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引魂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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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觉得身上全是汗,仿佛刚刚从水里上来一样。强烈的阳光照在我的眼睛上,让我似睁非睁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梦中的那种窒息的感觉,清晰深刻,似乎,刚刚差点将我杀死在床上。
天光早已大亮,我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用奶奶的话说,太阳都晒屁股了。最近几天一直在家里休息,自从陶紫的事情之后,我的心里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好像庆幸于陶紫最终没死,又好像欣慰于陶叔、陶婶的失而复得,又或者惋惜张宁的深情与才学,甚至,还有,因为九姨太终于改了名字的那么一点的喜悦……
说不清,很复杂,让我这几天整个人都怠懒起来,就连着几天都没有去灯笼店,却也把那天晚上看到沐温晴额头上出现黑色花纹的事情给忘了,她的脸庞那么清晰地出现在我的梦中,是不是跟那种莫名其妙的花纹有关?温晴她,不会出事了吧!
想到此处我忙跳下床去,三下五除二套上一件t恤和一件短裤就冲出了家门。
“温晴,沐温晴,在家吗?”我“哐哐”地砸着对面的铁门,心里冒出一股无能为力又特别后悔的火气,炙烤的我有些口干舌燥。
“哐当”一声,铁门开了,露出了沐温晴的妈妈程阿姨略带愁苦的脸庞。自从沐叔叔走后,程阿姨明显苍老了很多,本来是苗条伸展的身形现在一直都是佝偻卷缩着,好像一个内心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只能用自己的骨架来为自己筑起一道抵御外来伤害的围墙一般,自己却躲在围墙里面自怨自艾。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程阿姨的头发基本就都白了,她再也不愿意染发打扮自己,整天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人。
“原夜啊,这个时间找温晴做什么?”程阿姨皱起了眉头,“她早就去上学了,有什么事吗?”
“上学去了?哦,对对。”我尴尬地摸了摸头,一不小心又暴露了我无业游民每天不知星期几的本性。
“你找温晴有事?”
“啊,也,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
程阿姨一直不是太喜欢我,虽然沐叔叔和沐温晴跟我都走的很近,自从沐叔叔走后,程阿姨就更不愿意沐温晴跟我多走动了,毕竟,我可是脑袋上贴着辍学、无业、不思进取标签的一类人。
“就是什么?”
“就是,想问问她最近怎样?”
程阿姨脸色变了变,似乎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原夜,你知道,自从你叔叔走后,温晴就是阿姨全部的希望了。现在温晴已经上高三了,阿姨不希望她有什么事分心,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高考。”
“已经高三了?”不是高二吗,我纳闷,时间都去哪儿了?
“今年一开学就是高三了,你天天不在家,可能不太关注。所以,你懂阿姨的意思吗?”
“懂,懂,我明白。那温晴好好的,我就没什么事了,那,阿姨再见。”
“嗯。”程阿姨点点头,“我马上也要出摊了。”
“阿姨,我帮你吧。”
程阿姨本来是好好的做家庭主妇的女人,凡事不操心,家里家外都来都是沐叔叔忙活。可一场飞来横祸带走了这个家的顶梁柱,程阿姨为了女儿沐温晴只能振作起来,在菜市场租了个摊位,卖点油盐酱醋粮米之类的杂货,勉强糊口。沐叔叔车祸赔偿所得她都留着给沐温晴做学费了,一分也舍不得花。
“不用了。”程阿姨一口拒绝了。
“那,那行,我回家了。”我指了指身后,转过身去,听到后面铁门迅速关紧的声音,我心中有些无奈,腿还没迈出去的时候,身后的铁门又传来一阵“哐当当”的开门声,然后我听到程阿姨喊我:“原夜。”
“嗯?阿姨?”我回过头去,见程阿姨站在敞开的门里面,愁苦的面容看上去更加哀戚,似乎还有很多犹疑,她见我回头,眼光下意识地避过去,却又忍不住抬起来看我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姨,怎么了?”
我静静地等待,程阿姨想了一会神色又变了变,倒底还是开口说道:“原夜啊,你也知道,温晴大了,想些什么也都不会跟我说。你跟温晴走的近,你知不知道……”
什么?我无声地询问。
“温晴最近很奇怪,经常一个人偷偷地笑,晚上不上晚自习回来的也晚,我的摊子又离不开人,也不知道……”
“阿姨你放心,我跟温晴谈谈。”我立刻明白了程阿姨的意思,“我也希望温晴好,能够考个好大学,未来也有保障一些。”
程阿姨沉默了一会说:“原夜,难为你了。谢谢。”
“阿姨客气了。”我连连摆手。
跟程阿姨说完,我先回家吃了奶奶做好的早饭,又给玖悦打了个电话说了下让她帮忙跟江心月说一说介绍生意的事,我已经被人盯上了,谁知道那些妖魔鬼怪会不会盯上奶奶?我也以后少回来为好。
然后就是心神不宁地等着沐温晴放学的时间。
我早早地就来到沐温晴所在的“希望之星高中”,蹲在她学校大门对面的一棵大树底下,无聊得都要数蚂蚁,还要一遍一遍重头再数。总算熬到寂静的高中校园里响起一阵欢腾声,我站了起来,双手插兜,摆出最帅的pose,盯着那些撒欢涌出校园门口的少男少女们。
希望之星高中的门口有一条双车道的马路,正对着学校门口是人行横道。我在人行横道这边,翘首以盼,远远地就看到沐温晴如鹤立鸡群一般袅袅婷婷地向校外走来,我正要大声招呼她呢,她却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往校门口旁边的墙壁上一靠,不动了。
她看到我了?
第43章 鬼头草4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将头发揪起来,打算看个清楚,坏土豆一个劲地在我的手底下窜蹦,劲还挺大。
我抬眼向前凑了凑,那土豆上突然咧开了一个大口子,好像一张大嘴巴蓦然尖叫了一声,声音震耳欲聋,一下子钻进我的耳朵敲击着耳膜,让我整个头颅都止不住颤抖起来,我手一松,大叫一声,从小板凳上摔到在地。
“哥,你怎么了?”坐在对面的沐温晴吓了一跳,忙过来扶我。
头有些晕,眼前就有些不知名的光芒,我茫然地低头四顾,发现刚刚那个丑东西早已不见了踪影。
“哥,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刚才那个东西呢?”
“什么东西?”
“就是跟个坏土豆臭鸡蛋似的东西,上面还长了一绺头发。”
“什么土豆鸡蛋啊,哪有啊?刚才你发起呆来,我叫你你也不答应,突然大叫一声就摔倒了,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沐温晴的眼睛里都是恐惧。
“是吗?难道我睡着了?”我摸摸屁股,忙找出个理由来逗沐温晴,看来,她根本就看不到那个东西。这个小饭馆不像好地方啊。那是个什么玩意,怎么好像我梦中出现的那种脸,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嘴。
“行了,别在这吃了,我先送你回家。”
“哎,菜都点了。”沐温晴身不由己地被我拉了出去,直奔公交车站。
回去的路上,我对沐温晴说:“温晴啊,你也知道你已经高三了,在学习上你能够有个能够交流的朋友,按理说,我不该管,也管不着,不过呢,我和你的妈妈一样,都希望你能够考个好大学,有个好未来……”
“好了,哥,我明白,不过你可别絮絮叨叨像我妈啊,否则,我会觉得我有两个妈。”沐温晴笑了笑:“我心里有数。”
我点点头,我相信沐温晴是个“有数”的孩子,可后来的事实证明,十几岁的丫头,能有什么分寸?
送走沐温晴,我又回到了那个小饭馆。因为来回堵车,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院子子里挑着几个白炽灯,将地面映照的纤毫毕现,为数不多的几桌人也都吃到了尾声,空气里的饭菜香味有些油腻的感觉,我四下一打量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老板”
我刚一拉开嗓子,坐在院门口的那个老人就转过了头来,他看上去应该有六七十岁了,赭褐色的皮肤,脸上遍布着老人斑,一双眼珠昏黄暗沉,仿佛失去了生气的鱼眼,死气沉沉。“这个点,不营业了。”老人沙哑着嗓子说,“我们这关门关的早。”
“大爷,您是老板?”我自觉地坐到他的桌子上,见他面前只摆了一盘咸菜,一碗粥,手中捏着一个酒盅,似乎正在自斟自饮。
“糊口而已。”
“是这样的大爷,刚刚我叫了菜没吃就走了,我是来付钱的。”
“哦,不用了。”大爷摆了摆粗糙的大手,挥舞之间散出浓浓的老人味,“能来捧场就不错了,我老了,身体不中用了,这个饭馆还不知道开到什么时候就……”
“大爷,那您孩子呢,不是很多人喜欢这个饭馆吗?干嘛不开下去?”我发誓我真是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大爷听了我的话,好长时间的沉默,他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盯的我心里发毛。良久,他才长叹一句,声音从嗓子眼里磕磕绊绊地出来,仿佛历经沧桑,他斑驳苍老的脸庞埋向膝间,压抑的话语从指头缝里丝丝缕缕地透出来:“孩子,我的孩子老头子是没福的啊,早早的,就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啊”
声音苍凉的仿佛大西北的唱腔,悠远凄长,听的我心里一阵悲怆,我期期艾艾地说:“对不起啊,大爷。”
“没事,没事,老头子已经习惯了。”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几桌食客听到我问出了老板忌讳的问题,也都觉得不好受,扔下钱就前后脚都走了。
我自告奋勇说:“大爷,我来帮您收拾。”
老人还沉浸在回忆的悲恸中,没有理我,我只得自己去收拾那些桌子上的盘碟板凳,其实,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到饭馆里面去看一看,找一找那个长头发的鬼东西到底是什么。
搬了一摞碟子就进了屋,屋里只有一件是摆桌子的,另一间应该是厨房,墙上打了一个洞,洞上镶着玻璃窗,是打开的,应该是点菜的地方,可能就是在这里跟老人说一声要什么菜就行了。
厨房的门是关着的,上面还挂了一把锁。老人住的地方在哪里,难道也在厨房?我趴在点菜的窗口向里看去,厨房里一片漆黑,隐隐约约能看到锅、菜板、菜刀等普通用具,我向玻璃窗里探了探头,正想看个仔细,猛然肩上一沉,苍老沙哑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响起:“小伙子,你在看什么?”
我一回头,正对上老人那张沟壑纵横黑斑遍布的脸庞,屋里的灯光很暗,这样的脸庞看起来就比较恐怖,我猛然向后退去,因为偷窥被人抓到,结结巴巴地说:“没,没看什么。”
老人浑浊苍黄的眼珠盯了我许久,那眸子里的死气仿佛是一种实物,缠缠绕绕在我的脖颈上,让我有些难以呼吸。
“走,这里不欢迎你!”老人伸手一指,毫不客气地将我驱逐了出来。
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头子,我能跟他怎样。我郁闷地从那个饭馆里出来,思索着对策。我信步走着,一步一步踩着屋顶的影子,渐渐有些乐此不疲,猛然抬起头来,脑中灵光一现:对,这一片都是待拆迁的老房子,不是楼房,每家每户睡觉的地方正靠着街道。那个饭馆待客的地方分明是后来砌出来的,他睡觉的地方应该就在厨房后面。我兴奋起来,一溜烟钻到了这条街道的后面。
分辨出老人住的地方,时间还真刚刚好,灯光突然之间亮了,我听到老人蹒跚的脚步声进了屋,老人喘息了一下却笑了:“乖儿子,爸爸忙完了!”
“爸爸!”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哎”老人的声音里有着无穷的笑意,“再叫一声,乖儿子!”
“爸爸!”又尖又细的声音。
只是,老人不是说,他的孩子早就死了吗,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第44章 鬼头草5
一个风烛残年、孤苦无依的老人,长着头发和怪嘴的土豆,深夜里又尖又细喊“爸爸”的声音,这一切,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我一连几天都在小饭馆外面蹲点,发现老人的生活非常有规律,小饭馆总是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开门,晚上9点多关门。清晨老人会有人来给老人送菜,老人自己接手,自己忙活,饭馆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
那么,那个叫老人“爸爸”的,到底是他的孩子,还是什么东西?
曾近趁着老人在厨房忙碌,我去他房子后面跳上窗子仔细观察了半天。窗子上挂着窗帘,只余一条窄窄的缝,我的眼睛从那条缝隙里贴近玻璃,屋子里安静而阴暗,没有声音,只能看见床前摆了几个花盆,花盆里长着灰绿色的好像杂草又好像韭菜一样的东西,似乎是一种我不知名的盆景。这场偷窥,又是毫无所获。
这几天晚上,我也一直接沐温晴放学,连着几天沐温晴就有些不高兴了,撒娇非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我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本不想答应,可她坚持,我也就应了。
今天照样度过了一个一无所获的白天,我看看时间,正好是沐温晴放学的点。她不让我接,可好巧不巧,我抬头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人流中的沐温晴,我看她笑容满面地奔跑,裙角如同飞扬的旗帜,黑发在空中摇摆,她奔过人行横道手扶在大树上,弯着身,似乎在喘息,然后是抬起头来笑得灿烂。
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她在前面走着,脸庞时不时地侧过来微笑,然后是羞赧地躲开,她的脸上有着少女特有的娇羞,眼神明亮,好像在给什么人交流一样,甜蜜都溢满心头。
可是,她明明是一个人走的?
前面有家咖啡馆,霓虹初起,灯光迷离,依偎的男男女女都喜欢在这里喝上一杯苦涩却甜蜜的咖啡,沐温晴抬手推门,也走了进去。
我避在墙壁的阴影里,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看到沐温晴纤美的身形在灯光下经过,她信步走到窗前坐了下来,恰好在我的视线里。
我看到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