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伟大考古纪实-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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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王与精明的武士国王的交替过程中,阿兹特克人始终把自己看成是神的特选子民。他们重写了历史,颂扬以往的胜利,毁掉曾被他们征服过的所有民族的历史记载,这样就不会有任何证明能够留下来与他们阿兹特克人至高无上的统治相抵触了。他们还负责改革了当地宗教,以昆兹奥考特为代价,赋予了那位令人恐惧的战争与太阳之神新的声望。
但是,阿兹特克人在墨西哥的霸权地位,只持续了不到一个世纪的时间,因为在16世纪初到达的西班牙人很快就动摇了这一帝国的统治基础。这很显然早已被阿兹特克的神职人员和一些贵族成员预见到了。他们的一位军事领袖奈兹豪比利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巫师,据说他曾预言在16世纪早期会有“太阳之子”(西班牙人后来以此术语而著称)的到来,他还警告过当时的帝王摩克台祖玛二世说:“许多奇怪和不可思议的事情,必定会在你的统治时期发生。”据传闻说,奈兹豪比利本人接着就在西班牙人到来之前,隐退到一个秘密山洞里,以此来逃避死亡。
摩克台祖玛二世是个一丝不苟的宗教仪式和隐秘预兆的观察者,并在这一方面有些名气。据说他对自己所看到的一系列凶兆感到越来越忧伤。在西班牙人到来之前的10年左右,一颗眩目的慧星突然出现在天空上。德萨哈昆叙述了它对于阿兹特克人的意义:
“…一个不祥的预兆出现在天空中。像是一条火舌,又像是一条火焰(或者是)拂晓时的一道光亮。它看起来像小雨滴一样地降落下来,似乎要穿透天空。”
接下来便是阿兹特克一位女神的神殿非常神秘地着了火,湖里的水在没有任何风的情况下却掀起了巨浪。
据说一块神秘的石头也“开始说话”,宣布摩克台祖玛的帝国行将灭亡。对于这块石头,除了知道它被称为“祭祀之石”并被放在一个叫做阿兹卡帕查科地方以外,其他再一无所知。根据西班牙人迪埃格·杜元的早期记载:
“这块石头…再一次说话:去告诉摩克台祖玛已经没有时间了…警告他说他的权力和统治都将结束,他将很快看见和亲身经历那正在等待着他的结局,因为是他想比统治万物的神还要伟大。”
摩克台祖玛本人也有一面用黑曜岩制成的魔镜,被他用来预测未来的事情。据说他曾注视着这面镜子,发现了“骑在鹿背上全副武装的人”——大概指的就是西班牙人的马匹,那时候在美洲人们还不认识马。
摩克台祖玛把他的神职人员和占卜者召集到一起来解释他的命运,他说:
“你们知晓未来…你们知道宇宙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对于隐藏于山脉深处和地球中心的事物,你们却有办法接近…水底下、山洞里、土壤的缝隙里、洞穴里以及泉水的喷涌处,你们都能有所发现…我请求你们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只管开诚布公地对我讲。”
但是他们拒绝对他讲任何事情。盛怒之下,摩克台祖玛把他们统统关进了监狱。但当他听说他的术士们并没有对自己身陷囹圄感到绝望,而是“他们之间笑语不断,洋溢着幸福欢乐的气氛”,他便再一次去见他们,这一次只要他们肯说,他就会让他们重获自由。
“他们回答说,既然他如此坚决地想知道自己的不幸,他们愿意告诉他从观测天空里的星辰以及从他们掌握的知识中所得到的预兆;他将成为一个如此令人震惊的奇迹的牺牲品,以致于无人曾经有过类似的命运。”
有些记载上说摩克台祖玛听完之后非常不快,接着就弃他们而去,任其饿死。
1519年4月,首批西班牙征服者赫尔南多·考提斯和他的一小支部队抵达了墨西哥海岸上的维拉克鲁兹。当地人们看见他们的船正沿着海湾沿岸行驶,便把这一情况报告给摩克台祖玛说“看见一座山脉正在海湾上的水面来回移动”。据称这位残忍的考提斯命令手下烧掉和凿沉所有的船,以防他的部队抵不住诱惑而企图逃跑。因为当地人在数量上远远超过他们,是他们的成千上万倍。
但是考提斯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他设法说服了当地的特拉科卡兰和其他几个早已对阿兹特克人统治不满的部落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强大的阿兹特克帝国。然而他并不知道,命运已经偏向他这一边了。
在0ne Reed这一年,摩克台祖玛听说一些“长着白色的手和脸,留着长胡须”的陌生人,“骑在鹿背上”从东方抵达墨西哥海岸,他们的头领想要和他会晤。毫无疑问他是把赫尔南多·考提斯,当成了预言里所说的“伟大的神昆兹奥考特”,以为是他重返故土来,要求收回本应属于他们的正当权力。这个错误不仅对于摩克台祖玛本人,而且对于整个阿兹特克帝国都是致命的。
最初摩克台祖玛不大有把握该如何去做,是把考提斯当做众神之神,还是当成一个不共戴大的敌人来对待?但是据说一旦昆兹奥考特本人回来要求收回权力,惠茨罗伯提里的崇拜者们是不能再保住这一权力的。因此摩克台祖玛欢迎考提斯和他的部队的到来。他在考提斯的脖子上挂上用宝石和花朵制成的项链,给他献上用长尾鸟的羽毛做的皇冠,并且向他表明,如果他要求收回权力的话,他愿意毕恭毕敬地把整个帝国的统治权奉还于他。考提斯和他的部队接着被护送到泰诺克帝兰城的中心,在那里人们聚集在一起迎接他们,向他们欢呼,并且把帝王宫殿周围的豪华建筑让给他们居住。
西班牙人几乎不敢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阿兹特克帝国的首都比他们所熟悉的罗马和君士坦丁堡要雄伟豪华得多。在那个时候,它拥有30万左右人口,面积大约是伦敦的5倍。许多士兵拿它来和威尼斯相比较,或者是觉得他们偶然间闯进了神话中被施了魔法的城市,比如说亚特兰蒂斯。考提斯的一个士兵博那尔·戴兹在他的日记中这样写道:
“我们都惊呆了,都说这里像是人们所讲述的艾玛迪斯中的妖术,因为在这里一座座塔楼、建筑从水面上拔地而起,并且都是用砖石筑成的。我们中有一些士兵还问我们所看到的一切东西是不是一场梦。”
城里还有漂浮的花园。大规模井然有序的市场上有丰富的金、银、玉和各种各样的食品。帝王宫殿里甚至还有自己幽僻的鸟场和动物园,这里有美洲豹、美洲狮和鳄鱼,都由训练有素的兽医们精心照料。这座城市的美丽、有序、整洁是这些西班牙人以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但是,在士兵们为这座城市的美丽和整洁倾倒时,他们也同样对他们在到达这座雄伟壮丽的城市中心泰普勒·梅尔之后所看到的一切感到恐惧。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两座主要的金字塔圣殿,一座是供奉雨和丰收之神泰拉洛克的,另一座是供奉太阳和战争之神惠茨罗伯底里的。通向金字塔顶端的台阶有100多级,它们被染成了很显著的黑色,上面沾满已经凝固了的用来祭神的活人祭品的鲜血。而空气本身也显得沉重压抑,充满着潮湿的恶臭和死亡的腐败气味。
阿兹特克人邀请西班牙人参加庆祝惠茨罗伯底里节日的宗教仪式。当祭神舞蹈开始跳起来,阿兹特克人全神贯注投入到庆祝活动中时,西班牙人抓住时机发动了进攻。他们杀死了阿兹特克贵族阶层里最有名望的成员,据说仅在那一晚上就屠杀了至少1万人。一些阿兹特克人奋力制止他们,把他们从城里赶走,但是他们纠集了更多的本地同盟,接着又返回来。并且还建造了13艘大船,发起攻城战。1521年8月13日,泰洛克帝兰城最终被攻克了。摩克台祖玛本人被抓进监狱,然后被杀死。成千上万的人惨遭杀戮,街道上覆盖着新西班牙人统治下的牺牲品们的鲜血。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许多在入侵者统治下幸免于难的人却死于瘟疫和疾病。西班牙人所带来的天花、霍乱、麻疹和黄热病在美洲并不曾有过,因此人们对于这些病丝毫不具备免疫力。在战争与疾病两方面因素的夹击下,当地人口大批死亡,在短短的不到20年的时间里从1千万下降到几乎不足2百万人。
回到博物馆里来,我们注视着一些按比例制作的模型,它们就是曾毁于西班牙人之手的阿兹特克首都模型。我们还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板,上面覆盖着一层有地位人士的详细雕刻,让人看起来似乎能感觉出死亡的痛苦。杰色解释说这是位于阿兹特克金字塔顶端那些人物的祭祀石头,用于祭祀仪式当中。我们很想听到更多有关阿兹特克人祭行为的叙述,因为我们设想这就有可能会涉及到水晶头骨的一些事情。
杰色解释说,阿兹特克人很成功把他们的整个帝国建立在人祭的鲜血上,最主要的牺牲品是那些在战争中被俘的敌兵,为了能不断地为首都奉献活人祭品,他们还建立了一整套军事机器。因此这两个推动性的原则——战争与人祭——互相依存,从而使帝国处于不断的扩张之中。
没有人能够确切地说出阿兹特克人在祭祀中到底用了多少活人作祭品。早期的西班牙人很显然从观察阿兹特克人存放头骨的架子中,能得出一些有关这一数字的启示。一些这样的架子,还依然很仔细地保存于博物馆里。祭祀中,活人祭品的心被挖出来高高地置于空中,在这之后,这些人通常被斩首,割下的头颅用桩子串好,一排排平行地悬挂于头骨架子上。
插图2:(西班人初抵时)阿兹特克首都泰诺克蒂兰(今墨西哥城)一瞥。图中英文名称意为:(上)大寺庙、(左)球场、(右)成排的头骨架子。
西班牙人最初抵达之时,博那尔·戴兹曾试着数了数摆放的头骨数目,估计出至少有10万个。他的两位同事声称他们做了一次精确的调查,得出的数字是136,000个,它们都处于不同阶段的分解与腐烂之中。
然而,后来却遇到一位名叫玛斯诺·泰勒卡莱托的当代“阿兹特克术士”。他声称有关古代阿兹特克人祭的故事都被大大地夸张了。他告诉我们,西班牙征服者不得不把当地人们刻画成野蛮残酷的形象,以此来为自己那相当于对中美洲进行近乎种族灭绝的行为做辩护。他声称,那些摆放头骨的架子实际上是古代阿兹特克人每年例行活动中的一部分,而摆放的头颅却是来自那些自然死亡的人们。这些架子很显然是用来当做一个有点类似算盘的东西,记载着年代的流逝。
不论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杰色进一步向我们提到的详情却似乎是肯定地向我们表明:古代阿兹特克人对待人祭的看法与我们西方人今天对于它的反感是截然不同的。
为了保证能有足够的俘虏充当祭品,阿兹特克人对周围国家发动了一系列名为“花之战”的仪式化战争。领导这些战争的有披着美洲豹皮的“美洲豹骑士”,头盔为鹰头的“雄鹰武士”,还有其他一些人仅仅在下颌戴上人类头骨的下颌骨。在他们的领导下,阿兹特克武士们在战争上很少杀死敌人,而是把他们留做人祭时用。奇怪的是,一旦被俘,这些用来祭祀的囚犯就不再被当做敌兵而杀死,而是作为派往众神之处的使者。当一名武士抓住一个俘虏时,他总是要宣布:“这是我深爱的儿子。”而俘虏本人也按照仪式回答:“这是我尊敬的父亲。”对于阿兹特克人和他们的许多邻国来说,能成为祭品献给神被认为是莫大的荣幸,牺牲品本人也被注入了神圣的尊严,几乎能和神相比。
实际上,能作为祭品而死看起来是如此令人深感荣幸,以致于它不仅仅是专门留给敌人的;阿兹特克人也从他们自己的人中挑选出一些祭品来。他们大多数是一个出生于某个日子,与占星术确切吻合的男孩,于出生时被挑选出来,然后送到另一户人家里去抚养,直到献祭的这一天。对于这样的男孩来说,他生存的真正和全部目的仅仅就是死在神殿里。
青春期刚过,离祭祀之日只有几个月时,这个祭祀牺牲品将被献上四个年轻漂亮的新娘与之生活,还会有人教他在管乐器上吹奏动人的歌曲。然后,当献祭到来之时,他将穿上色彩艳丽的袍子,脚踝周围系着铃铛,脖子上则戴满鲜花。当他走向祭祀的金字塔时,人们会聚集于集市场上向他欢呼。在攀登金字塔的同时,他会吹奏他美妙的音乐,然后在离塔顶很近的台阶上停下来,把泥制的乐器砸碎。到达顶部之后,有人会献上一杯名叫多萝阿齐的饮品,用来止痛和镇静,这时术士们会聚集起来,准备仪式的开始。弗瑞尔·德·兰达这样描述:
“他们用盛大的仪式来引导他…然后把他放在祭祀石上。他们中有四个人抓住他的胳膊和腿使其伸展开来…”
喝下的饮品还能够帮助作为祭品的青年胸膛松弛下来,并顺应祭祀石的弯曲形状而放开,这样会使进刀时容易些(见图片8)
图片8:十六世纪的西班牙阿兹特克人取活人的心脏作祭祀的场景。
“接着执刀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燧石刀(或者是黑曜岩刀刃)。他以熟练的技巧在左侧乳头下方的肋骨间切开,然后把手伸进去,像一只饿虎似的掏出一颗还活着的心脏来。
这颗还跳动着的心脏被举向天空,献给太阳神惠茨罗伯底里。鲜血,或者叫“圣水”,从尸体中流出来。这时,心脏,又叫魁恩诺提里或者“雄鹰仙人掌”,被放进一个鹰形的盘子里,接着就被焚毁了。尸体被扔下金字塔,来重演一幕神话中惠茨罗伯底里和他姐姐考约尔克兆圭之间的争斗,据说后者被他杀死了。从尸体上割下的头颅被穿在尖桩上,置于摆放头骨的架子里(见图片9)。尸体的其他部分被分割成几块,作为仪式里的人肉餐,在贵族们中间瓜分完毕;他们把它当成是象征性的考约尔克兆圭的肉来吃。
图片9:用真人头骨制作的面具。鼻子用黑曜石岩片做成。在坦布勒·梅尔考古挖掘过程中被发现,有人认为古人曾集多块类似头骨穿成一串,用于祭祀仪式。
我们后来在坦布勒·梅尔的博物馆里偶然见到考约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