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魅影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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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几声,咳到**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憋得通红,额头的青筋条条绽出,尽管祠堂里面人声鼎沸,但坐在下面的人还是能听见他那夸张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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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花长云力不从心二满子一人独角
不用,此人就是花长云,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后生,头发二八分,脸模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的,就是腰驼得比较厉害,两个肩膀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个头不高,衣服上虽然有一个补丁,但很干净,他一边扫视祠堂内外,一边安装架子鼓。一个三脚架,下面缀着一个圆而扁的鼓,这个鼓不是用手敲的,而是用脚踩的。在他的两腿之间,夹着一把胡琴,他不时把脑袋凑到花长云的耳旁着什么。
郭队长和郭主任坐在同志们的后面。坐在大家周围的人只顾剥花生吃,不再议论什么。
“长松,你爹怎么不来听书啊!”话的是郭队长,“他平时不是最喜欢听书的吗?”
“我爹今天身子不爽。”郭主任道。
“长云怕是嗓子痒了,也想过一把瘾。”郭队长道。
“我看危险,你看他咳的,这么个咳法,怎么唱?”郭主任道。
“我看连胡琴都拉不了。”一个乡亲道。
“郭队长,花长云现在不是不书了吗?”向阳问。
“是啊!他是很久没有书了,今天满子来了,他想搭把手。”
“他们过去在一起过书吗?”
“没有,满子书是跟长云学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花长云将胡琴调好之后交给了满子,满子将胡琴放在花长云的手上,并且跟他嘀咕了几句,意思大概是,我自己有胡琴。满子站起身,搀扶着花长云走出祠堂,花长云咳了一路,脸憋得通红,他本来想帮衬一下满子,来一个师徒合唱,因为咳的太厉害,不得不离开祠堂。
人们站起身,挪开板凳,让出一条路,让满子师徒俩走出了祠堂,除了满子,还有几个人搭了手。
不一会,满子返回祠堂,坐下,祠堂里面出现了暂时的安静,满子舀起胡琴,将胡琴的底部放在左膝盖上,右脚尖搭在一块悬空的木板上,先用脚试了几下架子鼓,接着拉了几下胡琴的弓,最后手脚并用,鼓琴结合。
祠堂里面很快安静下来,满子大概要开始了。
“满子,等一下,我先几句,你再开始。”郭队长站起身。
鼓琴之声戛然而止。
郭队长扫视了一下四周:“我来两句,眼瞅着芦苇和山芋就要收了,今天,咱们听完书以后,一直到年根都不得消停了,今年的秋风吹得早,这冬天来的也早,山芋一旦开收,咱们就得起早贪黑,咱们得和老天爷抢时间,早一天把山芋干挂到绳子上去,在一天把山芋干收到粮囤里面,早安心,各家都要做好准备,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动手了。”郭队长俯下身子,对郑峰道,“郑局长,你要不要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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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武二郎为兄报仇二满子偷学手艺
原本安静的祠堂,出现了一点噪杂之声,人们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谭科长,你吧!”
谭科长站起身,转身向后,面对大多数人,清了清嗓子:“乡亲们,我是谭公安,十二年前,为郭筱兰的案子,我和向公安来过花家村,十二年过去了,我们一直没有忘记这个案子,地区公安局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派郑局长亲自挂帅,我们有决心侦破这个案子,当然,我们需要乡亲们的支持,希望大家能积极地为我们提供线索。大家都知道,在郭筱兰出事之前,花三妹也莫名其妙地淹死了,所以,郭筱兰的死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如果不把凶手挖出来,我们花家村永远不得安宁。拜托乡亲们,谢谢。”谭科长躬身拱手环绕四周,转了一圈。
在谭科长话的时候,似乎有人在小声话,而当谭科长话结束的时候,整个祠堂却变得鸦雀无声。
祠堂的外面不时传来咳嗽声。
“郭队长,可以开始了吗?”满子望着郭队长道。
“开始吧!”
琴鼓合奏一阵以后,书正式开始:“上回,我们到及时雨宋公明怒杀阎婆惜,今天,我们来武二郎为兄报仇雪恨。”
满子从武松景阳冈打虎到兄弟相认。从兄弟相认到潘金莲和西门庆勾搭成奸,又从武松杀嫂到斗杀西门庆,他先后唱,一段完之后,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唱上几句,唱的时候,琴鼓相随。胡琴和架子鼓只是在一段内容即将结束,或者达到**的时候,才派上用场,大部分时候,全凭三寸不烂之舌来叙述故事,时不时地唱上两句,怪不得当地把这种艺术称之为书呢?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胡琴和鼓的作用无非是用来渲染气氛的,当然,当书人累了的时候,也可以用琴声和鼓声来点缀一下,让书人的舌头稍微歇息片刻。
祠堂里面除了嗑瓜子和剥花生的声音,几乎没有人话。每个人都陶醉在书人的故事里。
“在我们家乡,书人一般都是瞎子。”卞一鸣道。他的意思大概是,眼前这个书人眼睛好好的,为什么要吃书这碗饭呢?
“满子生下来身体好好的,长到十一二岁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对劲了,请郎中一看,原来腰椎长歪了,时间一长,就成这种样子了,你们看他的后背。”郭主任道。
同志们已经注意到了。
“算这娃命大,要不是从小跟花长云偷学了这个手艺,现在还不知道是啥样呢?”
“偷学?”卞一鸣一脸疑惑,“学手艺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要偷学呢?”
“不是身体残缺,谁学这个呢?满子他爹是个打铁的,家里面有现成的手艺,满子他爹想让儿子长大了跟他学打铁,有一回,他听满子瞒着他跟花长云学书,跑到学校来,冲花长云吼了一阵子。他不想让满子走这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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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二满子有情有义一日师终身为父
“是啊!要不是满子偷偷学了这门手艺,往后的日子就难了。”
“他不能务农吗?”
“像他这样的后生,手不能扶犁头,肩不能扛笆斗,靠挣工分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这孩子有悟性,瞒着他爹他娘,跟花长云学了这门手艺,如今娶了老婆,生了娃,日子不就过下去了吗?”
“我刚才听,这门手艺是花长云教的。”李云帆道。
“不错,是花长云教的,但凡有一点出路,一般的娃是不走这条道的。”郭队长道。
“他来书,报酬怎么给呢?”
“生产队给一些粮食,再供他一顿饭。”
“一年四季都出去书吗?”
“不,到农闲的时候,才出来书,比如现在,过年前后,夏收以后,满子有一点好,生产队给多少粮食,他就收多少粮食,从来没有二话。吃饭也不讲究,他不喝酒,也不抽烟,管饱就行。”
“向下人,贱皮贱骨好活人啊!”郭队长的话多少反映了当时农民的生存状态。
“花长云以前经常和满子合作书吗?”
“不经常,以前,只有满子到咱们村来书的时候,他才帮衬着拉拉胡琴,偶尔也上两句。”
“花长云后来不书单单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吗?”
“这——你算是问着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这满子,悟性高,书得比花长云强,满子了一两年,方圆一两百里的村子都改请满子书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再后来,花长云只能在咱们村书了,我们看他闲着无事,闷的慌,只要是农闲,就让他在祠堂书。”
“照这么,是满子抢了花长云的饭碗啰。”
“这花长云一点不记恨满子?”
“不记恨。”
“这是为何?”
“这满子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后生,他经常送些钱和吃的东西给花长云,他每次出去书,只要路过咱们花家村,是不会空手的,今天,满子到咱们花家村来书是不收粮食的。”
“为什么?”
“为花长云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这花长云是该他奉养的,如今,咱们队解决了他的口粮,把花长云养起来,满子是为了感谢乡亲们这份情啊!”
书一直到十点半钟才结束,郭队长本来准备亲自用船将满子送回家,临行前,郭队长将一袋粮食交给满子,满子什么也没有,将粮食丢在了花长云的屋子里,然后将架子鼓和胡琴也放在了花长云的屋子里,他今天晚上要和花长云睡一个被窝筒。明天一早在回家。
郑峰和李云帆送走了郭队长和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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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三个人条分缕析花家村比较复杂
“这我们知道,在花家村的南边,也有几条河通向泗水河,这些村子的渔船一般不走花家大塘,进出花家大塘的,除了花家村的渔船,还有花家村东边和南边的几个村子。”
“可见祠堂旁边的这条路,是旱路和水路的交汇点,而案发现场距离这个交汇点很近——只有一百多米。”李云帆道。
“对,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案发现场就应该就在郭筱兰出事的码头附近。”郑峰道。
“还有,花家村的村民平时用水都离不开花家大塘,花家大塘是他们唯一的水源,谭科长,这一点能不能成立?”
“李局长,您的没错,后村的北面是有一条河,但距离村子有两里路,而且河很窄,水很浅,水草和芦苇很多,不适合用水,前村南边三里地也有一条河,河倒是很宽,但村民们不会舍近求远。”
“村民们用泗水河的水吗?”李云帆问。
“那就更不可能了。”
“为什么?”
“一是泗水河距离远,二是在村庄和泗水和之间,有几条小河拦着,三是泗水和长年走船,河水哪有花家大塘的水干净呢?”谭科长毕竟在花家村呆过一段时间,他对花家村和花家村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
“这就对了,既然花家大塘是村民们的唯一水源,那么,一定有人到花家大塘去洗东西,或者挑水,除了材料上提到的人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人,花家村可是一个大村子。”
“李局长,您的意思是不是,我们还要进行深入的调查了解。”
“对,这确实是一个路径。”
“关键是——”李云帆皱了一下眉头。
“出来,关键是什么?”郑峰道。
“时间过了这么久,我担心即使有人在案发当时到花家大塘来过,见到了什么人,可能已经记不得了。”
“如果是目睹了凶手作案过程的人呢?”谭科长道。
“那他肯定不会忘记。”
“行,那我们就多费点心思,多吃点辛苦,把调查走访工作做的细致一点。”郑峰又点了一支烟道。
“郑局长,我们还可以从两个方面下手。”谭科长道。
“哪两个方面?”
“如果——我是如果——目前,我们只能假设,如果花三妹在溺水之前也遭遇过性侵犯,那么就明凶手是一个色魔,这两个案子很可能是一个人干的,这么一个色魔,他不可能把自己包裹的天衣无缝,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来。”
“另一个方面呢?”
“当然也不排除仇杀,如果是仇杀,一定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这个分析我赞同。”李云帆道,“我们要做更广泛、更深入的了解,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是有背景的,背景还相当的复杂。”
“关键是——”谭科长话,总是会留一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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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郑局长高屋建瓴李云帆思维更深
“谭科长,把你的想法全出来。”
“两位局长有没有注意到,花家村是一个大村子,人很多,而且就几个姓,粘着亲,带着故,如果凶手是本家人,他会跟我们吗?”
“有道理,花家村有两个大姓,一个姓花,一个姓郭,至于其他几个姓,都是小户。”
“是啊!花家村是由花家村和郭家村结合而成的。”
“郑峰,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你。”
“郑峰,这起案子会不会和花郭两家的历史积怨有关呢?”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今天上午,郭队长跟我们郭主任姑妈的事情以后,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郭队长没有明确明花郭两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从郭老师离奇淹死在花家大塘这件事,再联系当时的背景来看,郭老师的死一定有问题。”
“那么,郭老师的死和我们查的这个案子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提问题的是谭科长。
时间跨度太大,把这两个事件放在一起来考虑,确实有点牵强附会。
“郭老师出事的时间是一九四七年,花三妹出事的时间是一九五八年,而郭筱兰出事的时间是一九六一年。先是郭家人出事,后是花家人出事,接着又是郭家人出事,郭老师出事的时候,正是郭家最兴旺的时候,而此时正是花家最倒霉的时候,郭筱兰出事的时候,郭家家势正盛,郭有才在生产队当会计,掌握着全村的经济大权,郭有文在县城当老师,郭筱兰的爷爷在大队当大队书记,而花家自从解放以后,在历次的远动之中始终抬不起头来。”郑峰就是郑峰,他善于将一些看似不相干的事情放在一起来考量。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还有一种可能也不能排除。”
“老李,还有什么可能?”
“花郭两个家族的矛盾是周所周知的,会不会有人利用了这一点,在其中浑水摸鱼呢?”谭科长道。
“谭科长分析的也有道理,从案子的性质来讲,恐怕很难定性为报复杀人,因为,郭筱兰在遇害之前,曾经遭遇过性侵犯。如果花三妹在溺水之间也遭遇了性侵犯的话,那么更能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