吝啬人的工厂来干活。
吝啬鬼一看没有办法,决定到另外一个城市去给自己的工厂招工。他在一张报上看到过,说圣蚊子城的工厂主给工人的工资比哪儿都少,而且失业者也似乎是那里最多。吝啬鬼对于自己找到了工人生活最为贫困的城市而感到很高兴,于是丢下旁的事,匆匆忙忙去了圣蚊子城。
第二十六章 全不知当了狗保姆
全不知和小山羊处境极为尴尬。他俩怎么也找不到工作,简直落到分文没有的地步。他们按照其他失业者的样子,从早到晚徘徊在富人商店林立的城区里。一看见阔绰顾客的汽车停在商店门口,他们赶紧跑过去开车门,帮助顾客下车;顾客从商店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去帮忙拿东西,放到后背箱里。富人有时会为此赏他们几个小钱。
朋友俩就这样挣上几个钱,留十个山基克住店,用余下的钱到便宜的饭铺吃顿晚饭。这些天来,他俩很少吃午饭和早饭。小山羊说,既然不得不改为一天一餐,那就最好是晚上临睡以前吃,因为要是白天或者早晨把钱吃光了,晚上还得饿,夜里就睡不着。
他们在小糟糕的“死胡同”里住的已经不是负二楼,而是负四楼,因为负四楼上的一个铺位只收五个山基克,而不是十个山基克。再说,在负四楼住与在负二楼住也没有很大区别。负四楼只不过是更脏、更吵、更臭、更挤,臭虫也更多。那里唯一缺少的就是新鲜空气。至于耗子嘛,简直多得不得了,夜里下床的时候要是不踩上耗子尾巴,就下不来。
咱们说过,小山羊很怕这种可恶的动物。现在,除了耗子以外他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他总是谈论耗子。夜里常常梦见耗子咬他脖子,然后恐惧地醒来。醒着的时候他也总觉得仿佛看见了耗子,甚至在根本没有耗子的地方也是这样。后来有一天夜里,耗子真的咬了他的脖子。他疼得醒过来,大叫一声,把那个讨厌的东西从身上甩下去。他的脖子当时就肿了,肿得那么厉害,连头部一动不能动。第二天早晨他开始发烧,从那天起就卧床不起了。
如今,全不知不得不一个人到商店前去转悠,想多挣些钱养活自己的朋友。旅店的其他房客也都想尽量给小山羊减轻些痛苦。有的人请他吃烤土豆,当全不知挣的钱不够交铺位钱时,就替他交。大家争先恐后地提出各种办法,想把病人治好。有人说,脖子肿了应该用擦烂的生土豆冷敷;有人建议敷焖白菜;有人说应该敷煮熟的辣根,还有人出主意用泥巴贴在患处,再拿破布包上。
这些办法全都试过,可病情却越来越重。遗憾的是谁也没有足够的钱去请医生,而任何医生又都不肯白白给人治病。
不久,全不知总算找到了一个经常性的工作,他产生了希望,要挣足一笔够治病的钱。有一天他走在街上,看见一座房子上挂着招牌,上写,“狗保姆招聘办事处”。全不知鼓起勇气走进门,来到一间房里,见靠墙摆的一张长凳上坐着几个小矮子。房间的一头,在木隔断后面坐着办事处的一位工作人员,他正在打电话。全不知在长凳边上坐下来,问坐在旁边的一个小矮子,什么叫狗保姆,雇狗保姆干什么用。那小矮子说,
“很多有钱人都喜欢狗,自己又不爱待弄它,于是就雇别的小矮子来给狗当保姆。这种专门服侍狗的人就叫作狗保姆。有时候,当狗主人去看戏看电影的时候,找狗保姆临时同狗玩一玩,这叫传呼性工作。通常到富人家里当狗保姆是固定的工作,挣的钱能多得多。”
“当狗保姆难吗?”全不知问道。
“这要看你摊上的狗怎么样。温顺的狗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你按时喂它,领它去散步——这就是它对你的全部要求。不过也有那种娇惯坏了的畜生,它们习惯一天洗五次澡。早上你得用温水给它洗,因为它受不了凉水,然后得给它擦干,用梳子给它梳毛,不能让毛擀毡,得给它送早饭,然后给它穿上背心或是披肩,免得洗完澡着凉,这时候才能带它去散步。散步时也不能马虎,要特别当心,别让这个畜生抓破谁的腿,而它却老想咬行路人,要不就跟别的狗咬架。散完步,你再把它领到理发馆。在理发馆给它修趾甲、理毛、烫卷儿、往脸上喷花露水,喷得能香出二里地,仿佛是位太太那么香……”
“理发馆难道让狗进吗?”
“那可不!”小矮子说。“有专门的狗理发馆。不光有理发馆。还有专门的狗商店,卖狗吃的各种美味食品,有狗餐厅、小吃部、糖果店,有专门的狗体育馆、运动场、游泳池和体育场。有的狗喜欢在这种体育场上赛跑。为了这个还给它们发奖章哩。也有的狗喜欢水上运动,参加游泳比赛.或者打水球。同时还有这样的狗,它们自己不喜欢从事体育活动,但却爱看狗的各类比赛。我听说压榨城甚至为狗修了剧场。”
“对,对!”另一个小矮子接茬说。“我到那个剧场去过一次。场面非常有意思!据说,狗儿们最感兴趣的是那种有追捕罪犯、侦破各种罪行的侦探参加的演出。它们尤其喜欢除了侦探之外还有警犬上场的剧目。我的一个熟人讲过,好象医学研究已经证明,到过狗剧院或是在狗体育场看过比赛之后,狗的自我感觉会大为改善。但是,在这方面必须适可而止,因为观看狗比赛过于频繁会损害狗的神经系统。有的狗看狗赛跑时非常激动,以致事后睡不好觉,睡觉时浑身打哆嗦,甚至可能食欲不振。”
“有一次我在一个有钱人家侍候过一条狗,”又一个小矮子插言说。“这条狗配备有专门的医生,注意着它的健康情况,给它治疗肥胖症。它整天整天地贪睡,由于贪睡对它有害,所以医生吩咐我不断打扰它,不让它睡。我不得不经常把它从床上拖下来,它却因此生我的气,毫不客气地咬我。医生发现,对狗来说这恰恰是有益的,因为这使它不得不活动活动,因而就可能瘦下来。结果狗并没有瘦,瘦的倒是我,而且我总被咬得浑身是伤。尽管有医生经常照顾着它,它后来还是死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房门开了,一条白色的大狮子狗走进办事处。它头部的毛梳成两条小辫,尾巴上留着一个毛茸茸的大刷子。它用一条链子牵着女主人。女主人身穿一件雅致的薄纱连衣裙,头戴一顶样子象个花篮似的时兴的大草帽。跟在她身后走进办事处的是女仆。女仆手上抱着一只翘鼻子小狗,从头到尾一身棕黄色卷毛。
“我需要给我这两个迷人的小乖乖找个好保姆,”女主人对办事处工作人员说。他一看到有钱的主顾,马上从木 隔断后面跳出来。
“请吧,太太!”他满脸堆笑地大声说道。“我们办事处经常有许多为各类良种狗服务的人员可供选择。他们都在您的面前。可以说,他们每个人都是动物的挚友、养狗业务的专家,可以说,是室内玩赏养狗业的热心人。他们全都懂得规矩,品行端正,举止文雅,受过良好教育……站起来,你们这些不热情的人!”他转过身对坐在长凳上的小矮子们低声说。
大家顺从地站了起来。
“给太太鞠躬!”
大家鞠了躬。全不知也鞠了躬。
“请您选择最喜欢的人吧,太太。”
“这不在我,”女主人说。“我希望保姆能让我可爱的小乖乖感到喜欢……来吧,罗兰德,”她对狮子狗说,“你来指一指,亲爱的,你最喜欢谁。”
她说着从狮子狗的项圈上把链子取下来。狮子狗解脱了束缚,不慌不忙地走到小矮子们身旁,一个一个地闻他们。他走到全不知面前,不知为什么对他的鞋子很感兴趣:它把鞋子闻了很长时间,然后仰起头,在全不知的脸上舔了一下,就在他面前坐到地板上。
“你没搞错吧,罗兰德?”女主人问。“你真喜欢这个人吗?……来,咱们看看咪咪怎么说。”
女仆弯下腰,把那只小狗放到地上。小狗迈着小短腿,摇头摆尾地直接走到全不知身旁,也在他脚边坐下来。
“您瞧,咪咪也选中了这个!”女仆微微一笑说。
全不知蹲下来,开始抚摩这两条狗。
“请你告诉我,亲爱的,”女主人问道,“你真喜欢动物吗?”
“喜欢得要命!”全不知承认道。
“那么我就要你了。”
办事处工作人员记下全不知的名字以及女主人的名字和住址(顺便提一下,她的名字叫七鳃鳗),然后说全不知应当给办事处交一个费尔丁的服务费;要是他身上没有钱,让他一领到工资就送来。手续到此结束,全不知于是在两条狗以及七鳃鳗太太和女仆的伴同下离开了。
全不知来到这个人家里,被安排住进一个明亮、宽敞的大房间,房间四壁点缀着罗兰德、咪咪和其他一些狗的肖像画。屋子正中摆着三张床。两张大些——是罗兰德和全不知睡的。另外一张小些——是咪咪睡的。靠墙有个带镜子的衣柜,里面放着两条狗穿的绒衣、皮大衣、披肩、背心、睡衣,还有咪咪的睡裤。
委托全不知办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给狗洗澡。为此,家里有一个专门的房间,里边摆着两个澡盆。一个澡盆大些,是罗兰德的,另一个小些,是咪咪的。给咪咪得一天洗三次澡:早晨、中午和晚上。罗兰德只是早晨洗澡,因为洗澡前一定得给它把辫子松开,这要花好长时间。辫子要是不拆散的话,浸水以后就会粘到一起,狗的模样就不那么漂亮了。
早浴以后,需要立即带两条狗上理发馆。在那里给罗兰德重新梳理小辫,修剪脸毛和尾毛,在毛上抹发膏,使它的色泽更好看,用黑油彩给它描睫毛,回上蓝眼圈,以便使眼睛显得更大,更富有表情。
狗儿们在全不知的陪伴下离开理发馆回家,把它们直接领到此时刚刚起床的七鳃鳗太太的卧室。女主人向狗儿们道早安,亲它们的脸,向全不知询问夜里它们过得怎样,然后让带它们去吃早饭,并吩咐全不知好好照看它们。
早饭后,全不知带着咪咪和罗兰德按规定去狗公园散步,在这个时间里,别的狗和它们的保姆也在那儿散步。散完步就到了给咪咪洗第二遍澡的时间,罗兰德则在花园里捉蛐蛐和蝈蝈玩耍。随后他们三个一道上狗餐厅吃午饭。吃完午饭,狗儿们休息个把两个小时,这工夫全不知就守着不让苍蝇叮它们。休息完了,他们三个在城里进行午后散步。小咪咪,尤其是罗兰德非常喜欢在街上走来走去,特别是在市中心,在这里它俩可以充分打量迎面走来的行人。人群的说话声,汽车的嘈杂声,以及狗的灵敏嗅觉捕捉到的,行人身上散发出的各种各样气味,这都使它俩感到不可名状的,只有狗类才能意会的满足。
散步回来以后,狗儿们要进行体育锻炼,就是跟着全不知在花园里跑,往树棵子和花坛上跳。这种练习据说对狗的健康很有好处,虽然不大受负责庭院的花匠的欢迎。体育锻炼以后是休息,这时全不知要填写所谓的狗日记。罗兰德和小咪咪生活中稍微重要点的事,甚至无关紧要的事都要记载到这个日记中。
最后是吃晚饭。晚饭后的时间每天过法都不一样。七鳃鳗太太如果晚上有约会,全不知就同咪咪和罗兰德到各个房间去,让客人能够对狗加以玩赏。七鳃鳗要是去看戏,那就一定要带上小咪咪,因为牵着室内饲养的小狗进出剧场在那个时候很时髦。不带狗去看戏或是听音乐会的人,被看作是没有产业的穷光蛋,会受到嘲笑。在这样的晚上,归全不知照看的只剩下了罗兰德,他俩就到狗体育馆或者游泳池去看狗比赛,或是到小糟糕的“死胡同”去看望病中的小山羊。
应该说,全不知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好朋友。他没有一天不跑到小山羊那里待上一会儿的。通常这可以在午后散步时做。全不知跟狗吃午饭的时候,他从来不把自己那一份吃光,而是往兜里要么藏个包子,要么装个肉饼,要么装块面包头,拿给饿肚子的小山羊吃。
他在第一天就请求七鳃鳗太大给他预支工资,哪怕预支一星期的也行,因为他需要帮助住在小糟糕客栈里生病的朋友。七鳃鳗太大说,他现在是在有钱人家里,在体面的狗儿们中间生活,他不应当继续同连个家都没有,住在客栈里的什么小山羊来往。
“我不想听什么小山羊的事!”她说。“当着我或是当着小咪咪和罗兰德,你要再说‘客栈’这种不体面的字眼,我就把你解雇。至于工钱,你将一星期领一次,不过不是先领而是一星期过完再领。”
果真,一星期一过,女主人就给全不知付了五个费尔丁。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大喜事。第二天,午后同狗散步的时候,他到诊疗所为小山羊请了医生。
医生仔细检查了病人,说最好把他送进医院,因为病耽误得太久了。全不知听说住院得花二十个费尔丁,他十分沮丧。他说他一星期才挣五个费尔丁,要凑齐这么多钱他足足得用一个月时间。
“要是再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