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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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马上来劲了,缠着司徒说清楚,司徒说,这虎头岩在古时候叫做“卧虎岭”,其实就是个巨大的石头坡,虎尾就在你说那医院一带,虎头就在如今朝着江面的一带,老虎本来不该打盹,所以卧虎通常形容的是一种无精打采。不过老虎这种东西,是五形之一,如果纳入到我们道家的说法里,无非就是白虎一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司徒突然停顿了下来,我原本听得正起劲,他这突然的停滞让我很不舒服,耳朵里就只剩下我车子应急灯那一下一下滴答滴答的声音。于是我问司徒,你倒是接着说啊,愣着干嘛?司徒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把你们当初的那首打油诗再告诉我一下,你等我下啊,我去拿支笔来!
司徒听上去有些语气激动,好像真的是想到了什么,这不免也让我跟着激动起来。随着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司徒一把抓起电话说,你现在说吧。“洪崖洞的洞,东水门的门,虎头岩的岩,江北城的城。”在电话里听见司徒写字那刷刷刷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司徒说,这下妥了,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他突然这么发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司徒说,你们现在还剩下多少案子没做?我说四个。司徒啧啧的说,好厉害的一群人啊,你们俩都算后起之秀了,竟然耍你们到了临近结尾的时候,才让我发现了端倪啊。
挺司徒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一种大的危险正在朝着我们袭来,我问司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能不能说清楚?司徒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们俩,立刻来我家!
第一百七十一章。【案二十一】四方神兽
挂上电话以后,我把司徒的话转达给了胡宗仁。胡宗仁也是眉头紧锁,他说自从早前跟刹无道斗的时候,司徒这么积极过之外,大多数情况他都不会这么着急才对啊,听说上回司徒帮我们跟刹无道斗,都是因为那个姓魏的和司徒有过过节,司徒算是身在其中啊。我说是啊,一般都不会插手别人的事,自揽因果,司徒是老江湖了,这点道理还不懂吗?所以我觉得这回可能咱们俩大事不妙了。胡宗仁呸了一声说,妈的,早就知道没这么容易,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我想了想告诉胡宗仁,咱们还是得去司徒那里,看样子咱们俩今天也都别回家了,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我和胡宗仁分别给彩姐和付韵妮打电话,由于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我还是叮嘱彩姐这段日子小心一点,她毕竟和付韵妮不一样,付韵妮还是行里人,不去招惹别人,基本的自保是能够的。所以胡宗仁也特别告诉付韵妮,因为我们不知道要耽搁多长时间,让付韵妮暂时先到我家里去陪着彩姐,顺便保护一下。我对这哥们的这个做法感到很欣慰,因为我知道,此刻距离胡宗仁和付韵妮的婚礼,还仅仅有一个月。
于是我们就开车去了司徒家里,时间已经很晚了,进屋后看到铁松子师傅身上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那样子很像一颗竹笋,当然这些话我就不能让他听见了。司徒穿着睡衣,给我们开门后就直接把我们拉到了他饭厅的大桌子上。一年前,我们就是在这张桌子上参悟了付强留下的七星大阵,而今又有什么难题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却丝毫不知。也许生活就是这样,虽然和大多数人的经历与生活方式不同,但任谁都是一样,日子嘛,总是问题叠着问题,麻烦跟着麻烦。
司徒的桌子上放着两张纸,其中一张是白纸,上边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字,就好像草稿一般。另一张则是重庆地图,这样的地图在重庆任何一个旅游地点都能够免费拿到。司徒让我们坐下,然后跟我说,我现在大概猜到这次那四句诗的准确含义了,看样子咱们先前还真是走了不少弯路啊,幸亏你刚才在电话里追问了我一句,否则可能到现在咱们都还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瞎撞呢。我不解的问司徒,我刚才追问你什么了?司徒说,你说的让我仔细想一下那虎头岩当中的玄妙啊,我想到了卧虎,然后想到了白虎,一个是五行,一个是四方兽,继而我就联想到了一个大局啊!
司徒刻意把大局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就好像我光听就能感觉到很大似的。他倒是因为破了局感到高兴,没曾想我和胡宗仁现在都心里忐忑着呢,要说忐忑,恐怕胡宗仁比我严重,因为毕竟是他的事,而此刻他正伸手在自己手腕上来回扣着,手腕上,就是当初留下的那道抓痕。
司徒说,你们还记得嘛,早前咱们分析这首诗的时候,想到了一把七星剑,剑尖和剑柄的位置分别指着虎头岩和江北城,而剑把则是较短的两侧,一个是洪崖洞,一个是东水门,原本我这么分析其实在当时看来算是最合理的,但是现在我发现咱们完全想错了。胡宗仁点点头说,这个之前他也私下问过赵婧,但是赵婧的反应来看,她似乎不知道这把剑。司徒把手指着地图说,这图上的几个圈,就是我标注的这首诗里,那四个地方的位置,你们看看。
司徒说指着洪崖洞说,道家讲五行生克,生为循环呼应,克为克制,任何一个阵法都无非这两种目的。水是阻断,是鸿沟无法跨越,但是此处正在修建的两座大桥,恰好把这原本该阻断的东西给连通了。司徒指着洪崖洞说,这里的千厮门大桥(当时还在建中),接着又指着东水门说,这里的东水门大桥(当时在建中,如今已落成通车),一旦延伸出去,这四个地方就成了一个等距的十字,如此一来,当初咱们说的宝剑这种说法,就自然不成立了。而这十字交叉的中间,就是整个渝中半岛,我们都知道,渝中半岛是一个长条形的,好像一根舌头,但正因为刚才你追问了我关于虎的问题,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在指四方二十八宿?
四方二十八宿,我是听说过的,但是由于对于风水布局了解甚少,也就没深究。司徒说,按照南北关系来看,这虎头岩位于西方,恰好就是“西之白虎位”,不碰巧也有个虎字吗。洪崖洞是北门玄武位,临近江边,而玄武本为蛇龟兽,龟是水生,蛇为旱生,洪崖洞原本有悬崖,悬崖上有崖洞,有句俗话,叫做是龙就上天,是蛇就打洞。玄武位的属性本是水,而洪崖洞这个地方原本就道城门,叫做洪崖门,洪崖门是一道闭门,从不打开,正因如此,就在风水上形成一个阻断,让这个地方有水而不滥,有兵而不破。
我微微点头,听得一知半解。司徒对于道家文化的造诣是我望尘莫及的,所以他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司徒接着指着东水门的地方跟我说,这是南面,也是一道,城门,但是却是一道开门。位置来说当是南之朱雀,属火。因为这个地方的开门长期作为取水救火的地方,所以属性位置可谓搭配得天衣无缝。
司徒眼里闪光,兴奋异常。我很少看到这样的他,就好像是一个武林高手突然看到了一个失传已久的武学秘笈一样,充满了喜悦,要知道他这个阶段的师傅,要找到对手是相当困难的,如果找到一个,虽然不见得会成为朋友,但是一定会大加赞赏,就如同当初司徒能够和付强分属道义的两端,却能够点灯促膝长谈一样。是敌人,更是可敬的对手。
我接着让司徒说下去,这南朱雀北玄武都齐了,那么左边则是你们这次要遇到的白虎,白虎为金,金意为“兵”,因为兵器都是金属的嘛,对方之所以特别标注了“虎头岩的岩”这几个字给你们看,一方面是为了告诉你们,这次的事情和早前的那首诗有关,另一方面则是在提醒你们,这个地方的这次案子,必然是一场恶战。
听到恶战这俩字的时候,我背心微麻了一下,这些年我经历过无数恶战,从起初的奋勇直前,到现在的疲态重重,这当中自然有我不断磨练后早就的厌倦,更因为自己实在无法承受那无休止的全套和挑战,师傅早年告诉我,鬼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所以这么多年来我认识到一个真理,往往最可怕的鬼魂,最恐怖的阴谋,都是比这可怕和恐怖许多的人算计出来的。正在为自己身在此行感到悲哀的时候,司徒说,虎头岩一案如果你们能够顺利达成的话,下一个案子,必然就是这里。他朝着江北城指了指说,江北城的城!
江北城早就不在了,就剩下个地名和那些来不及拆掉的老房子。司徒说,既然西有白虎,那东自有青龙,这江北城,就是青龙位。我虽然对这些东西不熟,但是东南西北还是分得清的。我告诉司徒,这地方就是个老县城,以前是重庆城的伴城,名字里又没有龙,样子也不像龙,这又是为什么。司徒说,你别忘了,那里有一座墓穴,还记得那里头埋的是谁吗?
我一听突然醒悟,那个地方埋葬着重庆历史上唯一的一个皇帝,明玉珍!大夏国国君!这就说得通了,皇帝啊!尽管没当多少年,但怎么也算得上是真龙天子了!司徒说,你当为什么明玉珍选择把自己安葬在这里,就是因为和西边的白虎相对应,青龙白虎,共镇国土。而明玉珍的墓原本看不到,是八十年代的时候才被发掘出来的,早前一直藏在地下,一个皇帝,藏于地底,这让你们想到什么了?胡宗仁想了想说,藏龙?
司徒赞许地看着胡宗仁点点头,一副你小子终于成才了的样子,接着解释说,左边的卧虎岭,右边又是藏龙坡,卧虎藏龙,而这四方神兽守护着的东西,就位于这十字之间的渝中半岛,你们看这半岛除了像舌头以外,还像什么?胡宗仁脱口而出,鸭脖子!司徒哈哈笑着说,看样子你们俩是饿了,鸭脖子肯定不对,但是有些接近了。这中间的地方叫鹅岭,因为这像一个鹅头,十字交叉处,恰好就是鹅脖子的地方,脖子即是领子,所以称其为鹅岭。而在这地方除了有鹅岭以外,还有个佛图关,就是中间的这个地方,属土。
司徒伸手捋着自己的胡子说,在江北城之后,你们还剩下两个案子,而这个地方,就一定是你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第一百七十二章。【案二十一】灵符锦囊
司徒的手指着佛图关,这是一个我曾经多次想要去,但却一直没机会去的地方。从小在重庆长大,全部重庆人都知道佛图关的存在,是现存不多在城市里的遗迹,算得上是见证了重庆历史上不少峥嵘岁月。佛图关原名浮屠关,据说当初打仗的时候,死了很多人,造下浮屠,因此而得名。早前在对付刹无道的时候,我也曾从付韵妮的口中得知过一些关于佛图关的传闻,却一直未能亲自去见证一次。如今司徒明明白白的跟我们说,有机会去了,但我却因此感到有些胆怯。
司徒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事,于是问我说,你在想什么,怎么魂不守舍的。我慌张的摇头否认,说我只是在算算咱们离死还有多远。说完我尴尬的假笑了几声。司徒看着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铁松子师傅在一边的沙发上突然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个死老头儿,不要说起来没个完,既然把他们两个年轻人叫来了,东西你也准备好了,那就给他们吧。
我转头看着沙发上的铁松子师傅,他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这场感冒让他这个玄学高人也弄得够呛似的。胡宗仁疑惑的问,什么东西,你们有东西要给我们?司徒转身离开,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关上了门。我不解的问铁松子师傅,司徒老爷子要给咱们什么东西啊?铁松子说,你们这段时间风里来雨里去,和我们联系越来越少,前几天我还在跟司徒说,你们其实是害怕连累到我们两个老人家,所以才有意避开我们对不对?我没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胡宗仁。胡宗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挠头说,当然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惹下的祸事,不能让你们二位跟着我一起奔波吧,你可知道轩辕会那帮家伙可真没把我当人看,都不给我休息的时间,你们俩哪经得起这个折腾啊?
铁松子哼了一声说,要是我和司徒年轻二十年,管他什么轩辕会,谁敢来惹?就是因为我们老了,那些以往不三不四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小道士,就出来充老大了,扮猪吃虎给谁看呢?铁松子师傅声音一如既往的阴柔,但却透着一股自豪感,的确,西南地区玄学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司徒和铁松子算是赶上了,但同时也赶上了那些百年不遇的天灾人祸,所谓上天要求衡,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给了你了不起的本事,也给了你一段无可奈何的岁月。
铁松子师傅接着说,上次小胡过来弄他手腕上的那个爪印,我和司徒当时就已经决定好了,你们俩的事就是我们俩的事,论岁数我们算你们爷爷辈的,论交情咱们也算是有深厚的革命友情了,况且自从去年刹无道那事闹得人人尽知之后,道上的人都知道你们俩和我们俩的关系,小孩子不乖,自然要打屁股,但是也轮不到别人来打!铁松子师傅一番话说得非常豪气,虽然年逾古稀,但他那股傲气却听得我热血沸腾,突然又充满了希望。本来在这种热血的时刻,大家都很激动才对,谁知道胡宗仁突然不识趣的跟铁松子师傅说,没错,柿子专挑软的捏,以为我们是后辈就好欺负,连我自己的恩师他们都不放在眼里,确实太过分了!他顿了顿说,我胡宗仁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但也不是任谁说打屁股就打屁股的!这么多老前辈和我们交好,他们欺负我,这哪里是在打我的屁股嘛,简直就是在打你们的脸!
其实我懂胡宗仁的意思,但是表达上出了点问题。铁松子忍住笑对胡宗仁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脸跟你的屁股差不多对吧。胡宗仁这才觉得失言,但又不知道怎么救场,于是无辜的傻笑着挠头,一副智力低下的模样。
说话间司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司徒在铁松子搬来之前一直是独居,而且铁松子隔三差五就要出去云游一阵,也只是到了重庆后,在司徒家里落脚罢了。司徒径直走到了沙发边上,在铁松子师傅身边坐下,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个笑笑的绒布面料布匹包好的小三角,三角的三条边上用明黄色的棉线拴住,好像一个粽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