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庙禁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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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庙,当然是庙了。”
“这么说路成是冲撞山神了?”
“或许是吧。”
“那破解之术呢?”我道。
“眼前还不是时候,得等几天了。”宁陵生说这句话时表情很有把握,我知道他已经搞定了。
我凑到宁陵生身边笑着道:“宁哥,那个神虎锁天关的风水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仔细说说呗。”
“成啊,这可是门大学问。”说罢宁陵生从包里郑重其事的取出了夹板放在小桌子上道:“这道风水局总共分三个部分,分别是石塔、石虎、四级阴阳圈。”
“石塔无需多说,石虎是以吸铁石做成的,四头石虎分别对准东西南北四面,而石塔底座架在石虎腰背上,这叫四虎力托天王塔,是天下建筑中至刚至猛的风水造型,无论摆放于何地,都能立刻冲散当地的风水煞气,但这并不是其中最玄奥的部分,整场风水局里最神奇的就是四级阴阳圈。”
“只有亲眼看到这副布局的图纸,才知道老祖宗这道惊世骇俗的风水奇局的精妙之处。”
“四级阴阳圈从外形上看类似于一根巨型圆管头尾相接后形成的圆圈,但这里面最重要的是有一颗风水球,这颗球半边是吸铁石,半边是铁石,吸铁石为阴,铁石为阳,圆管两边管壁上对阴石一面为铁铸,对阳石一面为吸铁石雕成,所以这颗球在圆管两边吸力的作用下是悬空漂浮的,最为神奇的一点是因为四级阴阳圈和石虎间的距离正好可以产生吸附力量,悬浮在半空中的铁球就会缓慢的朝石虎方向飘移,所以铁球在无人操作的状态下始终在自行运转。”
我想了想道:“不对啊宁哥,当铁球超过石虎的吸力范畴,不就停住了?”
宁陵生笑道:“你别忘了石虎可是有四只的,四级阴阳圈是石虎的外围建筑,四只石虎产生的吸引力对于圆管内的石球是恒定的,所以这颗阴阳石球永远不会停止旋转,以此平衡当地的阴阳风水之气,而这里面石塔宝顶为木,掩藏石虎与四级阴阳圈的遮盖砂层为土,铁球为金,在砂层上种果树需要浇水则为水,而塔内佛像需以烛火供之,所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一样不缺,这就叫面面俱到,而阴阳之气,五行相生这对应的可都是人的气数命理,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玄奥无端,真是太高明了。”
其实布一场风水局并不难,难的是把所有与人体暗合的规律都用在上面,比如说人体的阴阳二气,命理的五行之属,在这道风水局里全有体现,这自然就是最顶级的风水奇局了。
“大哥,除了这个神虎锁天关,世上还有啥顶级的风水局呢?”王殿臣也听得津津有味,于是问道。
“那就太多了。”宁陵生轻轻合上夹板道。
“你再给说一个呗,我觉得简直太厉害了。”
“别急,很快就会让你再见一场顶级风水局。”宁陵生微笑道。
“真的?”王殿臣双目闪闪道。
“殿臣,你到底是想学点本领还是就像看一场热闹?”宁陵生道。
“大哥,我这个脑子就是学了也学不好啊。”他苦着脸道。
70、杀人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兄弟,我觉得你要是个傻子咱们这些人里除了宁哥,就没一个脑子清醒的人了。”我道。
“别给我戴高帽,我知道自己份量。”他满脸坏笑道。
“宁哥,你说还有一场顶级的风水局,能透露一点消息吗?”我忍不住道。
“急什么,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他不紧不慢的道。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也就有数了,看来那处青石庙是大有文章啊,想到这儿我道:“那个地方能去看看嘛?”
“去吧,到那个地方把嘴管住了别乱说话就成。”于是我起身朝青石庙走去。
虽然能看得见,但距离其实不算近,走了有十几分钟才到跟前,只见青石青石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庙内的污秽物已经清理干净,奇怪的是庙内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甭说神像、佛像了,甚至连供桌都没有一张,也难怪路成一家人把这当成厕所了。
前后左右都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奇特之处,于是我转身返回营地,这时大壮子起床了,而他起床则意味着夜晚的降临。
厨师也没跟来,我们只能将就着吃点压缩饼干喝点水,宁陵生道:“这里的情况基本上是摸清楚了,大家安心等几天吧,几天之后咱们就能走了。”宁陵生如果说话露一半藏一半,千万别觉得奇怪,也不要追问,否则只会是自讨没趣,于是就等吧。
等待的生活是非常惬意的,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聊天,吃饭,再继续睡觉,这样不负责任的生活一直到第三天我接到了梁子歌的传呼留言“他们两已经开始打架了。”
“他们两”自然就是王茂才和刘玲,看来宁陵生替梁子歌供养的神像还真灵验,我将收到的信息告诉了宁陵生,问这里面的玄机。
宁陵生道:“这尊应神叫事儿婆,民间也叫挑事婆婆,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是非精。”
我忍不住笑了道:“难怪要在神像面前供上瓜子和茶杯,这就是嗑着瓜子喝茶慢慢编排人。”
“没错,供这种民间神仙贡品一定要对路子,否则就会失效,是非精破坏夫妻关系最为有效,尤其是这种夫妻,效果更是加倍,所以这两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婚的。”宁陵生淡淡道。
“但愿她代替了刘玲之后能踏踏实实做人。”我道。
“告诉她等那两人离婚后,找个离家远的地儿刨土坑把铜像给埋了。”宁陵生叮嘱我道。
之后又等了三天,我见到了苦着脸的路成。
“孩子醒了没有?”我道。
这个脑袋微秃,身材消瘦的男人简直要哭出来,摇了摇头道:“没有,他要再不醒我干脆就死了算了,唉,真是不懂道惹的祸啊。”
“是啊,进山里这种地方,看见年代久远的建筑最好离得远点儿,你们还敢把这个当厕所用,真是糊涂胆大。”
“我让你弄得东西你弄到了?”宁陵生打断我们谈话冷冷道。
“找了一圈,最终还是找到了。”说罢他打开拖着的行李箱,只见里面装着一堆老式的布料衣物。
看款式应该是农村老妪穿的,罩衫、布褂、花里胡哨的马海毛线衣。
我都看傻了,难道宁陵生是要用这些破烂来布置顶级风水局吗?
宁陵生在这一堆破衣服里找出一件青灰色的布褂,一条黑色的吊裤,一双碎花布鞋随后带着我们走到庙门正口对路成道:“用手挖一个坑出来。”
“我去找根树枝来挖。”
他转身正要离开,宁陵生道:“必须是你用手,用工具就不灵了。”
“好吧。”路成没有丝毫犹豫,趴在地下就用双手开始刨土,开始还成,每次能挖一大把土,但没过多长时间他的速度越来越慢,因为手指头被土里埋着的碎石子给磨破了。
文化人手嫩,坚持不了多一会儿,宁陵生道:“如果想要你儿子尽快康复,就别心疼自己的身体,今天你流的血越多,你儿子醒来的就越快。”
听他这么说路成咬紧牙关一下下状如疯魔的开始刨土,没多一会儿双手全是鲜血,他面色苍白,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整个人简直要晕过去一般,但就是这样他依旧奋力的刨动地下泥土,此刻在他身前的土地上已经被挖出近半米深,一米多长的泥坑。
宁陵生道:“成了,你起来吧。”路成停了手之后跪在地下十根手指张开在身前抖个不停,整个身体因为疼痛而蜷缩在了一起,根本站不起来。
我见状想要上去扶他,宁陵生厉声呵斥道:“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情?”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原因,赶紧往后退去。
“我让你站起来。”宁陵生声音愈发冷酷。
路成深深吸了口气,强撑着站起身来,宁陵生默然不语,将衣服、裤子、布鞋按照人的形状整齐的铺在泥坑里,随后他转身对路成道:“如果需要用你的命来换你儿子,成吗?”
这句话问出口所有人都愣了。
看路成的外形并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形象,更像那种唯唯诺诺从小到大没当过家、做过主的人,如今把这样一道选择题摆在了这样一个小男人面前,他能做出选择吗?
“大、大师,您是说要我死来换我儿子”这下他满头汗流淌的更加迅速。
“我算过你和你儿子的命,你两天生命理相克,表面上看是亵渎神灵遭到报应,其实是你们父子两自身的原因,所以如果想要你儿子好起来,你就得死,否则就是你儿子,我的建议是小孩可以再生,所以作为一家之主你应该活下去。”
“我、我、我……”他眼珠子都红了,这个人的内心此刻必然乱成一锅粥,但内向的性格,从小接受的教育都让他选择了继续隐忍,他没有爆发,甚至连颤抖都逐渐平息,过了很久他长长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死了,孩子肯定能活下去对吗?”
“我保证,否则我就成杀人犯了。”
“那好,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活下去,从他出生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决定要保护他、爱护他一辈子,今天是我兑现这个诺言的时候了。”他反而镇定了。
“好,我佩服你的选择,但是我需要一份遗书,以此证明不是我故意杀害你。”
我们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都呆了,这能算是草菅人命吗?想到这儿我呼吸都发冷,虽然我连鬼都不怕,但今天我是真怕了,如果宁陵生真把路成给杀了,我应该算是“协同犯”,还能落着好?
路成也是念书把脑袋给念成了屁股,连这种要求都能答应,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想到这儿我暗中看了王殿臣一眼,只见他也是面如土灰,浑身绷紧的望着路成,现场气氛简直紧张到了极点。
“好,我同意写遗书,给我纸和笔。”
“你手上不是有血吗?血书可信度最高。”今天的宁陵生简直就像是一个冷血杀手。
他从身上拿出一沓信纸放在路成面前,随后这个男人以坚定的动作开始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起了遗书,说明了他是死于自愿,而非我们谋杀,随后将血书递给宁陵生。
刀光一闪,宁陵生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他道:“祭神最好就是用割喉,你伸长脖子不要乱动,我保证你没有痛苦。”
“大哥,你真要割他喉?”王殿臣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把你的嘴闭上,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宁陵生此刻面色已经变的惨白,哪里像是人,分明成了鬼。
71、恶灵交易
我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也不知道究竟是该阻止他还是助纣为虐,然而不等我最终做出选择,宁陵生握刀的手在空中一挥,银光之中鲜血从路成的脖子处迸射而出,我吓得双腿发软,连退几步差点没坐在地下。
这里面只有大壮子颇为镇定,一动不动的看着悲惨的一幕。
鲜血一股股的喷在布衣上,路成似乎无法相信喷出的是自己体内的鲜血,满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宁陵生僵立着。
随着血液迸出的量越来越小,他噗通一声摔倒在泥坑的衣服上,用手捂住脖颈,鲜血还是从指缝中涌出,他双腿抽搐着喉头发出“嗬嗬”声,宁陵生蹲在土坑边抓起一把浮土撒在路成兀自颤抖的身体上道:“安心走吧,保你孩子平安。安心走吧,给在场的各位赔不是了。”他翻来覆去念叨这两句话,每说一次就抓一把土撒入坑里。
到后来他的上半身几乎全被浮土掩盖,而人也不再动弹了。
宁陵生拍了拍手起身道:“都休息吧,明天早上估计孩子就能醒了。”我和王殿臣暗中对视了一眼,他的面色发暗,我估计自己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
“对了。”向前走着的宁陵生停下脚步转身道:“今天晚上秦边和我住一起。”
本来一直都是王殿臣和他住一个帐篷,今天突然换成我,难道他杀一个人不过瘾,还要用我祭刀?
想到这儿我心嘣嘣直跳,但也不敢质疑他,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捡了一块石头藏在身上,以防万一。
真没想到宁陵生一个修庙积功德的匠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说杀人就杀人,毫不手软,这个人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
夜晚黑暗的树林中只有两处帐篷里的马灯发出两点微光,大壮子和王殿臣早就睡下了,宁陵生一向睡觉很早,此刻就在我身边不远处他侧卧着身体发出微微鼾声似乎是睡着了。
我却不敢睡,虽然极度无聊的,但只能是强睁着眼睛发呆,但我忽略了一旦,人只要躺着不动,迟早会睡着的,所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我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木鱼声给吵醒的,朦胧之间听到阵阵清脆的木鱼敲击声,期初我以为是在梦里,但越听越觉得真实,便睁开眼睛。
昏暗的马灯点亮了一片黑暗,就像是地狱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弱亮光,反让更让人觉得诡异。
比比火光更加诡异的是宁陵生,此时的他双腿盘坐在帐篷上一动不动,敲击着木鱼,脸色比纸都要白,挂着一抹怪异的浅笑,在马灯发出的微光下看起来十分阴森恐怖。
宁陵生虽然修的是庙宇道观,但从来不拜神佛,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能进入寺院又能进入道观的人必须没有个人信仰,否则他只能根据自己的信仰二选其一,信佛的居士不可擅入天官府,同理信道教的法师也不可擅入大雄殿。
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在半夜爬起来敲木鱼,这是因为什么?想到这儿我问道:“宁哥,你这是怎么了?”
宁陵生不光是敲木鱼,他嘴里念念有声,说的全是佛经内容,这就是打坐念经呢,真没想到他不但会敲木鱼,甚至连那些拗口难念的经文内容都已经背了下来,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说修庙匠人不可以有自己的信仰呢?
我越想越奇怪,于是又问了一嗓子,但宁陵生对于我的疑问没有丝毫回应,依旧是敲木鱼念经。
我心里清楚宁陵生或许是白天功夫下得太深,结果“上套”了,没想到这场报应来的如此迅速。看来他是没法再对我下手了。
想到这儿我暗中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