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奴役之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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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的失败、遭难和波动。更不像许多人主观想象的那样,是由于反对社会主义进展
的资本家的反动的缘故。相反地,使这些观点得势的那种支持恰恰是来自社会主义
阵营。它们的得势决不是由于资产阶级的缘故,而是由于没有强有力的资产阶级的
缘故。
指导上一代的德国统治者的那些学说并不反对马克思主义中的社会主义而是反
对它里面所包含的自由主义因素、它的国际主义和它的民主主义。正是由于这些越
来越明显因素成为实现社会主义的障碍,左翼社会主义者才越来越接近右翼社会主
义者。把一切自由主义的东西从德国赶出去的正是右派和左派的反资本主义势力的
联合,是激进的和保守的社会主义的融合。
在德国,社会主义和国家主义之间的联系从一开始就是很密切的。国家社会主
义最重要的前辈——费希特、洛贝尔图和拉萨尔——同时被公认是社会主义的鼻祖,
这是意味深长的。在马克思主义式的理论的社会主义指导着德国劳工运动的时期,
极权主义和国家主义的因素一度隐入幕后。但这为时不久。1914年以来,马克思主
义的社会主义队伍里接二连三地出现了一些导师,它们没有领导保守派和反动派却
领导了勤苦的劳动者和理想主义青年,使他们成为国家社会主义的信徒,只是在这
之后,国家社会主义的浪潮才达到了重要的地位,并很快发展为希特勒的学说。1914
年的战争歇斯底里——正是由于德国的战败而从未完全治愈的战争歇斯底里——就
是产生国家社会主义的现代发展的开端,并且它在这一时期的兴起大半是靠那些老
社会主义者的援助。
※ ※ ※
也许这个发展的最初的:且在某些方面最典型的代表人物是已故的桑巴特教授,
他的那本臭名远扬的《商人与英雄》一书是在1915年出版的。桑巴特教授起初是一
个马克思派的社会主义者,并且迟至1909年还能够自豪地宣称他将其一生大部分的
时间用来为马克思的思想而奋斗。对于在整个德国境内传播社会主义思想和各种色
彩的对资本主义的愤恨,没有人比他做的更多;并且,如果说马克思原理深入到德
国人思想中的程序是俄国革命以前其它任何国家前所未有的话,那么这在很大程度
上要归功于桑巴特。有个时期他曾被认为是遭受迫害的社会主义知识分子中突出的
代表人物,由于他的观点过激,他不能在大学里得到一个讲席。甚至在上次大战之
后,当他在政治上巴不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时候,他以一个历史学家的身份所
著的,仍然保持马克思主义者的态度的那本书,在德国国内外的影响仍然是极其广
泛的,在许多英美国家的计划者的著作中尤为显著。
在他战时出版的那本书里,这个老牌社会主义者对“德国战争”表示欢迎,认
为它是英国商业文明和德国英雄文化之间的一个不可避免的冲突。他对丧失了一切
尚武本能的英国人的商业观点表示无限的蔑视。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为个人幸福
的普遍奋斗最可鄙的了;英国人道德观念中重要的箴铭:公正“可使人事事如意,
并能延年益寿”,对他来讲,是一个“商业思想所宣称。的最不名誉的格言”。正
像费希特、拉萨尔和洛贝尔图所阐述的那样,“德国人对国家的看法”是:国家既
不是由个人建立或组成的,也不是一个个人的总和,它的目的不是为任何个人的利
益服务。它是一个人民的共同体,在这个共同体中人民是只有义务而没有权利的。
个人对权利的要求始终是商业精神的一种结果。“1789年的思想——自由、平等、
博爱——是典型的商业思想,除了保证个人的利益外,没有任何其它目标。”
1914年以前,在英国人的商业理想,英国人的舒适享乐和英国人的体育运动继
续发展的情况下,一切真正的德国英雄生活理想面临着致命的危险。英国人不但自
己完全腐化了——每一个工会主义者都陷入了“享乐的泥坑”——而且开始感染影
响其他人,只有战争才帮助德国人想起他们真正是骁勇善战的民族,是一个其一切
活动,特别是一切经济活动都从属于军事目标的民族。桑巴特知道德国人遭到他国
人民的憎恨,因为他们把战争看成是神圣的——但他却以此为荣。把战争看成是不
人道的和愚蠢的,是商业观点的产物。有一种生活高于个人生活,这就是民族的生
活与国家的生活,而个人的目标就在于为这一较高生活而牺牲自己。对于桑巴特来
讲,战争就是英雄主义的人生观的顶点,反对英国的战争就是反对敌对的理想,即
个人自由和英国人享乐的商业理想的战争。
在他看来,这种理想最可鄙的表现是——在英国人的壕堑里发现的安全剃刀。
如果桑巴特的大放厥词在当时就连大多数德国人都认为太过分的话,另外还有
一位德国教授实质上也抱有同样的思想,只不过那些思想从形式上看比较温和,比
较有学者风度因而也就更有效力。这就是约翰·普伦吉教授。他和桑巴特一样,是
研究马克思的大权威。他所著的《论马克思和黑格尔》一书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学者
中的近代黑格尔思想复兴的开始;他开始时所抱的信仰具有真正的社会主义性质,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在他的许多战时出版物中最重要的是一本小的但同时又受到广泛讨论、其标题
具有深刻意义的书;《1789年和1914年:政治思想史中的象征年代》。这本书专门
讨论“1789年的思想”( 即自由的思想) 和“1914年的思想”( 即组织的理想) 之
间的矛盾问题。
他和那些把自然科学的理想粗枝大叶地生搬硬套到社会问题上从而得出他们的
社会主义和一切社会主义者一样,认为组织是社会主义的本质。像他正确强调的那
样,组织就是19世纪初叶的法兰西的开始阶段中的社会主义运动的根本。马克思和
马克思主义背弃了这一社会主义的基本概念,是由于他们狂热,但空想地坚持着自
由的抽象概念。威尔斯( 他所写的那本书《美国的未来》对普伦吉有深刻的影响,
并且普伦吉把他描写成现代社会主义的杰出人物之一) 的著作证明,组织的概念直
到现在才在别的国家恢复了它自己的地位,但特别是在德国,这一概念得到了最好
的理解和最完全的实现。因此,英德之战实际上是两个相反的原则之间的一种冲突。
所谓“经济上的世界大战”乃是近代史中精神斗争的第三个大时代。它和宗教改革
以及资产阶级的自由革命具有同样的重要性。
它是争取19世纪先进的经济生活所产生的新生力量的胜利的斗争,这种新生力
量就是社会主义和组织。
因为在思想领域里,德国是一切社会主义梦想中最令人信服的代表,而在现实
的领域中,它是具有最高度组织的经济制度的最有力的建筑师。20世纪是我们的世
纪。不管战争的结果如何,我们却是模范的氏族。人类的生活目标将由我们的思想
来确定。世界历史现在正经历一个巨大的奇观,即在我们德国,一个新颖而又伟大
的生活理想已深入到最后的胜利,而同时在英国,一个具有世界历史性的原则却终
于垮台了。
1914年在德国创立的战时经济是:社会主义社会的第一个实现,而且,它的精
神不仅是社会主义精神的应有表现,而上是第一个积极的表现。战争的需要已经在
德国的经济生活中建立起社会主义概念,因而保卫我们的国家就为人类产生了1914
年的概念,即德国的组织概念,国家社会主义的人民共同体······在我们还
没有真正注意到它的时候,我们在国家和产业方面的整个政治生活已上升到一个较
高的阶段了。国家和经济生活构成了一个新的统一体······标志着人民公仆
工作的特性的经济责任感,渗透了一切私人活动。经济生活中德国的新的社团组织,
(即普伦吉教授认为尚未成熟或尚未完备的那个制度),是世界上从未有过的国家生
活的最高形式。
起初普伦吉教授还期望把自由的理想和组织的理想调和起来,虽然这主要要通
过个人对整体的完全自愿的服从才能实现。但这些自由主义思想的痕迹不久就从他
的著作中消失了。到了1918年,社会主义同无情的强权政治之间的结合已在他的脑
子里完成了。
在战争快要结束前,他在社会主义杂志《警钟》里这样勉励他的国人:现在是
承认社会主义必须是个强权政治这一事实的时候了,因为它必须是有组织的。
社会主义必须赢得权力;它决不可盲目地摧毁权力。在各民族战争时期,对社
会主义最重要最紧迫的问题必然是;什么民族应得到高度的权力,因为它是在各民
族的组织中模范的领袖?
同时它预示了一切最后为希特勒的新秩序而辩护的那些概念:仅从社会主义观
点,即组织的观点来看,各民族的绝对自决权利不就是个人主义的经济无攻府的权
利吗?我们愿意给予个人在经济生活中完全自决的权利吗?彻底的社会主义只能按
照历史所确定的真正的实力分配来给予一个民族在组合中应有的权利。
※ ※ ※
普伦吉教授表达得如此清楚的一些理想在德国某些科学家和工程师的圈子中特
别流行,并且,甚至那些理想也许就是从他们那里产生出来的;他们,正像现在他
们的英国同行大声要求的那样,为实现生活各方面集中的有计划的组织而叫嚣。这
些人中为首的是著名化学家奥斯瓦德,关于这一点他的一个宣言赢得一定的名声。
据说他曾公开宣称:德国要把至今尚缺之组织的欧洲组织起来。我现在要对你们说
明德国的一大秘密:我们,或者说,日耳曼种族已经发现了组织的意义。在其它国
家仍然生活在个人主义制度下的同时,我们已经获得了组织的制度。
类似的这些观念也在德国原始独裁者瓦尔特·腊特瑙的各个事务所里流行着;
虽然如果他了解到他的极权主义的经济学的后果的话,他一定会为此震颤,然而在
纳粹主义思想发展的任何比较详尽的历史中,他是应有一个相当地位的。在上次大
战期间和大战刚刚结束时,德国成长起来的那一代人的经济观念,大都是通过他的
著作而确定的,他在这方面所起的作用比其他任何大都要多;并且他的一些最密切
的合作者后来成了戈林的五年计划执行局中的骨干。与此极类似的还有另外一位从
前的马克思主义者弗里德里希·诺曼的许多学说;他的著作《中欧》在德国也许比
其它战时出版的书籍都要畅销。
但最充分地发展这些思想并广为传播它们的任务,是由一位积极的社会主义政
治家,德国联邦议会的一位左翼社会民主党员保罗·伦施来完成的。伦施在其早先
的一些著作中把战争描绘成“英国资产阶级在社会主义前进面前的溃退”,并解释
了社会主义的自由理想和英国人的概念有哪些不同。但只是在他的第三本最成功的
战时著作( 世界革命的三个年头) 中,他特有的思想在普伦吉的影响下才获得了充
分的发展。伦施的论点是建立在一个有趣的并且在很多方面是准确的历史叙述的基
础上的。这个叙述讲的是俾斯麦所采取的保护措施怎样使德国向工业集中和卡特尔
化的发展成为可能,并且,从他的马克思主义观点来看,这种发展代表着工业发展
的较高形态。
俾斯麦在1889年作出决定的结果是德国承担了革命者的任务;那就是说,这个
国家在与全世界其它国家的关系上所外的地位,代表着一种更高级、更先进的经济
制度。既然意识到这一点,就应该察觉到在目前的世界革命中,德国代表着革命的
一面,而它的最大对手英国却代表着反革命的一面。这个事实证明,一个国家政体,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不管它是自由主义的和共和的,还是君主的和专制的,它
对那个国家应当被看成是自由主义的还是非自由主义的这一问题的影响是何等渺小。
或者,说得更明白些,我们对自由主义、民主主义等的概念都是从英国人的个人主
义的观点中得来的,按照这种观点,一个政府软弱无能的国家,就是一个自由主义
的国家,而对个人自由的任何一种限制都被理解为专制和军国主义的产物。
在德国,这个经济生活的更高形式的“历史地指定的代表”国家里:为社会主
义而斗争已经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因为,在那里,一切社会主义的先决条件都已
经建立起来。因此,德国应当胜利地坚守岗位以御外侮,以便能够完成它的使世界
革命化的历史任务,这乃是与任何社会主义政党都有重大关系的一件事。因此,协
约国的反德战争,与前资本主义时代的那些下层资产阶级企图挽救他们自己的阶级
免于衰亡的情形相同。伦施又说,在战前不自觉地开始的,和在战争期间自觉地继
续进行的对资本的组织工作,在战后仍将有系统地继续下去。这并不是由于期望获
得任何组织技术,也不是因为社会主义己经被公认为社会发展的更高原则。那些在
今天实际上是社会主义的先锋的阶级,在理论上却是它的死对头,或者无论如何,
在不久以前还是这样。社会主义正在到来,而且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己经到来,因
为没有它我们就再也不能生活下去了。现在仍然反对这个趋势的唯一的人们就是那
些自由主义者。
这个阶级的人们,他们不自觉地按照英国的标准来思考,包括德国整个受过教
育的资产阶级。他们对‘自由’与‘人权’,对立宪政体与议会制度的政治观念是
从个人主义的世界观得来的,而英国的自由主义又是这个世界观的传统体现,并且
在19世纪50年代、60年代和70年代为德国资产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