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心理罪2之教化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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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⒉≡颉K裕盳先生转向罗家海,“我们提前帮助H先生,你不会有意见吧。”
罗家海看看在墙角沉睡的H先生,摇了摇头。
“没意见。”
第二十八章 实验
市局在方木的建议下,决定将迷宫杀人案、福士玛超市杀人案、市第11中学杀人案进行并案侦查,并成立专案组专门负责侦破此系列案件,郑霖被任命为专案组组长,方木和边平都是专案组成员。
之所以作出这个决定,那个爱炫耀的技侦人员功不可没。
这小子在单位没日没夜地加班,备受冷落的女朋友直接找到了局里。为了哄女友开心,他就给她演示DNA对比的过程。他用毛绒玩具熊里的头发作为样本,然后在数据库里随手挑出一份进行对比。他原本是想得出一个不符合的结论,可是对比完毕后,结论让他大吃一惊:两组数据相似率达到了99。99%!他急忙翻找出刚才的对比数据,发现此组信息采自罗家海。罗家海被起诉的罪名中包括强奸罪,为了确定是犯罪中止还是犯罪既遂,曾提取了罗家海的血液样本与被害人的阴道内容物进行比对。没想到,在罗家海脱逃后,这组信息竟发挥了作用。
能够将这三起案件进行并案侦查是一个大突破。对方木而言,这一方面证实了他此前的思路是正确的,而另一方面,并案侦查也仅仅只是个开始。正如边平所言,方木擅长从连环杀人案中描绘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变化轨迹,并对其体貌特征、职业背景等进行画像,但是眼前这三起案件,并不那么简单。
连环杀人案之所以有迹可循,原因在于凶手经常会在案件中留下一些标记。而这些标记通常是一些明显的行为模式,并且属于凶手的性格特征之一。通常状况下,这种标记行为是凶手在作案时不必实施的,但如果实施,就意味着这一行为要满足凶手的某种特殊的心理或情感需要。而这三起案件中的标记,太奇怪了。
这三起案件有明显的共同点:多人作案;使用机动车辆;杀人现场和弃尸现场分属两处;现场强烈的仪式感。尤其是最后一点,这是方木坚持这三起案件存在联系的重要依据。然而这三起案件表达出的情绪却截然不同。迷宫杀人案的仪式象征着“复仇”,福士玛超市杀人案的仪式象征着“证明”,而市第11中学杀人案的仪式象征着“挽回”。这么复杂的情绪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结合多人作案的情况,方木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这三起案件,很可能是由彼此联系的三个人分别干的。
“你的意思是……”边平皱着眉头,“……互助杀人组织?”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
“那他们为什么纠结在一起,目标是什么?”
“这个我也想不通。”方木坐在边平对面,“所以请师兄来帮帮忙。”
从现有的证据材料来看,三起案件的被害人显然不是凶手随意挑选的,都与凶手存在着某种联系。这样就会形成一个奇异的组合:蒋沛尧——谭纪;申宝强——罗家海;马春培——姜德先。
“所以,我们不妨反其道而行之,查查蒋沛尧、申宝强、马春培之间有没有什么内在联系,如果有线索的话,谭纪、罗家海和姜德先之间的关系也就清楚了。”
方木觉得边平的建议很有道理,但是他也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觉得申宝强和罗家海之间并不是对应关系。如果罗家海要杀人的话,被害人肯定是当年残害沈湘的人。而从福士玛超市杀人案的现场来看,完全不像是因为遭遇性侵害而报复杀人的样子,此外,沈湘曾自述的案情中,也没有提及与玩具熊有关的情节。不过,这也引出另一个结论:如果罗家海仅仅是参与的话,说明与申宝强对应的凶手另有其人,这个互助杀人组织可能包括四人,甚至更多!
“也有这个可能。”边平想了想,“你还记得福士玛超市提供的录像资料么,那块幕布下至少有四个人。”
更严峻的事实摆在眼前:既然可能有多人参与这个组织,那么命案可能再次发生。
专案组开始着手调查三个被害人之间是否有交叉关系。同时,鉴于犯罪嫌疑人可能已经对警方的行动有所警觉,所以决定暂时不对他们展开直接调查,仍然保持秘密侦查状态。方木的任务是继续研究三起案件的有关证据材料,力求寻得蛛丝马迹。在他的办公桌的隔断上贴满了照片和复印件,其中,处于最醒目位置的,是罗家海的照片。
罗家海是将三起案件串联起来的关键人物,而在他身上,仍然有很多线索值得挖掘。
其一,种种迹象显示,罗家海依然潜伏在本市。C市警方对他的围捕已经不像前段时间那样严密,而现在恰逢年末,车站、机场的旅客流量大,现在逃跑,是一个最合适的时机。他没有逃离本市,显然是另有目的。如同方木曾设想的那样,罗家海是一个报复心很强的人,他留下来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给沈湘复仇。
其二,罗家海能够在C市潜伏这么长时间而不被人发现,有人在暗中掩护他的可能性很大。这不得不让人怀疑罗家海的越狱乃精心谋划的结果。姜德先很可能就是策划者,至少也是参与者。至于那个引发连环车祸的货车司机黄润华,也许也是参与者之一。姜德先先是极力争得为罗家海辩护的机会,力求免罗家海一死,辩护失败后又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救罗家海出来,必然是出于某种极为重要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可能就是罗家海参与杀死申宝强的原因,更有可能是这个互助杀人组织成立的初衷。
市局户籍科的同事送来了一张照片,方木把它粘在了罗家海的照片旁边。照片上是一个清秀可人,略显羞涩的女孩——沈湘。
案情发展至今,沈湘也许也是一个关键人物。这可怜的女孩因为受到性侵害而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灵创伤,尽管曾短暂享受过爱情的慰藉,但最终她的伤痛还是被公之于众,在对生活完全绝望之后,她和罗家海杀死了泄漏当年秘密的人,男友身陷囹圄,自己也用一把刀子结束了生命。
想到这里,方木忽然心思一动。假设罗家海是为了给沈湘复仇而加入这个互助杀人组织,那么与这些参与者有关的就可能不是罗家海而是沈湘。
这个新的思路让方木一下子兴奋起来,他抓起电话想到市局调取本案的案卷资料,可是刚拨了两个数字就放下了。他想起这案子当年并没有报警,所有的案情陈述都是从罗家海那里听来的。
方木铺开纸笔,开始逐字逐句回忆罗家海讲述的案件始末。纸上很快布满了长长短短,勾抹涂改的字迹。渐渐,其中两段话被方木重重地划上了圈。
根据罗家海的讲述,那个强奸犯曾对沈湘说:“你的身体里从此就留下了我的东西,你一辈子都会带着它的味道。”这句话虽然经过罗家海的转述,但方木不怀疑它的真实性,因为这对于沈湘来说是一生不可磨灭的遭遇,其中的每个细节,都可能记忆深刻。而这句话,让方木有奇怪的感觉。
是的,它显得太刻意了,就好像一句早已准备好的台词。这样的话从一个强奸犯嘴里说出来显得怪异无比。如果说这是犯罪人变态心理的一种真实流露的话,那么同期肯定有类似案件发生。方木大致估算了一下,请求市局提供7-10年前立案的所有强奸案的卷宗材料。他在办公室里整整看了半天卷宗,没有发现与本案相似的案例。那么,犯罪人属于心理异常的可能性就不大了。既然如此,就不妨假设犯罪人说这句话是有意为之,那么,它听起来就是一个暗示,似乎犯罪人希望沈湘对“味道”产生极强烈的反应。
另一段话是罗家海提及沈湘每次去洗澡,或者去购物的时候,都会感觉有人在跟着她。如果说沈湘由于早期遭遇性侵害而患有被害妄想症的话,方木丝毫不会觉得奇怪。感到有人在跟踪她,这也许是沈湘的错觉或者幻想。但是如果结合犯罪人有意使沈湘对“味道”形成情绪反应的假设,那么沈湘所感到的所谓跟踪,也许就不是她的错觉或者幻想。换句话来说,的确有人在跟踪沈湘,而跟踪的目的,就是观察及纪录沈湘的种种过激反应。
方木心头一凛,难道是某种心理实验?不,不会,这太残忍了。如果用强奸行为作为实验手段的话,那么这已经不仅仅是违背心理学研究伦理的问题,而是犯罪!
可是,如果这个假设真的成立的话,那么这个互助杀人组织的其他人,会不会也与这个心理实验有关呢?
方木凝视着沈湘的照片,这是一张户籍登记照片。当时沈湘大约十七八岁,眼神中却过早地蒙上了一层阴郁,那略带羞涩的笑容中有一些紧张,一些拘谨。然而这一切都掩盖不住她的青春与秀气。想到她对自身味道的恐惧和近乎自虐般的掩饰,方木也不觉黯然,但是同时他也猛然意识到,其实沈湘的过激反应是典型的创伤后压力障碍症的症状。
“PTSD……”方木不自觉地喃喃自语。如果她当时遇见杨锦程博士,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杨锦程照例在下班前对研究所进行了当天最后一次巡视,同往常一样,一切都很令人满意。他所到之处,看到的都是忙碌的身影和有条不紊的工作。他喜欢这样,只有不懈奋斗才会有收获,多努力一分,离成功就更近一步。心情愉悦,脚步就显得轻快,杨锦程比平时提前5分钟结束巡视,决定会办公室换衣服回家。
推开办公室的门,杨锦程却发现本应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却多了一个人,而且就站在他的办公桌后。
陈哲微微颔首,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杨主任。”
杨锦程看看门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
“有事么?”
“哦,是这样。患者夏天的妈妈刚才打电话来,希望能跟您约定下次治疗的时间。”陈哲指指杨锦程摆在桌上的台历,“您不在,我就看看您最近的日程安排,好给夏天妈妈一个答复。”
“哦。”杨锦程面无表情地看看陈哲,站在原地不动,陈哲急忙从桌后绕出来,拉开靠背椅等杨锦程入座,然后垂手站在桌边。
杨锦程看看台历上纪录的日程安排,说道:“约在下周二吧,上午九点。”
“好的。杨主任,那我出去了。”陈哲转身退出了办公室,还把门小心地带好。
杨锦程看着门口若有所思,片刻,他伸手打开了电脑。
第二十九章 折翼天使
专案组对三名死者的背景和社会关系再次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希望能够找到交叉点,然而结果令人失望,这三个人就好像三条平行线,各自生活在各自的空间中,丝毫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方木没有灰心,他坚持认为自己的推断是准确的。然而,这仅仅是一个推断,仅靠这个是无法将他们送上被告席的,他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鉴于该组织可能有多人的情形,专案组决定继续秘密监控谭纪、曲蕊、姜德先、黄润华四人,对与该四人接触频繁者也要进行监控。
这天傍晚,方木一直在研究案卷材料,想起抬头看表的时候,才发现早已过了开饭的时间,食堂里估计只剩下刷锅水了。方木揉揉饿得发疼的肚子,决定出去找个小店解决一下晚饭。
走到车前,方木打开车门,再抬头的时候,赫然看见廖亚凡就站在车的另一侧。
方木可以肯定前一秒钟那里还空空如也,廖亚凡仿佛从天而降,但是却并不看他,低着头绞着胸前的书包带。
“你怎么在这儿?”没有回答。
“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没有回答。
方木轻轻地叹口气,“上车吧。”
这次廖亚凡有了反应,她顺从地爬上车,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方木原打算随便吃碗面条了事,现在多了个廖亚凡,这顿晚饭就别应付了。
在车上征求了几次廖亚凡的意见,她依然是沉默,方木无奈,最后决定还是去那些孩子们喜欢的餐厅。
这一次方木带她去了必胜客。匹萨饼同样是方木不喜欢的食物,他不知道廖亚凡是不是喜欢,看她没有拒绝,就点了新推出的一款匹萨饼,几样小食,两杯饮料。
匹萨饼果真很难吃,方木吃了半块就不想动了。周围的顾客们倒是对眼前的面饼蛮有兴趣,令人不解的是,大家都斯斯文文地用刀叉。外国人对这种快餐都是用手抓着直接往嘴里送,到了这里却成了和鹅肝、|奇…_…书^_^网|鱼子酱一样的稀罕食物,不用刀叉不显其珍贵。
廖亚凡的刀叉也用得笨手笨脚,见方木不吃了,也有些紧张地停下来。方木注意到她的窘迫,不得已又抓起那半块匹萨饼,塞进嘴里大嚼起来。方木的动作似乎鼓励了廖亚凡,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口吃起来。
晚饭吃到一半,方木的电话响起来,是周老师。周老师焦急地问方木能不能开车去帮他找找廖亚凡。方木捂住话筒,小声问廖亚凡是不是偷着跑来的,廖亚凡没回答,依旧低头吃饼。方木无奈,对周老师说廖亚凡跟他在一起。周老师长长地“嗐”了一声,让方木把手机递给廖亚凡。廖亚凡既不接手机,也不抬头看他,依旧小口撕咬着匹萨饼。
方木没办法,只能对周老师说:“吃完饭我就送她回去。”挂断电话,对面的廖亚凡终于抬起头来,手里捏着半块匹萨饼,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回去。”
“别说孩子话。”方木指指盘子里的食物,“快吃,要不周老师该着急了。”
“我不是孩子。”廖亚凡一动不动地盯着方木,清澈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种坚硬的东西。
“好好好,你不是孩子。”方木又好气又好笑,“廖亚凡女士,快吃吧。”
廖亚凡低下头去,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忽然,一滴泪水落在桌布上,紧接着,两滴、三滴……
廖亚凡无声地哭起来,却始终捏着那半块匹萨饼不松手,似乎吃不下去,又把它当作唯一可以牢牢抓住的东西。
方木尴尬无比,邻桌的男女已经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似乎对他们的关系表示怀疑。的确,如果说他们是父女关系,方木显得太年轻,如果说是恋人,方木又显得太老。也许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方木是一个勾引高中女生的成年流氓。
几分钟后,廖亚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