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9[1].99 作者:[法]弗雷德里克·贝格伯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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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是,我只是在了解我这个时代。既然提到这个,提醒我给你看一部片子,讲的是一个九十岁的老太太吃她的屎。好,言归正传。你没见在塞内加尔他们一个个都心神不定?醒醒吧!杰夫将会被任命为罗瑟的总裁,取代菲利普,而他会负责欧洲。这一切都明摆着。人们会封他个‘名誉董事长’或其他什么没啥实权的称号。”
《¥19。99》第四章我们3(2)
“杰夫?公司总裁?但他还不到三十岁,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或许吧,但如果你想听我的意见的话,他可不是一个天真无辜的小孩。欢迎来到零零年代,我的伙计。如今,三十岁的总裁是时髦,他们跟四十岁的一样糟糕,但形象好些,而且更便宜。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老美股东拍了板。有公司最大的客户支持,杰夫不会输的。然而,杰夫却不能让马隆涅滚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婊子养的。马克自杀是因为他知道这条狗会想方设法把他扫地出门。”
“当然,而且,他还怀疑我们会篡夺他的位置。”
天哪!老天你虽然如此惨白,也没理由就这样塌在我们头上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杰夫想任命我们俩为创意总监?”
“杰夫今早打电话给我就是向我们建议这个位置。每人每月三万欧元,还包括费用报销、免费公寓和保时捷公司用车。”
塔玛拉在一旁乐了:
“奥克塔夫,我的小宝贝,对一个想方设法让自己被解雇的人,这消息还真让他不好受,不是吗?”
“哎,你这个上帝创造的尤物,你最好闭嘴。”
“你说的对,亲爱的。你们是创意人,我则是创造物。”
“说得漂亮,”查理一语道破,“只是,你搞错了,宝贝。如今我们是创意总监。这有区别。”
“哎!我还没说我接受这个任命呢。”
“这个任命你还真不能拒绝。”恩力克插进来,显然,摄制组的人都知情,除了我。而太阳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露出脸来。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19。99》第四章我们4(1)
我们几乎快相信塔玛拉这辈子都一直在演戏。仔细想想,事实的确如此。应召女郎的职业比演员工作室更能有效地训练女演员。她在摄影机前是如此的舒适自在。她引诱镜头,品尝乳酪时那种贪婪的样子就好像她的生命取决于此。在这个被移植到佛罗里达的假地中海花园里,她发出从未有过的异彩。
“她是代表新世纪的女孩,”一个本地技术制作用一种教训人的口吻向那个正在拍《Ma
king of》的女人宣称。我认为,他是想,第一,把她介绍给精英模特经纪公司的约翰·卡萨布兰卡;第二,他想从后面干她。当然,也不一定就按照这个顺序。
我们往往先侵犯一块陌生的土地,然后再投资媒体空间。“清丽佳人”的广告将播放到2004年,同时,其宣传还以各种形式进行:4×3的海报、公车候车亭招贴、妇女杂志介绍、商店促销、标签换购、墙画、沙滩游戏比赛、地区推销、促销传单、互联网,货架展销以及购买折扣等等。塔玛拉,你将无处不在,我们将在整个欧洲把你变成脱脂软奶酪的代言人。
我们边喝着“开普顿鳕鱼”鸡尾酒,边与化妆师闲聊美国的阿斯彭滑雪场。我们遇到几个干瘪的奶牛(这是我们给那些在华盛顿大道寻找海洛因的破衣烂衫的厌食者的外号)。我们在范思哲的房子前佯装中枪倒地而死,引得游人直给我们拍照。在德兰诺酒店,我们用白色的帷幔将自己裹起来,塔玛拉成了《天方夜谭》中的魔女,而我成了幽灵小鬼加斯帕。我们周围,人们如此自恋,以致于他们只和自己做爱。在迈阿密,怎样才算成功地度过了一天?那就是三分之一的滑轮,三分之一的迷幻,三分之一的自慰。
拍摄现场的草地又被太阳烤焦了。为了让它绿起来,道具师建议喷洒食用色素。今晚,人说在林肯大道上的“得标”吧里有“反串皇后”(drag queens)的摔跤比赛,摔跤时,这些人妖会互相拉扯他们的假发。“什么都不重要”,麦当娜在一首歌中唱到,她在这儿也有幢豪宅。她的这句歌词把所有问题做了个很好的总结。我爱塔玛拉,我也爱索菲,一个创意总监的薪水,足以养她们两个。但是,我总不会去接受一个任命,而违背我在这本书第一页里就宣称的“我写这本书为的是设法被炒鱿鱼”。也许我该把它更正一下,改成“我写这本书为的是设法得到晋升”……正在此时,塔玛拉打断我的思绪:
“你想要一杯咖啡、一杯茶还是我?”
“这三样我都想放进我嘴里。告诉我,塔玛拉,哪个广告是你最喜欢的?”
“‘少些鲜花,多些力量’。这是大众新款甲壳虫汽车的标语。”
“我们不用‘标语’这个词,我们说‘Title’。你要想让我雇你,你就得记住这个。“
下午我们都是在一台索尼显示器前度过的,它播出拍摄的每个画面:塔玛拉在露台,塔玛拉在扶梯,塔玛拉在花园,塔玛拉全景,塔玛拉近景,塔玛拉做作的自然,塔玛拉看着镜头,塔玛拉自然的做作,塔玛拉品尝产品(掀开盖子,放进勺子,津津有味),塔玛拉和她动人的胳膊肘,塔玛拉和她完美的胸部。但我最喜欢的塔玛拉只属于我:就是那个一丝不挂、只穿着拖鞋的塔玛拉,站在我房间的阳台上,左脚拇指上有个戒指,右边乳房上有朵玫瑰花。对她,我敢说:
“我并不想和你做爱,但你让我着魔。我想我爱你,塔玛拉。你有一双大脚,可是,我爱你。经过电脑修改过的你比实际的你要好,但我爱你。”
“我认识很多恶人假装友善,但你却是个稀有人物:你是个好人,但却假装邪恶。来吻我吧,这次免费。”
“你是我禁忌的梦想,我惟一的风暴,我仅有的期望。对于我,你是那惟一的乐曲,能让星星在沙丘上起舞。”
“又是空话,总是空话。”
品尝产品这一段,总是拍摄工作中最艰苦的一部分。顶着炎炎烈日,午饭后,我们可怜的北非女孩不得不二十次地把一满勺的“清丽佳人”放进口中,二十次地做出心旷神怡的样子。在刚完成几次后,她就已经倒尽胃口。于是道具师给她拿来一个小痰盂,只要恩力克一说“停”,她马上就把那口软乳酪吐在里面。就算是我向你们泄露的一个秘密,千万不要大肆张扬:每次,你在一部广告片看到一个演员津津有味地品尝一种食品时,要知道他从来不咽下去,摄影机一停,他就马上把它吐进一个专门用于此目的的容器里。
我和查理坐在塑料椅上,只和成堆的垃圾食品做伴。所有广告片的拍摄,都是同样的操作方式,人们把创意人员安排在一个角落,人们对他们精心照顾,但充满鄙视,同时希望他们不会以广告策划人的身份来更多地指手画脚。我们觉得受到侮辱,毫无用处,整天用甜食充塞自己,直到让人作呕。但对这一切,我们都假装没察觉,因为我们知道,作为未来的创意总监,我们可以有千万次的机会来报复,并且毫不宽容。
我们将既富有又不公正。
我们将解雇所有我们过去的朋友。
我们将出尔反尔、忽冷忽热,以此来恐吓我们所有的雇员。
我们将把部下的好主意归功于自己。
我们将召集那些年轻的导演,用一个大项目来引诱他们,趁机攫取他们的新鲜主意,然后在他们背后自己去实行。
《¥19。99》第四章我们4(2)
我们将拒绝批准雇员的度假申请,而我们自己则先去了毛里求斯。
我们将既狂妄又下流。
我们将把最好的合约留给自己,把那些最有噱头的广告宣传交给外面的自由职业者,让所有签了无限期聘约的职员沮丧。
我们将坚持让《费加罗报》在粉色插页上刊登我们的人物小传,文章一登出来,如果不够符合圣徒传记的标准,我们就要求解雇那个写文章的记者,并以不再买《费加罗报》的广告版面相要挟。
我们将代表法国广告业的新生力量。
我们将专门雇一个新闻撰稿人,让他在《战略》杂志里的传播部分,写进:“应该区分感知和概念。”
我们将常常使用“先发制人”这个词。
我们将十分繁忙,电话永远找不到我们。要想跟我们订一个约会,起码要等三个月(而且在约会的那个上午,让一个蛮横的女秘书在最后一分钟取消约会)。
我们将把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脖子。
我们将在周围激起阵阵神经抑郁冲击波。人们在圈内说我们的坏话,可不敢当面对我们说,因为我们让人惧怕。
我们将什么都懒得干,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不再见我们。
我们将是危险人物,多余的超级累赘。
我们将是现代社会的幕后操纵。
我们将甚至在“充足的光线下”仍呆在阴影里。
我们将为能够承担这些重要的非责任而自豪。
“对于化妆,你们还满意吧?”
化妆师过来问我们的看法,打断了我们的黄粱美梦。到时候,我们会任命她为罗瑟公司的总化妆师,因为她在我们任命前就知道承认我们的重要性。
“自然就可以了,”查理一股先发制人的口气,“她应该显得健康、平衡、充满生机,同时保持原有特色。”
“好。我给她的嘴唇只加了点光泽,没动肤色,她的皮肤真好。”
“不要光泽,”查理操着未来老板的自信的口吻坚持说,“我更喜欢明亮。”
“当然了,明亮比有光泽好的多,”我赶紧跟着起哄,“否则,将会出现颜色的偏差。”
化妆师在我们这些显然不能轻视的口部化妆专家面前无不尊敬地向后退却,现在,我们只要再去藐视一下那个厨艺风格设计师,一切就都搞定了。
塔玛拉点燃了整个摄制组。我们都喜欢她,在她那神圣的美丽面前,我们交换着会意的眼色。如果我不是整天想着另外一个人的话,我们应该是挺快乐的。为什么我总是渴望那些不在我身边的人?塔玛拉时不时的把手放在我脸上,这给我安慰。我需要一份轻盈。哎,对了,这个不错的广告词也许以后可以应急:“‘清丽佳人’,我们都需要一份轻盈。”我把它记下来,万一哪天能用上。
“怎么,你准备接受人家提供给你的这些钱吗?”
“金钱不会带来幸福,塔玛拉,这你很清楚。”
“多亏你,现在我知道了。以前我并不清楚。要想知道金钱不会带来幸福,最起码应该对这两样都有体验:金钱和幸福。”
“你能嫁给我吗?”
“不能,不过,也行,只是有个条件:我们婚礼那天,应该有架直升机降下粉红色的棉花糖雨。”
“要是白色的怎么办?”
“我们就吃了它。”
她为什么把双眼垂下?我们俩都感到有些别扭。我拿起她的手,那上面有用散沫花粉涂的花纹。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对我这么好并不好。我倒希望你装凶一点。”
“但是……”
“没什么但是。你明明知道你并不爱我。我也希望能跟你一样轻浮无所谓,只是,我也厌倦了表演,你知道吗?我考虑再三,我想我会停止一切,‘清丽佳人’广告赚来的钱足够我在摩洛哥买个房子,我还有个女儿要抚养。她眼下在我母亲那里,我非常想她……奥克塔夫,你就听我一句,你应该回到你的未婚妻身边,照顾你的孩子。那是她送给你的一件最好的礼物:接受了吧。”
“见鬼!你们都出什么毛病了?男人跟你们在一起刚开始感觉良好,你们就绝对要谈孩子。你们不去寻找‘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反倒喜欢制造更多的问题。”
“别在这炫耀你的廉价哲学了。不能拿这件事开玩笑。看看我,我的女儿就没有父亲。”
“那又怎么了?我也不是我父亲养大的,我不会因此就大惊小怪。”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没有在镜子里照照你自己?你抛弃了一个怀着你的孩子的女人,为了晚上跟妓女厮混。”
“对,没错……但我至少自由了。”
“自由?我不是在做梦吧。不要这样,奥克塔夫,不要连你也这样。狗日的!你太二十世纪了。看着我的眼睛,我说眼睛。那将要出生的孩子可以有个父亲,你在你这一生中,将第一次可以派些用场。你还要在那些肮脏的酒吧里混多久?听那些懦弱无能的酒鬼重复多少次他们的粗俗笑话?告诉我你还能混多久?见鬼!这难道就是你的自由?白痴!”
世界上有收费一百五十欧元一次的精神分析家,塔玛拉是四百六十欧元一小时的道德家。
《¥19。99》第四章我们4(3)
“别拿你的道德来给我说教,妈的!”
“别这么凶,当心让我脑溢血。道德虽然稀松平常,但它起码能让你分清好坏。”
“那又怎么样?我宁做个卑鄙的自由人,对,自由人,你听明白了吗?也不愿做一个守道德的囚犯。‘自由的人啊,你总是自找苦难!’我很明白你所说的。你想想,一个家庭的
幸福故事可能比一个烂醉的流浪汉早晨六点钟讲的黄色笑话更病态,你知不知道?再说,我每两分钟就爱上一个,你让我怎么照顾我的孩子,过这婊子日子?哟……!”
我犯了规。我跟塔玛拉有个君子协定,只有她能用“婊子”这一词,如果其他人用,她就把这看成是对她的侮辱。她顿时满眼泪花。我企图补偿我的过失:
“别哭了,原谅我,你是个圣人,你知道的,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现在再重复一遍。本来,我就已经是惟一的一个付妓女钱不是为了跟她们睡觉的男人,现在我还是惟一一个让她们掉眼泪的男人,难道这些不是很了不起吗?借你的手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