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组:人种自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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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锩拦囊泼褚仍诟玫喊炖砣刖场⒓煲叩仁中!胝咦ⅲУ囊泼瘛K蠡褂行┤吮人辜恕5谝淮问澜绱笳狡诩洌薏亍ぱ嵌怂梗≧obertYerkes)'20世纪美国比较心理学家。——译者注'说服了美国陆军让他给招募来的上百万新兵进行智商测验。尽管陆军根本没有太在乎这些测验的结果,这些测验却给亚尔克斯和其他人提供了发表意见的讲坛和数据。他们的意见是,智商测验可能有很高的商业价值,对国家也很重要,因为它能够轻易快捷地把人分类。在陆军里进行的这些测验,最终影响了国会,于1924年通过了一个限制移民法案。这个法案严格限制了来自南欧和东欧的移民人数,根据是这些地区的人比在1890年以前占了美国人口大多数的北欧移民要笨。这个法案的目的跟科学没有一点关系。它更多地反映了种族的歧视与工会的地方保护主义。但是,它在智力测验这个伪科学中找到了借口。
优化人种论的故事我要留到后面一个章节再讲,但是一点不奇怪的是,智力测验的历史背景使得大多数学者,特别是社会学者,对任何与智商测验有关的东西都有很重的不信任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钟摆摆向了与种族歧视和优化人种论相反的方向,那时候,智慧的遗传性简直成了一个禁忌。亚尔克斯和戈达德那样的人把环境对人的能力的影响忽视得如此彻底,他们居然用英文试卷来考非英语国家的人,用需要书写的试卷考那些文盲——这些人在接受考试的时候才第一次拿起笔来。他们对于遗传性的相信是如此一厢情愿,以至于后来的批评者们都认为他们的主张一点儿根据都没有。归根结底,人类是具有学习能力的。他们的智商可以受他们所受的教育的影响,所以,心理学也许应该假设智慧没有任何遗传成分:智慧完全是学习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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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号染色体智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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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应该是通过建立假说然后试图证伪它们而前进的。但是有时候事情并不如此。20年代的基因决定论者们总是在寻找能够证明他们观点的证据,从来不去寻找可能证伪他们观点的证据,60年代的环境决定论者们也同样总是在寻找能够证明他们观点的证据,对于相反的证据,他们本应是去积极寻找,但他们却对这些证据视而不见。与常识相违的是,在智力遗传性研究这个科学的一角里,“专家”们总是比外行犯更大的错误。普通人一直就知道教育非常重要,但他们同时也一直相信人的内在能力是有差异的。反而是“专家”们荒唐地在走极端。
没有一个智慧的定义是被普遍接受的。智慧的标志是思考的速度,还是推理的能力?是记忆力、词汇量、心算能力?是进行智力活动时精力旺盛?还是仅仅是一个人对于智力活动的追求?聪明人在某些事上可以是惊人地笨——知识面是否广、有没有心计、是否能不撞到路灯柱上,如此等等。一个在学校里成绩很差的足球运动员也许可以在瞬息之间抓住机会作一记妙传。音乐能力、语言能力、揣测别人心理的能力都是能力,但一个人不一定同时具有这些能力。霍华德·加德纳(HowardGardner)'当代美国教育学家、心理学家。——译者注'卖力地提倡过一个理论,把智慧分成许多种,每一种天赋都是一种独立存在的能力。罗伯特·斯滕伯格(RobertSternberg)'当代美国哲学家。——译者注'则提出,智慧可以分成三类:分析能力、创造力、实践能力。需要分析能力的问题是由别人提出的,问题界定得很清楚,解决问题的所有信息都已存在,只有一个正确答案,跟日常生活经验没有关系。说简单一点,就好像是学校里的考试。实际问题则要求你把问题认识清楚、表达出来。这种问题常常没有清楚的定义,缺少一些解决问题所需的信息,不一定只有一个答案,但与日常生活直接有关。巴西街头的孩子们可能有些在学校里数学不及格,但他们在日常生活所需要的数学面前却不比谁傻。对于职业赛马手来说,用智商来预测他们的成绩,结果是很不准的。如果用需要动手的模型来测智商,一些赞比亚儿童成绩会非常好,用纸和笔来测,他们的成绩就会很糟。英国孩子则正相反。
学校注重的是分析能力,智商测验也是如此,这几乎成了定义。智商测验不论在形式和题目上有多么大的区别,它们总是青睐具有某一种特定思维的人。不过,它们还是能测出一些东西。如果你比较人们在各种智商测验里的成绩,你会发现它们有一定的一致性。统计学家查尔斯·斯皮尔曼(CharlesSpearman)在1904年首先发现了这一现象,一个孩子如果在一科测验里得到高分,在其他科目里也容易得高分,各种智力能力不是独立存在,而是互相关联的。斯皮尔曼把这称为广义智慧,或者简称为g。有一些统计学家提出,g只是统计上的一种托词,只是测量人在考试中的表现的诸多方法中的一种。另外一些人则认为g是民间流传的说法的一种直接量化:在谁聪明谁不聪明这个问题上,多数人的意见往往都是一致的。不管怎么说,g无疑是管用的。在预测一个孩子今后在学校里成绩如何方面,它比几乎其他任何测量方法都准确。在g是否客观存在方面,也确有一些真正客观的证据:人们在做需要检索和找出信息的任务时,他们完成任务的速度与智商是成正比的。广义智慧在人的不同年龄惊人地一致:在6岁到18岁之间,你的智慧当然是在快速增长,但是相对于你的同龄人来说,你的智慧却是几乎不变的。事实上,一个婴儿适应一种新的感官刺激所需的时间跟他今后的智商有很强的关联。就好像是说,如果能够对一个婴儿将来受的教育有一定估计,我们就能在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身上看出他将来的智商。智商分数与在学校里的考试成绩有很强的关联。高智商的孩子好像能更多地吸收学校里教的那些东西。
所有这些不是要肯定教育无用论:学校与学校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学生在数学和其他学科上平均成绩的巨大差异,显示出教育能够取得多大的成就。“智慧基因”不是在真空里运作的,智慧需要环境刺激才能发育。
现在,就让我们接受这个一看就有点愚蠢的关于智慧的定义:智慧就是几种智商测验的平均得分——“g”——然后看看这个定义把我们领向何处。智商测验以前很不精确,现在也离完美很远,还谈不上真正客观,因此,各种测试的结果比较一致,就更显得不可思议了。如果智商与某些基因的联系透过被马克·菲尔波特(MarkPhilpott)'当代美国哲学家。——译者注'称为“不完美的测试之雾”都能够显现出来,那就更说明智力有很强的遗传因素。另外,现代的测试已经有了很大改进,客观性更强,也更不会使受试人的成绩因文化背景和是否懂得某种专门知识而受到影响。
在20年代,以优化人种为目的的智商测试达到高峰,当时关于智力的遗传性还没有任何证据,它只是对人们进行智商测试的那些专家们的假设。现在已经不同了。智商(先不说智商到底是什么)的遗传性已经在两种人里检验过了:孪生子和被领养的孩子。不管你怎么看,研究结果都叫人吃惊。在什么决定了智力这个题目上,所有研究都发现,遗传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在60年代的时候有一个时尚,就是把孪生子从一出生就分开,特别是如果想让别人领养他们的时候。在很多情况下,人们这样做时并没有多想,但是有些人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们的动机是科研:去检验并希望能够证实当时占主导地位的理论——人的个性取决于孩童时期的养育方式和环境,与遗传无关。最著名的例子是纽约的两个女孩,贝丝和爱咪,她们一出生就被一个极富好奇心的弗洛伊德学派心理学家分开了。爱咪的养母是个很穷的人,很胖,没有安全感,没有爱心,所以一点不奇怪地,爱咪长大之后成了一个神经质的、内向的人。这正符合弗洛伊德理论的预言。但是,贝丝也成为了这样的人,跟爱咪一模一样,尽管她的养母富有、安详、愉快而有爱心。20年之后当贝丝和爱咪重新见面的时候,她们二人性格上的差别小得简直看不出来。对于她们二人的研究,远没有证明养育在塑造我们性格方面的重要性,相反地,它证明了天性的力量。
研究被分离开的孪生子,最初是由环境决定论者开始的。但是后来他们的对手也开始用这一方法,代表人物之一,是明尼苏达大学的托马斯·布沙尔(ThomasBouchard)。从1979年开始,他在世界各地寻找那些被分离开了的孪生子,并利用测试他们的个性与智商的机会让他们团聚。同时,其他的研究则注重于比较被收养的人与他们的养父母、亲生父母、同胞手足之间智力的差异。把所有这些研究放在一起,把成千上万人的智商测验结果集中起来,就得到了以下这个表。每一个数字都是一个百分比,代表的是两种人的智力之间的相关性,百分之百的相关性意味着两人智力完全一样,百分之零意味着两个人的智力完全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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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号染色体智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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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人接受两次智商测验87
在一起长大的同卵双生子86
从小被分离开的同卵双生子76
在一起长大的异卵双生子55
同胞兄弟姐妹47
父母与子女(生活在一起)40
父母与子女(没有在一起生活过)31
亲生父母不同却被同一个家庭收养的孩子0
没有血缘关系又不住在一起的人0
毫不奇怪地,相关性最大的是在一起长大的同卵双生子。他们有共同的基因、在共同的子宫里被孕育、生活在同一个家庭里,他们智商的区别与一个人做了两次智商测验的区别一样。异卵双生子虽然是在共同的子宫里被孕育,他们的基因却并不比两个普通兄弟的基因更相似,但是他们的相关系数比两个普通兄弟更相似,说明胚胎在子宫里的经历或者是孩子最初经历的家庭生活有一点点作用。但是让人目瞪口呆的结果,是那些有不同的亲生父母却被同一个家庭收养、一起成长的孩子,他们的智商分数之间的相关性是零。住在同一个家庭里对于智商一点影响也没有。
子宫的重要性是最近才被人们认识到的。有一项研究表明,孪生子在智力方面的相似性,有20%可以归结到子宫环境上,而对于两个非孪生的兄弟姐妹来说,子宫环境对智力的影响只占5%。区别在于,孪生子不仅是在同一个子宫里被孕育,而且是在同一时间;非孪生的孩子则不是。子宫里发生的各种事件与变化对于我们智力的影响,比我们出生之后父母对我们的教育所起的作用高两倍。所以,即便是智力中可以归结到“后天”因素而不是先天因素的那一部分,也是一种早已成为过去、不可更改的后天因素。但是另一方面,属于先天因素的那些基因,直到青少年时期都在表达。所以,是先天因素,而不是后天因素,要求我们不要在一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对他的智力下定论。
这真是怪异之极。它简直是对基本常识的挑战:我们孩童时期读过的书、家庭成员间的对话,肯定对我们的智力有影响吧?没错,但问题不在这里。因为遗传因素可以决定在一个家庭里父母和孩子都喜欢智力活动。除了研究孪生子和被领养的孩子之外,还没有任何其他研究试图把父母的遗传与父母的教育对智力的影响分开。对孪生子和被领养的孩子的研究,在目前清楚地有利于这样一个观点:父母与孩子智力水平之间的相似性是由遗传因素决定的。对孪生子和被领养的孩子的研究当然可能会误导,因为毕竟这些研究只局限于某一类家庭。他们主要是白人中产阶层的家庭,极少有黑人或穷人家庭被列入研究之列。在美国的白人中产家庭里,如果读书范围和谈话内容大同小异,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有一项研究的对象是那些被另一种族的家庭收养的孩子,在这项研究里,人们发现孩子的智商与他们的养父母的智商有一点相关(19%)。
但是这仍然是很小的效应。所有这些研究得到的一致结论,是你的智商大约有一半是由遗传决定的,不到五分之一是由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共同的环境——家庭——决定的。剩下的是子宫的作用、学校的作用和其他外部影响,比如朋友的影响。即使是这个结论,也有点误导。你的智商不仅随年龄会有变化,遗传因素对它的影响也会变化。现在你长大了,积累了很多经验,遗传对你智力的影响也增加了。你会说:什么?是减小吧?不是的。在儿童时期,遗传对智商的影响占51%。在你长大的过程中,你内在的智力逐渐显露出来,其他因素对你智力的影响渐渐消失。你会选择与你的能力、喜好相符的环境,而不是调整你的能力、喜好去适应环境。这证明了两个至关重要的观点:基因的影响并不是从精子和卵子结合的时候起就固定不变了,环境的影响并不是一直不断地累积的。智力是遗传的不等于它是不变的。
在先天还是后天这个漫长的争论刚开始的时候,弗兰西斯·高尔顿用了一个也许很贴切的比喻:“很多人都这样取乐过:把小树枝扔进溪流中,观察它们随水流走的过程,观察它们怎样停止运动。一开始遇到偶然的一个小障碍,然后又是一个;以及它们的前进又是怎样被环境里的因素加速的。我们可能会认为这些因素每一个都对小树枝起了作用,认为小树枝的最终命运就是被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件左右的。但是不管怎样,所有的树枝都成功地顺水流下去了,而且速度总体来说都差不多。”所以,有证据表明,让孩子接受更好的、高强度的教育确实可以戏剧般地提高孩子的智商,但这只是暂时的。小学毕业的时候,那些曾经在“好的开端”'HeadStart,是美国运行着的一个对幼儿实行早期教育的计划。——译者注'这样的早期教育班里受过教育的孩子,与其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