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南墙,请用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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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老是那样淡淡的笑着与我说些不清不楚的话,我还是会用力撞上去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被苏唯折磨的这半年里,我对帅哥的免疫力已经上升到了一
个崭新的高度,所以倒也没有如钟汶预期的一般被那张俊朗的脸迷得七荤八素,还是
很有礼貌的上前落落大方的招呼了一声。
那双漂亮的眼睛落到我身上,上下打量。我心中感叹着,真他娘的黑啊,要不是
个男的,我肯定以为他带着美瞳。
“请问你是?”那律师开口问道,声音也是很沉很好听。我想用这样的声音去打
官司,女法官们都要闻者伤心了。
“我是公司的实习生,我叫程曦。钟汶她今天临时有事,让我替她来拿文件。辛
苦您特意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用最规范的商务礼仪式微笑着应道。
林墨淙在将文件交给我之后,又从车上取出一份星巴克早餐和咖啡,轻轻的笑着
说,“因为我马上要乘飞机出差,所以这么早就把文件送过来了。本来顺道给钟汶买
了份早餐。既然是你代她来取,那这份早餐便请你收下吧。”
我一辈子最讨厌好看的男人那么微笑着跟我说话,会让我的反应情不自禁的慢两
拍,更何况还是个比苏唯更好看的男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东西都塞到
我手中,驾着他的银色宝马扬长而去了。
我把所有东西拿回办公室之后,对着那份早餐流口水。乖乖,我一个穷学生,真
是从来没见过星巴克的早餐长什么样。但想想这份早餐本来是要给钟汶的,我也不好
就这么饕餮下肚,所以给钟汶挂了个电话。在她听到林墨淙给她带了一份早餐之后,
又立刻以一百二十分贝的高音尖叫,“你一口也不准动!等我过去!”
十分钟之后,一个身影火速冲进办公室,风卷残云一般卷走了我巴巴的望了十来
分钟的早饭,只留下一句“谢了”余音绕梁。我叹口气,凄凉的继续啃着饼干。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林墨淙在法律界是个极年轻有为的人物。才刚三十就已经是
某知名律所的高级合伙人。是法律类杂志封面的常客,公司会客室里就有以他为封面
的数本书刊,只不过我对法律历来没什么兴趣,从来没去翻看过。
然后钟汶收到了林墨淙送的早餐成了全公司一周内最顶尖热门的话题。
楼下星巴克的早餐从那天起也成了全楼最畅销的食品,连公司前台每天上班桌上
都摆着一份。我不得不感叹如今明星代言如此火爆也是有根据的,要是那天林墨淙拎
来的是一屉杭州小笼包,估计巷角那家默默无闻的杭州小笼包老板端包子都会端得手
抽筋。或许会比星巴克还火爆,因为并不是人人都喝得起咖啡,但人人都吃得起包子
。
从公司回学校已经晚上七点多,食堂早关了,我饥肠辘辘的冲进超市买了包泡面
,准备回寝室速战速决。正在水房打开水,手机却又响了。
屏显的名字是苏唯。我心里狠狠抽动了一下。据说他那晚回到寝室之后确实吐得
不省人事,把送他回去的编辑组的俩男生吓够呛,说是共事快一年没见过头儿那么失
态的样子,当然他如此失态我那三个蒙古口杯功不可没。
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话筒那头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有多少个夜晚,就是
这个声音在电话跟我说他有多少稿子没赶完,在我耳中那声音总是透着一股子凄凉劲
儿。所以结局定然是熬夜没觉睡的人变成了我。虽然每次我都信誓旦旦的想,要是他
再敢打来我就毒哑他,可电话还是一个又一个的接着,通宵还是一个又一个的熬着。
但这次的电话里的声音却再正常冷淡不过了,就短短几个字,“出来,有话跟你
说!”
收线的同时开水满了出来,将我的手指狠狠烫了一下,我却没怎么觉得疼,心中
忽然升起一股就要赴刑场就义的英勇感。难道,他已经察觉了,今晚他要给我个痛快
的?
泡面没有吃上,下楼的路上一直回想着我这一年究竟有没有露出马脚让他知道我
单相思的事儿,也不知是不是没吃晚饭脑子不够用,想得脑神经都结到一块了也没理
明白。踏出宿舍大门的那一刹那我便放弃了,最坏也不过就是被他冷冷的讽刺几句,
横竖实体上都已然炮灰了,我还在乎讨嘴上那点便宜么?
夏天的风里都是烦躁,而这种烦躁被连续几日在宿舍楼下高歌的那位跑调仁兄提
升到了极致。所以我决定,要是苏唯敢损我一个字,我就骂臭他八辈祖宗。但这样急
功近利的想法在苏唯出现的时候又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苏唯穿着一条白色背心,米色休闲长裤和一双拖鞋,我没想过他穿着睡觉的衣服
来找我,更没想过原来他穿着睡衣那皮相竟也不赖。
他勾勾手,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走了过去。
“再过几天就离校了,你陪我在园子里走走吧。”他淡淡的说。
我心中义正言辞的对自己说:叫他滚蛋!但头却先点了起来。看着苏唯在前面缓
缓行走的修长背影,我恨不得没拧断自己的脖子,怎么就那么软骨头的点了下去。
就那样走在他身后,这一年里许许多多的情景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铺了开来。
研一刚进校时,一时天真没抵制住吴妮的撺掇,与她一起顶着文学青年的光辉头
衔加入了校刊编辑部,其实进去之后才发现编辑与文青根本沾不到边。除了每天看那
些蚂蚁一般大小的文字让我近视又有加深的趋势之外,我并没有得到一点文学青年应
有的待遇。
后来才知道吴妮加入校刊编辑部的原因,才不是她鬼扯的什么实现文学青年的伟
大抱负,而是因为编辑部中蛰伏着文院响当当的院草一二三四号。苏唯正好在这排行
榜上稳居第二,仅次于即将出国深造已同教授之女缘定三生的部长大人,所以苏唯也
名正言顺的成了文院单身贵族的头号大热。
在得知我被分到苏唯那一组之后,吴妮便在寝室半嚎半唱得啰嗦了一整晚,哭诉
我有多好命能时不时对着“二帅”献殷勤,而她只能对着凶神恶煞的学姐组长遭受着
雷文的摧残。但是当苏唯在家乡有一个相爱三年女友的消息传遍全院之后,吴妮便又
立刻大呼自己运气,节省出了时间和能量集中火力进攻“三帅”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好命还是衰鬼,我只知道在第一次组员会议上,苏唯走过来坐到
我身旁,微笑着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时,他白皙的脸竟显得说不出的好
看。我一直觉得男人不能太白,但是苏唯彻底的颠覆了我的这个观念。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应该早恋的年纪没有把早恋的劲头消耗出去;导致它在脑子
里
捂过了期酿成了酒,让我一见着苏唯的脸就有些晕晕忽忽的。总是生出些奇怪的幻觉
,觉得他好似对我特别照顾,尤其是他在部长大人面前猛夸我文笔不错图感也强的时
候,我竟真像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觉得有一只家雀在胸膛里蹦跶,虽然我真十六岁
的时候这家雀从来没蹦跶过。
作者有话要说:防火防盗防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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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我觉得他对我特好,所以天真善良的我决定加倍的回报他。审稿子的速度
最快,专栏设计也常常一个人全包了,只要他开口,无论多急多赶的任务我都能高质
高量的完成交给他。
我喜欢组里开会,喜欢苏唯用他长长的手指在纸上划出一道道完美的线条,喜欢
他黑亮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喜欢他挑选图片时那种认真优美的表情
。渐渐的,组里的同仁们将我视作一个热爱文学过度的工作狂,竟能将如此枯燥无味
的工作弄得声色犬马的。
我对苏唯那一点懵懂的感情在半年表彰中成功得到了升华。第一学期结束之时编
辑部有一个优干名额,可以拿到几百块钱的社会活动奖学金。虽然从小被勤俭持家的
妈训练的看见人民币眼睛就放光,(我们全家都不待见外币,事实证明的确只有人民
币最□,我们全家的选择都没错!)那几百块钱对我来说确实诱惑不小,但被苏唯推
荐也确属无心插柳。我不是冲着奖学金去的……我只是冲着人去的。
所以其实是否真的拿了那个虚名倒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苏唯看到了我的勤劳。
俗话说,勤劳的女人最美丽,兴许哪天他就从勤劳里发现我的美丽了。
但吴妮组的那位学姐组长也推荐了她们组的一个男生,据说此人极会讨好上司。
我心中想着难道遇见了同道中人?但想想那学姐的样子,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觉得那
个学姐与我是同道中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不管为这个芝麻大小的虚名争斗的动机有多不纯多难听多见不得光,到底还是
争上了。组中代表着男人八卦顶尖水平的周守带来了激动人心的消息,我们的头儿为
了优干的事和那学姐在办公室部长大人面前争得不可开交,他是头一次看见头儿如此
义正言辞威风凛凛的样子,搞的组里的女人们眼中又泛起了桃色光芒。
我心中当然乱感动了一把,虽然最后因为文院男生太过稀少,编辑部男生更少,
部长出于激励男性劳动力加入此优秀组织的心态将那个男生报了上去,可我真是一点
失望情绪都没有。
奖学金诱惑是巨大的,但苏唯几句轻声的安慰更让我动心。特别是那张好看的脸
上略带歉意的对我说“没关系,年度表彰肯定能帮你争取到”的时候,我知道我对他
淡淡的喜欢升华成了浓浓的爱慕!从肤浅的对他色相的欣赏升华成了从里到外从点到
面的迷恋!
但正当我在吴妮的怂恿下,鼓起勇气撑起二十多年没有卖出的老脸想跟他表白的
时候,周守那个八卦站长又爆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苏唯在老家早就有了个相恋
多年的女朋友,毕业回家也许就要完婚了。我如遭雷击!
是啊,人家也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他没有女朋友,我怎么就这么天真的以为他如
此优秀的人都到了读研的年纪还没有女朋友呢?女学生们都不是睁眼瞎啊。
我这人虽然有时口无遮拦有时任性无礼,但基本的礼义廉耻我还是懂的。即使社
会早已昌明,有了女朋友跟有了老婆还是有天壤之别,况且这年头有了老婆却也与有
个女朋友没什么区别,只要情不坚,小三绝对能撑起整天片,我还是对第三者插足这
个事情有本能的排斥。
于是我如同所有文学作品中失恋的女青年一样,开始了浑浑噩噩却又身不由己的
生活。
与此同时,苏唯与女友的恋情忽然就从神秘的地下全面的转到地上曝露在众人面
前,并且上升到一个无法言喻的胶着程度。小组例会的时候也开始肆无忌惮的接起甜
蜜电话,完全不顾会议室中芳心碎了一地的声音;时常一个人在校园中出神的游荡,
看见的人都知道他们又吵架了。甚至在他忙着答辩和实习的时候,竟然义不容辞的抗
下女朋友的毕业论文,只为能让他女朋友安心的找工作。
这样的男朋友,无疑是成功的,但这样的暗恋对象,无疑是残忍的!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第一学期表现得太过神勇,苏唯竟然已经习惯将攻坚任
务顺理成章的交给我做。我自己也欠抽,只要在电话里听见他疲惫的声音,就觉得心
疼的不得了,完全顾不上自己第二天有多少节课,对他发来的任务都来者不拒。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我觉得想先杀了他再杀了自己的事是,我忽然就成为
他的闺中密友或者是结义兄弟,只要他心情不好想找人喝酒聊天的时候,我绝对是第
一人选。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我如此掏心挖肺,但当我知道是周守跟苏唯说我酒
量不错可以作陪时,当场用一本萨缪尔森的微观经济学砸得周守一个月之内见到我都
要绕道而行。
很多次我都想跟苏唯说:大哥你放了我吧,小妹自己这颗芳心还没地儿找补呢。
但每每看见他却又说不出来,就算他发给我的诉苦短信都舍不得删掉。
不过在为他痛失了我心爱的手机之后,我便发誓要结束这种非正常状态。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他又打电话来说郁闷了,让我陪他出去喝两杯,我也不知
中了什么魔障竟就那么答应了。结果一个激动不止放倒了他,顺带把自己也放倒了,
回到寝室把胆汁都吐了出来,要不是吴妮发现我吐了一个小时还没回寝室,到厕所把
我捡了回去,估计我就在那儿折腾一宿了。
我躺在床上觉得天旋地转的同时,吴妮喋喋不休的声音就像复读机一样在耳边环
绕立体声:买醉是被男人甩了的女人才干得出来的事儿,你连手都没跟他牵一下你痛
苦个啥?有本事你就酒后乱性让他从了你,到厕所里躺着算怎么回事……
我在朦胧之间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但还没来得及夸奖她分析得透彻便睡死了过
去。
结果第二天苏唯他老人家一大早打电话来告知他已经踏上了回家的火车,说昨晚
喝醉之后给他女朋友打了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虽然还有些误会但登时就冰释前嫌,
他迫不及待想把误会弄清楚所以一定要回趟家,部里这几天的任务都由我全权负责了
。
我当时做了一个让我一生都为之后悔的行为,就是把我的手机砸了出去,那么巧
就掉在了吴妮帮我打的洗脸水里。当我一个尖叫冲下床去从脸盆里捞出我湿漉漉的手
机时,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被苏唯给毁了,毁得彻彻底底连渣都不剩,我甚至连发个
短信叫吴妮带个煎饼回来抚慰我吐空的胃都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