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清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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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生。”我听了脸一红,还好在夜色下掩下了。“其实你不用忍得这么辛苦,我问过张嬷嬷,这个时日,只要小心着,不碍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低的小的几欲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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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福晋,皇上赏下时蔬水果了。”张瑞进来回道。
“清单放这儿,蔬果妥善安置好。”胤祥吩咐道。
“是。”张瑞领了命去了。
胤祥把单子递到我手上,“喏,看看罢。”
我展开清单,略略过目一遍。
“怎么样?想吃什么,立即叫他们取来,嗯?”
我想了想,“呃……吃柚子罢。”
“行。”胤祥抚了抚我鬓边的发,“来人。”
“爷,您有什么吩咐?”说话的是春梅。
“去把皇阿玛赏的柚子全都拿来。你再去一趟张嬷嬷那儿,看什么对身子好,一并都拿过来。这样,把张嬷嬷叫过来,别的事儿都免了,让她专门来伺候凝儿。去吧。”
“是。”
“按理说应当给玉姐姐送去些,她也快到日子了,你也该抽空去看看她。”
“凝儿,你怎么还不明白?你跟她不一样,你有的她不一地会有,所以你不能总拿她跟你自己比。用汉人的称呼说,你是妻,她是妾,你所拥有的许多都是她的奢想。到底有差别,想必你从平素的份例上也能看出来,你们两个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所以皇阿玛赏赐下蔬果就不必送过去了。”
正当下,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我才要应声,“进来。”胤祥先我一步道。
“是。”接着便传来了推门声。张瑞把柚子放在桌子上,垂侍立于一旁。“回爷的话,张嬷嬷来了。”春梅福了一福,朗朗回道。接着便也站到了一边儿。
胤祥抬眸一扫,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花白着头发,但眼睛耳朵却异常好使,不聋不花。见到我跟胤祥便正正地跪拜下去,“老奴叩见爷、福晋。”“张嬷嬷,你也是这府里的老嬷嬷了,我不在府里的时日,你也把福晋伺候的好好的,说罢,你想要什么赏赐?”“爷,老奴什么都不要,那日老奴的孙子宝儿得了病,要不是福晋赏赐了银两给我,那宝儿哪里还有命在。老奴的这条命都是爷和福晋的,老奴一辈子也报不了爷和福晋的大恩大德,哪里还要什么赏赐,那不是连畜生也不如了吗?”“嗯,既是这样你就由厨房过来伺候福晋罢。”“奴才谢爷的大恩大德,一定尽力伺候好福晋。”说罢,转过头来看我,“福晋这阵子的气色比原来好了许多了呢!”春梅听了抿嘴一笑,“那还不是爷的功劳,爷一回来,不多久福晋的气色就好极了。每次爷刚一回来都说我们没服侍好福晋,这可冤枉我们了。”这话一出,逗得我们哈哈大笑。“真真这丫头说不得,我才说几句,她就学会记仇了。”胤祥笑着,伸手把我揽进怀里。我依在他怀里笑着,“哪儿啊,她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你可得好好给我个公道,好好罚她一罚。”“那就罚奴婢给福晋剥柚子好了。”春梅接道。“哈哈,准了。再罚你帮张嬷嬷收拾妥当。”胤祥笑道。“哎,奴婢谢过爷。”春梅拉着张嬷嬷抱着柚子快步往出走。我转头看向胤祥:“你偏袒她。”胤祥一笑,亲了我脸颊一下,“我偏袒她,可更疼爱你,怎么,你吃味,嗯?”我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哪有?不和你说了。”
弘昌
“主子,您先歇着,这么晚了,爷怕是不会过来了。”夏荷铺好床后过来回道。
“什么时辰了?”我放下手里的活计,转头问道。
“回主子,亥时了。”
帘子一动,春梅由外屋端进来一个炭盆,放在角落里。“主子,您怎么还没睡?前儿个太医来诊脉不是还嘱咐您要睡好呢嘛!”
“那边儿怎么样了?他还在那儿?”我问道。
“嗯,爷让瑞公公传话来,让主子先安寝。至于玉主子,屋里还没传出消息来。”春梅恭敬地回道。
“嗯,都去罢。”我挥了挥手,她们便掩门出去了。
躺在暖暖的床上,一丝困意也没有。轻抚着隆起的腹部,一阵甜蜜涌上心头,往事历历在目。自相见,到相恋,万般萦绕于心……
那个令我一见倾心的胤祥,那个惯于宠我疼我的胤祥,他曾说过无论是小格格还是小阿哥他都喜欢……他……那个许给我永生永世的胤祥,那个永生永世愿意娶我为妻的胤祥,我的最爱……
那个对我体贴备至,关爱非常的胤祥……他……曾教我写字,教我下棋,陪我踏雪寻梅……还弄了满屋子的萤火虫哄我开心……
萤火虫?星星……
本来是要看星星的,结果却看了满屋的萤火虫……
又到冬日了,梅花应该开了,不知道星星怎么样,是否如夏日一般绚丽……
起身踱步到窗边,轻轻打开窗户,一轮满月正挂当空,又到十五了。风一紧,冬日沁凉的寒意立即从窗口飘了进来,我立时打了个寒战。猛地一个一件袍子披在我身上,“这大冷天还开着窗,夜风冷得紧,怎就不知为自己想想。”带着疼惜地埋怨了一句后,胤祥抬手掩上了窗,而后扶我到床上坐了。“咦?这袍子是哪儿来的?”我细细地端详着它,似乎是雪狐制的,藕荷色的锦缎衬得雪狐皮颜色通透白亮。“这个啊,我特意送给你的。这雪狐还是上次去塞外之前我答应给你猎的呢,偏偏你都忘了。所以我就命人制成这藕荷锦缎雪狐皮袍拿来让你御寒,否则你这怕冷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偏偏还不好生歇着。”说完他还不忘点我额头一记。“我……”“好了,先躺下,有什么话慢慢说。”待我躺好,胤祥便坐在床边。一切安置妥当,我不禁开口问道:“那边儿怎么样了?可安好?”胤祥一笑,“母子均安。明儿个我怕还得起个大早,进宫禀报给皇阿玛。”我一笑,那笑是虚浮飘渺的。“得了,你歇着罢,我去了,省的明儿个早上吵着你。”他替我掖了掖被子,而后噙着笑转身掩门去了,瞳眸亮亮的,掩饰不住喜悦。
康熙四十五年十一月十六日子时,胤祥的长子呱呱落地,胤祥自此后继有人。
这个冬夜,寒风凛冽的吹着,我缩在暖暖的被子里,抵御着呼啸的寒风。胤祥的长子啊,不知道长的像不像胤祥,是不是也有大大的乌黑的瞳眸,笑起来是不是也像胤祥一样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思及此,我有对我腹中的孩子充满了期待。几年前,胤祥说无论是儿子是女儿他都喜欢,几年过去了,他既有了阿哥又有了格格,不晓得他还是否期待……不知道我的孩子出生后,他是否也会有欣喜,是否也会有不尽的宠爱……
不知我的孩子是否也像似云一般可爱,是否像似云一样爱缠着我叫额娘,是否像似云一样长的有一半像胤祥……但……另一半不像她,而像我……
不知道胤祥会不会也像对待似云一样,既宠爱又无奈,会不会也像吓唬似云一样说道:“你再打扰我跟你额娘说话,我就把你拉出去跟小猪仔一样卖掉。”
会不会……
不自觉间,我渐渐的睡着了,香香甜甜的梦萦绕着我,无限馨香……
※※※※※※※※※
翌日,胤祥进宫请皇上给长子赐名,皇上圈名“昌”。弘昌,府里的大阿哥,一切,已经注定……
洗三那天,仪式举办的很隆重,弘昌的几位叔伯都来给他添盆,好不热闹。小小的弘昌在胤祥的怀里,小小的脸还没长开,但隐隐地能看出他的眉眼间有几分像胤祥,小小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不可爱。“给爷贺喜了。”我从春梅手里接过提前准备好的锭子,顺着盆添了进去。
我只出来了不一会儿,胤祥便吩咐着春梅夏荷扶着我返回东屋里去了。炭火烧的劈啪作响,映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岂不美哉?“夏荷,去上库房支上些料子,送到侧院,顺便给大阿哥和大格格带上些用得着东西。”说罢,我躺在塌子的引枕上,夏荷忙拿了锦被过来,给我盖上。“主子,要不要上屋里困觉?”我一笑,“哪儿有白天去床榻上困觉的道理?可见是你迷糊了。”我刚躺好,便听见有人推门而入, “福晋慢睡,先把这滋补的汤药喝了才好。” 张嬷嬷笑着把碗端过来。我这才由夏荷扶着起来,端过药碗一饮而尽。复又躺下,盖好锦被,轻轻合上了眼。嗅着屋里的馨香,渐渐混沌……
半睡半醒间,觉得盖着的锦被倏地一掀,胤祥机灵地钻了进来。我向着那宽广的胸膛那儿靠,整个人像小猫儿一样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体温。这一刻,我意识到我是幸福的,有疼我宠我的他,有即将降临人世的孩子……至此,什么都够了……
生产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过两天要随皇阿玛出巡。”
“那我怎么办?”我抬眸,哀怨的看着他。
“府里会有人照顾你。”
“我不要,我只要你!”
“我会尽早回来看你跟孩子的。”
转过头,垂着眸,无言……
“春梅,夏荷,替你十三爷收拾行装,不得丝毫马虎。”
“主子,这……”
“不碍的,去罢。”
春梅,夏荷即刻领命去了。
抬眸静静地望进胤祥眼里,看着他眸子亮亮地闪动。是啊,他有他的不得已,我又怎能不理解,不体谅?想必他是懂我的吧!
不知何时,我和胤祥竟定定地对望着,无需言语,心意相通……
自胤祥随着皇上出巡后,日子又恢复了无聊状态,多半的时间是做作活计,打发打发时间罢了。乍暖还寒的时节,穿着鼠皮褂子,倚着锦塌上的引枕,或看书,或绣花,或闭目养神,倒还别有一番趣味。竟也打发了不少时间。
“主子,十三公主和十五公主来了。刚才飘了一场雪,怕是现在还没停呢,俩人正在外间儿看雪呢。”
“春梅,你先到外间招呼着,我随后就到。”我吩咐着,放下手里的书,缓缓起身,接过春梅递过来的手炉。正等着夏荷去取斗篷的当,春梅快步走向门口,掀开帘子正待出去,从门边儿上闪出一个人来,着实唬了春梅一跳,但还没等她叫出声,静璇已经进来捂住了她欲叫出声的口,半晌才放开。
“嫂嫂,静璇和姐姐来看嫂嫂了,近来可好?”
“好是好,就是无聊的紧,连个说话儿的人也没有。”
“咦?嫂嫂怎地无聊?我看嫂子你在这暖阁里过得挺惬意的嘛!”雨莹接口道。
“我惬意?你十三哥去这么久,也没带回过一封信,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甚是担心,虽说不至于出什么事儿,可他去这么久也没有捎信儿回来亦是少有的。”
实际上,还有些原因,我伪装的很好,别人很难看出来罢了。再过一两个月份不到,我就能看见在我肚子里调皮了快一年的宝贝娃娃了,让我怎能不期待?不过看她们去了那么就依旧没有带信儿回来,知道他们似乎没有这么快能赶回来,皇父的万寿说不准亦在江南过了,这就意味着,我将独自面对,面对疼痛,面对未知的恐惧,以及转瞬即变的生与死……虽然我没有说出口,但我还是不得不想。一个疼我爱我的良人,会让我独自地面对着这未知的恐惧,未知的情形,以及说不出的未知的生与死吗?真的会吗?
只顾着兀自出神,直到静璇轻摇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嫂嫂又想着十三哥呢?总是这么想的盼的日子当然不好过,开开心心地等着十三哥回来多好。”
我一笑,“想啊盼的日子才有的过,要么有什么意思?”
“额娘”,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看去,只见似云身着锦袍小褂,披着大红斗篷,艳丽异常。似云迈着小步跑到我们跟前,端正地一福,“似云请额娘、皇姑姑安。”
“快起来边儿上坐吧。”
“谢额娘。”
静璇在边儿上看着这一切,嘻嘻笑着。“似云,来姑姑这儿来。”
似云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我迎上她的眼神,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去吧。”似云一步一挪地慢吞吞地走到静璇边儿上站定,抬头望着她。静璇如此好动的性子那里还坐得住,忙起身拉着似云问左问右的,似云也能一一答上,使我稍感欣慰。
康熙四十六年三月十八日辰时,刚刚梳洗完毕的我坐在锦塌上,蓦地一股疼痛由小腹蔓延至全身。春梅夏荷一看,便忙不迭地把我安置回床榻,春梅忙出去,应该是去叫接生嬷嬷和太医了。过不了多久,一波接一波的疼痛像巨浪般袭来,击打的我浑身生疼,没有半刻喘息的机会。
时间一点点地流过,炼狱般的日子却没有尽头。随着时间的沙漏,变得更剧烈,更疯狂。刚开始还能听见门开开合合的声音,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意识渐渐模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尽了一般的累。他,还是没有回来吧,终究还是留我自己独自面对这袭来的一切了……
好想睡,忘却此时的痛,亦忘却心里的疼……
怎么好似听到了他的声音,可他这会儿是在随驾没错。一定是听错了,暗笑自己的傻,自己的痴。还没等想完,一波波的浪潮就照着我袭打过来。算了,就这么去了也好,本就不属于这里,这段不现实的梦终究会结束,而现在正是一个绝好的时机。不知这以后的日子里,他可会想起我……
隐约听见太医的声音,“那里是产房,奴才实在不好进去啊。”又仿若听见了胤祥的声音。还没等我细想,便传来了一声熟悉的音调:“你们干嘛把布塞进她嘴里。”如此熟悉的声音,实在是难忘啊。在我缓缓抬头的同时,嘴里的布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撤走。“啊……”一波疼痛蔓延开来,在这一次疼痛过后,我产下了我的第一个孩子……
胤祥坐在床边,为我理了理胡乱黏在脸上的发丝,顺手塞给我一片参片含着。我打量着他那破了一大块外加大片淤青的手,用眼神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太医说如果你不咬着点东西,很有可能不小心咬破舌头或是嘴唇,所以我……”他像做错事儿的孩子一般,越说越小声。我一笑,淡淡的,他却懂我的意思。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