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亦烟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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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今世亦烟霞
作者:两处沉吟
文案:
两盏忘忧泉,一世长相安。
黄泉水中,孤身千年,辗转寻觅,灯火阑珊。
七日箭雨,热忱如前。
其实主要还是轻松和奇幻做气氛的。。。。。。
私心觉得,情感难言对错,可大可小,可黑可白,文中会给一个明晰的出路~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音,明悬,沉昱,紫陌 ┃ 配角:阎君,帝尊,云溪 ┃ 其它:
☆、小祭
我敢说这是我最难熬的日子,没有之一,合族小祭这样的大事交到我手上,注定是要砸锅。倒不是说我要故意弄砸什么,而是我无意中办砸的事情就太多。
比如,当我从九天法镜中取出天旨诵读的时候一切还很正常,下一刻我转身要将天旨供奉在祭台上的金缕檀木桌上的瞬间,就轻而易举地打翻了一盏酥油灯台,直接的后果是浓郁的酥油气息席卷了整个祭祀场地,我的父母双亲连带云溪师傅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紧接着,我铭记师傅的教诲,越是出错越是不能慌张失了分寸,凡事按部就班做下去,于是行云流水地将整卷明黄的天旨稳稳地放在了那一滩香气犹在的酥油上。
师傅他老人家在一旁抽了抽嘴角,看起来已经要晕过去了。
他确实有晕过去的道理,九天玄镜还在稳稳地照着,祭祀这样的大事,一举一动都是要报告给九天帝尊和帝后的,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师傅事后告诉我,他担心的就是天帝降罪,株连全族,我们在上一场大祭上得到的荣耀顷刻间便要化为泡影,想想就觉得心酸。
事情最终以我们叩拜九天请罪并加大祭祀的分量做了终结。毕竟大祭赢得的吃食器皿华美瑰丽,奉上去也显得我们很有诚意,我没法跟父母细细分说这个事,却可以和云溪师傅抱怨一番:“那些本来是秋祭之上天帝给我们的赏赐,也算是姐姐得到的犒劳。我们现在这样还回去,咱们亏了不说,帝尊也没有赚,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师傅怒道:“羊送给你的羊毛你都留不住,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我竟无言以对。
小祭名小,其实却是一年一次的大事。等到二十年轮回的大祭,拼的就不是这微末的神棍功夫,而是实打实地拼性命。师傅的意思是,小祭做得好,才会得到帝尊的顾念,纵然大祭上拿不到彩头,全族人有心怨怼,也会顾念这许多年的舒服日子。我却对这个想法不以为然,族人已经过了二十年的舒服日子,由奢入俭难,我稍有失手,不死在风族手里,也要死在自己族人手里。何况如果大祭失败,若说我没有责任是不可能的,一分的责任落在我身上都是重的,剩下九分分散到三百族人身上就是轻的。面厚心黑,大概就是这个道理,总归大祭结束,我也没有了价值,纵然到时候我胜了,他们想杀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底气情理都不足罢了。
我把这番道理细细说给师傅听,不料师傅听完又是勃然大怒:“你既知道,怎么还不去演练法术?”
我竟又无言以对。
师傅叹了口气,摇摇手中的新折的柳枝,道:“去宽慰宽慰祭司,叫他不必担心。”
☆、起源
师傅口中的祭司,便是我父亲。今年小祭是我第一次主祭,便还算是少祭司,父亲却是四十年前秋祭夺魁的大祭司。
要参加大祭的人选,自小就要以少祭司的身份被培养起来,父亲四十五年前十三岁时第一次接过少祭司重任,就把整个典礼安排得滴水不漏,天帝通过九天玄镜亲自观礼,自始至终对父亲满意得很。父亲参加大祭时,母亲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大祭方胜,族人便传来了喜讯,说是母亲生下了姐姐。三日后,天帝御笔降下恩旨,姐姐合该是二十年后大祭的祭司。
历来指定下一任祭司,不过是天降飞星一颗嵌入眉宇,仙官代笔拟定诏书一道,族人便能知晓了。况且祭司一向是由族中贤能所领,从没有世袭的概念。天帝之尊赐字,到姐姐那里还是头一份。众人都拿了渍得正好的杨梅酒去贺父母亲殊荣,却没人晓得母亲一个人背地里流去多少眼泪。
姐姐终归没有叫父母亲和族人失望。二十年前,姐姐披发执枪走下白玉祭台的时候,连着父亲也忍不住老泪纵横。随后天帝亲点了姐姐升上九天,做了神女。这一次,不光是我们的族人,风族内也起了骚动。再没有大祭得胜就升上九天的,况且年纪不过二十,又是天帝的青眼。一般的人,修炼一生,求一个九天之上的小仙职,也多半只落得个心魔无数跌落独木桥的下场。族人都叹,林宣小小年纪,竟然就白日飞升了。
九重天的人,一向高高在上,九天玄镜里,他们凝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却不能推断出他们的一个表情。林宣只成了口耳相传的传奇,再也没有后续的故事。父母亲是寂寞的,却也是甘心的。九天之上,只有金尊玉贵的日子,水族连续两届大祭获胜,天帝赏下来的,除了食物宝器,还有风雨雷电四神掌管的四十年风调雨顺。
姐姐飞升四年后,母亲生下了我。同样是额间一颗飞星留下的朱砂痣,容貌十成像了姐姐。明晃晃的天旨一下,父母亲脸上的喜色霎时间变成了苍白。
我和姐姐也有一个明显的不同,那就是我五岁时,天帝亲自给我指派了师傅,就是云溪。云溪虽然来自九天,却很有些不得志的样子,气息也沉闷。自从来了水族,他始终避开人倚坐在安排给他的清心阁,完全没有要教我法术的意思。开始我们还猜测他是不是摆好了架势演练好了表情等我们去三顾茅庐,后来才发现,别说三顾,三百顾也没有用,我猜除非我们要去拆了他的房子,我们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到我六岁的时候,父亲等不得了。本来我参加大祭的年纪就不足十七岁,再不学些本事,大祭之上哪里还有命在。云溪不愿教,就不必勉强他。他既然喜欢倚床坐着,大家凑点份子钱靠窗搭个排位把他供起来就行。姐姐那会儿都是父亲教的,一样本领也没有落下。
谁知一日村外忽然大水弥漫,族人都忙着抢收粮食,收拾器皿的时候,云溪竟在这百乱之中派人来找我,说要亲自教我法术。
☆、水涨
我私心想来,云溪最后悔的事情应该就是收了我做徒弟。那天父亲得到族人来报云溪要见我的消息,高兴得顾不上村外水漫金山的态势,领我径直去了清心阁。云溪自住进来,一直面带病色,这天看起来却透着激动的潮红,目光从窗外收回来,那双眸子还是一如往常的清冷,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便对父亲轻轻道:“无妨。林音就交给我吧。”
这是云溪来到族中六个月的第一次开口,嗓音略喑哑,却很澄净。他自窗外缓缓抽回手,手中是一根嫩绿的柳枝。
村外的湖泊被族人视为禁地,涨水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不少族人私下谈起来,总觉得这是天降异相,苦于不能探知是天界的纷争还是九天之上对水族一族的告示。我却默默地觉得,这些水大概就是云溪脑子里进的,不然怎么一流出来他就神志清醒了大半。我这么想问题实在是因为,跟父亲学了半年法术,我也很有自知之明,我的资质摆在这里,到大祭之时,别说父亲的一半,就是四分之一只怕也不行。父亲肯教我只因为他是我父亲,云溪肯教我就很有些奇怪,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脑子里进的水太多,流出去了这么多后,还很有些剩下。
虽然我叫云溪师傅,又时常把“老人家”三个字作为他的代号,但他无论外表还是实际,都是不老的。九天之上的仙神本来就长寿,况且人间一年天上一天,他在人间还很有些活头,等到我七老八十,他估计还是这副黑发皓齿云淡风轻的模样。除却初来的半年他颓废得很,后来的气色倒一日好过一日,紫金冠束发,月白的织锦长袍,英气逼人,同时处得久了就能发现他还有爱护短和爱炸毛的脾气。
不管怎么说,云溪在涨水的异况过后精神好转,性情也大为改观。我原来很是担心他始终神色郁郁对健康有些妨害,等到他性情复又爽朗起来,我又对“祸害遗千年”的古训有了新的认识。
然而到了我这里,云溪爱护短和爱炸毛的脾气就发生了轻微的矛盾。由于我实在比不上父亲也比不得姐姐,云溪教我法术时往往急得恨不得亲自动手。好不容易把纯操作性的工作手把手的教我演练熟了,到了要使用的场合我依然各种岔子不断。这时候,倘若有见过父亲和姐姐做祭祀的中老年人指点,他还要第一个跳出来维护我,并火速想出一个补救的法子。具体事例详见今年的小祭。鉴于我说话做事不按逻辑的特点,几乎是拿着把柄递到别人手里任人反驳。这时候,师傅也只能同时发挥护短和炸毛的特点,在别人抢白我之前先动嘴为强抢白我一通。具体事例还是详见今年的小祭。
平心而论,云溪待我,实在是再好没有了。只有在我问及他离开九天来教我的原因时他沉了脸色不回答,别的时候都有求必应。我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感觉,他听到这个问题时的脸色,和十年前他初来清心阁时的脸色,是那么相似。
☆、亲疏
我能记得云溪十年前的神色,实在是个奇事。然而,这种良好的感知力当且仅当我在感知情绪的时候才会体现,越是强烈,越是震撼,眼睛越是刺痛。我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听过我说这件事之后,看起来有些担忧,却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我说,很多东西,费再大的气力也不能读懂,不值得付出那么大的精神代价。
这么想着事情,我走在田埂上的时候就很是滑了几跤,顺带以毫不美观的姿势摔到地里压倒趴了不少庄稼。族人大概是碍于我少祭司的身份,不好真与我计较。到了父母宅院门口进去,穿过丛丛竹林,再跨过一座塘上石桥,便是父母住的集星居。父亲正在石桥另一端面向池塘修炼水系法术,见我过去微微蹙眉,“来了?”
母亲从屋里闻声掀开竹帘出来,看见我立在父亲身边,脸色很柔和道:“别怕,你第一次主祭,能这样就很好了,以后。。。。。。”
父亲停下手中的印伽,看着飞扬而起的水珠自空中散落下来,轻哼一声:“没有以后了。”母亲神色当即就是一变。父亲想说下去,终归又闭上嘴,瞧了瞧母亲,余光又在我身上转了转,声音却明显放温和了下来,“下一次就是半年后的大祭。若是抓紧时间,我们不是没有胜算。”
这是除了在清心阁,我唯一能听到“我们”这个称谓的地方。其他人的口中,我只是他们押下的宝,所以“我”能不能胜,责任全在我自己身上。父母和师傅这样殷切的盼望和小心的呵护,不是因为他们和我荣辱相连休戚与共,而是因为在最后关头,他们真的愿意和我走在一起,即使我败了,他们甘愿认输也要保护我周全。
若是我倒在白玉祭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三百族人会高呼要我再站起来,会怒吼要我不忘祖上的威名,会哀求我顾念全族的利益。可是,我知道,父母和云溪是万万不会的,若真有那么一天,父母会为了我当场认输,云溪,想也知道,会轻而易举地打退那些要伤害我的红了眼的族人。
我很安心。
然而,我不知道,九天帝尊会不会允许这样的干预?大祭存在的本意,就是让两族相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九天对人界和鬼界的统治也就越是稳固。可是为了那一点点的器物,为了二十年风调雨顺的安逸日子,我们已经屈服了千年。那么,按照帝尊的原意,原本地,那个刘海掩住长眉,神色冰冷的少年,他和我,谁生谁死,谁输谁赢?
这个问题在心中一闪,连我自己都不禁怔住了,这种异样的感觉太过明显。我自小到大,没有见过风族人,因为我根本没有去过水族领地以外的地方。风族的地域和我们理应相去甚远,我怎么可能知道谁是风族的祭司,我在大祭之上的对手?
可是那个形象,那个声音,确实那么清晰,那么确凿,细碎的刘海后面,那双眼睛初时透着寒气,却逐渐被一种难言的温度消散,水雾迷蒙中,原本抱膝而坐的少年,突然向我伸出了手。
☆、错愕
我有点心慌,想叫喊却发不出声音。那只手缓缓伸过来,停在我手边,只要我轻轻抬起胳膊,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碰到。只有近在咫尺的距离,我的大脑近乎是条件反射地给出了一个危险信号,全身却都不听使唤,仿佛四肢百骸不受意识的控制,只有一颗心在推动。去吧,握住它。。。。。。仿佛是埋在心底发酵的渴望抽出了枝条,攀援的藤蔓找到了舒展的方向。
我觉得眼里有泪,可是怎么也流不出来,紧接着的便是双眼一阵剧痛,仿佛心脏错了节拍,带得我整个人重重撞在了石桥的栏杆上,失去了知觉。
我再睁开眼时,光线朦胧,眼前是一片浅灰,伴着眼睛隐隐酸痛,我心里一紧,难道是失明了吗?稍稍反应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我的右手死死压在眼睛上,此时已经有些麻木。身下似乎是柔软的褥子。我心里默默埋怨了一会儿父亲怎么不给我摆一个好点的睡姿,接着费力挪开手,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烛光,才看清原来自己已经躺在清心阁的房间里了。外面的厅中隐隐传来的是父亲和云溪对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