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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月儿圆(典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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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月儿咕哝着答道,慢吞吞的爬回来,抓起小竹刀速战速决,将新调的药布贴上他的伤处。

这回,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尽快完事,然后滚到一旁去坐好,远远的看着他。

秦不换闭目养神,运气周身,让药效发挥作用。碗筷早被冷落在一旁,他只用了少许餐点,就停下筷子,不再碰桌上的膳食。

室内陷入岑寂,月儿耸肩,习惯了他的沈默。她收拾起残羹剩菜,到厨房去绕了一圈后,端着满盘的水果回来。

「这是从四川运来的荔枝,夫人特地让人给你留了一盘。」白嫩嫩的手搁下荔枝,又从裙子里拿出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放进嘴里喀嚓一咬。「这个是香姨给我的。」她宣布道,踱步到旁边去啃苹果。

他没理会,仍旧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运气疗伤。

月儿在他面前探头探脑,嘴里嚼着苹果,一脸好奇。

「看什么?」薄唇突然动了动。

她吓了一跳,差点没跌倒。

「你看得到?」她挥挥手,测试他是不是偷偷眯着眼。

他没有回答,仍旧闭着双眼。

月儿等了一会儿,胆子大了些,慢慢的又靠上前去。

「嗯,我可以跟你借些东西吗?!」她小声的问。

「什么东西?」

她偏头想了一会儿。「笔墨纸砚那类。」

他点头。

「谢啦!」

脚步声咚咚咚的从桌边响到了书桌旁,接着是一连串凌乱的声响,秦不换能听得出,她正在磨墨铺纸,忙得煞有其事。

半晌之后,室内重新归於岑寂。

月出东山,夜色渐深,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夜莺的吟唱。

约莫一个时辰后,秦不换收气起身,这才睁开双眼。室内已被点上烛火,盈满一室光亮,那枚圆月窝在桌边,手里握着笔,一脸专注,不知在写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

「写信。」她头也不抬的说道,嘴里还喀嗉喀嗦的啃着苹果。

他挑眉。

「你识字?」

「不识字也能写信。」月儿仍旧没抬头。

秦不换走近书桌,这才瞧见,她在上好的宣纸上,画了个大圆月,在月里填了个笑脸。圆月的四周,则画了许多的食物,每一样都维妙维肖,令人垂涎。

「这是什么?」他侧着头,拧起浓眉。

「信啊!」月儿白了他一眼,嫌他没见识。「我写信告诉庄主,我过得很好,这里的人都好和善,请我吃了糖李子、烘饼、白糖糕、桂花藕粉——」她扳动白嫩的指头,一路往下数着。

「这是信,还是食谱?」秦不换毫不留情,兜头浇了她一盆凉水。

她才不理会,握着毛笔,又在宣纸上画了个苹果。「至少,他们不必再担心,我是否会饿着。」

那张俊脸上,满是不以为然,她偷偷猜测,这家伙肯定是那种,离家多年也不会写上半封信报声平安的无情男人。

也或许,他并没有可以报平安的人……

这个男人,表面上看来温和有礼,其实骨子里冷漠疏离。而她所能接触到的,全都是他所愿意泄漏的,再深层的真实情绪,就全都是一团谜。

月儿偏着小脑袋,瞄了他一眼,冷不防又接触到那双黑眸。她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

要是相处得久了,她能摸清他的脾气吗?

毛笔滑过宣纸,画出各类食物,浓重的沈默弥漫在两人之间。秦不换一撩衣袍,不再理会,迳自往内室走去。

「喂,等等。」月儿连忙出声唤道。「夫人知道你能走路了,她说,你要是个男人,别留在府里吃闲饭,凤阳村的事,记得尽快去处理。」她仔细的交代。

他深吸一口气,额上青筋隐隐抽动。

「我知道了。」

月儿又说:「夫人还交代,你得带我去。」

黝黑的大手握成拳头,猛地往墙上一槌,发出轰然巨响。

「你留下!」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想到必须带着这枚圆月出远门,他的伤处就传来一阵刺痛。天晓得这个女人,一路上会给他惹出多少麻烦!

「夫人也说了。」喀嚓喀嚓,苹果即将消失不见。

「她又说了什么?」

月儿张开小嘴,一口将苹果核也吞掉,这才郑重宣布。

「她说,你没有选择的馀地。」



第四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

霪雨霏霏,空气里有黄梅的香气。

沿着浣纱江往南方走,离浣纱城八十里处,有一座热闹小镇,名为临海,是浣纱江出海处。这儿不时都在飘着细雨,因为位处海口,出入份子复杂,有着不少流寇海贼出没,朝廷为了管理,在这儿设了府衙。

临海镇的市集上,路上来往的人潮众多,摊贩上摆满了各类商品,除了寻常吃食,还有不少奇珍异宝。

一马一驴,缓缓踱步穿过市集。

秦不换高坐马背上,轻摇素扇,面无表情。跟在身后的,是穿着绿纱袄的月儿。她一手牵着驴绊绳,一手还拎着果子啃着,圆亮的大眼眨啊眨,四处张望着。

「这里的人,衣着好怪。」月儿说道,盯着路上的行人猛瞧。

这些人们,身上有着浓浓的海潮味儿,披头散发,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像是用不知名的材质织成的,嗓门奇大,动作粗鲁,不少商家见了他们就连忙拉下门,不做生意。

骏马维持优雅步调,持续向前,马背上的高大背影没有回头,置若罔闻。

她提高声量。

「我说,这里的人衣着好怪。」

达达达,马蹄声规律前行。

咦?还是没听见?

月儿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忍住拿果子扔他后脑勺的冲动。

「我说——」

简单两个字,就听得出中气十足,一旁卖束西的鱼贩,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了一跳,手里的一盘鱼,全给打翻到地上。鲜鱼乱蹦,鱼贩抓都抓不祝

这回,前方总算有了反应。

「闭嘴。」秦不换语气平淡,仍旧没有回头。

「啊,原来你不是没听见啊?」月儿双脚一踢,小毛驴驮着她,往前快走了几步,跟着骏马并肩而行。

「听见了。」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你刚刚怎么不应我?」她质问。

幽暗的黑眸往下瞄,睨了她一眼,薄唇不动。

「我知道了,你还在生气,对吧?」她恍然大悟,又从包袱里摸出颗果子来啃。「我都道歉了嘛,中午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吃饱了,才会把剩下的肉包都给吃了的。」她叨叨的说道,在心里埋怨他度量狭校

不过就是肉包嘛!瞧他生得高头大马,腹里却是小肚鸡肠,挺会记恨的呢!

「我不过是吃得快了些,中午吃掉你的肉包、早上啃掉你的斤饼、昨晚吞了你半桌的酒菜,前天——」水嫩小嘴儿念个不停,一路往下数。

秦不换深吸一口气,第无数次后悔,竟带了这么个碎嘴丫头出来。

离开浣纱城前,方舞衣还一脸无辜,对着他直笑,铁口直断,说他这一路上,可绝对不会无聊。

是不无聊,他快被这小丫头给烦死了!

月儿生性活泼,那张小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一路上,就是见着稀奇的野花野草或是小动物,她也会乐不可支,自言自语上半天,压根儿不管他听或不听。

秦不换揉着太阳穴,好纡解连日来挥之不去的头疼。

「我们这趟是来做什么的?」见他不吭声,她换了个问题,再接再厉。

他叹了一口气,总算开了金口。

「奉城主夫人的指示,来处理凤阳村的事,那里的人贩卖私盐,给关进牢里。」那个村落正巧在南方商道上,要是贩卖私盐的情势扩大,海贼进驻,势必影响商队的安全。

月儿偏头想了一会儿,似懂非懂。

「为什么要卖私盐?」

他又扫来一眼。

光看那眼神,任谁都猜得出,他正在心里骂她笨。

「凤阳村多雾多雨,地处丘陵,耕种不易,因地利之便,才跟海盗勾结,卖起私盐。」

「卖盐,能挣得到银两吗?」她眨着大眼睛,狐疑的瞪着他,怀疑他骗人。 怪了,盐不是很便宜吗?

噢喔,那种眼神又出现了!

秦不换耐着性子,索性一并解说了。看来,让这小丫头跟在身边,倒是能磨练他的修养。

「就是因为利润丰厚,朝廷才会下令,盐、铁、酒必须由官府公卖。」他淡淡的说道,瞪着她猛点头的小脑袋。

「那么——」她又开口。

他眯起眼睛,黑眸里迸出不耐。

月儿陪着笑脸,拉拉他的衣袖。

「再问一个问题就好了,一个,就一个嘛!」她笑眯了眼,笑容甜美得让人无法拒绝。

「说!」

她把握机会,立刻开口。

「怎么别人坐牢,夫人会要你来处理?」这事也管得太远了吧?

「因为她爱管闲事。」秦不换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在一间客栈前停住,俐落的翻身下马。

月儿仍坐在小毛驴上,煞有其事的点头,很能理解这个回答。

夫人的好管闲事,可是人尽皆知的呢!她在方府里,老是听见城主在吼叫,似乎连严酷的城主,也对夫人伤透脑筋。

只是,她很敬佩夫人的性格呢!是夫人心地善良,生来菩萨心肠,才会爱管闲事,为了不相关的人费神。

想着想着,那张圆脸上,涌现无限的决心。

客栈里的伙计,一见两人衣着光鲜,立刻知道是贵客上门,连忙凑上前来,殷勤的牵 过骏马。

「客倌,用饭还是住店?」掌柜的问道,一脸和气。

秦不换略略看了看四周,满意的点头。「住店。」

「呃,一间上房?」掌柜的视线落到后头,瞧着月儿,在心里猜测这两人的关系。

黑眸一抬,看了小毛驴上那枚圆月一眼,薄唇掀了掀。

「两间。」

「是、是,立刻给您准备!」掌柜连忙喊道。

门外,月儿还坐在小毛驴上,只见她自顾自的点着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还不进来?」他站在门内,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目光锐利。

「你先进去,我去买包子。」月儿扬声道,骑着小毛驴,往人潮汇集处挤去,圆滚滚的翠绿背影,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秦不换眯起眼睛,回身随伙计住楼上客房走去,没有追上去。

客房雅致,环境清静,住店的人倒是不多。伙计送来上好的酒菜,替秦不换斟好酒后,喜孜孜的领了赏钱,不敢再多加打扰。

他坐在桌前独饮独食,享受难得的清静,一面思索着,凤阳村的麻烦事,该由何处着手。

虽说浣纱城的名号,在天下可谓畅行无阻,但是这件事跟官府有关,多少还是收敛点好。

或许,可以跟当地府衙套些消息,再随机应变。据说凤阳村里的壮丁,全被抓进牢里了,村里就只剩下一些妇孺——

他又倒了一杯酒,目光深敛,静静思索着。沈潜在体内的肃杀之气,只在四下无人时,才会迸发而出。

那寒意弥漫四周,任何人见了,绝对不敢多看那俊美的容颜一眼,反而会被那森冷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

咚咚咚,熟悉的脚步声踏上阶梯。

贩卖私盐的罪,可大可小,端看当地巡官怎么处理。而如今的巡官,是范封桐。

咚咚咚,脚步声愈来愈靠近,声音大得很。

问题是,救出那些壮丁后,他们无以维生,还是会再去卖私盐——

咚咚咚——

「喂,你在哪间房啊?」熟悉的声音,从门廊处传来,嚷得震天便响,连死人都会被惊醒。

秦不换深吸一口气,很缓慢很缓慢的放下酒杯。像变戏法似的,室内寒意消逝一空,他眼里的森冷,转眼全部敛去。

咚咚咚,脚步声来到门前,接着,轰的一声,门被踹开。

「嘿嘿,可找到你了。」月儿站在那儿,双眸闪亮,嘴角噙着笑,一脸的得意。在她身后,跟着十来个寻常打扮的女人,有的是少女,有的是少妇,还有几个鸡皮鹤发的老妇人。

他皱起眉头,握起酒杯,连灌了好几杯酒,才能将那股冉冉浮现的不祥预感给压下去。

半晌后,秦不换才开口。

「这些人是谁?」

月儿眨着圆亮的眼睛,对他露出笑容。

「凤阳村的人。」

室内岑寂,没人说话。

秦不换沈默着,月儿沈默着,连带着她带回来的那一大票女人也沈默着。

凤阳村的人!

正确点说来,是凤阳村的女人。

「你从哪里找到这群人的?」他眯起黑眸,视线扫过那些不安的脸庞,最后才落在那张志得意满的粉嫩圆脸上。

月儿先将那些女人全给推进房里,关门上锁后,才咚咚咚的跑回桌前,兴奋的回答问题。「我去了市集,跟卖包子的打听凤阳村的事,他要我去问卖肉饼的,然后,卖肉饼的要我去问卖鱼的,卖鱼的要我去问煎糖果子的,那个卖——」

「停!」秦不换举手。

「嗯?」怎么?她还有一大串没数呢!

他皱着眉头,抵御来势汹汹的头痛。

「说重点。」

月儿想了一会儿,考虑着该舍掉哪段不说。

一个老妇人等不及,率先走上前来,直视着秦不换。「这丫头找到我们,说你是来帮忙的。」

村里壮丁被抓,女人们等不下去,全到临海镇来,想找个机会,把丈夫、儿子接回去。月儿模样讨喜,态度诚恳,这群走投无路的村妇们,立刻就把她当成救命菩萨,跟着她一块儿回来了。

秦不换微微一笑,态度温文有礼,但笑意却没到达眼里。「可能是她说得不清楚,让各位误会了。」

女人堆里响起议论声,脸上的不安表情更为浓重。

月儿挪动臀儿,把老妇人挤到一旁去,对着他嚷。「什么误不误会啊,我已经跟她们说了,你是来帮忙的。」

他举起酒杯,嘴角仍在笑,缓缓的倾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慵懒的提醒。「我没说要帮忙。」

「可是,夫人说——」

他打断她的话。

「她只要我来处理。」

月儿的柳眉打了几个小结,贝齿咬着红唇,双眼瞪着他,硬是忍住踹他几脚的冲动。

「好吧,就算你不是来帮忙,如今瞧见这情况,你忍心袖手旁观?」她双手一摊,想逼他下海帮忙。

秦不换只是挑眉,保持微笑,却不再吭半声。

女人们盯着他,打从心里怀疑,这比姑娘还漂亮的男人,会愿意出手相助,有人焦急的扯扯月儿的袖子。

「月儿,你不是说,秦公子急公好义,一定会帮助我们。」一个少妇低声说道。

幽暗双眸蓦地一亮,嘴角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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