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杂病论义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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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结。盖平人阴平阳秘，荣卫谐行。今阳气偏盛于脉，则其行也流溢奔迫，其动也升浮
外鼓，拍拍应手，势如上击，乃成促象。若阳气太过，阴不能维，则奔逸绝伦于阴气不
能相从之顷，遂见数而一止，此阳气盛而阴气不能相续也。故数脉积盛，乃见上击之象，
阳迫更进，遂成一止之蹶。故论曰：脉数者，久数不止，止则邪结。可知上击之与一止，
但有微甚之分，总为阳盛之脉，非二者之殊途也。进而言阴盛之结，以阴阻气血则脉迟，
血气阴凝，其动也沉陷涩滞，阴气太过而阳不能运（阳主运枢，动力之源），则流行之机缄
不利，于阳气不能相随之顷，遂见迟而一止，此阴气盛而阳气不能相续也。故迟与涩搏，
遂成结象，结塞不通，乃成一止之结。譬之外散内结，形如车盖，外结内散，空似鼓皮
（革脉），内外结而上下不结，状若长竿，内外结而上下中断，蹶为一止。此皆微甚之分，
总为阴盛之脉。要当合平脉辨证之法，乃得通见病知源之旨。故师但明其效象之因，而
不析举其呈形之异，其义深矣。下乃更辨结代之分，旧谓结为止无定数（言结而促在内），
代为止有定数。此仅言其大概，若更语其精密，则结脉之止，为止才半至而还；代脉之
止，为止经一至而还。促之与结，虽有迟数之异，其为半至而还则一。故师示结代之分，
曰：又脉来动而中止，更来小数，中有还者反动，名曰结，阴也。脉来动而中止，不能
自还，因而复动者，名曰代，阴也（此数句旧错简在卷四《太阳篇》下）。此段词意曲折，不
易骤解，当先就浮按、中按、沉按，复以出入来去释之，乃得明其应指之象。脉之动也，
自沉而中而浮，曰出曰来，复自浮而中而沉，曰入曰去。脉之一出一入，阴阳嘘吸开合
之力使之然也。促为阳盛，阳者主出，气之开也。阳盛而阴气不续，是脉气中断于吸力
之不足也，其止当在内还之动。以阴者主入，司气之合，阴不能续阳，故当蹶于脉入之
顷，故脉促之止，多止在应指之后，其位在沉。结为阴盛，阴盛而阳不能续，是脉气中
断于嘘（嘘与呼同义，但呼吸不能代开合之义，故言阴阳每曰嘘吸），力之不及也，其止当在外
来之动，故结脉之止，多止在应指之初，其位在浮。是促为气迫于外而不入，结为气窒
于内而不出。促之止在少一吸，阴气之接引微也；结之止在少一嘘，阳气之鼓动衰也。
既明此义，再加指法以释论文，则意自易解。又脉来动而中止者，谓不论其止之在外、
在内、在出、在入也。更来小数者，谓或止在出，当不见其再动之入，或止在入，当不
见其再动之出，必俟其更来（即出也）应指之顷，乃能定其止之久暂。今云更来小数者，
言止后再动，似稍速于前者应指之动，明其停止之顷，必不及一至之久。再细审之，则
知其外止者，未及内返至沉；内止者，未及外还至浮，皆至中部即还而反动，谓入者至
中，即还而反出，出者至中，即还而反入，停止恰半至之顷，旋即应指更来，故觉更来
之动稍速，其止至中而反也。是知促结之止，为歇半至者明矣。若代脉之止，则动而中
止，不能自还，以应指之后，其止于出者不见其入，其止于人者不见其出，必待停止或
出或入一动之久，乃因而复动应手，此不能至中而还，并于前至，必待第二动乃复更来，
伤寒杂病论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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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起而更代之义，故曰代。代脉之止，为歇一至也。结之与代，皆阴阻气血，与促之阳
气奔逸，阴气断续者不同，皆属阴脉，故结代皆曰阴也。二气断续，总为难治之脉，脉
象既明，更进而释主病之因，虚实之辨，主治之法。后贤论结促主病，或谓真气之脱，
或指积聚之生。越人云：结甚则积甚，结微则积（旧误作气）微。其实促结皆有虚实之分。
若促而上击，势盛形强，数追一止，此阳气之太盛也，当泻阳以救其阴。若促而奔迫，
来盛去衰，势盛形虚，数而一止，此阴气之不及也，当育阴以维其阳。故促而兼大兼滑，
阳之强也；促而兼涩兼细，阴之竭也。促而兼弦，为气之郁；促而兼洪，为火之郁；促
而兼涩，为血之郁；促而滑鼓，痰食之郁。若促而拍拍，来如矢发，去如电掣，举之则
强，按之不鼓，此阴脱也。故阳邪下陷、阴气内脱、温热发斑、瘀血发狂、气血痰食之
郁，皆有促脉。结为血气结而不通，若脉象结滞紧实，迟而一止，此阴阻而阳闭也，当
通阳而破其阴。若脉象虚软微细，迟而一止，此阴盛而阳微也，当峻补以扶其阳。故凡
象敛而坚者，为有形之积郁；象濡而散者（散言其象松软，非散脉之散）为真气之断续。浮
按得止为气结于经，沉按得止为气结于藏（藏指里，赅府而言）。若象势两无阻滞．而止于
脉来之动（即浮按也），心肺之气外脱也，当益气养荣以和其经脉，如论中下之脉促不结
胸，及脉促手足厥冷当灸之类，皆此属也。若象势两无阻滞，而止于脉去之动（即沉按也），
此肾肝之气内脱也，当峻补精血以充其动气（谓肾间动气也）。若或促或结，而内见心藏
之证（此平脉辨证之法），此心液竭而经气窒也，当滋荣阴以通卫阳，如论中脉促结心动悸，
用炙甘草汤之例，与《内经》数动一代者，病在阳之脉也（病在阳，言经气之阻），泄及便
脓血之证，皆当以此法比类治之。至于代为不能自还，无论从数见，抑从迟见，皆为真
气不能接续之象。或颠仆重伤，或心腹大痛而代者，为藏气一时失常，较为易治。若外
无病而脉代者，是一藏无气，虽无定数之代，亦危亡之兆矣。更有脉象变易，亦可称代，
以中气无主使然，经所谓脾脉代者是也。《史记？仓公传》：脉不平而代。又云：代者，
时参击，乍疏乍大也。本论厥者，脉初来大，渐渐小，更来渐渐大，是其候也。皆动而
不定之义（张守节《正义》：动不定曰代），亦同促结之有两释。更有无病而一生歇至者，
此素秉异常，或曾经跌仆，脉道中有阻结（西学谓脉内生瓣生塞者，当此类也），无足惊讶，
学者当明辨之。
脉阴阳俱促，当病血，为实；阴阳俱结，当亡血，为虚。假令促上寸口
者，当吐血，或衄；下尺中者，当下血；若乍促乍结，为难治（通行本佚）。
此承上而明辨促结应病之例。脉阴阳俱促，当病血为实者，阴阳指浮沉两部言之。
促为阳盛，数而一止，阳越而阴不续，多止在沉部内返之动。凡阳邪下陷，抑而不升之
促，大抵如此。若脉来数而上击，其止又在浮部，则为脱阴见促，必应指举盛按虚，有
出无入，旧说有谓得促而死，得代反生者，此也，非专以年之老少而论（旧谓少得代者死，
老得代者生。虽云老年气血衰微，要当以象辨之，合证审之）。今言阴阳俱促，则去来皆鼓而有
力可知，故当病血为实，此热结血瘀之候，宜大黄、桃核、丹皮、阿胶、人参、半夏之
属治之。但促脉虽曰阳盛病实，要为对结之虚而言，以邪气盛则实，非真气亦充实也，
故当攻补兼施，乃无责虚取实之咎。若脉浮部见促而按之弦滑者，则为病气实，非血实
也。以弦为血凝其气，滑为气鼓其血。今按而弦滑，是气郁而血行流溢。又浮部见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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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盛奔蹶于外，正患血不维气，当泄气实以缓其血溢（西学所谓减其血压是也）。若认为血
实而误攻之，必大脱血不止。凡失血而脉滑数者，不可用攻血行血之品，以血结脉必涩
弦也。脉阴阳俱结，亦指浮沉而言。结则迟而一止，脉迟已属阴阻，阳道之运行不利，
止从迟见，总为虚象，病当亡血为虚。曰病血者，病在血分；曰亡血者，亡其血也。以
血沛气充，脉自滑利，血泣气阻（凝于脉者为泣），脉乃结塞。故涩者结之渐，止者结之
极。凡脉结无实，亦如脉动无虚。其有瘀血脉见沉结当攻之证，虽云其象坚实结塞，但
仍为例外。犹壮火食气之脉虚，形冷恶寒之脉动，有时不可以大小、盛衰、迟数定虚实
者，非脉与证反，乃象由因异，此更非粗工凶凶者所能知矣。下曰：假令促上寸口者，
当吐血或衄；下尺中者，当下血。此举促之一例，更合升坠覆溢而定其病之上下〈升坠
属势，覆溢属象）。上言促为数而促迫，动而一止，此但言察息辨象二法，脉学当总四
法（合审势分部为四法）以诊。故再察其促迫之势上溢寸口（此指寸脉），知血溢上行，故当
吐衄。若察其促迫之势下覆尺中，知血溢下行，故当下血。上行者，治之或降或清；下
行者，治之或通或敛。仍当察形气之虚实，衡病机之升降，辨兼象之滑涩，相体秉之盛
衰，乃能分经定治，针芥相投。故本论每示法而不执方，盖未可执一而论也。若乍促乍
结，不论属于辨象之时而上击，时而结塞，属于动止之时从数见，时从迟见，皆为气血
之乱而失守，藏气之不能至经。病入藏者，半死半生，为难治矣。更有微妙之辨，如上
言脉动中止，有从浮见，有从沉见。若动而中止，恰在中部，则胃气告匮，更为中气之
脱，峻补气血，或冀十一之效。又歇止之脉，有见于三菽之重，而按之至骨不止者；亦
有歇止见于按之至骨，而三菽之重不止者。一则气行于皮毛而中止，肺气虚脱之候也；
一则气行于骨髓而中止，此多属于藏痈、骨疽之类。脉不多见，故临诊细审，以三六九
菽之法权之，则属何藏气止，当能明辨；以浮中沉三部之法权之，则属经气之断续、府
气之断续、藏气之断续，亦可分别。然非心细手和，澄心静虑者，不足与于此矣。
脉数者久数不止，止则邪结，正气不能复，正气却结于藏，故邪气浮之
与皮毛相得。脉数者不可下，下之必烦利不止（通行本误列在《可与不可篇》）。
此承上而广结代之义，因举数脉为例。师曰：脉数者久数不止。此广代之义以言数
也。古谓脉动不定者曰代，是乍疏乍数，属于息至之变易者，代也；乍大乍小，属于效
象之变易者，亦代也；乍弱乍强，时一参击（即时一击手，乍强乍弱之谓），属于动势之变
易者，皆代之义也。故凡象势之应指，久按不变者，乃无更代之象。凡体秉之强实者，
脉象朝暮如一，即饮食疾走、强力劳役亦不变易；若体秉稍弱者，则朝暮之诊不同，饮
食劳役喜怒之间，脉即随之而变；若病而中虚甚者，更初诊久按，象势迭改，甚至一太
息咳唾之劳，脉亦动而一掣，此则其气动形，短期至矣。故数脉为阳迫气血，若实为阳
气有余之数，必应指久按，数终不改。止者，谓数象停止，即有时不数之谓，非动而中
止之止也。脉动之中止，可称曰代者，以第二至起而更代，故立代名。今脉象之中止（如
数而中止不数），亦第二象起而更代（数后或继以缓，或继以微，皆代以他象也），其义自与动
止之代无异，故皆可谓之代也。推之则乍升乍坠、乍浮乍沉，亦当统纳代义之内。故不
但真数者，久数不止，即真大、真浮、真动、真滑之脉，亦当久大不止、久浮不止、久
动不止、久滑不止，而沉、涩、迟、弦、微之真为阴脉者，皆当久按不止明矣（此举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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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脉为例，他象皆然）。下乃广结之义，曰：止则邪结，正气不能复，正气却结于藏，故邪
气浮之与皮毛相得。此数句义颇曲解，今随文详演其义，曰：脉之数象久按，数忽中止，
代以他象，既可明其与动止之代，同为断续之义。则所谓止者，凡脉之象势变易，前象
止而后象代之（如先数改微），前势止而后势代之（如先强改弱），象止、势止之与动止，
同一止也。前条动而中止（数中之止为促，迟中之止为结）为气血之结，则脉象之止（止，如
数脉之久按，忽五至十至不数，十至五至后，数象更来）亦同为止则气结之义。但有邪气之止结，
有正气之断续，与促结之有虚实之分者无异。大抵更代之顷，经久按而代易者，为邪结；
不满十至而代易者，即乍疏乍数，为正气断续之结。邪结者实，正结者虚。实者宜通，
虚者宜补。但虽曰邪结，终由于正气一时之不复至经，以脉之呈形虽在寸口，效象源于
藏气，故曰止则邪结，正气不能复也（如脉之数者，藏气忽然不能复使之数，故曰正气不能复。
五藏皆有其气，各因胃气以至于手太阴寸口。今西学但知脉之变动，属于脉管局部之原因者少，属于全
体之影响者多，可谓逐流忘源者已）。下乃更举正气结之甚者，则正气内却于藏，邪气外浮于
经，成表里不能相应之象。如数脉变易，固为邪结，若正气内虚，病邪外盛，常有正气
退却内结于藏，而邪气外浮于皮毛相得之部，正气之却者自伏，邪气之数者自数。常见
虚人外感，脉象虚微数疾，浮在皮毛之表，下指即得，尚不及三菽轻举之重，甚至趋趋
不分去来，不分至数，一息几至十动；外证则发热无汗，少气烦冤，或喘促微烦，或神
夺不语（问之不欲语也）。此表里阴阳不交，真阳既越，阴精亦损，当大剂阴阳兼顾，扶
元养液，用人参、附子、当归、白朮、枸杞、阿胶、山茱萸、龙骨之属，略佐通脉之品，
加桂枝、细辛轻剂，以透表里阴阳之格，必大汗淋漓而解，误汗斯阳亡阴竭死矣（得汗舌，
阴阳一交，诊脉必去来分明，数亦渐退。余平生经历此证盖十余人，今所记忆，惟同邑李麓芝妻病象如
此，且神呆恍惚，问之不语，病兼大惊得之，以此法加枣仁，汗出如雨而愈）。下更补示脉数非里
实之候，曰：脉数者不可下，下之必烦利不止。以热在外则脉数，在内则脉实。经云数
为热者，言在外为热也。或外为发热，或热入血分，总为在经而不在府，可清可散而不
可下。即沉而数，亦为血虚生内热，表邪陷于里，若兼细或微弦，更为虚证，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