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雪浮梅-羽画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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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还是像儿时般心善……”楚冷辰怜惜的抚向她的脸庞,长指顿在她的面纱下,怅然问道:“为何要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听到此话,怀中之人竟不由自主的颤栗不休,楚冷辰忙抱紧瑟瑟发抖的人儿,诧道:“璇儿,你怎么了?”
“求求你……”安落雪面色煞白,有若受惊的小鹿般惶惧失色,“别让二姊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千万别让她知道,辰哥哥,求你不要告诉她!”
楚冷辰矜疑不定的打量着怀中的人儿,问道:“怎么回事!你为何如此怕她?”
“我,我……”安落雪力量仿被抽干,彻底瘫在他怀中,任他半拖半抱的搂着自己,“我不要再死一次,我不要,不要……”
某个念头隐泛心间,一时又不敢确定,“她可是曾经加害于你?”
安落雪却拼命的摇头否认,“没有!她是你的王妃,怎会做此丧尽天良之事?不会的,没有,真的没有……”
楚冷辰见她嘴里不断否认,眼底的惧意却是愈深,不由更为确定方才的想法:“璇儿莫怕,有什么事尽管说,辰哥哥定会为你做主。”
此时楚冷辰已抱着她蹲在地面,靠坐于树底。安落雪半躺在松软的草地上,伸手抚上他英俊的脸庞,怃然长叹道:“她已是你的王妃,如今说什么都是迟矣。当初若是辰哥哥答应娶我多好?之后的事不会发生,璇儿亦不会被二姊推下大树,摔成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傻子。”
“该死的!她果然伤过你!是她害你摔下大树失去记忆的?”将怀中的人儿紧了紧,楚冷辰心疼欲裂,“我后悔了,我早就后悔当初不该为了寅昌国的婚约而拒绝你。璇儿,这一切都怪我,你骂我吧!辰哥哥真的……对不起你!”
稍顿了顿,又磨牙道:“安瑕黛竟然出手加害自己的胞妹,真是蛇蝎心肠!本王要休了她!”
别,直接休掉她多没意思?整得她生不如死才是正道。“你不能休她!她加害我一事如今已是死无对证,璇儿又不能现身作证,因为,谎报和亲公主死讯,家父乃是欺君灭族之罪!此事断不能因我而暴露。若辰哥哥真的想替璇儿出气,无论别的任何方法都行,唯独不能休妻。”
心思起伏间楚冷辰已对安瑕黛转过数种恶念,见她如此顾全大局,遂点头允道:“放心罢,辰哥哥绝不会让你受委屈。对了,璇儿,你的头痛之症可还发作过?”
见她摇头,如释负重的暗吁长气道:“天星至今仍未找到,不过我已猜到在何人手中,八月十五前必将它求来给你,璇儿尽管放心!”
耶?居然有此等意外之喜!安落雪心中雀跃无已,面上却保持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想你还挂念此事,璇儿感激不尽!……辰哥哥,夜色已深,我该回去啦!”
“嗯。”楚冷辰将她小心翼翼的拦腰抱起,柔声道:“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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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舞发现安落雪莫名其妙失踪,已感惊诧。待瞧见失踪之人竟被延辰国太子呵护珍宝般抱回时,更显矜疑。待见到安落雪拽着那人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出言挽留时,顿时惊得下巴落地,半日也寻不回。
“辰哥哥,留下可好?明日一别,又不知何时能见,我们不如趁今夜好好聊聊,就当陪璇儿叙叙旧好吗?”
含嗔似笑的螓首敛眉,坐在那摆弄衣角儿的娇怯少女,哪有平日半分大大咧咧的模样?妙舞愣愣的僵于房内,琢磨不透她这结拜妹妹演的是哪出。
眼见银灯下娇怯少女眉锁春山、目澄秋水,身侧玉软香温、耳边娇语嗔花。渗入他不生波澜的心间,泛起阵阵奇异的涟漪,楚冷辰制不住的心荡神遥,连连点头应允。
见他答应,安落雪嫣然一笑,侧头向妙舞嘱咐道:“姊姊,麻烦你代为照顾一下,小妹要亲去膳房准备一碗「银莲羹」,那是辰哥哥最喜欢的宵夜。”
见她起身,楚冷辰忙伸手拽过,有些担忧的说道:“璇儿,你身体尚未痊愈,不必如此麻烦。”
“无妨,”安落雪斜挑柳眉,笑语嫣然:“为辰哥哥做事,璇儿甘之如饴!”
甩下房内之人,安落雪却未走向膳房,反向楚冷辰所住的院落奔去。她提气而起,暗运轻功,形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摸到院外。
除去外面鹅黄霓裳,是一件雪白无瑕的松身长裙,又脱下面纱露出清丽素净的面孔,哪里还是日间所见那般丑陋不堪?
打散长发,她将褪下的衣物藏至树丫,提气轻纵,身形瞬间幻化成几近透明的白影,幽幽缈缈飘向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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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寂寥,异国他乡无知已,暮深月寒,夫君却在此时舍她而去。
安瑕黛黯然惆怅轻倚窗沿,仰望苍穹星月,正垂涕自怜、陷入惶惶回忆中不可自拔之际,突觉身后寒风慑人,乍回首,阴风拂过,屋内银灯倏熄,厢房顿时陷入无边幽暗。
她上前几步欲待重燃烛灯,身后纱窗却「啪」的一声关个严实!
“怎么回事?!”安瑕黛瑟瑟摸向银灯,霎时阴风四起,忙毛骨悚然缩向床边,复抬眸,窗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煞白的鬼影!双眸蓦地睁大,瞳孔涣散,惊得说不出话来。
“二姊……我们终于见面了……你可曾想过璇儿?妹妹在地府饱经劫难,可是时时刻刻念着二姊您哪……”鬼影邈如,白衣人的声音仿若来自天外。
鬼影浮在屋内飘来荡去,每荡一下,安瑕黛的魂就被勾掉几许,待女鬼说完话,安瑕黛已是魂飞九天,几乎要吓得命毙当场!
“三,三妹……你,你你……”安瑕黛目瞪口呆望着这个死去多时的亲姊妹,一时竟哑口无言。
“正是我!近年二姊过得可好?得偿所愿嫁入太子府,一定很风光吧?可想起过你的可怜三妹?可后悔曾经加害于我?”
见披头散发的女鬼语气逐渐清晰,安瑕黛拾回三分神志,“三妹意欲何为?你即已过逝多时,又何苦上来纠缠我?是,二姊曾经害过你,可你不是也没死吗?你后来无缘无故被大火烧死,怎怨得别人?”
“是我自己倒霉,怨不得二姊,不过……”安落雪飘至屋梁,坐在梁上摇摇晃晃:“爹爹原想将我许配辰哥哥,你得知消息先是设计阻挠,复将我荐入宫和亲,再把我推下大树意图加害……最后,得偿所愿代我嫁入太子府……这一切超常手段,难道不是二姊所为?”
“你,你如何得知?”安瑕黛坐在地板上拼命仰头,隐约见到不真切的那片白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何况小妹身为怨气重重的厉鬼呢!”
“你究竟有何目的!”难道今夜竟要被鬼索魂吗?
“许久不见,心中牵挂,此行仅与二姊打声招呼,顺便看看你与辰哥哥是否幸福……”「咻」的一声,白影已飘到窗边,“如今得知辰哥哥心有所系,而那人却非二姊,我心足矣!”
安瑕黛声音变尖,不确信的质问:“他怎会爱上别的女人?不可能!”不相信,夫君虽对她无情,可他对任何女子都是无情无爱,又怎会有人将他的心夺走?绝不允许!
“有何不可?二姊,有句话不妨送给你,答案你自己去找罢……”
“快说!”
“鬼—迷—心—窍!”
代尔复仇
黄鹂鸣柳,日上中天,花枝飘飘渺渺,拂清香于瑶庭轩,轩内曲乐声悠,缃裙薄衫、轻歌扇舞,筵席丰盛而热闹,酒足饭饱之际,乐声却悄然偃息。
众人遥瞻犹楼台,那儿不知何时出现两名绰俏女子,她们正是准备进行最后一场选妃赛的安落雪与安瑕黛。
安瑕黛今日向安落雪挑战的才艺乃是丹青。
论琴、棋、诗、画综合才艺,安瑕璇比之安瑕黛绰绰有余,不过,安瑕黛尤擅丹青,她的母亲暨将军府三夫人,自幼另请名师教导她丹青之艺。故,她才艺固然不如安瑕璇,独独丹青较之不相上下,各分千秋。
既然对方有持无恐,安落雪自然也不打毫无准备的仗。
犹楼台前已宣布比赛开始,安瑕黛面朝正南,开始描绘湖畔美景,将眸光转向面纱少女,却见她命人准备两幅画板架于左右,众人不解,皆好奇观望,发现她左侧摆放各色画笔,右侧却是一根细长的木炭!?
诸贤更奇,好丹青者更是涌上台前围观,却见安落雪好整以暇走至台边,冲席首高声唤道:“民女请月衍山庄暮庄主、延辰国太子殿下!有请俩位上台配合作画。”
暮若轩与楚冷辰诧然登台,安落雪冲他们眨眨大眼,将两人拖至正前方一左一右迎风而立,方笑着解释:“此番是想让两位贵公子做个模特,就是站在这让我画。”
“画我们俩?”同声相询。
“正是。”安落雪又冲他们挤挤眼,站到画板前说出一句惊人之语:“诸位,小女子献丑了。我准备左手画殿下,右手画若轩,同时进行!”
周围「哄」的一声诧声骤起,左右手同时作画,而且画的还是不同的两个人,简直匪夷所思!世上竟有此等奇才?
安落雪对自己那点水平心知肚明!她只是人体模特而非画家,除却人体素描,她什么也不懂,而安瑕璇与安瑕黛绘画水平相当,要如何才能十拿九稳胜出?
当然只能靠:噱头!
选择他们,是因为安瑕璇爱楚冷辰!有他作模特,她的灵魂更容易破体而出,掌控安落雪半边身子的主动权,而暮若轩与楚冷辰神韵形体最为接近,故,不作他选矣。
忽略周遭干扰的噪声,无视安瑕黛嫉恨的眼刀,安落雪轻阖双眸,与安瑕璇的灵魂进行交流,须臾,两手同时执笔,视线望向暮若轩。
内心澄澈虚空,安落雪凝视他:银色面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面具下飞扬的唇角,弧度完美无缺,衣袂翩纤,丰姿俊雅,形态若仙。
暗赞造物者的神奇,右手运笔如风,画板上逐渐出现一个潇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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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素描作品,或许不是最出色的,甚至连优秀亦算不得。不过,她释放自己灵魂深处的欣赏与情谊,将暮若轩出尘的美、飘逸的美、神秘的美发挥得淋漓尽致。画上白衣公子造型优美、栩栩如生,诗意般的神韵弥漫于画面,令人浮想联翩。
与此同时,安瑕璇,那缕略带悲凄的幽魂,正透过安落雪的左手细细描绘心上人,那个让她爱了近十年,最后却只能遗憾此生的男子。狂野不羁的楚冷辰那在她笔下彻底改变:眼底柔情,眉间爱意,述不尽的柔情蜜意,说不完的眷恋情深!
比赛的结果不言而喻。里三圈外三圈的文人墨客在周遭指指点点,当他们看到安落雪面前两幅成品时,掌声经久不息,惊诧声、喝彩声、赞叹声绵绵不绝,公皙哲当场宣布安落雪此局胜出,并在选妃赛中赢得最终的胜利。
伸手取下画架上的那幅作品,楚冷辰深邃的目光徘徊在画面与安落雪间,情愫暗蔓,心扉悸动:“想不到你对我用情至深,我实在是……”辜负了妹妹一番心意。
安瑕黛上前夺下楚冷辰手中那幅画,盯了半晌,突然全身颤栗指向安落雪,尖锐的声音响彻瑶庭轩:“你,你究竟是人是鬼?不不!你不是人,你是鬼!说得对……”
倏地转向楚冷辰,颤着身子狂笑:“哈哈哈!果然是鬼迷心窍!夫君,你被鬼所迷竟尔未觉……哈哈!瞧你爱上什么怪物?相貌比鬼还丑三分……不,她本就不是人……若非鬼迷心窍,你又怎会看上这种女人……瞧她这画?分明不是她画的……”
安瑕黛又调头,望向一堆虚无的空气,“是你!一定是你……三妹,你为何阴魂不散!”
众人见她着魔般胡言乱语,形象全无,均以为她因输掉此局受刺激导致发疯。只是不知这癫狂之症是旧疾还是首次发作而已。
楚冷辰蹙着额上前两步,冷斥:“安瑕黛,大庭广众下你发什么癫?”
安瑕黛却未答话,反龇牙咧嘴扑向安落雪,伸手欲扯她的面纱。
安落雪无语望苍天:怎么每个女人都冲她的面纱来啊?一块破布,至于嘛。
未等她扑到跟前,暮若轩已抢先一步揽过安落雪,抱着她飞身下台,与此同时,楚冷辰一个闪身拦下安瑕黛,伸手拂向她的穴道,任由她「咕咚」一声倒在自己脚跟,未瞅她一眼,不耐烦的向侍卫吩咐:“把这个女人弄走,别让她在这丢人现眼!”
竹烟波上,卫璃焰若有所思的观望这一幕,方才安瑕黛疯言疯语,如果没听错,她在叫「三妹」?
涌至犹楼台凑热闹的涵曦,则打量两幅风格迥异的画卷,眼神闪动不休,心思转动莫明。
冷笑着目送安瑕黛被人打包扛走,安落雪倏觉心间一空,幽然飘缈的弦乐声自脑海里传出,错愕间发觉安瑕璇的魂魄已含笑而去,带着几分感激、几分遗憾、几分不舍和几分释然,悠悠然飘荡于暮色下,追随着落日的余光游向远方……
大白天见鬼啊!尽管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善良女鬼,安落雪依旧被四周冷飕飕的稀薄空气窒住笑容,僵于原地动弹不得。
“落儿?落儿……回神……”
被包裹在那熟悉怀抱,鼻间溢满淡淡的梅香,耳侧声音温柔而魅惑……是水水?他何时取代若轩的位置,站到了自己身侧?
不着痕迹将他轻轻推离,语气谈漠而疏远:“多谢涵曦公子关心,小女子没事。”
“你!”涵曦受挫的抿唇而立,欲再度伸手,却又滞于她冷若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