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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巨商沉万三-第47部分

小说: 巨商沉万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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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都过了那么些年了,老记着人家的不好干吗哪!再说,人家已经为你买下这个戏园子,不管是报答你姐,还是报答你,人家这也算赔不是了么!”刘老生说。 
  “刘老板,你上次不是说,我们到应天去唱戏园子么?”素琴想岔开话头。 
  “唉,应天朱元璋,整天不是忙着打陈友谅,就是忙着打张士诚,那个地方,也不是个安生太平的地方!”刘老生摇了摇头。 
  “朱元璋他怎么不来打苏州,哼,让那个近水楼台戏园子,被朱元璋一把火烧了,那才好呢!”素琴解气地说。 
  “啊呀,我说素琴,你这是何苦?我们现在不去苏州,那我们这个戏班子船,又开到哪里去呀?这一大帮子人,可都要吃要喝呀!”刘老生见戏班子的人都看着他,想想只能借借大家的面子了。 
  素琴听了刘老生这句话,抬起头看看舱内大伙儿的目光,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晚,这只草台班子的小船,就向苏州开去了。 
  朱元璋在应天听说部下从张士诚手中夺回了淮东淮西以及老家凤阳,兴奋至极。算来,从离开皇觉寺投军,离开家乡已有十二个年头。因此,得到捷报后没几天,他就决定衣锦还乡了。 
  在家乡的日子是相当愉快的。可当他离开了家乡,在淮西这块土地上巡视走到当年那位老妈妈的草棚棚那儿时,倒是下了马,久久地伫立。跟随的将士们,不知这里跟主公有什么关系,都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 
  草棚内,早已是人去棚空。只有风吹着那棚棚上长出的草,不断地摇晃着。 
  朱元璋身后的刘伯温看着朱元璋那虔诚的样子,心中推断出必有要事在此发生过。果然,朱元璋回过头,说起了那十三四年前的往事。 
  “那时,我就是在这里,碰到一个有异相的老妈妈,她说我是有福之人。后来我占卜得了一个帝王之福的双阳之相。” 
  看着刘伯温一副沉思的样子,朱元璋既未说出他从皇觉寺里逃出来时偷香炉的细节,更没说出,他在这里还遇到过一个叫沈富的叫花子,当然也就没说出那位老妈妈还说沈富是大富的种种情况了。 
  回到了驻地后,朱元璋更是兴致勃勃地和刘伯温谈起了他的帝王之相:“我起兵之后,高升看了我的异相,对我献策说,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我当时也照办了。而在去年,又有一个异人说我三年内可称帝,可现已过一年了,这天下何日可太平?” 
  刘伯温深知灭了陈友谅之后,朱元璋的帝王瘾已是越来越大,几乎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了。且天下之中,倒也的确是只有朱元璋有问鼎天下的资格:“大王可不必等天下平了方称帝,依臣之见,东吴张士诚一灭,大王的帝业可成!” 
  朱元璋沉吟起来:“这讨吴之事,东吴兵力未衰,土沃民富,我只恐一时难以得手!” 
  刘伯温哈哈一笑:“张士诚鼠目寸光,骄横侈靡,将士久居吴下,贪求富贵,此等对手,如大树十围,外表堂皇,内里已是中空矣,大王如下令讨伐,计日可定。” 
  朱元璋满意地笑了,显然是踌躇满志地得意起来。这些日子,因久思帝业何日可成,他心中早有了一副上联,可苦于找不到下联。此时,他看了刘伯温一眼,想何不让他来对对看:“军师,我出一上联,你能对乎?”   
  第十四章 吴歌桑田 落花流水(6)   
  刘伯温微微一笑:“请大王指教!” 
  “那好,你听着:‘人中王,人边王,意图全任。’” 
  刘伯温知道朱元璋这副对联是他近日一直思想着要当这个“全任”大王的最好写照。然而,从制联的角度看,“人中王”正是个“全”字;而“人边王”却又是个“任”字。这里对汉字重新组合的技巧,用得极为娴熟,他不禁思索起来。猛然,他想到至今尚未翦灭的张士诚,这可是朱元璋“意图全任”的最后障碍了。他看着朱元璋,沉稳地对出下联:“天下口,天上口,指日吞吴。” 
  这“天下口”合成正是个“吞”字,这天上口又可合为一个“吴”字。朱元璋玩味了一会,越来越觉得下联对得沉稳而工整,不禁大为高兴:“指日吞吴,好,对得好!” 
  “这还是大王的上联出得好!”刘伯温口中说着,心里却想着,眼前这个朱元璋,他的佩剑将要向姑苏那座古城杀去,最终要杀出一个帝王之位来了。 
  朱元璋那里,讨伐张士诚的军事行动已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可在苏州城内,却是一派繁华景象。上上下下似乎都忘了朱元璋这股军事力量的存在,都以为朱元璋打陈友谅打累了,没力量收拾东吴,说不定长此以往下去,倒是个两分天下呢! 
  车水马龙的阊门,商市还是那般熙攘,沉寂了一段时间的“近水楼台”戏馆前,又是人头攒动起来。 
  乡下的一个草台班子,行头全新,登堂入室地在这个大戏园子里演出了。由于大把地花钱,终引来发狂似的喝彩。三天下来,那股热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更是引得全城轰动。戏馆前写着“念唱做打说素琴姑苏女优汉宫秋”的水牌下,人们争说着素琴。 
  一群群的太太小姐都上戏园子里来了。陆丽娘也听说了这个大红大紫的素琴,只是她不知道沈万三为这个素琴买下了戏园子。这天,她搀着沈旺,带着两个丫环也坐轿向戏馆而来。 
  下得轿后,她来到那块水牌下。那里,几个人正在议论着。 
  “这个素琴,像是一下子冒出来似的,以前听都没听过!”一个老戏迷说着。 
  “啊呀,人长得好,更唱得好,那嗓音啊,像泉水似的,真动听呢!”另一个老头有些色迷迷地感叹道。 
  “听说,她可是沈万三的小姨子呢!”一个站在一旁的中年人说。 
  “小姨?她是沈万三那个陆夫人的妹子?”那个老戏迷说。 
  “哪里?这是他过去一个夫人的妹子,后来那个夫人不跟他跟了别人,也不知去了哪里!”中年人解释说。 
  陆丽娘听到这里,猛地意识到这个素琴就是那个晓云的妹妹。不由得又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议论。 
  “嗬,这可是姐夫看小姨,越看越欢喜呢!”那个老头猥琐地笑着说。 
  众人也大笑起来,只有站在一旁的陆丽娘的脸变色了。 
  那个中年人似乎得意于自己的消息灵通,此刻又神秘兮兮地说:“她原来是草台班的,她那个姐夫沈万三,帮她从阊门陈肥商手里买了这戏园子,据说花了上百万两银子呢!这不,一个长相甜俊的戏子,有人撑着腰,那当然要一炮走红了。” 
  “一炮走红?”那个老头淫笑起来,说:“只怕是沈万三一炮,让她走红了吧!” 
  “哈哈哈哈!”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陆丽娘怔怔地站着。突然她转过身,对丫环说:“不看了,都给我回去!” 
  陆丽娘气冲冲地回到家中,依她过去的性子,她会将厅内的花瓶、砚台、算盘等砸个精光。可现在她无意于这样了,只是一个人生着闷气回到房内,蒙着被子睡起大觉来。 
  陆丽娘三天没起床,更是水米不进。沈万三慌了,以为她得了什么病。他来看她了几次,可陆丽娘只是虎着脸,懒得搭理一句。沈万三要给她请郎中,她也不愿,只是说,这是心病,哪里能看得好? 
  沈万三觉得不对劲,把陆丽娘身边的丫环叫来问。 
  那个丫环看着沈万三,终于怯生生地说出了那天的事:“夫人那天本想去近水楼台看戏,可到了戏馆门口,听了一些闲言碎语,回来就这样了。” 
  沈万三虎着脸,他知道她肯定是听到了关于晓云以及她妹妹的事了。对此,沈万三早有思想准备。但为稳妥起见,他还是找了王信,请教该怎么办。 
  王信听说,见当初的预感得到证实,不由得叹了口气:“唉,上次我就说,那个戏馆不能买,这不……” 
  沈万三不待王信说完,就气冲冲地向房内走去。 
  房内,陆丽娘还在睡着,沈万三走了进来,坐在床沿上。 
  “你这,不吃不喝的,睡够了没有?” 
  陆丽娘扭过头:“没有!”说着,她坐了起来,对着沈万三“哼”了一声:“我以为你不会知道我的心病呢!” 
  “心病,心病,什么心病呀?”沈万三烦躁起来。 
  “你真的不知道?”陆丽娘看着沈万三,“我这么真心地跟着你,你过去的事,我也不再提起了,可你现在倒好,居然捧起角儿,给一个戏子买起戏园子来了,我陆家倾家荡产助你发家,这发了,倒让你风流得不知怎么花钱了,是吧!” 
  “你听我说,那个素琴是晓云的妹妹……” 
  “还是你的小姨子!”陆丽娘打断了他,“这可没说错你吧!哼,姐夫看小姨,可是越看越欢喜呢!”   
  第十四章 吴歌桑田 落花流水(7)   
  沈万三气愤至极:“你,你怎么能这么胡思乱想?我告诉你,那个素琴,我可是只把她当做晓云的妹妹,也当做我的妹妹来对待的。我和她没一点点越礼之事!” 
  “鬼才信呢!”陆丽娘看着沈万三,接着又不信任地“哼”了一声。 
  沈万三分辩道:“她姐姐晓云在南洋,你也看到了,那可是离家几万里,我一想起这,就觉得对不住她,就觉得应该报答人家。” 
  陆丽娘一直克制着,可此时她只觉得心里像塞满了干柴似的被沈万三张口一个晓云、闭口一个晓云的给点着了:“晓云,晓云,我知道你最喜欢的就是晓云。你可是为了你的大生意才把她送给那个苏里哈的。其实,你内心又哪里舍得!时至今日,晓云你见不着了,就把对她的感情转移到她妹妹身上了,是吧?哼,当我是白痴!” 
  沈万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索性把心一横:“那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把那个戏园子给我再卖掉!”陆丽娘终于撒起疯来。 
  沈万三看着陆丽娘:“不,不行!”说着,他转身向厅外走去。在他身后,陆丽娘下了床,顺手将床边的一只大花瓶砸碎,发出极响的声音。 
  沈万三头也没回。 
  4素琴得知沈万三内心的真情,为了沈家的安宁,她让王信又将戏园子卖出。正值此时,朱元璋兵临苏州城下 
  在一个酒楼的雅座间内,连喝了几大碗闷酒的沈万三,终于酒力不能胜地伏在了桌子上。尽管这样他还想拿起一杯酒要喝下去。 
  “老爷,你不能再喝了。”王信劝着他。见他不听劝,王信不禁忧心忡忡起来:“唉,老爷你还要筹划着这次出海去南洋的事,本该潜心于商,可为那戏园子的事,又让家中闹得这个样子!” 
  “不卖,不卖!”酩酊的沈万三,醉意中还发出出自内心的呓语,“她要我将那戏园子卖了,不卖,不卖!”说着,他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王信在一旁看着,一筹莫展。忽然他想起不妨去找素琴来,这个铃,也许只有她才能解开了。想到这里,他伸手招呼着酒保:“酒保,你过来!” 
  酒保显然认识他这个大管家,忙不迭地走了过来:“王大人,有何吩咐?” 
  “沈老爷醉了,让他在这儿歇会儿,你帮我照看着些,我去去就来!”说着,王信离开了酒楼,来到了“近水楼台”大戏园的后台。 
  戏班子的人,正在练功。王信走来,刘老生连忙迎了上去:“王大人,你有何见教?” 
  当听说是找素琴时,刘老生连忙将他带到素琴练功的房内。 
  “你就是素琴姑娘?” 
  并不认识王信的素琴抬起头:“你是谁?” 
  当王信说明原委,素琴的心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委屈,一会儿又气愤起来。王信把她领到了那家酒楼。 
  雅座间内,沈万三还伏在桌上睡着。王信和素琴走了进来,他似乎感到有人来到了身边,他抬起头,醉眼蒙眬地看着素琴,像当日把晴儿错看成晓云一样,他又把面容酷似晓云的素琴当成晓云了:“晓云,晓云,你来了!”说着,他抓着素琴的手,双泪流了下来:“我真的好想你呀,当初真不该为了做那生意,把你送给人家,我好悔呀!” 
  素琴一任沈万三抓着她的手,泪水也流了下来。当王信给她讲起当初晓云去南洋的经过时,她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此刻看着沈万三出于真情的话语,她也真正感动起来:“姐夫,我错怪你了!你家里弄成了这个样子!那个戏园子,姐夫既是买给我的,那我就做主,让王管家再去卖了。” 
  “不卖!不卖!”沈万三又迷迷糊糊地伏在桌上睡了。 
  出了酒楼,王信感激地对素琴说,有素琴这句话,他就可以放手去将那戏园子卖了,也许这样,能使沈万三家中稍稍平静下来吧。 
  可素琴看着王信,说出了一句让王信备感意外,但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的话:“王管家,这次又要去南洋,能不能带我也去?我和姐姐有十多年没见了!” 
  “这……”王信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素琴看着王信:“我知道,我尽管和姐夫并没有什么,他买的这个戏园子与其说是给我买的,不如说是给姐姐买的,但姐夫身边的那位,仍然不会见容于此。前两年,我在蠡口老家时,听说了褚家那位大娘子的事。现在看来,姐姐要是没去南洋,也不知她会是怎样,只怕不会活到今天呢?” 
  王信看着素琴,无语。他不能附和素琴说的,更不能指责陆丽娘。此时只是点点头说:“你去南洋,这样也好!”接着他看了看睡着的沈万三:“这些日子,我先让沈老爷回周庄住些日子,让他们家里先平静下来。” 
  “那你呢,什么时候去南洋?”素琴不放心地问。 
  “这出洋的事,唉,事情可多着呢!我这里还要做些准备。不过你放心,到时,我一定带你去。” 
  沈万三刚回到周庄,还没个把月,王信就也来周庄和他商量出海的事。正在这时,沈贵也匆匆地从苏州归来,神情紧张而又小声地对他说:“兄长,苏州那边出事了……” 
  “什么事?”沈万三一惊。 
  “前些日子,朱元璋与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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