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一笛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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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原叫易洁,由她父亲取的。”易老夫人说。
笛风紧张兮兮地问,“易氏的清洁系列用品中没有‘易洁’这品牌吧?”
易老夫人呵呵笑,眼睛只剩条缝:“真是一语双关的好商标,明显的易家生意头脑。相信这系列很快就会风靡本市,这是你的第一个品牌呢。”
“啊!”皱着脸惨叫:“外婆可否当没听见?”
“这可是你的提议呢! 焉能不用?”杜枫林落井下石。
“你以后还是叫笛风吧,这么多年,估计你也不愿改了。‘易洁’就只是纪念商标而已。”
岚姨这时进来请示:“夫人该吃午饭歇息了。”
饭厅并无那种大家庭的夸张的长长的餐桌。 易老夫人说会派人跟笛风回去打点办移港手续,让她一回去马上把工作交接,两周内准备妥当来港,她现在的养父母及兄弟都可稍后来港定居。
笛风问:“特首有特权?”
杜枫林笑:“香港是弱势政府,若公务员用了特权,不到两天就给人揪出,嚷嚷要你致歉乃至下台。特首只能用‘给予’的特权。 我们是轻如鸿毛,而你如今是重若泰山哪!”
笛风受教地点点头:“所以在标榜言论自由的地方,还是银弹威力强。”又转向外婆说,“我并不打算让父母兄弟都来港定居。”
“有何顾虑?”杜枫林大动作地左右上下打量着她,“怎么看你也不会是忘恩负义的人啊?”
第二章 报三春晖(一)
第二章 报三春晖
1
笛风不上当,笑眯眯地回敬他:“怎么不会?我就是要他们到最后一刻都是绑在家乡丝毫动弹不得。”
易老夫人轻叹:“落叶归根!我们祖籍广东梅县,当初离开时,大部分产业都变卖了,有些不愿离开的易家旁支就留下来看守各处医馆,我们当初还是受到许多人照顾的,多家医馆因为各方需要,在炮火中求存了下来。多年后我们在本市定居下来,回去看时,只是设备落后,名号尚有,就重新注资,和香港的‘易经’使用统一商标,就成了现在的连锁医院。 古今变化良多,我们易家人又丁向来不旺,动荡多年后再回去,有些墓地让政府征地建路或盖房子,早已找不着。易家的旧居给当作文物翻修过,但已不属于我们了。 你母亲以前倒是常常回去。”顿了顿,提起精神对笛风说,“无论如何要多谢你养父母,他们劳苦功高,许多父母自己的孩子尚丢弃。”
“我爸为人书生气极重,知道我找回了亲人,若是人家不如他,他倒是会更加怜惜我;若人家比他好,他一定会怕人说他高攀,非跟我生分不可。告知他们公司把我外派香港,人工很高,可让他们过舒适日子。我现时一年也不过回家一两次,以后告知已定居本市也行得通。”又眼巴巴地问,“外婆会赞助我吧?到了本市我就是失业人士,不知可否领政府宗援。我可是月光族啊! ”
杜枫林说:“财迷一个?确定要认她吗?现在退货来得及。”
外婆倒很护短:“这是易家本色商标。如假包换。”
杜枫林的手机响,接起来一边说是,一边看向笛风,然后递给她:“周先生。”
“周先生早晨!……我现在工作的公司总部是在比利时,经常通话,知道那边现在是早上……礼物?布鲁塞尔朱古力世界一流……谢谢! 再见!”
岚姨来催易老夫人午休。又细细地嘱咐一番,笛风和杜枫林这才离开。杜枫林接周特首差遣,临时办事去,易老夫人的助理梁高飞带着司机与笛风往市区购物去。笛风仍按计划买些护肤品回去自用与送人,并无夸张。梁高飞与司机晚上送笛风和林小渝回家后,放下名贵礼品,自找酒店住下,给笛风办理移港手续。
笛风与弟弟同住,事事与他有商有量,自然让他知道。他说:“不大可能吧?爸最疼你了,对我哪有你好?还让你上最好的学校。” 确实,所以从来没丝毫蛛丝马迹会察觉到如此真相。
想想却又觉得疑点多:“不过,父母当初就是在那段时间下乡到云南而认识的,而你的出生地也是云南。曾听母亲说当年水很汹,有小孩是给挂在细小树梢上才活下来的。 看来当初说的可能是你呢。我就说嘛,怎么看父母也不像能三年抱俩的人,偏偏咱们年岁接近。 人人都说我比你老。这就难怪了,记不记得,当初我们读初中了,爸爸还跑去改户口簿,说我们的出生年月有问题,影响他评职称。”
笛风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我不准备告诉他们,也不给他们申请移民。香港物价奇高,让他们上街去难保不饿肚子回来。让他们在家乡过得风风光光,年年给他们报旅行团往欧洲各处转转,时时与邻居亲戚吹嘘儿成龙女成凤,不知多富足。你若愿意就同我到香港吃香喝辣。”
“我要在本地作威作福。我无十八般武艺,兼拖儿带妻,去了得成世看你脸色,日日低眉顺眼。有钱你好资助我,把生意做大,妻儿同乐,侍养父母。”弟弟育有一女,刚满月。
笛风点点头:“倒与我的想法一致,那就先这样。”
笛风回公司辞职交接。除了两个密友,一律说来港做老人的私人助理。 两周后果然背着背囊和梁高飞回港了。
抵达“易居”时,见到车库外停着一排深色名贵房车。
岚姨迎出来说:“夫人让小姐梳洗后到会议室。” 把笛风领到三楼新准备的房间,“若尚有欠缺,我会即时去办。衣橱备有简单便服,新衣待小姐自选。书房在隔壁,与卧室皆出自“好美居”工作室。”
睡房蓝白相间,非常舒适,正是笛风喜欢的颜色。深蓝色地毯,白色的床透出若有若无的淡蓝,蓝色的床单上点缀朵朵白云,淡蓝色的天花闪烁着星辰。
便装与自己平时所穿款式接近,面料更为舒适。 简单梳洗后下到一楼的会议室,门紧闭着,隐隐约约似有人声,敲门后轻轻打开,怔了怔,黑压压的一群,专业人士的架势,围着长会议桌在开会。
易老夫人颔首示意笛风到她旁边;“这是我的外孙女,易笛风。”又向笛风介绍,“这是陈律师、林律师、马律师,会计师方先生、王先生,还有审计师高先生、陆先生,财产评估师潘先生和吴先生。”
众人早已得梁高飞提点,不动声色打量着易笛风。巴掌大一张小脸,神色冷静不冷峻,气势坚定不坚强,不知在商海中存活须付出多大代价。
易老夫人说:“把刚才粗略估算的我名财产,九成须马上转至笛风名下,包括所有公司企业、不动产及股份。部分现金成立基金会,就算失去一切,亦可照顾她衣食无忧。”
笛风张了张嘴,外婆握了握她的手,迟疑了下只好又闭上。
陈律师说:“易夫人,为降低风险不如只转三成,以防各处股东骚动及敌对公司有机可趁。其余可逐步转赠并立遗嘱保障易小姐的权益。”
2
“笛风必须短期内入主公司,担任掌舵人,公司在她名下比她顶着我的名义更有话是权,方便行事。”
“外婆,陈律师说的是。”笛风温和地劝道,“不急在一时,打着你的名头狐假虎威一番,拉大旗作大鼓,多么威风,也不是人人有机会。”黑黑的头颅顶着尚稍显湿漉的齐腰长发,轻轻地摩挲着老人的脸颊:“你会长命百岁的。亲手把我交给愿与我共度白首的人,看我生儿育女, 白白胖胖的小手抱着你,奶声奶气地叫曾外婆……”
半晌,易老夫人回过神:“别给我灌迷魂汤。我铁定心水拖你落海。”
“哎,给你看穿了。”笛风笑起来,“我是想啊,早上我们祖孙一起在山上散步,回来后你用仅剩的几颗牙无可奈何地撕嚼着我烤得焦兮兮的牛角面包,听着俊男靓女的新闻报道;下午我们在花圃下看夕阳。生活是那么的惬意! 那是沉闷得让人睡觉的会议所不能比拟的。” 弯弯的眉毛、晶亮的眼睛、微翘的嘴角让人如沐春风,方才的严肃神色似人错觉。
生动的描述让人神往,众人的心也像柔了一角,会议室气氛也轻松起来。
“很诱惑人,可我不会上当。我时日无多,不能陪你良久。或许你很快亦抛弃我这老骨头,与英俊的青年人约会跳舞去。到时我徒呼嗬嗬,愁得眉毛白。 现在即时把你绑进公司,总是安全些。”
“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却,但我们祖孙俩相处有限,陪你不好过陪公文?长辈不是希望小辈欢喜嫁取共组小家庭,其乐融融么?”
“站上顶峰,更容易发现自己的价值所在。是怕你日后悔不当初,早早做了黄脸婆,一事无成,才为你铺桥架路。易家的女人坚强有担当,亦从不欠缺宽肩阔胸停靠。 ”
是,易家的女子都非平常女性。“易经”的创立人亦是为走村穿乡行医的奇女子。奇就奇在且人人生活美满。
“各位回去商讨起草文件,过两日送来签署。我相信笛风是新一任出色的易家主。”
“外婆,这一阵势压下来我粉身碎骨。若别人不相信我,不给时间证明我值得你的信赖,那极可能要陪上易家数百年的心血和声誉。”
易老夫人轻轻说,“孩子,我欠你良多,让你自幼在外受苦。现时可以,我须早早为你加强臂膀,不让你多跌跤多走弯路。 到时无须我扶持,你亦能挥洒自如。”
笛风拥紧她,“我有慈爱父母,相亲兄弟,无病无痛,我知足常乐。” 诚恳的话语令一众都市的老狐狸亦脸色稍霁。
“你的存活是我们易家的奇迹,而我亦要为你创造奇迹。公司的营运不必担心,各公司机构的主事者拥有极大权限,独立决策运作,他们持有公司股份,兼每年分红可选现金或增加股份,不至于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每间公司我们的股份都占到三成以上,重要的公司都超五成,我们现在握有绝对的话事权。只担心他们欺你年幼,架空你实权,部分大股东亦想夺得话事权。还有就是对手会利用趁机造谣,影响公司声誉和销量。”
“外婆说的是。 我当与你分忧解难。”
“我希望你能从中体会带给他人安定生活的欣慰与肯定自己成就的富足感。若你觉得是负担,可随时卸去,退居幕后。但不能不尝试即放弃。让自己多幸福,少遗憾才是重要。”
在座的各人此时已知道事情无回转余地,知道这位易老夫人把这可人儿疼在心眼里,而且她一生刀风剑雨里过来,对自己极其自信,下的决定不容质疑。那易小姐看来虽有担当却非强悍一派,如此年轻不知如何能压得住外面的豺狼虎豹。
但这些都市中打滚的人最会看人,转念一想却又不禁庆幸,今日所见这年轻女子虽养自小家庭却无丝毫畏缩自卑,个子娇小,却英气勃勃,落落大方,不似本市中许多不是生产的骄纵浮夸千金,比她们不知强多少倍。至怕是挥金如土,无术逞强,频频施令又朝令夕改的二世祖,分分钟会致公司倒闭。就算不能为易家开疆拓土,她亦不似是会变卖易家祖产之人;哪怕她只是坐着不动,易家企业亦能各自运作良好,延承下来。
陈律师说:“诚如夫人所说,目前就做如此安排。我等一干人研究出最佳方案后会即时交与夫人过目。”
众人到餐厅用过点心茶水方离去。名车一辆紧接一辆,蜿蜒下山。
服侍外婆午休后,笛风回到三楼。靠楼梯的房间是她父母的。打开卧房……暗香浮动,床铺傢俬已显旧,却窗明几净,纤尘不染,似是主人日日安睡于此,从未离去。
一家五口的照片仍摆在桌面上,当年外婆黑发如云,外公精神矍铄,母亲笑颜胜花,父亲温暖似风。旁边尚有一张一家小三口的小照,与当日杜枫林给她看的那张一致。笛风不禁怔怔落泪。
回到自己房间,把手提电脑拿出,推开旁边书房的门。呵,感觉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让笛风沉重心情稍淡,精神为之一振。与楼下古色古香的书房不同,这间书房用的是淡绿色间白色,也是笛风较之喜欢的颜色。嫩草色的地毯,淡绿色窗帘;靠门的旁边是一组白绿间条的简洁的半腰沙发,配着水绿色的玻璃茶几。白中透出浅浅黄绿色的弧圆办公桌兼电脑桌上,放着簇新手提电脑,宽阔的屏幕,却又轻又薄,未见市面有卖。靠墙是一排文件柜与书架,书架上零落放着几本书,笛风走近一看,却是自己最常用的法语及英语工具书。
看来梁高飞非常尽职,不动声色间把她的喜爱习惯摸得一清二楚,让一批人马为之忙得人仰马翻。
笛风打开电脑,把自己原来的资料拷贝到新电脑。进入私人电子邮箱,发现一封来自陌生邮址的邮件,标题是英文“你准备好了么?欢迎抵港!” 笛风愣住了,知道她这个邮箱的人不超过十位,都是亲近之人。是谁?还有谁知道她今日来港?
3
原来是杜枫林发的,英文署名是“KEN”。虚惊一场。这些人还真神通广大,连她的私人邮址也早已拿到。笛风摇摇头,回复简单信函致谢。
书房尚附有露台,面对维多利海景。旁边卧室的露台多了一组简易休闲桌椅,喝咖啡最是惬意。
转回卧室,简单行李早已被收拾妥当。房间设有齐全的更衣间,置有衣橱、化妆桌等。面山的窗设有飘台,躺着别有意思。有一叠类似是衣物目录的彩页置于天蓝色的茶几上,旁边尚有一礼品盒,隐隐闻到朱古力的香味。笛风在宽大柔软的沙发坐下,拾起几上的卡片,是周先生送的,拆开果然是朱古力。
拿至楼下与个人分食,易老夫人已起床,正在喝茶。她担心地说:“笛风,你如此无节制吃食,为何尚如此瘦骨零丁?”
梁高飞说:“现在纤体广告最多,酬劳最高,风气如此,旁人节食抽脂尚不能如此,不知多羡慕。”
岚姨说:“你可喜欢女友一堆瘦骨,皮松肉少,豪无弹性?”
梁高飞作恐怖状:“放过我吧!”
“可见都是自欺欺人,喊女为自悦容,自找罪受。”岚姨轻叹。
“笛风,你明日开始与我白日处理公文,晚上背行车资料,趁尚未公文缠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