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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人类与动物心理学论稿-第48部分

小说: 人类与动物心理学论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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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根(Bacon)将他那个时代中由亚里士多德学派对自然界所进行的不充分观察,比作一位大使不经周密考察而是根据街谈巷议来作出对一个政府进行评价的报告,这种情况足以适用于我们时代的动物心理学(animal psychology)。动物心理学充斥着日常心理学(everyday psychology)的概念,据认为,这种日常心理学以满足日常的生活需求为己任,而且对没有心理学的依据便无所作为的科学来说也是如此。这种大众心理学(popular psychology)的一个主要缺陷是,它并不把心理过程作为表现它们自己的一种直接的和不偏不倚的观点,而是引入了观察者关于它们的一些反映。对动物心理学来说,必然的结果是,动物的心理活动,从最低等的动物到最高等的动物的心理活动,被解释为理解的活动(acts of the understanding)。如果有机体(organism)的任何一种生动表现可能来自一系列的反映和推理,那么就可能充分证明,这些反映和推理实际上导致了这种表现。确实,在对我们的主观知觉缺乏仔细分析的情况下,我们几乎不能回避这一结论。逻辑反映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十分熟悉的心理过程,这是因为,每当我们考虑无论何种物体时,我们便发现它的存在。所以,对大众心理来说,心理生活一般说来是被分解在逻辑反映的媒介之中的。至于是否存在更为简单性质的其他心理过程的问题根本未被提出。鉴于这一原因,每当需要自我观察时,它便在人类意识中发现这种反映过程。同样的观念可以用于情感(feeling)、冲动(impulses)和随意活动(voluntary achons),这些东西即使未被认为是智力活动,仍被认为是属于智力范畴的感情状态(affective states)。
  可以这样说,该错误来自对精确的心理学方法的无知。遗憾的是,由于动物心理学家倾向于看到动物智力成就的光辉一面而使问题变得更糟。当然,这种情况是由于我们的观察目标经常为我们提供了自然的愉悦,这是我们继续致力于一个特定目标的最有效动力。在目前的情况下,它转化为非有意的努力(unintenional endeavour),即努力观察尽可能有趣的事物。观察者不受科学批判的约束,他的想象力使他把现象归于完全由其自己创造的动机。观察者报道的事实可能完全正确;但是,心理学家的解释,由于与事实的报道天真地交织在一起,致使这些事实从头到尾完全错了。你们可在动物心理学著作的几乎每一页上发现这种证据。我们可从罗马尼斯(Romanes)经过艰巨努力编纂而成的《动物的智慧》(Animal Intellgence)一书①中随便选取几个例子。我们一方面钦佩作者的勤奋观察和积极搜集他人的观察,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注意到作者在这一领域中缺乏那种批判态度,而那种批判态度对该领域来说是特别需要的。让我们翻到关于蚂蚁的一章。一位英国牧师在议及蚂蚁的〃葬礼习惯〃时写道:〃我在一个蚁巢旁发现一处地下公墓,在那里见到有些蚂蚁埋葬它的死者,它们用土盖在死者身上。有只蚂蚁显然太感动了,设法将尸体挖出来;但是,一些黄色的教堂司事者(指一些黄蚂蚁——译注)的联合努力足以抵消这只郁郁寡欢的送葬者的力气。〃(p。92)上述这段描写中究竟有几分事实和几分想象呢?蚂蚁被带出蚁巢,置于附近某处,掩埋尸体,就像它们对付挡道的任何别的东西一样。这样一来,它们就可以毫无阻碍地在尸体上面来来往往了。在上述观察到的例子中,它们的工作显然被另一只蚂蚁打断,从而对它的干预进行抵抗。公墓、教堂司事、闷闷不乐的送葬者的情感,驱使它去挖出死者的尸体——所有这些都是富有同情心和想象力的观察者虚构出来的故事。另一位蚂蚁的友人提供了这样一则报道:〃在一处蚁巢,同时出来半打或半打以上年轻的蚁后。它们爬上位于门口附近的一块大卵石,迎着风,显出猖獗横行的姿势。有几只蚊后一度爬到石头上,在那里做出游戏般的交战姿态。它们用上颚轻轻地相互钳夹,并在有利的位置上相互追逐。不过,它们从不咬工蚁。这些工蚁显然注意着这些喜爱运动的公主们,偶尔用触角以通常的方式向她们敬礼,或触摸她们的腹部,但是显然让她们保留充分的行动自由。〃(p。88)上述观察的正确性是毋须质疑的。为什么这些年轻的蚁后没有挤在一块卵石上,而一些工蚁则簇拥着她们,并且像任何地方的蚂蚁一样,用触角触摸它们呢?说什么它们在〃运动〃和游戏,其他蚂蚁则像在社交场所陪伴未婚少女的年轻妇女那样,对她们十分留意,而且还不时地用触角向她们〃致敬〃——所有这些再次来自观察者的想象。如果动物学没有引进那个误导的术语〃蚁后〃来称呼成熟的雌蚁的话,他就不会那样编出上面的故事来了。如果成年的雌蚁是〃蚁后〃,那么年轻的雌蚁就必然是〃公主〃了。由于没有任何一位公主外出时不带随从或作为陪伴的年长妇女,因此故事后面的解释也就成为顺理成章的事了。用同样的风格所写的关于蚂蚁教育的报道,是从同一本著作中摘录的。它可以看作是动物心理学文献中流行的普遍报道的一个例子。〃这只年轻的蚂蚁,〃作者告诉我们说,〃在来到这个世界上时,看来并不具备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成员所应该具备的关于它的一切职责的知识。于是,它被领着在蚁巢四周走动,并'接受有关家务知识的培训,尤其是在幼年的情况下'。嗣后,年轻的蚂蚁被教导如何区别朋友和敌人。〃(p。59)这些例子将有助于你们判断在诸如此类的描述中有多少是事实,有多少是观察者的想象。
  ①G。J。罗马尼斯(G。J。Romanes)《动物的智慧》,int,Sci。Series,vol.xii,4th ed(1886年)。参阅罗马尼斯于1885年写的《动物的心理演化》(Mental Evolution in animal)。
  如果不以极大的谨慎去记录一个观察,如果不能用实验去改变环境,以便获得有关其条件的确切知识,那么结果就会十分容易地对一个观察作出错误的解释,这种情况可以用下述事实说明。皮埃尔·休伯(pierre huber)是一位研究蚂蚁习惯的最可信赖的学者,据说他曾经使自己确信,如果将一只蚂蚁从巢里取走,过了4个月再把它放回到巢里,仍会被它以前的伙伴认出来,并友好地接待它,可是另一个巢里的蚂蚁,即使属于同一品种,也会被驱逐出巢。休伯认为,这种情况证明了蚂蚁的记忆具有非凡的准确性。他的观察的正确性是无可怀疑的。此外,这一观察也已经为另一位老练的研究者约翰·卢布克爵士(Sir John Lubbock)所证实。乍一看,这一结论似乎完全正确。但是,如果一个个体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间隔仍能被认出,那么想象一下蚂蚁的一般心理能力该有多大!幸亏卢布克把该问题作为一个实验课题提出来。他从巢中取出一些蚂蚁的幼体,直到幼体充分发育以后才把它们放回巢内。结果发现,它们也受到十分友好的接待。显然,这里不存在任何个体再认(recognition)的问题。对特定蚁巢的所有成员来说,肯定存在某种共同的特征,也许是一种特殊的气味,它决定了〃友谊〃的本能表述。
  以此结论为基础的事实还表现在,生活在一个〃国度〃里的蚂蚁和其他昆虫具有相当发展的语言。无疑地,这些动物能召唤其他动物,借助后者的帮助去完成它们力不从心的任务。但是这一目的可以适用于颇为简单的活动,这些活动对于多种社会动物来说是共同的。由于这些活动是冲动的表现,所以它们对同一种类的所有个体的相应冲动均施加一种反射的影响。在每一种情形里,活动必然先于某些观念的联结,这是确定无疑的。当蚂蚁发现一种负载过于沉重的物体时,它将把这种重物的印象与联合努力能加以解决的反复的知觉联系起来,并且与其他蚂蚁帮助的观念联系起来。所以这些都是十分清楚的联想问题。倘若为一些过程(它们由动物日常发生的本能表现所组成,并通过无数世代而得以重复)假设一种超联想的智力活动(supra…associational intellectual activity),看来是无法得到证实的。它与内省告诉我们的关于我们自己的冲动和自动活动完全相反。




  这些考虑导致了一个问题,提出这个问题是重要的,因为它关系到动物心理学的研究。除了根据我们自己的意识来进行评估以外,没有其他评估动物心理过程的手段了。我们必须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运用这些手段,以便获得有关动物心理的最佳和最确切的知识。如何做到这一点呢?当前的动物心理学不会为了提供任何一种小心翼翼的答案而使自身烦恼,事实上,它也根本没有提供一般的答案。然而,正如我们见到的那样,在任何一种特定的情形里,动物心理学从整个心理过程中选择出智力机能(intellectual functions),并根据这些智力机能来解释动物的心理生活。它蕴涵的原则与自然科学公认的准则相反(自然科学公认的准则在于:我们应当始终求助于最简单的可能解释)。它试图从人类主观经验的最复杂的心理过程中获得客观观察的一切事实。只要存在二择一的地方——依据逻辑反映进行解释和依据简单联想进行解释——它就一律选择前者。事实是,逻辑反映到处存在,一种可能的解释便可用做充分的证据,证明它是正确的解释。但是,有两个理由可以说明为什么由果溯因这种特殊的推论是不能容许的。首先,心理活动如此复杂和多样,以至于每种客观的活动都可能有几种解释。而且,它需要对所有次级的环境予以十分仔细的考虑,以确定一个特定结果的实际的心理条件。其次,正因为每样东西均可以主观地归属于逻辑反映,因此逻辑反映本身可以转化成任何事物的客观条件。所以,把一种意识的事实解释为逻辑的心理学家,当这种逻辑反映如此被提供时的心理学家,他的行为原则上像一名自然科学的学者,将某些自然物体的特性归于有用的,这些有用的特性恰巧为我们自己所拥有,或者为其他有机体所拥有。但是,由于逻辑反映本身是心理过程,从而可能与其他过程一起作为某种心理结果的可能原因而取得自身的地位,一旦发生错误,其危险性便更大,而且关于它的证明也更困难。当我们试图对现象(从它们的客观结果中推论出来的现象)作出心理学解释时,就有理由去强调这样一种必要性,即经常询问那些在一种解释和另一种解释进行比较时具有决定性价值的特征。




  如果我们询问:不引进心理因素便无法作出解释的动物生活的最简单表现是什么?我们便会首先遇到随意活动的问题,这些随意活动涉及认识活动和再认活动(acts of cognition and reCognition)。你们可以立即看到,正是这两个用来指最简单的观念联结的名词显示出致命的倾向,也即在逻辑反映的媒介中分解一切意识事实的致命倾向。讨论中的过程是由简单的联想构成的,当我们分析人类意识的相应现象时,它才显示出来。我们使用〃认识〃(cognition)这个词,原因在于目前没有其他术语可以指称这个过程。但是,根据我们描述的语言,一个逻辑认识活动的任何一种观念与我们的想法相距甚远。现在,动物意识的类比现象当然必须根据同样的心理学观点进行探讨。认识活动和再认活动是代表着当前印象和过去观念之间最简单的联结方式的;换言之,它们都是心理现象,这些心理现象以大量的事例为我们提供了关于心理生活存在的唯一可靠的证据。为了证明心理(menulity),我们必须能够证明感官印象(sense-impression)的持久性——不管多么基本,仍属于某种形式的记忆。某种类型的记忆以认识一种印象为先决条件;而一种明确类型的记忆则以它的再认为先决条件。在前者的情形中,印象被具有同一特征的许多先前印象所同化(assimilated);而在后者的情形中,印象则与单一的或数量有限的过去印象联系起来,联想的条件通常按时间系列排列它们自己。
  在十分低等的动物中间,只存在最为简单的联想过程,我们称之为对一个起着重要作用的物体的〃认识〃,〃再认〃则几乎反映不出来。生物了解其特定的食物,可能通过先前的印象,根据有关食物的知识来加以确定,这种情况被认为是动物存在的首要的和原始的标志——也就是心理生活。但是,一个动物再认某个物体——例如,它找到食物的地方——是以分离和分辨观念为先决条件的,这些观念在机体存在的最低阶段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简单的认识活动是从原始的动物冲动中发展起来的,这些冲动扎根于能在心物上(psychophsically)予以界定的生命的最初表现。例如,选择食物源只能根据下述的假设来解释,即遗传的组织决定了欢快色调的感觉与某些感官印象的关系,而这些感觉又与吸收营养的运动相联结。可以用实验来证明的事实是,甚至根据一种性质的光点而团聚的原生动物,也能根据另一种性质的光点而予以回避,此类行为肯定有赖于某种原始的感觉特征。这种分辨是根据感觉和依附于感觉的情调作出的,正如在一切高等动物中那样。蚂蚁设法避开紫光,但却聚集在蓝色物的表面。蜥蜴和蛇晰回避蓝色和所有可折射的颜色,但却喜爱红色。再者,与这些心理生活的本能表现相联结的可能还有其他一些表现,它们是由先前印象来强化的原始感情特性。越是频繁地实施不同空间不同照明的实验,动物就越能迅速地和肯定地作出它偏爱哪种颜色的决定。动物所偏爱的颜色和明度(brightnesses)是与它们生活于其中的颜色和明度相一致的——例如,有翅昆虫偏爱蓝色或白色——这可能与先前的印象有关。与此同时,这些心物影响不可能在世代交替过程中改变感官的感觉要素。所以,决定着偏爱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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