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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政治经济学(穆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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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观点已被一些耶稣会会士的经验所证实,他们试图开化巴拉圭的印第安人,所获得的经验饶有趣味。他们得到了这些野蛮人的最充分信任,对其产生的影响足以改变其整个生活方式。野蛮人对他们俯首贴耳。他们建立了和平,教野蛮人掌握了欧洲农业的全部技术和很多比较难的手艺。据夏勒瓦说,到处都对看到“镀金工、油漆工、雕刻工、金匠、钟表匠、木匠、细木工、染色工的作坊。”这些行业都不是工匠个体经营的。产品完全由教会支配,人民自愿服从其专制统治。由此而完全克服了因厌恶劳动而产生的对生产的阻碍。真正的困难是人民无远见,无能力考虑未来,因而需要指导者一刻不停地进行仔细的监督。“例如,若一开始就让他们照料耕牛,他们由于懈怠和粗心也许会让耕牛在晚上还套着犁。比这更糟的是,有时他们竟把耕牛宰了当晚餐,受到申斥时,会振振有词地说他们饿了。……据乌罗阿说,这些神父必须走访印第安人的家庭,弄清他们真正需要什么东西,不这样细心地给予照料,印第安人往往什么打算和安排也没有。屠宰牲畜时,神父们也必须在场,不仅是为了均分肉,还要注意有没有东西遗失。”但是,夏勒瓦说:“尽管给予了这么细心的照料和监督,尽管采取了一切预防生活必需品匮乏的措施,可是传教士们有时仍被弄得很狼狈。印第安人留下的谷物常常连作种子都不够。若不很好地照料他们,他们很快就会断顿。”
  就实际积累欲望的强度来说,作为上述情形和现代欧洲两者之间的例子,中国人的情况是值得注意的。根据他们的个人习惯和社会状况可以期望,他们在节俭和自我控制力方面要优于其他亚洲人,但比大多数欧洲民族要差。下面是有关这一事实的证明。
  “耐用性是表明实际积累欲望高低的主要标志之一。旅行家们证实,中国人造的工具远不如欧洲人造的工具耐用。关于房屋,我们听说,除了较高级的以外,通常都是用土坯、泥或涂上泥的竹片造成的,屋顶则用茅草和板条盖成。我们简直无法想象还会有比这更不结实或更不耐用的建筑物。隔墙是用纸糊的,每年都得换一次。农具和其他用具的情形也是如此。它们几乎全部是木头的,金属用得很少。因而它们很快就会磨损,不得不频繁地更新。若实际积累欲望较强的话,他们也许会制造较昂贵但较耐用的农具。由于同一原因,很多在别的国家会被耕种的土地,在中国却未被开垦。所有旅行家都注意到,大片土地,主要是沼泽地,仍处于原始状态。开垦沼泽地,通常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先要将水排掉,曝晒很长一段时间,做完很多工作以后才能种庄稼。虽然所花费的劳动也许会得到很多的报酬,但这种报酬要等很多年才能得到。耕种这样的土地,需要具有比目前中华帝国更强的实际积累欲望。
  “正如我们所指出的,收获的产品总是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若用于满足未来的需求,则受与其类似的手段所服从的规律的制约。中国主要出产大米。一年收获两次,6月一次,10月一次。因此,每年要为10月和6月之间的8个月准备口粮。由于难以预料这8个月的情况,因而为了保证不受匮乏之苦,他们不得不进行自我克制。但这种自我克制的程度似乎是很小的。帕里宁神父(此人似乎是最富于才智的耶稣会士之一,曾在中国各阶级当中生活了很久)宣称,在这方面缺乏远见和不肯节俭是频繁发生灾荒和饥馑的原因。”
  限制中国生产发展的不是人民不够勤劳,而是没有长远打算,这一点比在半农业化的印第安人那里还要明显。众所周知,“在很快得到报酬的地方,在所制造的工具很快见效的地方,适应国家自然条件和居民需要的技术知识所取得的巨大进步”,使人的劳动干劲和劳动效率倍增。“温暖的气候,肥沃的土地,居民在农业技艺方面已获得的知识,以及优良品种的发现与逐步推广,使他们能非常迅速地从几乎每一块土地上获得报酬,其数量远远超过耕种土地所付出的劳动。他们通常收获两次,有时三次。当所种植的是高产作物稻子时,可从几乎每一块可耕地上得到非常丰厚的收成,他们的技艺确保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因此,凡是能立即耕种的土地都种上了稻子。丘陵、乃至山脉,都开成了梯田;水在这个国家是重要的生产要素,被沟渠引到了各个地方,或靠这个非凡的民族远古以来就使用的精巧而简单的水力机械提升到高处。由于山上的土层很厚,覆盖着大量腐植土,因而他们能比较容易地灌溉梯田。更甚于此者,在他们很多的湖泊河流上,常常出现类似于秘鲁水上花园的木筏。筏上覆盖以土壤并种着蔬菜。劳动由此可以很快得到报酬。当温暖的阳光、肥沃的土壤和充足的水份这三个条件都具备时,植物的生长将无比地茂盛。这表明只要所制造的工具能很快发挥出效益,他们是乐于将最难加工的材料制成工具的。但在虽然报酬很高,却要在遥远的未来才能得到时,他们却不会这样做。欧洲旅行家们见到沼泽地边上的这些小小浮动农场时无不惊讶不已,要知道沼泽地只要将水排掉就可以耕种。使旅行家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为何不将劳动花在坚实的土地上,这样劳动成果可以长期发挥效益,却宁肯建造这些要不了几年就会腐朽和毁坏的构筑物。中国人对未来不如对现在想得那样多。中国人的实际积累欲望在这两方面是很不相同的。欧洲人着眼于遥远的未来,他们对中国人因无远见和不大关心未来而长期劳累,并且陷入照他们看来是无法忍受的不幸之中,感到十分惊奇。中国人的目光比较短浅,得过且过,相信这样一种劳碌命是出于天意安排。”
  当一个国家在现有知识状态下把生产进行到这样一个水平,该水平产生的报酬额与该国实际积累欲望的平均强度相一致时,该国便达到了所谓静止状态;在这种状态下,除非生产技术有所改进,或积累欲望更加强烈,否则资本是不会进一步增加的。在静止状态下,虽然资本从整体上说不再增加,但有些人会变得更富,另一些人会变得更穷。那些节约程度低于一般水平的人会变穷,他们的资本会消失,使积累欲望超过平均水平的人能够进行积蓄。这些人可以买下其不大俭省的同胞的土地、工厂和其他生产资料。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一个国家的资本报酬高于另一国家,是什么原因在某些情况下使增加的资本只有降低报酬才能找到投资机会,这将在下面予以说明。由于中国象我们所设想的那样,实际上已达到了静止状态,因而当资本报酬仍然很高,法定利率为12%,实际利率(据说)在18%与36%之间时,积累便停止了。由此可以推测,超过该国已有数量的资本将找不到利润率如此之高的投资机会,而较低的利润率又不足以引诱中国人放弃当前的享受。这与荷兰的情况迥然不同,在荷兰历史上最兴盛的时期,政府通常以2%的利率就能借到款项,私人若有可靠的担保以3%的利率也能借到款项。在缅甸或印度的土著邦,利息也很高,但这只不过是对放款人因国家或几乎所有私人借贷者信用都很差或很贫穷所冒的风险给予的一种必不可少的补偿。而中国的情形则与此不同,如果真的是在资本报酬仍然很高的时候资本就停止了增加,那便表明,同大多数欧洲国家相比,中国人的实际积累欲望要低得多,只顾眼前,不考虑未来。
  第四节 积累欲望过强的例证
  到目前为止,我们谈的是积累欲望不够强烈的国家。在尚属安全的环境中,靠着理智和清醒的分析,积累理应更多一些。我们现在要说的是积累欲望的强度明显超过一般水平的国家。在欧洲比较繁荣的国家,有很多挥霍浪费者;在一些欧洲国家(英国也不例外),体力劳动者的节约程度一般不高,也不大为今后打算;可是,社会上却有很多种人,如自由职业者、工厂主和商人,兼备有比任何其他阶级更多的节约手段和节约动机,积累欲望非常强烈,以致到处都可以见到财富迅速增加的迹象,而且每当特定环境使大量资本投入某一方面,如铁路建设或国外投机活动时,寻找投资出路的资本数额之大总是会令人目瞪口呆。
  在英国,有很多因素给予了积累倾向以特殊的推动力。英国长期幸免于战争蹂躏,很久以来财产就不再受军事暴力侵犯或任意掠夺,由此而产生了世代相传的长期信任感,人们不再害怕把钱交到别人手中,而这种信任感在大多数其他国家则出现得晚得多,也不那么稳固。在英国,由于地理上的原因,国力和国威的自然源泉是产业而不是战争,使不小比例的最有事业心和精力最旺盛的人材转向制造业和商业,使他们靠生产和节约,而不是靠占用已生产出来的和节约下来的物品来满足其欲望和野心。较好的政治制度也起了很大作用,由于给予了个人很大的行动自由,从而鼓励了个人的积极性和自立精神,由于允许自由地合伙和联合,推进了大规模工业企业的建立。这种制度还从另一方面给予了追求财富的欲望以最直接和强烈的刺激。封建主义较早的没落消除了或大大削弱了原先的商人阶级和一向瞧不起商人阶级的人们之间的恶感,由此而兴起一种使财富成为政治影响真正根源的政体;获取财富除了有其固有的效用外,还被赋予了人为的价值。财富变成了权势的同义语。因为在平民百姓看来,财富意味着权势,所以财富就成为个人追求的主要目标,成为衡量个人成就的尺度和标志。从某一社会等级上升到更高的等级,是英国中等阶级生活的最大目标,而获取财富则是上升的手段。由于至今不劳致富的人总是比劳动致富的人在社会上地位高,因而人们便力求尽量节省,不仅要在工作时能提供大笔收入,而且要在退休后也能提供足够的收入过富裕生活。在英国,人民的清心寡欲大大地增强了这些因素,清心寡欲是清教国家的特点。但是,虽然一方面不欢喜享乐使积累变得比较容易,可另一方面喜欢花费却使积累变得比较困难。个人权势与财富象征之间的联系如此密切,以致大多数英国人都愚蠢地想装出能大把花钱的样子,而且这种欲望往往同情欲一样强烈,尽管英国人从花费中得到的快乐也许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的人都要少。因此,英国的实际积累欲望从未象荷兰那样高。荷兰没有一个懒惰的富裕阶级来树立乱花钱的榜样,商人阶级对社会有很大的影响力,可以确立自己的生活尺度和礼节标准,仍保留着节俭朴素的习惯。
  很久以来在英国与荷兰,以及当前在欧洲的很多其他国家(它们正在迅速追赶英国),无需具有象亚洲那样优厚的报酬,人们就有积累欲望,尽管当前的利润率很低,人们却照样积累资本,积累非但没有减慢,反而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迅速。增加生产的第二个要素资本一直在增长,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资本会变得不足。就资本这一要素而言,生产可以无限制地增长。
  如果资本的报酬进一步减少,积累进程无疑就会受到很大阻碍。但为什么资本的增加会带来这种结果呢?这一问题促使我们去思考生产三要素中的最后一个。既然限制生产的不是劳动和资本这两种要素增加的限度,那就必须考虑从本质上说数量受到固有限制的那唯一的一种生产要素的性质。也就是说,生产的增加必然取决于土地的性质。

  第十二章 论土地与生产增加规律的关系
  第一节 有限的土地数量及其有限的生产力,是对生产的真正限制
  土地与另外两种生产要素劳动和资本不一样,是不能无限制地增加的。土地的面积是有限的,而生产力较高的土地面积更为有限。在某一块土地上所能达到的产量显然也不是毫无限制的。有限的土地数量及其有限的生产力,是对生产增加的真正限制。
  有限的土地数量及其有限的生产力是对生产的最终限制,这一点人们肯定看得很清楚。但是因为从未达到过这一最终极限,因为没有一个国家的全部能产粮食的土地都已精耕细作到产量再也无法提高的地步(即令不考虑农业知识还会有新的进步),因为地球表面上还有不少地方尚未开垦,所以一般认为,并且自然会设想,对目前来说这一因素对生产和人口的限制还无限遥远,还要过很多世代才有必要认真地考虑这一限制因素。
  我认为这不仅是一个错误,而且是政治经济学整个领域中最严重的错误。这个问题比任何别的问题都更重要和更为基本。它涉及在一个富裕勤劳社会中贫穷原因的全部问题。除非彻底弄清这一问题,否则把我们的探讨继续进行下去将是毫无意义的。
  第二节 土地生产规律,即随着所使用的劳动和资本的增加而报酬递减的规律
  土地的性质对生产的限制,不象一堵墙所起的阻碍作用那样。墙屹立于某个地点不动,除了使运动完全停止外没有别的阻碍作用。我们不如把土地对生产的限制比作一条弹性很大的橡皮筋,这条橡皮筋从未被绷得太紧,以致不能再拉长,然而在远未达到最后的极限以前,却会感觉到其压力,而且愈靠近这一极限,压力愈大。
  一旦农业的发展达到某一并非很高级的阶段,就会出现以下土地生产规律,即:在给定的农业技术和知识状态下,靠增加劳动量,产量不会以同等程度提高;增加一倍劳动不会使产量也增加一倍;或者换一种说法,产量的每一增长要求对土地施加更高比例的劳动量。
  农业的这一普遍规律,是政治经济学中最为重要的命题,如果规律不是这样,则财富生产和分配的几乎全部现象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样子了。在这个问题上仍然十分流行的最根本的错误并非产生于两眼只盯着表面现象,没有看到表面现象之下起作用的规律,而是由于将这些表面现象误认为是终极原因。实际上这些现象只影响终极原因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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