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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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对终极原因的技术新定义和技术控制,是摆脱一切妨碍人类。。。
需求的满足和人类才能的进化的特殊利益,去建造、发展和利用物质和精神资源。
换言之,它是那种作为人的合理事业,是人类的合理事业。因此,技术可以历史地纠正不成熟地把理性和自由相等同的作法,因为根据这种等同,人可以在压迫的基础上在自行循环的生产力进步中成为自由的或保持着自由。如果技术是在这种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话,那么技术进步本身决不可能导致这种纠正。这种纠正要求进行政治上的倒转。
工业社会拥有把形而上学的东西改造成物理的东西、把内在的东西改造成外在的东西、把心灵的冒险改造为技术的冒险的工具。
“灵魂工程师”
、“头脑收缩者”
、“科学的管理”
、“消费的科学”这些可怕的术语(和现实)集中体现了(以不幸的形式)日益把不合理的东西、“精神的”东西合理化,否定了唯心主义的文化。但技术合理性的完善,在把意识形态转化为现实时,也将超越唯物主义同这种文化的对立。因为把价值转化为需求是一个双重过程:(1)物质的满足(自由的物质化)
,(2)在满足的基础上自由发展需求(非压抑的升华)。
在这一过程中,物质的才能和需求同精神的才能和需求之间的关系起了一个根本的变化。
思想和想象力的自由发挥,在实现人和自然的安定生存中具有着一种合理的指导性功能。于是,正义、自由和人道的观念在它们能具有真理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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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心的唯一基础上,获得了它们的真理性和道德心,即满足人的物质需求,合理地组织必然性王国。
“安定的生存”
,这个词非常贫乏地表达了一种意图,即按一种指导观念来概括技术被禁忌和被嘲笑的目的,科学事业背后被压抑的终极原因。如果这一终极原因能够物质化并成为有效的,那么技术的逻各斯就会打开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一个在性质上不同的关系领域。
但在这一点上,应该提出一个有力的告诫,要警惕一切技术拜物教。这种拜物教近来主要表现在当代工业社会的马克思主义批评家中间,他们提出了关于技术者在未来至高无上的观念,关于“技术的爱欲”的观念,等等。承认这些观念中的真理性硬核,就必须断然斥责它们表现出的神秘化。
技术,作为工具领域,既可以增强人的力量,也可以加剧人的软弱性。现阶段,人也许比以前更无力支配他的设备。
消除这种神秘化,不能靠把技术的无限权力从特殊集团手中转交给新的国家和中央计划手中来实现。技术仍然依赖于其它非技术的目的。摆脱了剥削特点的技术合理性,越是决定着社会生产,它就越是依赖于政治指导,依赖于集体努力达到安定的生存,自由的个人可以为自己确定目标。
“生存的安定”并不意味着权力的积累,而是相反。和平与权力、自由与权力、爱欲与权力也许是正相反对的东西!
现在我要力图表明,为了安定而重建社会的物质基础,要求在性质上和数量上都减弱权力,以便为在自主的刺激下发展生。。
产力创造空间和时间。这种关于权力的倒转的观念,是辩证理论的一个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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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安定的目标决定着技术的逻各斯,那么它也改变了技术与其首要对象,即自然的关系。
安定以支配自然为前提,自然现在是而且仍将是同发展着的主体相对立的客体。
但是,有两种支配方式:压制的支配和自由的支配。后者要求减少不幸、暴力和残酷性。不论在自然中还是在历史中,生存斗争是匮乏、苦难和不足的标志。匮乏、苦难和不足是盲目物质的性质,是生命在其中消极地忍受生活的直接性王国。这一王国在对自然的历史改造过程中逐渐被缓解,它成了人类世界的一部分,就此而言,自然的性质是历史的性质。在文明的进程中,随着盲目力量的斗争被自由地理解和支配,自然不再是纯粹的自然。
①
历史是对自然的否定。理性的力量克服并再创造了纯粹自然的东西。自然在历史中苏醒,这一形而上学观念暗示了理性未被征服的界限。它要求这些界限是历史的界限——一个尚待完成,或者说尚待从事的任务。如果自然本身是科学合理的、合法的对象,那么它就不仅是权力理性的合法对象,也是自由理性的合法对象,不仅是统治的对象,也是解放的对象。随着作为理性动物的人的出现(人能根据心灵的才能和物质的能力来改造自然)
,亚理性的纯自然的东西具有了否定的地位。它成了被理性来理解和组织的王国。
①黑格尔的自由概念完全以意识为前提(用黑格尔的术语来说,是自我意识)。
结果,自然的“实现”不是而且也不可能是自然自身的作用。
但是,只要自然本身是否定的(即,在自身存在上是匮乏的)
,那么,随着克服这一否定性,人对自然的历史改造便是自然的解放。或者用黑格尔的话来说,自然在本质上是非自然的,即“绝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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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理性成功地使物质从属于合理的标准和目的,那么,一切亚理性的存在都表现为匮乏和贫困,历史的任务就是减轻它们。苦难、暴力和破坏既是人类现实的范畴,也是自然现实的范畴,是一个无望而无情的领域的范畴。自然的亚理性生命注定永远保持这个领域,这一可怕的观念既不是一个哲学的观念,也不是一个科学的观念;它是由一个不同的权威提出来的:
“当禁止虐待动物学会请求教皇给予支持时,教皇拒绝了,其理由是人类对低级动物不负有任何义务,虐待动物没有罪。这是因为动物没有灵魂。”
①
唯物主义,未被这种意识形态的滥用灵魂所腐蚀,具有一种更普遍而且更现实的奴役观。它承认地狱的现实只存在于这个地球上的一个确定地点,并断定就个地狱是人(和自然)创造的。这个地狱的一部分就是虐待动物——一个其合理性仍然不合理的社会的作用。
一切喜悦和幸福都来自超越自然的能力,而且在这种超越中,对自然的支配服从于生存的自由和安定。
一切平静、一切快乐,都是自觉中介的结果,自主和矛盾的结果。对自然。。
的东西的炫耀,是那种在反自由的斗争中保护非自然的社会的意识形态的一部分。
诽谤控制出生率就是一个惊人的例子。
在世界的某些落后地区,黑人种族劣于白人,狗在其次,事情必须如此,这也是“自然的”。大鱼吃小鱼,也是自然的,
①引自伯特兰。罗素《非通俗论文集》(纽约;西蒙和舒斯特,1950)第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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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小鱼来说是不自然的。文明凭借理性的认识和改造力量,产生了使自然摆脱自身的残酷性、匮乏性和盲目性的手段。理性只有作为后技术的合理性,才能实现这个职能,在后技术的合理性中技术是安定的工具、“生活艺术”的器官。
于是理性的功能便和艺术的功能结合在一起。。。
古希腊关于艺术和技术之间的密切关系的观念,可以作为初步性的阐释。艺术家拥有一些作为终极原因来指导建立某些事物的理念,正如工程师拥有一些作为终极原因来指导建造一架机器的观念一样。例如,关于人类住所的观念决定着建筑师去建造房屋;大规模核爆炸的观念决定着建造用于该目的的设备。对艺术和技术之间的本质联系的强调,指明了艺术的特定合理性。。。。
象技术一样,艺术也通过反对现存领域并在现存领域之内,创造另一种思想和实践领域。
但同技术的领域相对比,艺术的领域是一个幻想、外观的领域。然而,这种外观类似于那种作为对现存东西的威胁和许诺的实在性。
艺术的领域,在各种伪装和沉默的形式上,是靠一种无所畏惧的生活形象来组织的。艺术之所以要伪装和沉默,是因为艺术没有实现这种生活的力量,没有充分表达这种生活的力量。但是,艺术的无力的幻想的真理性(今天艺术已成为被管理社会的一个无所不在的组成部分,显得更无力、更富于幻想)证明了它的形象的有效性。社会越是明显地不合理,艺术领域的合理性也就越大。
技术的文明确立了艺术和技术之间的特定关系。前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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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提到关于三阶段规律的倒置和在对世界的科学技术改造基。
础上形而上学“重新生效”的观点。这个观点现在可以扩展。。
到科学技术和艺术的关系上。
所以,可以设想艺术的合理性,它“设计”生存,确定尚未实现的可能性的能力,是靠对世。。。
界的技术改造而生效的,并在这种改造中而起作用的。艺术。。。。。。。。。。。。。。。。。。。。。。
将不是现存设备的女仆,美化它的事务和不幸,而是将成为摧毁这种事务和这种不幸的技术。
艺术的技术合理性似乎以一种美学上的“还原”
为特征:
“艺术能够还原外在现象为保留自身而需要的设备,还原到外在的可以成为精神和自由的表现的限度。”
①
在黑格尔看来,艺术把一个对象(或诸对象的总体)在其中存在的直接偶然性还原到对象采取自由的形式和性质的状态。这种改造是还原,因为偶然的状态碰到了一些外在的要求,这些要求阻挡了它的自由实现。只要这些要求不仅是自然的,而且也服从自由的合理的变化和发展,那么它们就构成一种“设备”。因此,艺术的改造强制着自然的对象,但这被强制的东西本身又是压制性的;因此,美学的改造是解放。
如果美学的还原成功地把统治和解放联系起来,使统治走向解放,那么它就表现在对自然的技术改造上。在这种情形中,对自然的征服减少了自然的盲目性、凶残性和多发性
①黑格尔《美学教程》,见《全集》,H。
克劳格纳编(斯图亚特,弗洛姆曼,1929)第12卷,第217页以下。另见奥斯马斯顿译本,黑格尔《美术哲学》(伦敦,贝尔父子公司,1920)第1卷,第2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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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意味着减少了人对自然的凶残性。耕作土地在性质上不同于破坏土壤,获取自然资源在性质上不同于浪费性地开发资源,清理森林在性质上不同于大规模砍伐森林。
贫困,疾病和癌症的增长既是人类的弊病,也是自然的弊病,减少和清除它们就是生命的解放。文明已在它的花园、公园和保护区取得了这“另一种”解放性的改造。但在这些小小的被保护的地方之外,文明按它对待人的作法来对待自然,即当作破坏性生产力的一种工具。
在安定的技术中,只要着眼于才能的自由发挥来建造生产性机器,便会采纳美学的范畴。但如果依靠所谓的“技术爱欲”及类似的误解,“劳动便不能发挥作用……。”马克思的观点严格地排除一切对“废除劳动”的浪漫解释。这种至福一千年的观念在先进工业文明中,就象它在中世纪一样,是意识形态的,甚至更甚。因为人与自然的斗争日渐表现为人与自己的社会的斗争,社会对个人的权力比以前更“合理”
,因而也更必要。然而,在必然王国继续存在的同时,它的组织却着眼于一些在性质上不同的目的,这将不仅改变社会必要生产的方式,而且也改变这种生产的范围。这种变化进而又影响人类生产者及其需求:
“自由时间自然要把占有它的人变为另一主体,于是他作为这另一主体又加入直接生产过程。”
①
①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6卷下,第225—2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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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再三强调人类需求的历史特点。一个自由的合理的社会中的生活必需品,超出了动物的水平,甚至不同于在一个不合理和不自由的社会里并为这个社会而生产的东西。而且,正是“还原”的概念可以解释这种差别。
当代,对匮乏的征服仍然只限于发达工业社会很少的地区。它们的繁荣掩盖着在它们的边界之内和之外的地狱;这种繁荣还扩大了一种压抑性生产力和“虚假的需求”。
它之所以是压抑性的,正是因为它促使满足了这样一些需求,这些需求要求继续进行追求人的地位和有计划的废弃的竞争,要求享受不动脑筋的自由,要求用破坏手段和为破坏手段而工作。这种生产力带来了明显的舒适感,甚至给有利可图的统治制度以支持,从而促进了它向世界不发达地区的输出,而在这些地区引入这种制度仍然意味着技术和人类事务上的极大进步。
然而,技术措施和政治操纵措施、有益的生产力和统治之间的密切关系,使征服匮乏成了遏制解放的武器。在很大程度上,它是那些实现这种遏制的过于发达国家的商品、服务、工作和再创造的根本性质。结果,质的变化似乎以高级。。。。
生活标准上的量的变化为前提,即,减弱过于发达。。。。。。。。。
如果目的是实现安定,那么发达工业地区所达到的生活标准不是合适的发展模式。鉴于这种标准给人和自然造成的境遇,我们不禁还要发问,是否值得为维护这种标准做出牺牲和殉葬。由于“富裕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