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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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山脚就看见林中火光大盛,那板栗树本就是汁少的树种,一点就着,要不了多久就能烧到上面的坟山处。眼瞅着不远处大雨倾盆,而自家这边山火熊熊,加上那大风一吹,火势甚是凶猛。河图一急,就折回去准备找人灭火,等村里人七七八八的拿着家伙准备上山时,这憋了足有半天的大雨倾盆而下。
雨下的不长,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但这雨足矣灭了那山火。雨停后,河图打算上山查看情况,想等师傅回来的时候有个交代,便独自一人摸上了山。
这片板栗林子我小时候也去过,这里的树都很老,所以结的果子也很少。村里人不稀罕去弄这点果子,所以基本就都是我们这样的娃娃们秋后去捡那被霜打过掉下树的栗子,用石头砸开外面的刺球,里面的肉鲜甜无比。
板栗树好落叶,地上的叶子厚厚的不知铺了多少米,这把山火是连树带叶子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片焦土混合着雨水,让人都无法下脚落地。河图是个孝子,他得上山瞧瞧祖师爷的坟有没有被破坏,这一上山他就没下来了。
卓雄和扎褐两人在家中等了半天也不见河图人影,便出门来寻,那祖坟山离查家不远,卓雄也不止上去过一次两次了,熟的很。两人怕山路雨滑,莫不是河图摔了,便换了长筒胶鞋上山去找,四处都寻便了也不见河图的人影,倒是卓雄看见了让自己不能接受的一幕:大山坟前头的那个亭子已经碎成了一地,想必是被那雷给劈中了,好在其它地方倒未受损。
扎褐也听说过这坟里人的往事,给念了一段经文之后准备拽着卓雄下山,因为天马上就要黑了,这山面积不大,河图在不在山上一眼便可发现。
卓雄在那堆被劈烂的亭子废墟里扒拉了一阵子道:“有点不对劲,这里少了一样东西。”
“少了什么?”
卓雄半蹲在地上,手里死死捏着那亭子上的一片碎瓦道:“一个铃铛!”
第三百六十五章 :跟踪?
可以丢了自己的性命,但是绝不能丢了这枚铃铛,深知这铃铛重要性的卓雄几乎就要掘地三尺把四周翻了一个遍,可那铃铛就是不知所踪。平时这山头鲜有人往来,五里铺的人都知道那地儿是查家的祖坟山,谁会没事去动一挂在坟头上的东西,遭不吉利的。
两人正寻着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叮”得一声,卓雄一抬头瞧见离着自己约莫三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对眼睛贼溜溜的盯着自己。
仔细一看,那人有点眼熟,不正是寻了半天的童河图嘛?卓雄喊道:“河图,你在那干嘛呢,叫你半天了!”
不料河图却转身就跑,卓雄看见那孩子的手中捏着一枚铜铃,时不时的发出“叮、叮”得碰撞声。
卓雄一拍大腿对扎褐喊道:“追!”他本就是侦察兵出身,追踪这点小事难不倒他,但可就苦了扎褐,他那一身僧袍跑起来极为不便。两下后腿一拖,竟然就叫河图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河图跑的方向是山的背面,那山后面是哪里谁也没去过,天色也已经渐渐黑了,卓雄也开始失去了追踪的目标,无奈之下,他只好让扎褐回去等查文斌回来,自己则继续搜寻着。
这事绝对不正常,河图见了自己为何要跑,而且还要带着铃铛。卓雄怕那孩子是着了道,这可是查文斌唯一的徒弟,出了事,自己那真是赔不起了。
他这一追,就追到了点睛山,卓雄是外地人,虽然在我们这一代生活的有段时间,可毕竟还是不了解。河图人小机灵跑得快,卓雄只能寻着他的踪迹,那些被打乱的树枝和被踩踏的野草都是线索,等他到了点睛山的时候,前面是一条河,到了这儿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时辰,他估计已经快到半夜了,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卓雄准备脱掉鞋子泡泡脚,好久没动了,跑了半天脚底板都起泡了。
“咚”得一声,他的脚边溅起了水花,卓雄一下子站起身来环顾了四周,黑漆漆的也瞧不见个啥东西,下意识的捡起一块石头准备反击。
“是瞎子叔不?”
这是河图的声音,只有他才会叫自己瞎子叔,因为超子平常都管他叫瞎子。
“河图?你在哪?”
“你身边有人没?”那声音离自己不远,就在十米距离左右。
“没,就我一人。”
不远处,一个火折子亮了起来,河图借着火折子开始十分的警惕走了过来。
卓雄见着这熊孩子,心里那叫一个气,抬手就要打,不料却被河图抬手拦住道:“叔,你别急,先听我解释啊。”
见着河图安然无恙,就是衣服有被划破,卓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骂道:“解释你个仙人!让老子追了几山几弯,你是见鬼了还是咋地?”
但河图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嗯!真见鬼了!”
卓雄见他顶嘴,抬手又准备打,河图连忙说道:“我要是不跑就得出事,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喇嘛扎褐叔叔!”
卓雄好气又好笑道:“不是他是谁啊?”
“不是他,我出门的时候碰巧遇到扎褐叔上茅房,我跟他说了山上着火,他就先去梁家湾找师傅了。我在山上看见亭子翻了,就去找铃铛,正巧看见你上来了,跟着师傅这么多年,别的不会,脏东西一眼就能认出来,他跟我们常人不一样,脏东西是没三把火的!”
“三把火?脏东西?我看你才是脏东西上身了,扎褐我也能认不出来?”
河图一听就急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不然我见着你跑什么,那脏东西厉害的很,我不是他的对手,还好你一路跟来了。”
卓雄虽然本分,但却精明的很,在没有绝对能说服他的理由之前,谁的话他都不会信:“那你还有别的能证明他不是扎褐嘛?”
河图摸摸脑袋道:“有!我想起来了,前天你们被抓了师傅让你们泡澡,脱下来的衣服我都给洗了,现在还凉在屋檐下面没干。扎褐就那一身僧袍,也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我给洗的时候那味道都能熏死人,昨天他穿的是超子叔留下的旧衣裳!”
卓雄猛的一下就想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扎褐昨天中午还跟他抱怨说中土的衣服他穿不习惯,但僧袍都是湿的,又暂时换不上。但是昨天跟自己一起上山的时候,扎褐却是一身僧袍,丝毫看不出没干的痕迹,这么说来,河图说的的确不是假话,他那后背顿时冒出丝丝凉意。
如果扎褐真的不是本人,那跟着自己上山来的是谁?如果真是个脏东西,那么他又怎么会听自己先下山,那肯定是一路跟过来了啊!
卓雄轻轻说道:“你能看见四周有别的东西吗?”
河图摇摇头道:“你说脏东西吧,我只能白天看,因为脏东西没三把火所以照不出自己的影子。晚上只有师傅才能看得见,我还没那本事。”
卓雄一把轻轻挽过河图的肩膀,把嘴巴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先听我说,等下我俩就装作吵架的样子,然后分头跑,能跑多远是多远,挨到天亮之后直接去梁家沟找你师傅,明白了没?”
河图不解的问:“跑啥啊?”
卓雄轻轻拍了拍河图的肩膀道:“那个冒充扎褐的脏东西肯定就在附近,我觉得他是冲着查家坟山来的。”说完,卓雄抬手就“啪”得扇了河图一个巴掌骂道:“你个龟孙子,看我不打死你!”
河图也是个机灵蛋子,没被这巴掌给抽晕,撒起脚丫子就跑。他们这种修道之人晚上的视力要强于常人数倍,能够瞧得见大致的情况,这是因为道士一般都是和黑夜打交道,他们在入门之后就必须要修一门课:关黑屋!
就是把人丢进毫无光源的屋子里面,在屋子的某个地方会有食物和水,单靠摸那是摸不到的,因为基本都是挂在离地二米多高的地方。要想不被饿死,就得练就一双能在黑夜里看清东西的眼睛,人的救生本能会促使视力无限被放大,一直到眼球能够适应绝对黑暗的环境。练就这门功夫那是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的,要连续用牛泪洗眼,用初春刚发芽的柳树叶晒干熏眼球,要做到连续几个时辰不眨一下眼睛,这玩意除了练习更多的还是天赋。
而卓雄靠的更多的则是当兵时留下的方向感,他选择了一个和河图截然相反的方向猛跑猛跑,一直到他实在累到喘不过气来。
靠着一棵大树,卓雄心想着这回该走远了,不如就在这里睡一觉,等天亮了再说。随便在四周捡了一些树枝,点了一个火堆,他还没闭上眼就听见不远处的林子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有个声音道:“你跑慢点,我都快要跟不上了!”
这是扎褐的声音!卓雄的脑袋瞬间就大了,果然“扎褐”穿着僧袍从林子里头钻了出来,他也走到了火堆边坐下,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笑的看着卓雄。
他的笑里透露着一丝说不来的凶,卓雄跟着查文斌这么多年了,见过的怪事数不甚数,亲手揍过的脏东西也不是按个数计了。他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道:“不是让你去找文斌哥么,你怎么跟着跑这里来了?”
“扎褐”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伸出双手在火堆边翻来翻去,像是在烤火的样子道:“我怕你追不上那小子,就一路跟过来了,眼下那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卓雄轻轻瞟了一眼,那扎褐的手不停的火堆上翻来翻去,有好几次火苗都烧到了他的手背,可他一丝痛的迹象也没有,而且果然如河图所言:火堆边的这个“扎褐”根本没有影子!
一边故作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一边卓雄的手已经摸到了小腿边,这里有一把匕首,那是沾过血的杀生刃。用查文斌的话说,杀生刃的辟邪效果要好于一般的桃木剑太多,桃木虽克邪终究是个木头,只有真正杀过人的东西才是戾气最重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乌鸦带路
卓雄也是个练家子,他学的那些个全都是致命的杀招,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方还笑着谈话,一边寻找着动手的机会,两人相隔不过一臂的距离。
冷不丁的卓雄突然冒出一句:“出来的时候文斌哥家的那条黑子你拴好没?”
扎褐楞了一下又立刻恢复了正常道:“拴好了,在院子里呢。”
卓雄点了一下头,突然身子一跃而起,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喝道:“黑子从来就不让人锁着,你到底是谁!”
不料对方的动作也是极快,一个侧身闪过,卓雄的刀尖只是划破了对方的衣服。那人顺势脱掉自己的僧袍往火堆里一扇,烧着的木棍顿时飞向了卓雄,卓雄闪避不及被接连集中几根,慌忙扑打着身上的火。等把火给弄灭了,哪里还有“扎褐”的影子,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漆黑的境地。
对于黑暗,卓雄也不陌生,他尽量让自己呼吸平静,注意着身边的风吹草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动静,他准备重新把火堆点着,以防不测。
黑夜里一个由近变远的传来:“拿着铜铃,明天天黑之前去点睛山,不然的话,梁家沟全村陪葬!”
铜铃?点睛山?这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信息,卓雄顺着那声音的方向一直追出去二里多地,对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黑夜里。他眼下得快点找到查文斌,那个铜铃不光关乎到河图,更加关乎着大山的性命!
这地面他是不敢继续呆了,找了一棵树爬了上去,一直等到了天亮才敢下来,他得去找查文斌才行,而昨夜的查文斌呢?他见识了一场真正的远古仪式。
过去我们这早些年也有人进来求雨,活鸡绑在木棍上两人抬着,这只鸡的作用和下葬时的引魂鸡类似,主要是用来开路和祭司的。查文斌觉得这口棺材和棺材上的我就是那只鸡的作用,而我们很可能会成为这场古怪仪式的祭品!
他的判断来自于那些古老的咒语,这些让人听不懂的文字更像是古羌族的语言,流入江南一代后开始参杂了本地的方言。作为道士,他也会求雨,只是方式跟这种完全不同,而且就效果来看,他们这种求雨方式似乎要来的更灵,并且可以把雨带向指定的地方,在指定的时间下。
这些黑影抬着棺材不紧不慢的在林子里绕来绕去,那些看似没有路的地方却能走出一条路来,这说明这些人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上山,他们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查文斌始终和这些黑影保持着百来米的距离,他现在还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黑影抬着棺材来到了点睛山的顶峰已是天将大亮,山下的人们从来不会知道原来点睛山会是这般模样,或者说隐藏在点睛山茂密的植被后面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无数直径在水缸般粗细的坑洞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整个山岗,活像是一个巨大的马蜂窝。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凹陷,面积得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整个山顶呈盆地装下陷,有点像是一座火山口。那些坑洞就分布在这座火山口的表面,正中的位置有一个最大的坑洞,那些人抬着棺材就停在这个坑洞边。
洞边有一块巨大的长条形巨石横跨在洞上,两边都有石头垫着,棺材被缓缓的架在这条巨石上头,那些黑影开始朝着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下跪。庄严而古老的经文开始缓缓响起,他们面朝东方匍匐在地,天空的乌云又开始再次聚集,当一道无比华丽的闪电划过夜空的时候,这些人开始围绕着棺材跳起了舞蹈。
那看上去挺像是舞蹈,但是他们的节奏又更像是少数民族常见的祭司,查文斌暗道不好,他倒是不担心那口棺材,他担心的是棺材上的那个我。那个“我”其实就是我的魂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选中,难道是那一晚我对他们多看了一眼?
这些仪式一定会在日出之前完毕,因为所有的魂魄都是见不得光的。查文斌是不敢动又不得不动,天知道这些黑影到底要干嘛!
估摸着离日出也就十来分钟了,查文斌此行出门就带了七星剑,天师道宝大印被他搁在家里镇鬼用了,没印的符就很难成威力,但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就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几个黑影好像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前奏仪式,接着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