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腾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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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突然冷哼一声道:“我是叫你去通报,并没有叫你做主。”那声音带着*人的寒气,有使人不敢抗拒的力量。
那伙计如同失去了主张一般,竟急忙应是,转身就走,过了屏风,不由又停住了,心说:
“这是怎么搞的,我难道疯了不成,怎么竟一点自主的力量也没了。”但已走进来了却又不好再走回去,只得硬着头皮向大厅走去。
大厅中此刻热闹非凡,喝酒行舍之声,嘈杂不堪,那伙计头也不敢抬,默默走到总镖头“翻天一剑”戴隐泉桌前低声道:“禀大爷,门外又来一位贺客。”
“翻天一剑”戴隐泉怒声道:“人哪?”
“还在外面。”
“翻天一剑”戴隐泉不由大怒,喝道:“我看你们这批人是越来越没用了,为什么要把客人冷落在外面呢?还不快请他进来。”
那伙计煌恐的道:“他没有请帖,这是他的贺礼,请大爷过目。”
“翻天一剑”闻言一怔道:“没有请帖?说话间打开玉盒,只见盒内铺着厚厚的红绸,绸上放着一颗鸽卵大小的乳白色的珠子,“翻天一剑”戴隐泉傻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道为什么?原来那玉盒中放的竟是一颗能解百毒的“避毒神珠”,“翻天一剑”戴隐泉经年在珠宝中打滚,岂有不识之理,也正因为他认得此珠,所以才惊得傻了,因为这是一颗“倾国倾城”的无价之宝。
良久艮久,“翻天一剑”戴隐泉突然大声道:“快带我去迎他,”起身向门外奔去,他这怪异的举动,立刻惊动了所有的贺客,大家都莫明其妙的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不大工夫,“翻天一剑”戴隐泉去而复返,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脸色冷漠的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一踏进大厅,立刻引起了轻微的骚动,因为有许多人曾在“望月酒楼”上见过这个满身充满*人寒气的书生。
白衣书生抬头打量了大厅一眼,只见大厅十分宽敞,摆着十几张八仙桌子,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二丈多高的寿星画,两旁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斗大的金字,画下的一张八仙桌上摆着两根儿臂粗细的巨大红烛,正放着熊熊的光芒,八仙桌两旁的两张长形的桌上,摆着各色各样的珍奇贺礼,白衣书生的贺礼摆在八仙桌的正中,寿星画下有一张大太师椅,想来是寿星“翻天一剑”的坐位。
最靠近寿星席的左右两侧的八仙桌上,各坐四个人,右边是四个和尚,左边是四个老道,这八个人中白衣书生认识四个,但他们都不认识他。
其他的桌子依次向两边延伸,或坐六个或坐八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中白衣书生认识的也有七八个,同样的,他们都不认识他。
“翻天一剑”戴隐泉向四周点点头,似为刚才那种失态表示歉意,又似在自我解嘲,接着向上让那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仅只冷漠的一笑,转身向最末的一张空桌走去,“翻天一剑”本想再让,但那白衣书生冷漠的态度,使他无法出声,只好讪讪的走回原位。
“翻天一剑”戴隐泉才坐定,那双充满喜悦的眼睛,不自觉的又溜向那只玉盒,这时直恨不得宴会赶快结束,他好仔细的看看这宗人间至宝。
大厅中轻微的骚动过后,又恢复了先前的喧闹。
白衣书生面门而坐,不吃也不喝,那双星眸中透出骇人的光芒,嘴上挂着一丝令人费解的笑意。
时间在喧闹中过去,四周壁上的红烛却已烧去了三分之二了,蜡泪一串串的挂下,使蜡烛光滑的表面完全被遮,看了令人不舒服。
贺客已大部份都有八分醉意,猜拳行令的怪叫声也更响了。
就在这时,中间酒桌上站起一个满面横肉的汉子,只见他两手扶在桌上,撑着摇摇欲倒的身子,醉眼朦胧的怪声大叫道:“诸位兄台请静一下,咱们来听老寿星向咱们讲一段往事如何?”声音沙哑而刺耳,大厅中果然静了下来,除了那白衣书生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只见他洋洋得意,扫了众人一眼,拉开嗓子继续道:“我们请总镖头,为我们讲讲当年围捕季雁风那对贼夫妇的经过,好不好?”
对这件事,江湖上一直极少人知道,经他这一提,周围登时暴起一片掌声,连连应好,哪知,掌声彩声还没响完。
突然——
连串的“噗噗!”声过处,几乎是在同时,大厅中近百支的巨烛,突然全部无风自灭,同时,黑暗中响起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号。
使这兴高彩烈的大厅,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
本来无风突使全部蜡烛熄灭,已够使人恐怖的了,因为谁也不相信,能有人在同一时间把大厅中不同方位的蜡烛全部弄熄,而且不被人发现,更不相信会在蜡烛熄灭的同时,响起一声死亡的惨号。
本来,白天那“雁萍匕首”已在他们心中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如一被触动,那恐怖的影子,立刻笼罩了他们整个人心,那八分醉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惜现时没有灯,不然准可以看到那一张张恐怖得变了形的嘴脸。
烛光熄灭的一刹那,“翻天一剑”戴隐泉,本能的向桌上玉盒抓去,他的动作不能说不快,但哪知仍扑了个空,触手却抓出一条冰凉的东西,“翻天一剑”戴隐泉紧张的用力一握,顿觉一阵澈骨巨痛,痛得他几乎叫了起来,也痛得他惊醒了过来,一个意念袭上他的心头。
“这是不吉利的预兆,在大寿之夜烛光全熄!”他气急败坏的大喝道:“你们这些饭桶!
都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上蜡烛。”
大厅中几个侍候的伙计,本都吓呆了,这一声大喝,总算把他们喝醒了过来,急忙点上蜡烛。
怪事!那些蜡烛不知怎地全失去了它们原有的光芒,散发着阴惨惨的绿光,如同鬼火,此没有火更显得恐怖。
“翻天一剑”戴隐泉低头向手中一看,不由骇得啊了一声!“砰!”的一声,一柄雪亮的匕首,落在桌上,匕首柄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血红巨雁,停在一朵浮萍上,另一面刻着一个血红的“二”字。
“翻天一剑”一手支住摇摇欲倒的身子,向厅中扫去,当他看到桌前时,又是一声惊啊!
“砰!”的一声跌坐在太师椅上,被匕首划破的两手,无力的掩在脸上。
在他八仙桌前正躺着一个气息奄奄四肢全失的汉子,此人正是刚才提议要他讲季雁风夫妇被围攻经过的那人,零落的四肢带着鲜血,抛满一地。
惨!惨惨!在阴惨惨的烛光下,这简直是一幅地狱图。
大厅中的众人,被两声惊啊!引得把惊恐的目光全向“翻天一剑”戴隐泉看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全都骇得毛骨悚然,瞠目结舌了。
原来壁那幅寿星画,已不翼而飞了,换上的是一幅地狱酷刑图,那些受刑者个个都画得栩栩如生,在暗淡的光线下,看来分外生动怕人。
寿星画两旁的对联也换了,只见两道白纸上,写着八个血红大字:“遍历地狱”,“受尽煎熬”不知是朱砂汁用得太多?还是刚用血写成的,每个字都挂满流下的条痕,在绿色的灯光下看来特别阴沉。
众人一个个都骇呆了,他们现在不只是怕鬼了,就是这个改变一切的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这个人能在这眨眼之间杀人换图,而不被人看到,他武功岂不到了高不可测的境地了吗?
这时,那对门而坐的白衣书生,突然缓缓站起身来,又缓缓走到门口,再缓缓转过身来,背门而立,以阴冷的声音缓缓道:“可怕吗?”仅说了三个字,但却充满了嘲弄,他那星眸在闪闪发着亮光,那不是光,而是火,那是要烧遍整个宇宙的烈火。
左边桌上猛然站起一个老和尚,以激动的语气道:“小施主你是谁?你不觉得太残酷了吗?”
白衣书生残酷的冷笑一声道:“大和尚,你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还是问题,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声音冰冷,没有半点激动,好像这些人的生死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那和尚怒道:“你自信经得这么多人的合力一击吗?”
白衣书生冷漠的道:“谁想早死不妨就来试试!”语气充满了自信。
老和尚这一提,果然把诸人的恐惧之心转移了过来,登时他们都有了拼命的想法。
蓦地——
暴喝连连,七八条人影,各以平生绝学向静立在门口的白衣书生攻去,声势之猛,骇人听闻。
白衣书生鼻吼中飞出两声冷哼,对这些电闪般攻来的拳脚视若无睹,眼看这些致命的招式,已到身边,白衣书生突然暴喝一声,两掌以便人无法想像的角度与速度一并迎上。
七八声令人心悸的惨吼声中,“叭叭!”连声,攻上的人悉数跌入大厅之中,个个气绝身亡,没有一个幸免。
这些人中,有一流高手,也有江湖末流,但在白衣书生举手之间却没有一个逃得了活命。
四个老道中,突然有人惊呼道:“天龙七绝掌,他!他是季雁萍!”
“天龙七绝掌!季雁萍?这是发自众人口中的绝望惊呼,他们谁也没有勇气再往外冲了,因为传闻中,从来没有人在“天龙七绝掌”下逃过活命的。
“翻天一剑”戴隐泉,突然一撤去蒙在脸上的双手,血!把他的脸弄得像个狰狞的恶鬼,他望着季雁萍,狠声道:“你是季雁萍?你!要怎样?”
季雁萍冷笑道:“你是第二号!”语气冷森刺骨。
翻天一剑戴隐泉拿起桌上匕首,突然震声大笑道:“哈哈………老夫远不想死,还你!”
余音未尽,匕首闪电奔向季雁萍前胸。
季雁萍伸手接过,那种轻描淡写的动作,如同小孩子在接一枝竹杆一般,这种手法又使在场的人失去了一分斗志。
季雁萍阴森森的道:“好哇!”话落手起,双掌齐挥,几乎是在同时制住了众人的穴道。
这动作太快,只是转瞬之间,众人连想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闪避了。
季雁萍出手制住众人穴道以后,身形一晃,已到“翻天一剑”戴隐泉桌前。
“翻天一剑”戴隐泉一声怒吼,伸手闪电般向桌子推去,想用桌子来撞击季雁萍,他动作虽快,但季雁萍却此他更快?他手才触到桌沿,腕脉已被季雁萍扣住,全身劲力全失。
“翻天一剑”戴隐泉两眼恐怖的瞪着季雁萍,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自脸上滚下来,他知道必死无疑,但却不知季雁萍要用什么手段来处死他。
季雁萍双目喷出复仇的烈焰,冷笑道:“你现在想死只怕已经太晚了!”手腕一扬,突听“翻天一剑”发出一声恐怖的惨号,一只左臂,活生生的被季雁萍撕了下来。
季雁萍扣住他的门脉,使他无法运功闭穴,血液如注狂喷而出。
“翻天一剑”戴隐泉痛苦的搐动着,季雁萍却发出使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蓦地!季雁萍右手再扬,银光闪处,又是一声颤抖的惨号,“翻天一剑”戴隐泉左目已渺,季雁萍残酷的道:“四年前在红叶谷,石林前你是何等得意,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翻天一剑”痛得混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雁萍冷喝道:“你还要我处置吗?”
“翻天一剑”痛苦的呻吟道:“老夫愿意自决了。”
季雁萍冷笑一声道:“不怕你再硬”,松开“翻天一剑”戴隐泉被扣的脉门,“砰”的一声,将一把匕首插在桌上。
“翻天一剑”戴隐泉,以抖动的右手,拿起那把恐怖的匕首,一时又自决不下,人!谁不怕死呢?
但是,当他触到季雁萍那冷酷的目光时,不由自主地,慢慢地举起手中的匕首,他此刻心里感到后悔,但是太晚了,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声,手一扬,匕首没入胸膛,“通”的一声,跌倒在寿星台上。
在寿星台上寿终正寝,这真是一个绝大的讽刺!
季雁萍转过身来,那张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有恨意!他举步向四个道士走去,分别在他们背上拔出长剑,脸上浮现着可怕的冷笑,喃喃地道:“当年我父亲就是死在他自己兵刃之下的,而今……”
刹那间,一声接一声的凄厉惨号,四柄长剑由四个道土的前胸透过后背,一个个仍然端坐在“安乐椅”上。
夜深沉!灯光是那么惨淡,季雁萍的动作,快得使人难以想像,一个,两个、一十、二十,除了戴隐泉之外,每个人的身上,都插着一把他们自己的兵刃。
血!流遍了神州镖局的“聚议厅”,这简直是一幅宰人场的缩影图!
这是人间,还是地狱;
这不是终了,而是开始!
静!静得恐怖,季雁萍就在这片刻沉静的当儿,目光四射,最后,他一步一步的向那四个和尚走去。
在死尸横陈的大厅里,这仅仅是活着的四个人了。
当季雁萍缓步走向四个和尚身边的时候,只听身后“通”的一声,季雁萍吃了一惊,电闪般的回头望去,原来是一具死尸,从椅子上跌到地下。
季雁萍转过身来,正要解下那四个和尚身上的兵刃之际,突然,四个和尚齐声狂吼,震耳欲聋。
蓦地,四个和尚跃出一丈乡远,这一意外,确使季雁萍感到惊异!心中暗忖道:“四个秃驴不是被我“飞指”点穴制住了吗?况且这种“飞指”点穴是师父独一无二的绝功,凡是被制之人,任其武功练到上乘,也是无法自得解的,怎么?这四个秃驴竟能自解?岂不是怪事!”
季雁萍忖思之间,那四个和尚身形一晃,两臂张开,那狰狞的面孔,涨得通红,闪电般的八掌合而为四,瞬即推出,只听暴吼一声,大厅之中劲风呼呼,阴气袭人,齐向季雁萍袭来!
此时,蓦见四个和尚穴道自解,跃出一丈多远,使季雁萍感到惊异,忖思之间,只见那四个和尚八臂突张,那狰狞的面孔涨得通红,迅即合而为四,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