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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ef从苏格拉底到萨特及其后(修订第8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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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理智的探究。

    要想成功地克服智者派的相对主义和怀疑主义,苏格拉底就必须为知识的大厦找到一个稳固的基础。苏格拉底在人之中,而不是在外部世界的种种事实中,发现了这个稳固的基础。苏格拉底说,内在生活是一种独特活动即认知活动发生的场所,这一活动导致实践活动,也就是行为。为了描述这一活动,苏格拉底提出了灵魂或心灵(psyche)的概念。对他而言,灵魂不是任何特殊的官能,也不是任何一种特别的实体。相反,它是理智和性格的能力;它是一个人有意识的人格。苏格拉底进一步表述了他的灵魂概念的意义,灵魂是在〃我们之中的,我们由于它而被断定是聪明的还是愚蠢的,是好的还是坏的〃。通过这样的描述,苏格拉底是把灵魂等同于理智和性格的正常能力,而不是什么幽灵般的实体。灵魂是人格的结构。虽然苏格拉底很难确切地描述灵魂究竟是什么,但他还是确信灵魂的活动乃是去认识和影响甚至指引和支配一个人的日常行为。虽然对苏格拉底而言灵魂不是一个事物(thing),他还是可以说,我们最应该关心的就是去照料我们的灵魂,〃使灵魂尽可能地善〃。当我们理解了事实与幻想的区别从而将我们的思想建基于对人类生活的真实状况的知识上时,我们就最好地照料了我们的灵魂。由于获得了这样的知识,那些在思想中照料好了自己灵魂的人也将根据他们对真实的道德价值的知识而采取相应的行动。简而言之,苏格拉底主要关注的是善的生活,而不是纯粹的沉思。

    对苏格拉底而言,这种灵魂概念的要点涉及到我们对一些词语的意义的清醒意识。认识到一些事物与另一些事物相矛盾——比如,正义不能意味着伤害别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灵魂仅仅通过运用自己的认知能力就可以发现它。因而当我们在行动中违抗这种知识的时侯——例如当我们伤害一个人而同时又十分清楚这一行为违背了我们关于正义的知识的时候——就会破坏我们自己作为人的本性。苏格拉底确信人可以获得可靠的知识,而且只有这样的知识才能成为道德的正当基础。因而他的首要任务就是为他自己和他的追随者澄清一个人是如何得到可靠的知识的。

第三部分 5。苏格拉底的知识理论:思想的助产…

    苏格拉底确信,得到可靠知识的最可靠的方法就是通过受到规训的对话,这种对话所起的作用就像一名思想的助产士。他称这个方法为辩证法(dialectic),它看来非常简单,实则不然。不管面对什么问题,这方法总是先讨论它的最显而易见的方面。在对话的过程中,交谈的各方将不得不澄清他们的观点,最终的结论将是一个意义清晰的陈述。虽然这套方法表面上看很简单,但当苏格拉底将之运用到别人身上时,不管是谁,不久都会感受到它那极其严密的力量,也会因苏格拉底的讽刺而感到难堪。柏拉图的早期对话就展示了这种方法,苏格拉底假装对某个主题一无所知,然后设法从其他人的言谈中抽引出他们关于这一主题所能有的最完满的知识。他认为通过对不全面或不确切的思想进行一步步的修正,就可以诱导任何人得出真理。他常常揭示出潜藏在对方观点之下的矛盾——这种技术被称作〃问答法〃(elenchus)——从而迫使那人放弃自己误入歧途的观点。如果有些东西是人类的心灵所认识不了的,苏格拉底也要把这点论证出来。因此,他相信,没有经过仔细审视的观念是不值得拥有的,正如没有经过仔细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一样。有些对话的结尾没有结论,因为苏格拉底关心的不是提出一套教条式的思想强加给他的听众,而是引导他们去经历一个有条不紊的思想过程。

    我们在柏拉图写的对话《欧绪弗洛篇》中发现了苏格拉底方法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对话发生在阿卡翁国王的宫邸前,苏格拉底等在那里想看看是谁指控他不虔敬,这可是一项死罪。年轻的欧绪弗洛赶到那里向他解释说,他想指控自己的父亲不虔敬。苏格拉底带着强烈的讽刺口吻说,有幸碰见欧绪弗洛真是让他不胜欣慰,因为欧绪弗洛指控他父亲的罪名和苏格拉底面临的指控是一样的。苏格拉底语带讥诮地对欧绪弗洛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充分的理由像你现在这样行事;只有拥有极高智慧的人才能。〃①一个人只有确切地知道不虔敬是什么意思,才能指控别人犯有这么严重的一宗罪。而指控自己的父亲犯有这项罪行将只能确证指控者知道他在谈论什么。苏格拉底表示对不虔敬的含义一无所知,他要欧绪弗洛解释它的意思,因为欧绪弗洛就是以这个罪名指控他的父亲的。

    欧绪弗洛作出了回答,他将虔敬定义为〃起诉犯罪的人〃,而不虔敬就是不起诉他。苏格拉底对此回答说,〃我没有要你从无数虔敬的行为中举出一两样来;我是要你告诉我虔敬的概念是什么,正是它使得一切虔敬的行为成为虔敬的。〃由于他的第一个定义并不令人满意,欧绪弗洛再次尝试说,〃凡是令诸神喜悦的就是虔敬的〃。但是苏格拉底指出,诸神也相互争吵,这表明诸神之间对于什么是更好的和什么是更糟的意见不一。因而,同一个行动可能令一些神感到喜悦却并不令另一些神喜悦。所以欧绪弗洛的第二个定义也不充分。欧绪弗洛试图修正,他提出了一个新的定义,〃虔敬就是诸神全都喜爱的,而不虔敬就是诸神全都痛恨的〃。但是苏格拉底问,〃诸神是因为一个行动是虔敬的而喜爱它,还是因为诸神喜欢这个行动它才是虔敬的?〃简而言之,虔敬的本质是什么?欧绪弗洛再次尝试说,虔敬乃是〃正义的一部分,它与对诸神给予其应得的侍奉有关〃。苏格拉底再次问,诸神应得的侍奉是怎样的,以迫使欧绪弗洛作出一个更加清晰的定义。这个时候,欧绪弗洛已经陷入了无法摆脱的犹疑不定之中,苏格拉底告诉他,〃你不能起诉你年迈的父亲……除非你确切地知道什么是虔敬和不虔敬。〃当苏格拉底迫使他再一次作出一个更清晰的定义时,欧绪弗洛回答说,〃下次吧……苏格拉底。我现在很忙,我得走了。〃

    这篇对话对于有关虔敬的话题没有得出结论。但它是苏格拉底辩证方法的一个生动例子,是他关于哲学生活的概念的一个写照。特别是它表现出了苏格拉底对定义的独特关注,定义乃是清晰思想的工具。

    定义的重要性苏格拉底求知方法的再清楚不过的体现是在他寻求定义的过程中。也正是通过对定义的强调,他对智者派进行了最有决定意义的反驳:名词术语都有确定的意义,这就从根本上动摇了相对主义。对他来说,一个定义是一个清晰而确定的概念。苏格拉底深刻地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虽然特殊的事件或事物在某些方面变化或消逝着,它们里面却有某种东西是同一的,从不变化,从不消逝。这就是它们的定义、它们的本性。当苏格拉底追问〃那使得一切虔敬的行为成为虔敬的虔敬概念〃时,他想要欧绪弗洛给出的就是这个永恒的意义。苏格拉底以一种相似的方法寻求正义的概念,由于它,一个行为才成为正义的;寻求美的概念,由于它,特殊的事物才可以被称作美的;寻求善的概念,由于它,我们才认为一个人的行动是善的。例如,没有什么特殊的事物是完全地美的;它之所以美只是因为它分有了更大的美的概念。此外,当一个美的事物消逝了,美的概念却依然存在。苏格拉底所看重的是我们对一般观念而不仅仅是特殊事物的思考能力。

第三部分 6。苏格拉底的知识理论:思想的助产…

    他认为无论我们思考什么东西,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在思考着两种不同的对象。一朵美的花首先是这一朵特殊的花,同时它又是美的一般或普遍意义的一个例子或分有者。对苏格拉底而言,定义包含一个过程,通过这一过程我们的心灵能够区分思想的这两种对象,即特殊(这一个特殊的花朵)和一般或普遍(美的概念,这朵花由于分有了它才是美的)。如果苏格拉底问,〃什么是一朵美的花?〃或者〃什么是一个虔诚的行动?〃他一定不会满足于你向他指出这朵花或这个行动。因为虽然美以某种方式与一个特定的事物相关联,但这个事物既不等于也没有穷尽美的概念。此外,虽然各种美的事物互不相同,但不论它们是花还是人,它们都被称作美的,这是因为它们不管彼此有何差别,都一样分有使它们被称为美的那种要素。只有通过严格的定义过程,我们才能最终把握一个特殊的事物(这一朵美的花)和一个普遍的观念(美或美的)之间的区别。定义的过程,正如苏格拉底所展示的,是一个达到清晰确定的概念的过程。

    运用这种定义的方法,苏格拉底表明了真知识不仅仅是简单地考察事实,知识相关于我们在事实中发现那些永恒要素的能力,这些要素在这些事实消逝之后也依然存在。玫瑰花凋谢了,美依然存在。对心灵来说,一个不完美的三角形暗示了那个三角形(的概念)①,不完美的圆则被看作近似于那个完美的圆(的概念),完美的圆的定义产生了清晰确定的圆的概念。事实可以产生许多不同的观念,因为没有两朵花是相同的。同样也没有两个人或两种文化是相同的。如果我们将我们的知识仅仅限于罗列未经解释的事实,我们的结论将是所有的事物都各不相同,不存在普遍的相似之处。智者派就是这么做的,他们搜集其他文化的一些事实,然后论证说,有关正义和善的所有观念都是相对的。但是苏格拉底不愿接受这个结论。在他看来,人们之间事实上的差异——例如他们的身高、体力和智力的差异——并没有抹杀他们都是人这个同样确定的事实。他通过定义的过程,透过具体的人显而易见的实际差异,发现了是什么东西使每个人尽管有这些差异,却仍然是一个人。他的清晰的人的概念为他对人的思考提供了一个牢靠的基础。与此相似,虽然存在着文化上的差异,存在着实际的法律和道德规则上的差异,苏格拉底认为,法律、正义和善的概念依然可以像人的概念一样被严格地定义。面对我们周围变异的事实,苏格拉底并不认为我们周围的多样性的事实一定会导向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相反地,他相信,只要我们运用分析和定义的方法,这些事实就能够产生出清晰而确定的概念。

    于是苏格拉底相信,在事实世界的后面,在事物之中,存在着一个我们可以发现的秩序。这使得他在哲学中引入了一种考察宇宙万物的方法,即对事物的一种目的论的概念——它认为每个事物都有一个功能或目标,都朝向善。例如,说一个人有一个可定义的本质,也就是说有某种行为是适合于他或她的本质的。如果人是理性的存在者,那么理性地行动就是适合于他的本质的行为。这差不多也就等于说人们应该理性地行动。通过发现每个事物的本性,苏格拉底相信他也可以在事物中发现可理解的秩序。从这个观点看,事物不仅有它自己特殊的本质和功能,而且这些功能在所有事物的整体安排中还有某种另外的目的。宇宙中存在着许多种事物,这不是由于偶然的混合,而是每个事物都各尽其职,所有的事物共同构成了有序的宇宙。很明显,苏格拉底可以区分出两个层次的知识,一个层次是基于对事实的观察(inspection),另一个层次则是基于对事实的解释(interpretation)。换言之,一个是基于特殊的事物,一个是基于一般的或普遍的概念。

    在话语中总是使用诸如美、直线、三角形、人等普遍概念,这个事实表明它们的使用实际上存在着某种实在的基础。重要的是,这些普遍的概念是否是指某种像特殊的世界那样存在着的实在?如果约翰这个词是指存在于一个特定地方的一个人,那么人这个概念是否也指存在于某处的实在?苏格拉底是否处理了这个普遍意义上的形而上学问题,这得看我们认为是柏拉图还是苏格拉底是理念论的创立者。柏拉图确确实实教导说,这些概念化的理念是最实在的存在者,它们独立于我们看到的特殊事物而存在,特殊事物只是分有了这些理念。亚里士多德则拒斥主张理念单独存在的理论,他论证说,某种意义上普遍的形式只存在于我们经验到的实际事物之中。他也表明;苏格拉底并没有把这些理念和事物〃分离开来〃。即使苏格拉底不是见于柏拉图对话中的理念论的创立者,隐藏于可见世界背后的可理解秩序观念,却依然是由他创建的。

第三部分 7。苏格拉底的道德思想

    对苏格拉底而言,知识和德性是同一个东西。如果德性与〃使灵魂尽可能地善〃有关,那么我们首先就有必要知道什么使灵魂善。因此善和知识密切相关。但是苏格拉底对于道德所说的不只于此。他实际上将善与知识等同起来,他说,认识善就是行善,知识就是德性。通过将知识和德性等同起来,苏格拉底也就认为恶行或恶乃是缺乏知识。正如知识就是德性,恶行也就是无知。这个推理的结论使苏格拉底确信没有人会作恶无度或者明知故犯地行恶。他说,做错事总是不自觉的,是无知的结果。

    把德性与知识、恶行与无知分别划上等号,这似乎有悖于我们关于人的最基本的经验。常识告诉我们,经常有这样的情况:即使我们知道一个行为错了,我们还是会拼命去做,因此我们是故意而自愿地做错事的。苏格拉底承认我们会做坏事。但是他不认为人们是明知故犯。苏格拉底说,当人们做坏事时,他们总是以为这些事在某种意义上是好事。

    当苏格拉底把德性和知识等同起来时,他头脑中考虑的德性概念有着特殊的含义。对他而言,德性意味着履行一个人的功能。作为一个理性的存在者,一个人的功能就是理性地行事。同时,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为其灵魂追求幸福或好的生活。这一内在的好的生活,〃使灵魂尽可能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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