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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再见,不是灰姑娘的灰姑娘-第6部分

小说: 再见,不是灰姑娘的灰姑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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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是我们还在上学,你怎么可以订婚呢?太不可思议了。”
  
  “淡定,淡定。我这叫未雨绸缪,万一将来没人要我呢。”
  
  吴忧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消化了这个消息,问了一句:“人,怎么样?”
  
  “我不挑的,长得帅就行。”
  
  这还叫不挑,吴忧在心里默默地说。
  
  “嗯,是个医生,就是上次给我看病那个。可惜当时他戴着口罩,你没看见。不过听过家里很有钱,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小地方当医生。”
  
  “那你喜欢他吗?”在吴忧看来,如果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是怎么也生活不到一起的,所以她和裴炎才会各走各地路。
  
  “那是个什么玩意?”毛诗韵吸吸鼻子,悠悠地说:“总有一天你会鄙视它的。”
  
  吴忧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向冷淡的毛诗韵发生这样的变化。从她背对着自己,耸动着的肩膀来看,她哭了。吴忧不知道怎么安慰,便轻轻靠到她的背上,试图缓解她心中的感伤。 

作者有话要说:  




22

22、各自远行 。。。 
 
 
  我终于见到她了,不是在医院,不是在爷爷的葬礼上,而是在已经快要凋零的樱花树下。为了去看那个只见过几次面的未婚妻,裴炎来到了她的学校。如翩翩贵公子模样的他,往那一站就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眼光。他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却看见一个男孩和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人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如果不是那双眼睛,裴炎似乎已经忘记了她是什么样子。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如同小时候对自己笑时那样,充满信任与无邪。
  
  那一刻,他退缩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仍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吴忧哭得惨兮兮的模样,他像个小偷一样,偷走了所有欢乐的时光,留给她的是无尽的伤心。在他们即将要走近的时候,他逃跑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前一刻还高贵冷傲的贵公子,下一刻却如窃贼一般,跌跌撞撞地跑出校门。
  
  人生就是这样,总是会出其不意地给你一拳,时光就是这样,会让你的伤口慢慢愈合,忘记了疼痛。
  
  回到家,裴炎从书架的最顶层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的做工会让人误以为里面装着什么稀世珍宝。而他掏出来的不过是一只残缺而破旧的小乌龟。当初吴忧送给他的时候,仿佛递给他的不是这个小东西,而是自己的心。到如今,他才感觉到,自己这么多年珍藏的这个小乌龟,原来是一颗鲜活的心。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医院,他的未婚妻受伤住院,送她过来的人却是吴忧。对上她的眼睛的时候,他还是躲闪了,即便戴着口罩,他依然担心会被认出。吴忧给他的未婚妻输了400cc的血,他站在旁边看着软管内的血液不断从她身体里流出。他记得爷爷说过,吴忧是最怕打针的,除了预防针,她基本上没有打过任何针。生病了,扛一下也就过去了。在他们相处的几年中,裴炎很少看到她吃药的景象。如今,她却像个常人一样,接受着针扎的痛苦。原来,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再怕疼的人也会因为某种原因而忘记了疼痛。他看着吴忧脚步虚浮地走出病房,歪歪扭扭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整个医院的长廊只有他们两个人,裴炎躲在暗处,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将头埋在双手之间,透露出一种疲惫。他看到这样的画面才知道,那个拥有小强精神的人,也会累,会痛,会忘记一些东西,会放弃自己得不到的。裴炎走过去的时候,吴忧已经睡着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伛偻姿势。
  
  如果他不看到她,或许他们就可以天各一方,过着对方不知晓的生活,不必体会她的痛苦与孤独,不必看到她以怎样的姿态生活。
  
  第三次见面,是在爷爷的葬礼上,他已经想到会有这么直面对方的一天。两人已经渐渐地没有什么话可说,就连对视一眼也是奢侈。在常人看来,他是高高在上的裴家公子,但实际上,在面对她给予的爱时,他却卑微到了极限,即便他明白,这种爱不过是冲动之下的产物,他依然不敢伸出自己的双手,坦然接受。她对他的好,她对他的依赖以及信任,都在这几年被磨光殆尽了。也好,就让我们各自远行。 

作者有话要说:  




23

23、相亲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吴忧发现毛诗韵的眼睛有些肿,情绪也有些低落。她知道是因为昨天她们说的话的原因。吴忧并没有追问到底,为何她会这样,有些事情,如果他人不想让你知道,那么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撬开对方的口。吴忧懂得适时地收起自己的好奇心,给自己和他人留有余地。
  
  妈妈做的早饭是白米粥和咸菜,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多家里的饭了,不由得多吃了两碗。毛诗韵掐着她腰上的肉说,小心变成大胖子。吴忧呲牙咧嘴的,粥差点从嘴里出来。
  
  “吴忧,今天不是休息吗,下午再回学校,跟妈妈出去一趟。”吃饭完的时候,阮玉对她说。
  
  “哦,好。”对于这个妈妈,吴忧从来不会反抗,她已经形成了奴性意识,就算再怎么叛逆,也不会多说一句反抗的话语。
  
  妈妈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咖啡馆,这太让她惊讶了。从她来到现在,他们全家出去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她眼中,妈妈节俭的程度已经到了吝啬的地步。家里的剩菜剩饭从来都没有扔过,吴忧穿剩的衣服她也会重新改装,做成其他东西。而现在她们一行三人竟然站在咖啡馆的门口。吴忧看着风度翩翩的侍应生,简直有种进了天堂的感觉。她傻傻地走进去,呆呆地坐下来,毛诗韵用胳膊碰碰她,说:“你妈肯定是让你过来相亲的。”
  
  吴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且不说自己还在上学,单是年龄就让她无法接受结婚这个想都不敢想的未来。毛诗韵扬扬下巴,让她看向门口。在她还未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妈妈已经朝那人招手了。毛诗韵赶快闪到旁边的桌子上。那人走到她们跟前,满脸笑容。吴忧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攥到一起。
  
  “范先生吧,这是我女儿,吴忧。”妈妈拉了她一下,她才抬起头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吴小姐好。”对面的人笑容可掬地说道。
  
  吴忧第一次被称呼“小姐”,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面的男人看上去年过三十,头上已经有了地中海的趋势。吴忧点点头,算是对对方的回礼。
  
  两人都不说话,妈妈以为他们害羞,便以“到处逛逛”为借口而走开了。毛诗韵坐在吴忧身后,努力憋着,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笑出声。
  
  “吴小姐还是学生吧?”
  
  她点点头。
  
  “吴小姐在C大?”
  
  再次点点头。
  
  “那吴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呢?”
  
  终于不用再点头了,她闷声答道:“看书。”
  
  “看书是个很好的爱好,我也喜欢看书,不知吴小姐喜欢哪位作家?我呢,最喜欢的就是张爱玲,可惜,红颜薄命,她要是早点结婚,也就不会落得个孤老终生的下场……”
  
  吴忧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还好没有回答他自己喜欢看漫画书,要不然非得让对方吐血不可。毛诗韵在后面拉拉她,递了一张纸条过去,吴忧在底下打开来:要不要英雄救美?潇洒的字体让吴忧误以为对方真的就是英雄了。
  
  对面的人还在漫无目的地瞎掰着,吴忧却有种抬腿走人的冲动。看着那张不停扇动的嘴巴,吴忧终于给了毛诗韵一个英雄救美的信号。 

作者有话要说:  




24

24、搅局 。。。 
 
 
  毛诗韵一拍桌子站起来:“呔,来者何人,竟敢调戏我家忧忧!”
  
  这阵势顿时吓坏了咖啡馆内的所有人,吴忧也被毛诗韵的“机灵”反应吓坏了,坐在那一动不敢动。只见毛诗韵走到他们面前,指着那男的说:“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这么老还出来相亲,不是心理有病就是生理有病,还张爱玲,要是张爱玲知道你喜欢她,说不定会死的更早。”
  
  对面的男人气得眼圆嘴斜,但还算是淡定。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请不要打扰我们交流,况且,我们并不认识你。”
  
  毛诗韵“啪”地一下坐在了吴忧旁边,孔武有力地将吴忧搂进自己怀中,冷笑一声:“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认识,我们不但认识,关系还非同一般。”说完,对着吴忧的脸亲了一下。
  
  吴忧再次石化,对面的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再淡定也伪装不下去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拂袖而去。毛诗韵放开吴忧,说:“怎么样,姐妹儿演戏可以吧?”
  
  吴忧惊恐地看着她,仿佛看外星人一般,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阿诗,你不会是那个吧?”
  
  “死妮子,帮了你还不落好。”毛诗韵端起桌上的白开水一饮而尽,真是个小气鬼,连杯咖啡都不舍得请。
  
  相亲的问题就此作罢,但气走了那个男人,该怎么向妈妈交代呢,吴忧很是烦恼。果然,过了几分钟,妈妈就兴冲冲地跑进来,一脸的喜悦。她以为有了什么好进展,却不知那个青年才俊早已被愤怒离去。所有的喜悦在看到吴忧苦恼的脸时一扫而光。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没戏了。
  
  一路上,吴忧都仔细地看着妈妈的脸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惹她生气。毛诗韵在后面戳戳她的脊梁骨,示意她抬头挺胸。但她哪有力气和心情挺起腰。妈妈回到家只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吴忧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听话了,从小到大,妈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乖的像个兔子一样,就连这次相亲,妈妈没有提前说,她也没有生气。她到底哪里不听话了。难道真的要和那男的交往,结婚,才算是听话吗?吴忧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有了质疑,她明白了自己的行为在妈妈眼中为何会成为“不听话”,只因她没有按照妈妈的想法选择。她是人,不是木偶。
  
  身为罪魁祸首的毛大小姐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打开冰箱,拿出冰棍,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谁也不理解谁的苦楚,即便她们关系再近,毕竟都是独立的个体,无法体会到彼正承受的痛苦。别看毛诗韵又吃又喝,但谁能保证她是快乐的?
  
  爸爸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对于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来说,家事从来都不在自己的管理范围之内。在送她们俩回学校的路上,爸爸对吴忧说:“其实,那个男人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说完便扬长而去。
  
  吴忧站在校门口,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子而苦笑了一下,父母与孩子的关系终究抵不过夫妻关系,即便这对夫妻是半路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  




25

25、原来,她依然恨我 。。。 
 
 
  吴忧再次见到裴炎的时候,是在裴爷爷去世一个月之后。那天她在学校不远小餐馆打工,未到下班时间,就已经变了天,外面大雨倾盆,使不少躲雨的人都进了小餐馆,吴忧一下子从赋闲状态转变为忙碌。裴炎就是其中的一个。吴忧看见他的时候,他刚刚进门,正在用纸巾擦拭身上的雨水。一抬头,两人的目光便碰到了一起。吴忧赶快低下头,招呼其他的客人。
  
  裴炎也看到了她,不由得心中一动,本来没打算吃饭的,但是却在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样一来,吴忧不得不走到他们那一桌,等着他们点餐。她走上前,不说话也不抬头,嘴巴抿得紧紧的。裴炎的同事点了两个菜,她正打算将单子递上去,裴炎开口说:“是不是,点的越多,你工资就越高?”没等吴忧回答,他又兀自说道:“再点一个排骨汤。”
  
  吴忧转身走进厨房,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骂了一句“资本家”。其实,她的工资跟客人的点餐量根本就不挂钩,他既然喜欢花钱,就让他花好了,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等店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裴炎那一桌还在吃,其实能吃的都已经吃完了,他和同事不过在聊天而已,眼睛还不时地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因为下雨的原因,老板娘准许吴忧提前半个小时走,她将最后一批脏盘子放到厨房,换上衣服,打算冒雨回学校。
  
  裴炎看她走到门口,复又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吴忧就赫然地顶着塑料袋跑了出去。他二话没说,也跟着跑了出去。同事在后面叫他,他也不管不顾,紧紧地追着吴忧跑。
  
  从小餐馆到学校的距离,走路的话也不过20分钟的路程,况且吴忧是飞奔过去的,估计10分钟就能到学校。当时天已经黑了,吴忧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正是红灯。她左右看了一下,没看到车,就想一下子跑过去。刚抬起脚,裴炎就把抓住了她,那种成年男子的力量一下将她拽坐到了地上。
  
  “干什么呀?”吴忧气恼地回头,她现在整个人就跟落汤鸡一样,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在发现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是裴炎之后,她的气势立马减了三分。但还是剑拔弩张地瞪着他。
  
  裴炎看到她这个模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走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瞪着圆圆的眼睛,一副生气的样子,那种神情直到现在也没改变。
  
  “有车。”刚说完,一辆车就呼啸而过。
  
  如果裴炎没有拉着她的话,她完全可以闯过去的,现在好了,不但没有“全身而退”,反而还淋得一身湿。她现在还坐在满是雨水的洼地里,整个人显得狼狈而落魄。自从见到裴炎之后,她就没有一次是完美的,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之后还是这样。
  
  裴炎本想去拉吴忧的,没想到她却自己站了起来,刚伸出去的手硬是被迫停在了半空中。她从来都是自立的孩子,他知道,就算是跌倒也会自己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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