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罂粟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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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挽回损失,他与眉山的一个老客户“毛霸子”商定亲自将100公斤货送到眉山。
为了这次出行,他精心地研究了一条贩运线路。从302界桩入境,马帮运货,绕开所有公路检查站及有可能设卡之地,从勐龙地区的原始森林步行七八天,直达眉山,将货交给“毛霸子”。再由“毛霸子”将货送到广州、香港等客户手中。
牛刚将100公斤海洛因和路途中必需的食品、药品、手电筒及一支长枪等物品用三匹骡子驮上,同时给弟兄们配了美国9毫米口径军用手枪两支,意大利9毫米口径军用手枪两支,德国9毫米口径军用手枪1支。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他们用衣服把长枪包上。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带领着吃饱喝足了的弟兄们出发了。
出门那天,媳妇玉娜依依不舍地将牛刚送出门。每次牛刚出门,她总是这样。其实几年前,玉娜早就知道牛刚在外面还有女人,可玉娜是M国女人,能容忍男人在外面养几个老婆。
结婚后的牛刚口袋渐渐鼓了起来,于是,他开了几家饭店、酒吧、歌厅。有了钱以后,玉娜在他眼中就不再重要了。这时,一个年轻漂亮的名叫艾娥的女人投入了他的怀抱。他在外面将艾娥包养了起来。从此他便很少回玉娜那里。
玉娜得知牛刚在外面另有女人,装做不知道,依然一往情深地对待他。牛刚还算有良心,把挣到的大钱都交给媳妇玉娜。因为他记着玉娜的好,是玉娜使他有了今天。他背叛了她,就得用钱去补偿。
从此,独守空房的玉娜虽守着亿万家产,却十分的孤独。她常常一个人偷偷哭泣。开始她还努力表现,相信会赢回丈夫的心。可时间久了, 她发现丈夫仿佛变了一个人,离她越来越远。这一发现深深地伤害了她的自尊心。她痛心、苦楚,而又无奈。
为了发泄对丈夫的不满和消磨时间,她提着丈夫给她的大包的钱,去赌场疯狂地赌博。从此,一个俊俏的女人,便经常出入南扎村的一家赌馆。
近期,由于财产损失惨重,没有心思花钱养艾娥的牛刚,又回到了玉娜的身边。和艾娥相处了一段日子,牛刚觉得艾娥更多的是看重他的钱,而媳妇玉娜却是那种能与他相依为命的女人。看来媳妇还是元配的好。
带着一丝负疚感的牛刚回到了玉娜身边,想从此一心一意对她,弥补自己的过失。他搂着玉娜的腰,在她耳边说:“玉娜,等我回来,给你买飞机。”
“牛刚,办完事就尽快回来,我和娃娃不要飞机,只要你。”玉娜两眼红肿地看着他,仿佛牛刚这一走他们就将生离死别。
他紧紧抱住了玉娜,眼睛有些潮湿了起来,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等着我,玉娜。”
牛刚走出了好远,看见玉娜还站在山头上向他挥手。不知这一走,是否还能再回来见她!突然间,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真是个好女人!
都说中国的缉毒警察厉害,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能耐?多年在道上拼杀的牛刚,已磨炼得心狠手辣。
沿着一条蛮荒之道,翻过一座座陡峭险峰,这支神秘马帮踏进了中国境内。
走在队伍前面的是牛刚最得力的枪手腊旺和狗子。走在后面的是两个新手巴三和刀庆。
从踏进中国的土地开始,牛刚的心就没有平静过。他知道,在这里一旦被抓捕,就只有死路一条。一路上,他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不停地对后面的刀庆和巴三催促道:“快,快!”
两名勇猛强悍的彪形大汉腊旺和狗子是他的结拜弟兄,也是他的贴身保镖,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这次“货”量大,三个人有些势单力薄,怕与中国警方发生冲突时人手不够,出发之前他专程找来了几个高山区贫困人家的子弟。高山区的孩子长年走山路,耐力好、能吃苦,而且事成后随便给他们几个钱,就打发了。
他想起了一年前收购大烟时见过的一个身强力壮、家住深山的小伙子刀庆。于是,他翻山越岭找到了刀庆,对他说:“你想不想跟我去一趟中国?事成后不会亏待你。”
刀庆见大名鼎鼎的财神爷牛刚亲自登门相邀,以为财运到了,他问道:“我跟你去回来,你能不能给我两匹骡子?”
牛刚暗喜,果然不出他所料,山里的孩子要价低,他向刀庆点了点头。
没有跟阿妈和媳妇打招呼,也没有去看一眼刚满十个月的孩子,刀庆便跟着牛刚下了山。他想待生意做成后,他骑着骡子回来给家人一个惊喜。
采取同样的办法,牛刚从其他地区找来了巴三。
远处重重叠叠的群山隐隐约约,在缥缈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有时像一块神奇的面纱,有时又像一群奔腾的骏马。脚下是一条充满瘴气、崎岖险峻的蛮荒古道。山道的两边是遮天闭日、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
当落日的余晖被夜色一点点吞没之时,这支神秘的武装贩毒队伍来到了离牛刚家乡不远的田坝上。
这些年,由于牛刚在M国发了横财,家人跟着沾了不少光。每次他回来看父母,少则扔下几千元,多则扔下几万元甚至几十万元。真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人跟着过上了天堂般的好日子。
出发之前,牛刚电话与妹夫杨刚约好,让他到此地接应他们。
远处传来“突、突、突……”的拖拉机声,牛刚对躲在田坝里的弟兄们说了一声:“上!”黄昏中,这支来自金三角的神秘马帮,第一次出现在公路边。
“快、快,将马背上的东西全部拿到拖拉机上!动作要快,手脚要轻!”牛刚命令道。
大家七手八脚地开始搬东西。 他打算趁着夜晚,让杨刚用拖拉机帮忙带一段路。如果到达眉山全靠走路,他怕几个弟兄吃不消,另外怕耽搁了时间。
虽然刀庆是山里人,没有见过大世面,但是,中国境内享有“孔雀之乡”的美誉的勐龙市他还是常去的。他过去经常大摇大摆地带一些缅甸的柚木象、象骨过境,可这次牛刚约他到这里做生意,从M国出发,他却感觉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莫非骡子背上驮的是……他不敢往下想。
他从小靠种植鸦片为生。山区里种粮食长得不好,说来也怪,唯独罂粟生长得特别好。鸦片收获了,他拿到集市上卖,虽然政府也出安民告示不让卖,可是,每次他到那里,准有人马上就把鸦片买走。他种植三拽(一拽等于三斤)鸦片,一年能卖一万元钱左右。全家人就指着这点钱过日子。他知道二道贩子赚钱更多,可那得有大本钱。可他,从小父亲就抛下他和母亲跟另一个女人跑了,母子相依为命,贫困度日,哪有本钱去收购大烟?
他听村里人说,中国对鸦片的管理非常严格,有人因为贩卖毒品还掉了脑袋。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往拖拉机上搬东西时,他留了个心眼,用手仔细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包包东西,感觉很像面粉。于是他想到了四号,倒吸了一口凉气,双脚开始发抖,扛包的腿也有些迈不开步。
牛刚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刀庆哆嗦着说:“我,我的腿关节痛得厉害。”牛刚板着脸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片伤湿止痛膏递给他说:“贴上,一会儿就能减轻疼痛。”
刀庆走到牛刚面前说:“大哥,我们坐拖拉机走了,这几匹骡子怎么办?不如我把它们赶回去吧。”
牛刚冷冷地盯着刀庆,然后扫了其余的人一眼说道:“骡子我不要了,但人一个也别想走。大家既然跟我来了,这笔生意做成后,我决不亏待你们。但是谁如果有外心,想打退堂鼓,可别怪我牛刚对他不客气。”
牛刚那透着杀气的眼睛吓得刀庆再也不敢言声。其他人更是鸦雀无声。只听腊旺叫道:“快,上车出发!”
这支神秘的队伍便消失在密林中。
搭了一段拖拉机进入澜沧江山崖,下了车,他们再次钻进了森林。
为了方便,又不引人注意,牛刚想再找几匹骡子帮着驮运。正想着,远处一个山青水秀的寨子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何不到那里买几匹骡子?他让腊旺去侦察一下,看有没有人养骡子。
一会儿工夫,腊旺回来了:“牛刚哥,我看见寨子边有个老农家里养着骡子。”
牛刚一听迅速带着队悄悄地来到了这个老农家的院子。见周围没有人,他便溜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果然有几匹骡子在吃草。他看见木板房的门上挂着一个很大的牛头骨,那牛角大得出奇。牛角两边挂着猪、羊、马、狗的头骨。牛刚心想,门上挂着这些骨头,里面住的可能是什么少数民族。管它什么民族,先进去看看。
只见一个六十开外的老汉坐在火塘边吸着水烟袋。那个老汉见家里突然闯进几个男人,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他们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来我家做什么?”
牛刚在他旁边的一个草墩上坐下说道:“大爹,不要怕,我们是从对面山上下来的,在城里买了点面粉,没有骡子不方便,想跟你买几匹骡子。你家的骡子多少钱一匹?”
老汉看着几个陌生的男人,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不卖。骡子我家留着还有用。”
牛刚心想,我就不相信他不卖。于是,他从兜里掏出六千元钱往老汉家的木桌上一摔说:“卖还是不卖?”
老农看到大把的票子,眼睛一下子放出光。
牛刚接着说:“这可是六千块,你不卖,我到别人家去买。走,弟兄们!”牛刚假装起身准备离去。
老汉心想,六千块,这可是好价钱,家里这三匹骡子就是拿到集市上去卖,最多也只能卖三千块钱。他追到门前说道:“进来,进来,小兄弟,我卖、我卖!”
老农看见来人出那么多钱,心里一高兴,嘴里叫道:
“老果,泡茶!”
只见屋里进来一个十五六岁、身体结实的男孩,叫着:“阿爸!”
牛刚的眼光落在了男孩的身上。
“这骡子认人吧?你儿子如果没事,就帮我们赶着骡子去一趟,过几天就回来。”说着又掏出了一千元钱扔给了老农。
老农看见这个买骡子的主儿出手那么大方,心想,山里人要想挣钱多难呀,莫非今天自己时来运转,发财的时机到了?再说卖了这三匹骡子够今年全家一年的开销了。这么合计着,他向儿子说道:“去吧,就跟他们走一趟吧!”
儿子老果向老农点点头,赶着后院的三匹骡子跟着牛刚的队伍出发了。
神奇而迷人的澜沧江畔,群山连绵、峡谷纵横。发源于青藏高原唐古拉山的澜沧江,浩浩荡荡、汹涌澎湃,一路劈山凿岩,横穿眉山、勐龙两地。她像一条腾飞的龙,将这一带点缀得无限妖娆神奇。
牛刚十分熟悉这里的情况,为什么选择冬天过江,自然有他的道理。因为这条凶猛咆哮的澜沧江经过了一个漫长雨季的放荡不羁、狂野奔放,入冬开始变得温和平静起来。平时难得相聚的两岸人们,这时纷纷通过手摇木船渡过彼岸。经过了几天几夜的长途跋涉,牛刚的队伍花了一笔小钱便顺利地渡过了澜沧江。
刀庆不知是不适应中国的气候,还是因为没吃好,从那个小寨一出发就开始闹肚子。
“这小子怎么回事?那么拖拉,是不是想逃跑?”腊旺盯着掉队的刀庆,心里想着。
拉起裤子的刀庆跟上队伍,对腊旺说:“我拉肚子了,能不能休息一下?”
“就你小子事多,给我小心点!”腊旺说着,拿出一包M国生产的止泻药,扔给刀庆说:“把这包药吃了,别再给我找事!”
刀庆用水吞下后,肚子好多了,跟在队列的后面,不再言声。
这时,巴三又开始闹起来:“哎哟,哎哟!”
“又怎么了?刚好了一个,另一个又闹。是不是故意的?”腊旺恶狠狠地冲着他俩叫了起来。
牛刚走到巴三面前,瞪着眼睛看着他,果然发现他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黄。也许由于疼痛,他眉头紧锁,脸上的皮肤一时间变得皱皱巴巴的。接着只听“扑通”一声,巴三倒在地上,痛得打着滚。牛刚一看他不像是装的,于是对腊旺说了声:“给他药!”
腊旺跑到骡子的边上,翻出一个瓶子,从里面拿出了一颗药,给他塞进嘴里。这药吃进去后特灵。一会儿,巴三就不再叫唤了。
巴三和刀庆的肚子虽不疼了,可是,由于长时间走路,加之拉肚子之后身体变得十分虚弱,这么拼命赶路,使得他俩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行走的速度明显放慢了。牛刚、腊旺和阿狗、老果在前边,远远地将他俩甩在了后面。
牛刚不时地回头看他俩一眼,心想,这两个小子这么一闹,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达目的地的时间,看来得想点招治治他俩。于是,牛刚向腊旺使了个眼色,用手指了指马背上的竹篓子,再指指后面的巴三和刀庆,然后动了动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腊旺立刻心领神会,迅即跑到骡子旁边,嘴里叫了一声“嘘”,骡子便停住了脚步。他从篓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将其打开,一粒粒五光十色、色泽鲜艳的小颗粒便出现在他的眼前,原来是冰毒。
腊旺“哼”了一声,冷笑道:“瞧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看你们还敢不敢再拖后腿。”边嘟囔着边转身向背后走去。
“瞧你俩走路有气无力的,一定是累了。我这里有一种药,这是我花了好多钱买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看你俩可怜,先给你们吃几颗,吃了之后强身健体,走路就有劲了。”
刀庆看着那带颜色的小颗粒,感觉不像药,心里琢磨:这个总是对我们凶巴巴的家伙,怎么突然间对我们好起来了,莫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不知他又想对我俩耍什么花招?于时他灵机一动,弯下腰,“哇、哇”地假装呕吐了起来。然而嘴里吐出的只是些清口水。
腊旺一看这小子在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