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语-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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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接着昏暗的光线一看,跑过来的正是送饭的小子,不过这小子可跟当初不一样了,一脸鲜血,狼狈不堪,还少了点儿零件儿,也不知道让谁把耳朵给割下去了,这人跑到牛二柱身边,气喘吁吁的说:“副帮主,我可帮不了你了,那帮人就是疯子,还教您一个实底,您了猜得不错,那帮人的确有枪,您了就自求多福吧,我可呆不下去了,再耽误一会儿,只怕小命儿就没了!”。
三十六、监狱风云(十六)
那人说完,撒腿就跑,好像一会儿也不想多呆,这也难怪,要是一个被割了耳朵还不知道跑,那就一定是傻子或者疯子!牛二柱哪儿能让他跑,他破了自己咋办?大少一把将他拉住:“兄弟,你跑我不拦你,不过话可得说明白喽,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受的伤?那帮孙子到底要干什么?你啥也不说就跑,这不是把我们卖了吗?”
那人满脸惊恐,奋力挣脱,无奈大少力气大,几次三番都挣脱不开,另外三个人也看出毛病来了,朱把头反应倒也灵敏,噌一声窜过来,一把揪住这人的脖领子,往回一拉,紧紧压在铁栏杆上,手里的砖头往那人脑门儿上一放,压低了声音道:“你小子赶紧快说,再他妈墨迹,老子一砖头敲碎你的天灵盖,不服你就试试!”
那混混也算是倒了霉,今天既然已经到了这份儿上,又实在跑不了,只好低声细语的哀求:“副帮主,各位,咱可是自己人,我鞍前马后的出力,你们可不能这样,要说刚才的事儿,其实也没啥可说的,按照副帮主您的吩咐,我借口收拾碗筷,到四十八号牢房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正发现那帮人在擦枪,其中给一个小子还说今天晚上动手啥的,我心里一害怕,就让他们给察觉了,这帮人可真够狠的,上来就往死里打,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已经成了冤死鬼了!”
牛二柱心里一惊,早就料到这一点了,只不过没想到孙子们动手这么快,俩个准备的时间都不给,要说是一点儿缓和的余地也没有,那倒也不是,不管是石友三还是韩复榘,他们俩人只要来一个就好说了,跟他们一商量,也不用多了 派一个排过来维持秩序,谅这帮孙子也不敢动,不过今儿也是邪了门儿了,以前石友三一天能跑三趟,今天一整天却没有露面儿,八成不是真有急事儿,就是出了变化。被冯玉祥软禁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小子十有**是指望不上了!
四个人心里发急,简直就是六神无住,不过大少除外。牛二柱有个特点,平时鬼主意就多,越着急的时候就越冷静,所谓急中生智,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大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前后一分析,对方的用意就明白了**不离十。狱卒不来值班,只怕是故意的,典狱长没人就任,只怕也不知是惧怕两头儿受气这么简单,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自己这帮人没有被毒死,对方一定又有鬼主意。具体的做法就是故意激怒囚犯,让他们暴动,四十八号牢房那些孙子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等着监狱里一乱,这帮人趁机出来弄死牛二柱等人,然后再趁机逃走。到时候报一个试图劫牢反狱,被犯人打死,冯玉祥就是想管,只怕也说不出话来!
想明白了这一层,牛二柱可就见了汗了,这一招儿实在太歹毒了,不但能杀人灭口。还叫人说不出话来,段祺瑞等人手段之毒辣,心机之深沉,由此可见一斑。不过现在想别的也没用,指望别人也指望不上,就得靠自己想办法,大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叫朱把头控制住那混混,自己来回在牢房里转圈儿,脑子转得比风车还快,不过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真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你诸葛武侯再世,张子房转生,想破头皮,也毫无转机。
眼下不光牛二柱着急,就是卜发财也看出来了,今天晚上凶多吉少!现在已经是黄昏,眼看天就黑了,对方人多,又有枪,怎么算这四个人都不是对手,三耗子脸如死灰,瘫坐在地,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要是再多几个人就好了,干不过也能拼死他几个,可惜现在就咱们四个人,顶什么用,人家一顿扫射咱就成了几个筛子,要是多几个人就好了”
大少正心烦,听卜发财叨叨个没完,心里不由的火起,正要动手给他个脖溜儿,忽然听见他最后一句,心里一动,当时是手就停住了,对呀,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人家动不动手,反正动手时避免不了的,而是自己这边儿扛不住,而扛不住的最根本原因就是自己人少,而且还没有家伙,只要能多带几个人,那胜负就不得而知了,最起码有拼一下的实力,可这事儿说来容易,办起来却难,眼下到底上哪儿找人去?
大少还真不白给,千钧一发之际,心里灵机一动,居然真就有了主意,这还真是凶险万分,到了紧要关头,看来还是脑子好使最重要,空有一身蛮力也只是匹夫之勇,大少走到朱把头身边冲他低语了几句,朱把头一愣,随即眉开眼笑,跟那混混交代了一番,牛二柱又走进那混混,提着另一只耳朵好好儿交代了一番,说的那混混频频点头,这才放他去了。
那混混临走还提起那一千块大洋和当把头的事儿,大少正在用人之际,只好连连点头,反正自己只需要说一句话,钱是自己掏,可职位却是马凤山定,他不答应也怪不到我头上!那混混此时也忘了疼了,屁颠儿屁颠儿的去了,有了这等好处,你也不用催他,这小子连治伤都来不及去,一溜烟儿的直奔马公馆和洪帮码头。
按下牛二柱等人不提,单说这混混出去以后,先找马凤仪,再找洪帮朱把头的手下,也不知道这小子说了些啥,反正两头儿跑过来之后,原本还算繁华的天津市街头忽然治安大乱,不管是青帮的还是洪帮的,所有混混、流氓、地痞无赖都冲上街头,大打出手的有之,明火执仗的有之,甚至在街头就调戏妇女,放火抢东西,当然,这些事儿也没有做绝,只不是意思意思,不过即便是意思意思,一般老百姓也受不了,你琢磨琢磨,好几千地痞无赖满大街乱窜,好事儿不干,就他妈净缺德了,这谁受得了?当时天津各个地段码头就全乱了,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捣乱,自然就有人管,其实天津卫的帮派和军警两方面都有联系,你平时做的再过分,只要不把事儿闹大,巡警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其实也是一种秩序,是黑白两道彼此妥协的一种平衡,可要是有人要打破这种平衡,那就不能不来点儿真格的了,警厅一声令下,所有巡警都走上街头,见混混就抓,不大一会儿,抓了足有几百号,这些混混也不反抗,你带我进监狱我就跟你去,可有一点地方得我挑,你要不把送到指定的监狱里去,我就死活儿不走,看你能把我咋地!。
三十七、监狱风云(十七)
话虽这么说,可真正能达到目的的也就十分之一二,那帮巡警也不是啥善良之辈,老子晚饭都没吃,被你们几个闹得黄昏时分出来抓人,你们还挑三拣四?反了你们了!所以好几千人出来闹腾,最终得偿所愿的也没多少,也就那么一百多人而已。。 不过人数就已经不少了,尤其是一个监狱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也不用多问,这帮人都是奔着大少所在的监狱去的。
翻回头来再说大少,虽然有所准备,不过毕竟大劫在即,心里紧张也是难免的,也不光他,那仨人也是心里头一个劲儿的发虚,也不知道外边儿准备的怎么样。今天这监狱里异常平静,不过平静的有些过分,叫人心头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哥儿四个心知肚明,这只怕是暴风雨之前的死寂,更大的危机在平静中酝酿,已经到了随时都会爆发的地步。
转眼到了晚饭的时间,今天比往常更加过分,以前就算再不上心,也有一两个狱卒值班,今天可好,鬼都不见一个,除了牢房之外,监狱里空荡荡的,叫人心里发虚,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连送饭的也没有,囚犯们一连几天受足了窝囊气,今天有空着肚子等到现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监狱里开始传出咒骂和摔打东西的声音,一场大乱一触即发。
大少知道不管是福是祸,一会儿就见真章,也不由得紧张到了极点,四个人也都知道生死存亡的时候快到了,全部掏出板儿砖,不顾肚子里咕咕乱叫,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儿,掌灯时分,监狱大门一响,几个巡警领头儿,呼呼噜噜带进一大帮人来,这帮人服色各异。满脸不服不忿,一个个膀大腰圆,怒目横眉,一看就不是善茬子,进来的时候不约而同都冲牛二柱等人所在的牢房看了一眼,互相使着眼色。
牛二柱借着灯光一看,这帮人里有不少他都认识。都是五姑娘的心腹,还有些像是洪帮的。想必是朱把头的人,大少一见这些人,心里就有了底,看来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今天晚上,就算顶不住,也不至于败得有多惨,最起码也能旗鼓相当。
这些混混一点儿都不认生,进了监狱就跟进了姥姥家一样。大喊大叫,跟里面的熟人打招呼攀交情,就跟进来过节一样。也不用分派,自己就往牢房边儿上跑,隔着铁栅栏吆五喝六,那意思就是俺们不走了,这地方就不错。当然。这帮人虽然被分散在好几个牢房里,但不管在哪儿,都有一个规律,那就是离牛二柱等人的牢房不远,就像众星捧月一般,牢牢把牛二柱护在当中。
那些巡警开头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进来就找典狱长,找狱卒,让他们把这帮祖宗分派分派,可绕了半天,愣是一个人影儿也没有,这帮人心里虽然纳闷儿,可大晚上的。谁也没工夫在这儿墨迹,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事儿,谁能在这儿耗着?而且这帮混混个个儿都是滚刀肉,你别看现在挺听话,保不齐一会儿出什么幺蛾子,几个巡警一商量,得了,你们爱在哪儿在哪儿吧,老子不伺候了,反正值班室里就有钥匙,打开牢门往里一塞,完事儿把钥匙扔到值班儿室里,想必也出不了啥事儿。
那时候的巡警都是黑吃黑的货色,哪里有什么责任心?草草把这事儿处理完,一刻也不多呆,一个个儿如蒙大赦,箭打的似的回家团圆去了。他们一走,监狱里又恢复了常态,不过这回不一样了,新来的这些人有说有笑,就跟赶集的似的,不管是啥,反正热火朝天,先前的压抑一扫而空,牛二柱心情好了不少,正要给不发财和那断手的混混通个气儿,以防他们到时候不知所措,就听见左边儿的牢房里有人喊:“副帮主,您了可听得见?五爷怕你今天晚上饿肚子,特意叫我们带了点儿点心,不管合不合胃口,先凑活着用吧,还有那哥儿仨,你们也对付两口!”
话音刚落,啪啪连响,从隔壁扔过来四个东西,角度力道刚刚好,正好儿落在四人面前,不用费劲儿,隔着铁栅栏用脚一勾就能拿到,大少等人一低头,这玩意儿见棱见角儿,用黄纸包着,似乎并不是什么吃的东西,用脚勾过来,打开纸包一看,心里顿时有了底气,里面儿装的不是别的,都是崭新瓦亮的新式手枪!
四个人一见这东西,顿时眼睛一亮,全部有了底气,当时把砖头扔在一边儿,把手枪别在腰里,用衣服盖住,就等着待会儿和那帮孙子拼命。几个人暗地里准备就绪,就等着一场厮杀,谁知道事到临头,那四十八号牢房里却鸦雀无声,就仿佛里面已经没了人一般,哥儿四个心里纳闷儿,三耗子凑过来低声问:“二哥,怎么回事儿?那帮孙子怎么没动静儿?莫非是已经闻出了啥味儿,吓得不敢动了?”
大少没说话,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自己这动静儿弄得不小,对方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信儿,因为混混们突然加入,双方力量对比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临阵脱逃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倒是一件好事儿,最起码不用再费神,最多多花俩钱儿答谢那些弟兄罢了,不过这时候还不能放松,毕竟你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人家到底怎么打算,你也不可能知道。
“还是先看看再说!”牛二柱不动声色,“依我看,人家费尽心机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不大可能轻易放弃,说不定还有别的主意,咱可不能掉以轻心,不管有事儿没事儿,必须得多个心眼儿,要我说,咱们今天晚上就别睡了,实在困得不行,就给大伙儿说一声儿,必须有人警醒着,大不了明天一大早补觉,这可关系到咱们几个的性命,千万马虎不得!”
几个人点头称是,各自寻了一个干净地方,守住四个角落,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儿。前半夜儿好说,几个人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儿,想睡也睡不着,再加上各个牢房里那些混混大呼小叫,说的都是些江湖上的事儿,听来也有意思,也就更没有睡意了。不过到了后半夜儿,这些混混谈性顿减,说话声渐渐小了,到了半夜时分,监狱里鸦雀无声,只有鼾声此起彼伏,恐怕大部分人已经睡了。
这四个人此时也是困意绵绵,到了最难熬的时候,别人还好说,就那卜发财最厉害,闷着头一个劲儿打盹儿,看意思不大一会儿就能睡过去。大少也好不了多少,两个眼皮子一个劲儿打架,牛二柱知道不是办法,这么干坐着一会儿跟定得睡着,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想和三耗子聊会儿天儿,谁知道刚一起来,脑瓜子就轰的一声,头晕目眩,一个没站稳,窟通一声就倒了下去。
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牛二柱就觉得后脑勺儿麻酥酥的,浑身难受,大少心里纳闷儿,这怎么回事儿?就是坐了半天,腿脚发麻,一时站不稳,也不至于摔得这么厉害吧?最奇怪的是,按照刚才的力度,自己应该疼的呲牙咧嘴才是,可现在虽然也难受,可难受的感觉不大一样,浑身麻木,动弹不得,就跟被人用绳子捆住了一样,大脑里一片昏沉,比想睡睡不着的那种滋味儿还要难受。
大少心里起疑,可再想动已经不可能了,一股巨大的困意袭来,愣是挺都挺不住,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儿袭来,熏的人更加昏沉,大少不经意提鼻子一闻,一股子味道直冲头顶,鼻子里不由打了一个喷嚏,接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