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罂粟花-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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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怎么他俩就成这个样子了?”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我发现他俩吸毒,说他们几句,他俩还气呼呼地去赌馆把我那里的东西砸得粉碎。你也知道,他俩是不听我的话的。”老刁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是谁让你去中国贩毒的?”英子大声地问阿强。
站在英子身边的老刁打了个寒战。
只见阿强嬉皮笑脸地指着老刁说:“是他。”
老刁故作镇静地说道:“英子,你知道他俩一直对我有成见,什么坏事都往我身上推。不信你再问他,是谁害他们吸上毒的?没准他还会告诉你,也是我。还有,你再问他们,昨天对门那家的女主人被杀了,你问他是谁杀的?看他怎么回答。”
英子果然按照老刁的话一一问阿强,阿强回答英子的每一个问题时,手全都指着老刁。英子看见阿强身上的新衣服,又问他,这衣服是谁给你买的?阿强依旧笑眯眯的地指着老刁说:“他。”再问谁对他最好,他还是指着老刁说:“他对我最好。”
老刁终于松了口气,而英子呢,却大叫了一声:“我可怜的儿呀,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说着又一次瘫倒在地上。
“是谁害了他俩,待我查出来,我决不会饶了他。”英子眼睛里又一次露出了凶残的目光。
为了让儿子戒毒,她花了上百万的钱,买来戒毒药,可是一点用也不管。阿蒙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天夜里,她和老刁正在睡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从梦中惊醒。
“英子姐,不好了,不好了,阿蒙,阿蒙,他、他……”阿蒙的佣人惊慌失措地出现在她的门外。
她知道一定是儿子出事了,穿着睡衣就飞快地向后院儿子的房间奔去。老刁紧跟在后,给她披上了一件外衣。瘦得不成人形的阿蒙躺在地上,永远闭上了眼睛。
见到吸毒惨死的儿子,她肝胆俱裂,突然间她的神经有些错乱了。她说:“儿子,你怎么能躺在这冰凉的地上,你快起来呀,阿妈来看你了。阿妈说过,要带你去美国迪斯尼游乐园玩,带你去吃法国大餐,阿妈还给你和阿强留了许多钱,让你们哥俩这一辈子过上好日子。可是,你怎么就走了,就这样丢下阿妈走了,儿呀,呜……”
那种慈母唤儿的悲恸哀声,令围观的家丁、保镖们都为之动容。有的人还偷偷地掉下了眼泪。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英子晕了过去。
阿蒙没有了,她突发了心脏病,一蹶不振。整整一个星期,她都起不了床。一想起阿蒙的模样,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呀流。阿蒙走了,她只有阿强一个儿子了。
“我要救阿强,一定要救阿强。”她开始花钱请人到美国、中国、泰国等有名的戒毒所给儿子购买戒毒药。有一段时间,阿强服了戒毒药后,开始有点疗效,饭吃得多了,渐渐人也变胖了。看到阿强好转,她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老刁见她身体好转起来,一天,他和英子谈了自己的想法。
“英子,据我的情报员跟踪,发现几批杜豪贩运到勐龙市的货,都是被勐龙市公安局那个黑脸汉子手下的人查获的。”老刁愤愤不平地说。
又是他,这个我命里的克星。英子想起当年就是这个黑脸大汉将阿铁抓捕枪毙的,那次她派出的八名马帮武装贩毒的马仔,只有猴三一人狼狈不堪地逃回来,其余的全都是他率兵击毙的。还有她曾派出过数十名贩毒马仔,货全部被黑脸大汉查烧不说,马仔们大多数被执行了枪决。令她最为恼火的是,这次自己逃跑时,又是他带人到老怪酒店,差点抓到了自己。
一想到这些,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面带凶狠地对老刁说:“老刁,那个黑脸大汉,上次让他跑掉了真是可惜。看来我们还得想法收拾他,一定要想法给他点厉害尝尝。”
老刁没有吭声,屋里传出一阵接一阵吸水烟筒的“呼噜”声。空气中弥漫了一层厚重的浓烟。每次老刁为英子出鬼主意时;都要沉默一段时间,酝酿酝酿。一根烟工夫,老刁开口了:
“是得让他吃点苦头了。我有一个主意,把他家给炸了。”老刁的话打破了夜的宁静。
“炸了?”英子眉头皱了一下说道。
“派人搞清他家的地址,然后等他回家,连人一起炸。”老刁说道。
英子一肚子的气未消,看了老刁一眼,点了点头冷笑地说道:“这主意不错。”
“不知他有没有妻儿?”老刁问道。
“我曾让老怪帮我打听过,他离婚了,但有一个14岁的女儿跟他过。”英子说。
“14岁的女儿,在上学吧?”老刁问。
“是的,上初中二年级,黑脸大汉由于工作忙,没时间管她,便让女儿住校。”
老刁凑近英子耳边说起了自己的建议,英子听后连连点头。
“好,老刁,你这一招太妙了,总算能出口恶气了。”英子那杀气腾腾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阴森森的笑容。
虽然一宗宗贩毒案件都查获了,但是货主英子却逃之夭夭。英子成为中国警方通缉的大毒枭。王义荣局长和岩嘎支队长知道,她一旦离开了中国的土地,要想将她抓捕归案就十分困难。目前,禁毒支队的民警们只能等待时机,有一天能将她诱入中国,然后捕获。
勐龙市城郊山脚下,一条小河静静地流淌着。橡胶、竹林、甘蔗、香蕉,若隐若现的傣家竹楼掩映在河水的倒影中。勐龙市处处透着大自然赋予的美丽风光。
午夜之后,城里的夜市依旧酒红灯绿、喧闹不止,而城郊却早已隐入黑暗的夜色之中。在一片陈旧且几乎没有人烟的旧房子里,只有一户人家的灯还亮着。
那是公安局搬迁时留下的一栋破旧的房子。岩嘎本已分到二室一厅的新房,可是由于他平时很少回家,再说回家也就一个人,他习惯了住在现在的这个小屋子里,打扫起来也方便。队里的李华结婚没房子,他把新房子让给了李华。
又是周末,岩嘎终于抽空把女儿甜甜接回了家。每次和女儿见面,岩嘎心里始终有一种负疚感,总觉得对不起女儿。今天要见女儿了,他要好好地表现一番。
为了表示对女儿的歉意,他亲自到集市上买了一只鸡,还买了老百姓刚从江边捉来的虎头鱼、江螃蟹,以及阿佤芫荽(一种亚热带产的香菜)、花椒尖、小米辣、刷辣、青蒜等配料。
回到家,他开始动手在水管上冲洗鸡、鱼、蟹和佐料,打算为女儿做她最爱吃的佤族名菜鸡肉烂饭和佤族生蟹等几道菜。
他边洗边看着女儿消瘦的脸,心痛地问:“甜甜,学校的伙食是不是很差?”
“爸爸,我已好久没有吃肉啦。”甜甜对他说。
“难怪我女儿越来越瘦,连肉都见不着。今天爸爸慰劳慰劳你。”岩嘎一边做着菜一边和女儿说着话。
可是坐在旁边的女儿,只是看着他,再不吱声了,仿佛和他没有什么话说似的。一会儿,女儿便进屋做作业去了。
岩嘎每次见到女儿都想跟她好好谈谈心,可是他发现女儿和他在一起话越来越少。他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他知道14岁的女儿,正值青春期开始,处于最需要父母关爱的阶段,可是,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今天,好不容易抽出一天时间,他亲自去学校把女儿接回家,
就是想好好地和女儿聊一聊,了解一下女儿心里在想什么,最需要什么。
记得小的时候,他特别盼望每年一度的阿佤播种节。那一天,全寨子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主持人将手中的铁标刺进牛的心脏,然后将牛肉均分给各家各户祭祖。牛骨归主持人。接着开始隆重的祭祖仪式,之后各家各户便饱吃一顿,开始播种旱谷。
小时候,只有到了这样的时候,他才能吃上可口的饭菜。为此,那个时候的他,天天扳着手指头盼望这一天的到来。
他将虎头鱼、江螃蟹放进一个大碗里,然后将洗好的阿佤芫荽、花椒尖、小米辣、刷辣、青蒜、火烧盐等配料放进去,用筷子搅拌一下,稍腌一会儿,然后将鱼和蟹砸碎,一盘可口的阿佤生鱼蟹便可以食用了。接下来,他又将阿佤芫荽、花椒尖、小米辣、火烧盐等配料放进盛满了大半锅水的米锅里,用火熬上一个小时,香喷喷的鸡肉烂饭便做熟了。接着他又做了几个拿手好菜。
岩嘎将饭菜端上桌子,大声喊叫女儿:“甜甜,吃饭了,看爸爸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女儿从屋里出来,看到桌上摆着鸡肉烂饭、阿佤生鱼蟹、青豌豆炒蚂蚁蛋、油炸柴虫、牛肉酸菜等一桌子菜,果然眼睛放射着光芒。
“爸爸,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这些我最爱吃的菜了。”女儿闪动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岩嘎往女儿的碗里盛着鸡肉烂饭说道:“吃,女儿,爸爸今天要把平时欠你的补上。爸爸今天还想和你好好地说说话。”
“爸,你想说什么?”女儿问他。
“甜甜,爸爸想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平时爸爸没时间照顾你,今天很想听你说一说。”岩嘎看着女儿说道。
“爸爸,先吃饭,一会儿再说。”女儿大口地吃着菜饭。
见女儿三下五除二就把碗中的饭菜吃光了,然后又盛上一大碗,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得那么香,岩嘎笑了。女儿看了岩嘎一眼,说道:“爸爸你老看着我干嘛,你也吃。”
“噢!”岩嘎愣了一下,接着说:“我吃,我吃。”
吃完了饭,女儿帮着他洗碗后,便准备回屋休息。岩嘎叫住了女儿。
“甜甜,今晚陪爸爸聊聊天好吗?”
“聊什么?”甜甜眨眨眼睛问道。
“难道你跟爸爸真的没什么说的吗?”岩嘎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女儿。
“过来女儿,我们一起到后院石桌上聊一聊。”
见女儿出门,岩嘎顺手关了房间的灯,到了后院。
后院是个杂草丛生的破旧小院子,院子中间有四个石椅和一张石桌。院子的四周围着破旧的土墙,墙上开有一道后门。
月光下,父女俩坐在石椅上。
“爸爸,其实有时候,在班里遇到烦恼的时候,我也很想和你说说,可是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很忙,要不开会,要不就是执行任务。”
“甜甜,你能理解爸爸吗?”岩嘎问。
“我不能理解,爸爸。我最怕过的就是周末,同学们都走了,校园里常常就是我一人,太孤独了。”
岩嘎听女儿说着这一切,握着女儿的小手,心里十分难受,但却不知如何安慰女儿。
“爸爸,你不是想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我最想让你和妈妈重归于好,让我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好吗?”
岩嘎沉默了,每次,父女俩的谈话都是到此结束。然而这个夜里,岩嘎觉得女儿长大了,有的事,可以和女儿讲清楚,包括自己的从前,自己的情感经历,让女儿了解并理解他。于是他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女儿静静地听着,一句都没有打断他,直到午夜,父女俩还坐在小沟边的石桌旁聊着天。
正说着,只听卧室一声巨响,接着火光映红了四周。不好,爆炸了。
岩嘎一把搂住女儿,向小院子的后门飞奔而去。就在他一脚踹开后门,飞跃出去的刹那间,房屋被炸后掀起的尘土重重地砸下来,整个小院子尘土飞扬。好悬呀,岩嘎深深地喘了口气。
女儿被吓得哆嗦着身体,紧紧地抱着父亲。
“什么人?要置我于死地。”岩嘎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拔出手枪,警惕地观望着四周。
从房屋被炸的现场看,手雷是从南往北投过来的,幸亏岩嘎和女儿坐在北院里,否则他们早就丢掉了性命。
正想着,岩嘎发现房屋的南边小路上,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他拉着女儿追了过去。岩嘎与他擦肩而过,就在那人影转身的瞬间,月光下,岩嘎扫了他一眼,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不远处那片居民区的居民,他们纷纷向岩嘎家赶来。那个人影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起投掷手榴弹的罪魁祸首,就是英子和老刁派出的经过化妆打扮潜入境内的猴三。
他费尽心机打听到岩嘎的住宅后,便躲在岩嘎家四周等待时机。
一日,两日,三日,他整整在甘蔗和竹林中隐蔽了三天。第三天下午,他听见岩嘎住宅里有说话的声音,从窗玻璃上看到了岩嘎和女儿吃饭时的身影。
他本想趁岩嘎父女俩吃饭时就将手中的手榴弹投出去,可是,那时天还早,他不敢轻举
妄动。因为离这片旧房不远处有一片居民区,爆炸一旦发生,居民区的人们赶来,那他就很难逃出去了。午夜人们都睡觉后,是最好时机。但是有一点让他很奇怪,干完这一切逃走时,他竟然远远地看见岩嘎拉着女儿向他追来。岩嘎没有死,他暗杀岩嘎的任务没有完成。幸亏,他被赶来的人群淹没,岩嘎才没有追上他。他钻进了森林,向境外奔去。
月光撒落在英子豪宅的院落里,按计划猴三这几天应该回来了。一夜未眠的英子和老刁在院落中喝着酒,等待着猴三归来。
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才见猴三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门来。
老刁笑盈盈地递给他一杯人头马:“终于回来了,这下我们又扫除了一只拦路虎了。”
英子不露声色地盯着猴三。她了解他,瞧他那不死不活的样,准没干成。
她一把将猴三手中的酒杯打翻在地,说:“瞧你这模样,是不是又失手了?”
“英子姐,那个狗日的黑脸大汉真是个鬼精灵,神机妙算。我明明看着他关灯睡觉了,可是当我将手雷投掷到他家后,竟然在混乱的人群中看见了他和他女儿。”
“混蛋!猴三,”英子怒吼了一声。接着说:“我一直把你当人看,可你,一次又一次给我干的什么事?”英子气得浑身发抖。她接着说道:“不除掉这个黑脸汉子,我就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