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眉☆报得总裁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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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勤于为人作嫁,她获得了什么好处?那些老人能够给她什么作为回报?
恐怕没有。
不过,未识人性自私丑陋一面的她,应该不会将其搁在心上。拉开一记冷讽的弧度,他笑,笑她可悲的心态。
“真的?”
无法置信的感动涌上心头,心情的紧绷与松放相距短短几秒钟,令她差点承受不住而晕厥,“谢谢你……”
“不要让我知道你今天在公司精神不济打瞌睡。”
“我不会的。”
碧落终于笑了,是谁说他不近人情,其实是大家将他想得太坏了,以至于不敢靠近,当然无法发现他的温和、他的好。
霍少棠有些恍惚了,不知怎地,悬在她嘴角、漾在她颊畔的那抹微笑,仿佛散射着世上最温和的热度,不具攻击力却饱含感染力,轻易地煨暖了他的心,威胁着融化构筑在他心房外的那道冰墙。
“霍先生?”
他不说话,碧落忐忑起来,以为他反悔了。
是她的声音唤回失神的霍少棠,睇着她,蓦地,眼神激射出冷光,泛起谑笑。
太荒谬了!人性怎会善良、怎可能无私?方才她的笑容竟一度教他的心失序了!
她只是影子,他用来证明自己能够逆天的工具,影子不能有情绪,更没有左右他情绪的能力。
甩甩头,一并甩去瞬间蒙蔽心头的异样情绪;对于人性,哪个人能够比他有着更刻骨铭心的解读?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几点了,你打算迟到吗?那比打瞌睡好不到哪里去吧?”咳了声,拾回一贯的威严,人说无情的他,终究不能适应过于祥和的气氛。
“霍先生,还有一件事……”
“你的事情还真多。”他讽刺的哼嘲。
“是关于李伯住院开刀的事……”
“他们又拜托你来当说客了?”很好,这些下人,一个个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起来了!他们以为有个人当说客,便可无后顾之忧的为所欲为吗?
“李伯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若非身体不舒服必须住院开刀……”
霍少棠不耐烦地截断她的叨絮,“总而言之,他也是情非得已就对了。”
“是……”
他的说辞教碧落有些尴尬。明明说的是事实,绝非编派谎言的她,为何要感到难为情?也许是他的眼神硬逼得人心虚吧。
“大家都是情非得已,所以我就必须心甘情愿的准假、笑嘻嘻的照常发放薪资?”
“他们没有这个意思,他们没来上班的日子,可以扣除应给的薪资。经济很不景气,他们又有年纪了,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霍少棠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经济真的很不景气,他们最好也有自知之明,我给的薪水,足以聘请身手更加利落敏捷的年轻人。”
“霍先生……”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好人,更不屑为之。”他不想理她。
“李伯他们夫妇会很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别人的感激。”还是不理会她的求情。
“他们会更卖力工作报答你的!”碧落努力软化他的心。
霍少棠顿了一下,心思放空了约莫三秒钟,冷眼想着他们之间的对谈,突然感觉一切荒唐至极。
他根本没必要费唇舌和她在这里讨价还价,握有决定权的人是他,她的意见端看他当下的心情左右参考价值;然他的心竟因这一来一往的对话而轻松,教人不可思议。
“诚如你所说的,他们都有年纪了,那再卖力又如何?总有个限度吧?”
碧落慌了,“他们不行,我可以!”连忙拍胸脯保证,“我会代他们更加卖力为公司效命的!”
霍少棠让她缠得烦了,见她坚持的态度,似未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而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耳朵长茧。
“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
碧落无语,惆怅在心底点滴滋生。
见她落寞神情,霍少棠的心情随之降温,不自觉间,他退让了。
“告诉他们,以后有事直接来找我商量,否则一律不准!”
碧落一愣,正想开口——
“别在用餐时间和我说话。”不再看她,径自拿起碗,动起筷子。
他一直努力订正她的心态、改变她的个性,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颗温热的心很难让它冷却下来。
“谢谢你……”
碧落心情渐渐飞扬起来,不可置信,她居然胜了这一回合。
因为这场胜利。她相信,有天那颗刚硬如石灰岩一般的心,会让她的柔情软化的……
※※※
只要有女人存在的地方,仿佛总免不了八卦的流传。
然而,碧落怎么也想不到,无才无德、长相也非特别突出的自己,有天竟会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
女人说八卦的最佳场所,女厕是其一,另一则是茶水间了。
这里就是奇石集团的茶水间,里头关于她的讨论正热烈
“唉,听说今天纪碧落是搭总裁的车到公司耶!”八卦开始放送。
“看吧,我之前就说过了,你们却没人信我!”中年妇女说话的态势俨然她才是握有第一手消息的八卦散播始祖,“纪碧落刚来不久,某天下班后被我撞见她与总裁家的司机说话,那副模样分明就很熟稔!”
“那时候谁知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啐了声,有人不以为然。
“我没事干嘛编派故事?”
双手捧着马克杯,全身重心的臀部则一半落坐方桌上,两只脚在前方交叉,一副日本偶像剧女主角的标准站姿;不过长相可能需要到整型医师那儿花个几百万加强一番。
“增加大伙儿的生活乐趣啊!”没有责任感的声音传来——似真似假的八卦听来最刺激了。
“是啊,要不然现在谁还注意关心咱们啊!”声调听来颇多怨怼。
鄙夷的哼了口气,“自从纪碧落来了以后,全公司上下那些未婚的男人,哪个不是对她奉承有加?”咬牙切齿的进声,“一个个全是猪哥投胎转世!”
“没错!”有人附议了,。我是不想当众拆穿他们的虚伪,但谁不晓得他们个个不安好心眼!”
“还不是娶个有钱老婆少奋斗三十年的迂腐观念在作祟!”
“喂喂喂,冤枉啊,大人们!”眼见她们就这么骂开了,在场唯一一位男士同胞,赶紧喊暂停。
“你们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那些猪哥可不包括我晴!”男子比着自己,姿态显得娘娘腔。
“你例外啦!”
八卦娘子军团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些带着余怒的白眼一块儿掷射过来,教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连你这个死gay都临阵倒戈,看我不把你是同性恋的秘密说出去才怪!”有人发狠的威胁,不说不气,一想起被夺走的关爱眼神,比什么都气。
纪碧落未加入奇石之前,她们这些未婚女性可抢手呢!
“不要!千万不可!”娘娘腔大叫,秘密一传出去,公司的男人肯定集体排挤他。
“我问你一件事,你得老实回答我。”
“当然。”男子连忙拉出一脸的荣幸。
“如果今天你不是同性恋,以纯男人的角度来看纪碧落,觉得她如何?”
“等等,有点我必须纠正一下,虽然我的性向和一般男人不同,不过我还是纯男人……”
“好啦,废话少说,快回答我!”
男子的脑海立时出现一抹清丽的身影,“纪碧落喔,她不错啊,娴静不多话,做事又很认真负责,是个可以娶回家的好对象。”
他很诚实的说出内心的想法,纪碧落和这些爱嚼舌根的女人迥然不同,当初决定选定男人来爱,而不再留恋女人的美好,主要的原因就是女人实在太吵了,而且心眼极小,好猜忌不说,最怕一和同好聊开,啥重要的大事也被抛至九霄云外。
“你——你这个叛徒,竟敢背叛我们!”
“死gay,你居然在我们面前赞扬纪碧落的优点,你不想活了吗?”
倚在茶水间外墙,碧落用力深呼吸,扬高了下颚,努力不让眼泪有落下的可能。
辈短流长的谈论声浪一旦送入自己耳里,方能体会有苦无处诉的复杂心境。
是的,哭笑不得四个字,正是她初闻流言时候的唯一反应。
或许所有服务于大公司的员工,都不喜欢空降部队,尤其当你为公司效命多年,职位仍不及一位靠着裙带关系便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皇戚贵族”,那心底的怨愤,恐怕不是一言得以道尽。
就有人称她是空降部队,说她与霍少棠关系匪浅,方能凭借小小的学士学历,毋须经过应征面试的基本程序,轻而易举地打败一堆前来探听职缺的硕博土;还有,小小的企划专员一进公司,便跨部门负责大案子的推动,这些特别待遇,想当然尔一定引来不绝于耳的非议揣测,
更有甚者,还有人说她是霍少棠豢养的情人,因为不甘寂寞与平淡,于是央求到公司工作找乐子……她的顺遂难免令有志难伸的分子,私底下纷纷发出不平之鸣。
这些甚嚣尘上的内容,她听了着实很想一笑置之,却办不到;她很想解释清楚,前提是——倘若有个人愿意听她说话。
因为这些未经证实的耳语,她在奇石被彻底孤立了;她没有朋友、没有靠山,当初带她进公司的霍少棠,更不可能出面为她澄清一切。
有种感觉,是他的坐视教大家有恃无恐,更加变本加厉地充分发挥想像力,不断渲染,让关于她的这些故事得以一篇接着一篇编排延续下去。
可是,那些嫉妒的声音,眼也盲了吗?试问哪个空降部队会如她这般立足得如履薄冰,时时刻刻担心犯错挨骂?
她若依恃裙带关系,应是恃宠而骄,这会儿该是叉着腰指责他们的八卦、做事不专,而不是默默地承受所有难听的批评与不友善的目光。
最讽刺的是,从他们口中,她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霍少棠的女人!?
他们太看得起她了,也错看霍少棠了,碧落自嘲的苦笑。
这些时日的了解,她知道的霍少棠可能花钱买一夜的关系,却绝不可能养一名女人维系固定的感情关系。
有多久了?她有多久没有和他说话了?或许有过交谈,但说的全是公事,且不超过三分钟。
距离上回自信满满的以为,总有一天能够更贴近他的心房、听见他心底的声音,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们的关系退回了原点;原点,即是冰点。
三个月来,她努力依照他的期望成长进步,继精英办公大楼专案的推动成功后,他更是放心地将决策交给她,只要旁人一有异议,二话不说,立刻革职回家吃自己,不管地位的崇高资深。
表现上看来,他很挺她,容不得外人的欺侮,好似她是特别且重要的……殊不知所有人都错了,她是重要,对他而言,但绝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关系。
情人?
怎是!情人还能得到眷恋的一个眼神,她却什么也盼不到。表现得好,应该的;犯了错,得到的责备更是加倍。
不景气的年代,奇石的员工个个提心吊胆,伴君如伴虎,就怕得罪了他;而她不怕丢了饭碗,只怕不能再见到他。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愈来愈喜欢;之前的喜欢或许出自莫名的迷恋,但了解之后,亲近相处过后,更加抗拒不了他的吸引。
从没看过那么霸性的男人,毫不掩饰的野心勃勃,举手投足充满侵略性的魅力,当世界掌握在他手中时,他那意气风发的帝王之姿,成功地掳获她的芳心,教她赔上生命也甘愿。
跟在他的身边做事,看多了弱肉强食的商业竞争,更眼睁睁看着无情的他让人家的公司陷入绝境后,低价收买,然后再打散出售,把人家辛辛苦苦的心血都破坏了。
他说,没有建设性的公司只会拖垮整体经济,继续存在只是苟延残喘罢了,他的出手是让没有魄力的他们面对现实,不再沉溺过往的风光。
恐怕没人知晓,奇石也从事濒临危机的公司收购买卖,不,外界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不属于奇石的营运范畴,纯属霍少棠私人的行径,明白内情的只有她,就连那些一夕之间失去产业的公司负责人,也不晓得原来始作俑者是他。
尔虞我诈、猜忌陷害取代了原本朴实自在的学生生活,她茫然失措了好一阵子,慢慢的、慢慢的,她逐渐在其中找到了适应的方法,也逐渐形成属于自己的人格特质。
压力下的强迫成长,耳濡目染霍少棠的作风,于是同化之后的专业冷静,在她身上慢慢呈现。
她是愈来愈冷静了,可为何听见这些不利于自己的言论,她仍学不来他的冷漠相对?
用力紧握霍少棠个人专用的茶杯,怕一个不小心滑落破碎而挨骂;他会骂人,但非心疼一只杯子,而是她竟因不够谨慎导致错误,他不会原谅她的疏忽,他对她的要求,就是完美二字。
他现在人在楼下停车场,刚与客户结束饭局,一回公司立刻打电话上来,要她泡杯温热的茶准备。泡茶的工作原为他的秘书负责,她来了以后,这个重责大任就落至她肩上。
不知是否是太多直接点名的特别待遇与工作,为她招致了这些非难,不管怎样,她都没有说不的权利……除了让这个故事继续演下去,她又能如何?
他早已成了她生活的圆心,爱情即是半径,而她则成了那道永远只能依着他打转的圆……
自己在他面前早巳没有优势,一直以来都没有,爱人通常比被爱辛苦,这是个定律,残酷的定律。
可是,这会儿她该如何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的,走入茶水间泡茶?一个好简单的动作,不到一分钟即能完成的工作,她却举步维艰,眼见霍少棠就要回到办公室了,她却仍在外面犹豫蹉跎。
“我十分钟前就打电话给你,你现在还愣在茶水间外头发呆?”霍少棠没有搭直达电梯回自己的办公室,反倒先来了茶水间。
他知道这里每天的午休时间,固定会发表一场批评大会,他为什么知道?哼,不就是人性!
不过看来他还是晚了一步,因为面对自己惊愕抬起的那张俏脸,眼眶已经泛了红。
“霍先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以为公司的茶水间移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