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梅子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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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晴。
宜表白，宜恋爱，宜分手。
微凉全身毛茸茸裹得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下楼。
程岑早已在楼下等候，颈上围巾圈成一大卷，甚是滑稽。
围巾是去年冬天程岑哄着微凉手织的。
送予子白的是纯白，送予程岑的则是红白相间。
足足费了微凉一个月时间。
微凉不擅手工，织就出便已过长，洗涤后更是长得可笑。程岑也不介意，天冷时天天盘着。
微凉掩嘴偷笑。
程岑见微凉下来，招招手：
“冷吗？”
伸手解开围巾，一半在微凉颈上绕两圈，另一半仍围在自己颈上。
笑嘻嘻：
“圈在一起就不分开了～”
微凉扯扯围巾：
“真的很长……”
再扯扯。
程岑撇撇嘴，故意忿忿的说：
“你也知道吧～凭什么织给小白的就长度刚好？”
微凉低头忏悔：
“那个……因为给子白的是后织的……”
见程岑日日围着实在厚重又滑稽，不免又内疚几分：
“要不我再织一条送你吧……”
程岑哈哈大笑：
“这次勾一对手套给我吧，只送给我，不送小白！”
“为什么？”
迟钝如微凉，也觉得程岑有些不对劲。
程岑扯扯围巾：
“因为他有漂亮围巾我没有，所以手套是给我的补偿”。
微凉偏头一想：也对～
点头答应。
圣诞节，宜远观不宜亵玩。
程岑护着微凉从人群中挤出，已是满头大汗：
“宝贝～换了什么？”
微凉举起手掌大的绒布玩偶。
是两只憨态可掬的小熊，中间用一片印着“LOVE”的布条连起来。
这是他们在电玩城疯玩了2个小时的战利品……
微凉噘嘴：
“好丑，我本来想换小兔子的！”
程岑瞥一眼：
“不丑啊～”
抽出一支油性笔递给微凉
“在两只小熊身后写上‘凉’和‘岑’”。
微凉依言写上。
程岑微笑接过：
“这就当做宝贝送我的圣诞礼物了！”
说罢塞进口袋。
我就当你说了：微凉爱岑岑……
被街上人群挤得失了兴致，程岑牵着微凉走进某餐厅。
早已预约，两人顺利坐下。
圣诞节上菜慢，程岑体贴的点了一客绿茶雪糕，看微凉笑眯眯的挖。
忽然电话响起……
程岑皱眉拿起电话，对微凉抱歉一声，去较安静的走廊接听。
微凉低头继续挖雪糕，有人在程岑的位置坐下……
微凉敛睫：
红色卷发，白色套头毛衣，五官艳丽……
抬眼：bingo～猜对了！
微凉微微一笑：
“你好～”
艳丽少女审视微凉片刻，开口：
“你和程岑是什么关系？”
微凉笑意盈盈，并不回答。
艳丽少女瞥走廊一眼：
“我是程岑的女朋友！”
微凉瞥向她左前方的一桌。
艳丽少女是从那桌走过来的。
微凉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自她与程岑坐下，少女已瞪她很久了。
同桌的还有一名男生……
艳丽少女见微凉只笑不答，只当是挑衅，语气讽刺：
“你就是那个整天缠着程岑让他烦得要死的女人吧”。
微凉浅笑：“是的～”
少女怒：
“他早就对你不耐烦了你知道吗！”
微凉盈盈点头：
“知道了～”
少女一愣：
“以后别再缠着他了！”
微凉诚恳的：
“好的”。
少女：“……”
一腔怒火无处撒，吐血而归。
微凉低头噘嘴：雪糕化掉了一些……
又是椅子拖动的声音，微凉囧囧抬头，是程岑。
程岑轻笑：
“她对你说什么了？”
微凉甜甜：
“你看到了啊～”
又说：
“没什么～说你讨厌我～叫我离你远点～”
“哦？”程岑感兴趣的挑眉，
“答应了？”
微凉无辜的：
“答应了呀～”
又说：
“不是你说的吗？无关紧要的人敷衍一下就算了”。
难道我会不相信你吗？
程岑勾唇：
“宝贝很乖～”
微凉抱怨：
“程岑你的女朋友总是找我麻烦……”
正是如此，微凉才不喜欢与程岑在学校太亲近……
程岑一顿，浅笑：
“以后都不会了……”
尽兴而归。
圣诞之后是寒假。
再回学校，论文、答辩、招聘会扑面而来……
顿时人仰马翻。
花琉璃保研名额已经确定。
南宫静准备签G市某500强外企
Cici与自家古董父亲交涉无果，已订了回家机票，每日搂着微凉不肯放手。
微凉也在Z市一间公司定下工作。
毕业照，谢师宴，林林种种的party聚会……
紧接着便是别离。
这一天，是Cici登机的日子。
机场里，
花琉璃、南宫静、李云峥、微凉、程岑还有子白……
Cici哭得稀里哗啦，妆都花了：
“呜……”
上前抱住三人，
“我舍不得你们……”
花琉璃与微凉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南宫静眼圈也红了……
李云峥温柔安慰：
“别哭了～每天都可以视频聊天的啊……”
“哇……”
Cici哭得更惨，
“看……看的到……抱不到……”
一把抱住微凉，不肯松手。
程岑难得没有吐槽。
又抱了片刻，Cici放开微凉一个箭步窜到程岑面前，抬手一抹眼泪：
“老子警告你！小软糖是老子的！你不许拐她！！”
程岑浅笑，抽出一张纸巾：
“给你～”
又说：
“本来是帮宝贝准备的专属纸巾，看你哭得那么惨……赏你”。
戏谑一笑：
“下次记得买防水的化妆品”。
“要你管！老子就爱哭花脸！”
Cici抢过纸巾，狠狠擦两下。
转身抱着微凉继续呜咽……
广播提示登记时间已到，Cici大哭起来：
“呜哇老子不要回去就是不要回去……”
南宫静忍耐再忍耐，终于忍不住拉开Cici踹一脚：
“给我滚去登机！！”
众人：“……”
Cici哽噎着一步三回头的：
“小软糖、南宫、花花～要想老子哦……”
微凉使劲挥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程岑上前俯身叹气，抽出纸巾细细擦拭微凉的泪水：
“好朋友要分开～很难过吧……”
微凉揪住程岑衣角：
“呜……岑岑～”
程岑摸摸微凉的头：
“哭吧～今天哭完就不要再哭了”。
“呜……”
微凉悲恸。
程岑自言自语：
“哭成这样……看来让你今天一次哭完是正确的”。
什么意思？微凉泪眼盈盈疑惑望着程岑。
程岑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机票：
“宝贝～我要去英国留学……是半小时后登机”。
“……”
微凉小嘴微张呆呆望着程岑，眼泪如珠坠下，连哽噎也忘记了……
小剧场：
（一）
程岑沉在沙发里，优雅的发呆……
面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重要的东西……
一张写着“阮微凉”的三好学生奖状……
是二年级，子白与微凉都获得校三好学生奖状，独他没有……
他一赌气，甩开微凉的手踢踢踏踏的走在前面。
是微凉从后面追上来，将她的奖状塞到他手里：
“岑岑～送你！”
一件小校服衬衫，上面满是微凉的涂鸦。
是初一运动会微凉帮他打气。
稚嫩的笔迹一如微凉娇憨。
一颗晶莹的小石头。
是高二暑假去凤凰旅游，微凉在河边摸到送给他的。
他一直用清水养着。
笔记本电脑，里面装着与微凉子白从小到大的相片DV。
Ipod，里面录有微凉甜甜软软的歌声。
水晶镜框，里面是与微凉的合照。
歪歪扭扭的超长围巾。
一大一小似毛线团结在一起的手套。
……
还有两只小熊，身后写有纤细的字迹：“凉”、“岑”。
程岑勾唇，声音沉入肺腑：
“岑岑也爱微凉！”
（二）
跆拳道馆。
程岑汗水淋漓，气喘吁吁仰摊在地上：
“喂……消气了吧……”
“哼～”子白拭去额上汗水，跌坐在程岑身边。
瞥一眼程岑脸上手上的青紫：
“昨天被修理得很惨？”
“是很惨！”程岑翻身坐起，背靠着子白，
“你添油加醋了吧……”
子白：“……”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
害怕看见你们十指相扣对我说：小白，我们在一起了！
在机场等待的时候，我忍不住颤抖……
沉默，只听见呼吸声。
程岑忽然开口：
“小白，我毕业去英国留学”。
子白一震，便要转身。
程岑声音慵懒：
“别动……好累……”
又说：
“别告诉宝贝！”
子白“嗯”一声，让程岑睡靠在他背上：
“算是相让吗？”
程岑轻笑：
“是我的绝不让！”
是你的我也抢不走……
程岑闭上眼。
此去，也许是绝处逢生，也许是逃避情殇……谁知道呢……
但，子白……我不会告诉你……宝贝心中也许爱你……
我都已经那么可怜了……何不让你也曲折一点？
又或许，我后悔了……便回来了……
所以……你不要明白得太快才好……
岑岑的记忆
程岑用指腹轻轻拭去微凉的泪：
“宝贝……”
微凉沾湿的长睫缓慢张合：
“……岑岑……”
呜咽道：
“你又骗我的对不对……”
笑啊！为什么不笑！为什么不笑着对我说：小笨蛋……
为何如此忧伤……
微凉拽住程岑衣角：
“不要……”
低低浅浅的泣诉：
“不要不要不要嘛！岑岑你说过不会走的！你说过的！”
程岑沉默。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微凉流泪对程岑又踢又打。
程岑轻叹，伸手轻拥哭泣不止的微凉：
“宝贝……喜欢我吗？”
“喜欢的呀！”微凉泪眼蒙蒙。
“那……宝贝爱我吗？”
一旁的子白手掌骤然握紧。
微凉哽噎着抬眼，泪蒙蒙的眼睛看不清程岑的神情：
“……爱……爱的……”
“是吗……”程岑仿佛从肺腑中叹一声，转而轻笑。
俯身，耀眼少年细致的唇印上纤柔少女凝泪的眼，吮一下：
“苦的……”
抬起微凉下巴：
“别哭了宝贝……再哭就丑了……”
微凉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只有她被瞒在鼓里！若是早知岑岑要走，她定不嫌他总黏在她左右……她定不推他参加各种活动……她要时时与他在一起……
他与她，从极稚幼时便不曾分开……
微凉心中剧痛，蜷在程岑怀里痛哭，宛如抓住救生浮木。
程岑轻拍微凉背脊：
“宝贝～我该安检了……”
微凉一震，搂紧程岑：
“……不要……”
子白上前，按住微凉肩膀：
“听话！”
微凉僵硬着松手。
程岑轻抚微凉长发，抽出纸巾将微凉的小脸拭净：
“笨蛋～我会回来的！”
伸手进挎包。
子白的手机忽然响起……
趁着子白低头，程岑迅速俯身在微凉柔嫩的唇上“啾”一下：
“亲到了！”
大笑～
在子白发飙前转身，背对众人边走边挥手。
微凉的唇，又苦又涩……
程岑仰头，让泪倒流回心中……
凉凉……
你不爱我。
若你爱我，沉重心意凝噎在心中，酸楚难以轻易倾吐。
正如我爱你一般。
所以，
我最讨厌……
你用纯真无邪的眼神望着我
轻松的说：
“我喜欢你啊～”
我一直以为，
凉凉是喜欢我的。
我无数次旁敲侧击的确定，窃喜。
我一直以为，
我与凉凉会顺理成章的牵手，一直到老。
直到那一天……
凉凉绯红着小脸对我说：
“我喜欢子白！”
我难以描述那一刻的愤怒与嫉妒，
也许掺杂着孩子气的占有。
我瞬间想好计策，
让子白拒绝凉凉。
是我怂恿凉凉向小白表白，也是我暗示小白拒绝微凉。
我开始叫凉凉宝贝。
期待有一天，凉凉能脸红着拒绝。
但她坦然接受，
因为我对她的称谓，只是称谓而已。
她不爱我……
凉凉与我更亲近了，对小白却怯怯的。
小白懊恼，我却知道……
凉凉近情情怯。
但我为何要告诉他呢？
我只求能在凉凉了解自己心意前，
将凉凉心中塞满我的身影，
直到有一天，
凉凉觉得酸楚。
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爱上我。
第一个女友，
我已遗忘她容貌。
只记得我如往常般拒绝她时，
她哭喊着说：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心中一痛，
为自己近乎绝望的爱恋。
于是我给她一周时间
若能让我动心，我便与她继续。
一周后，我换了女友。
从此，我有许多恋爱。
每次，只以一周为限。
我对她们说：
“绝望后，便放弃吧”
可是，凉凉……
谁能让我放弃？
我每日戴着好朋友的面具对你微笑，
我连绝望的机会都没有！
去英国，是我久思之后的决定。
我与小白凉凉，像是解不开的结。
温暖却纠结。
我没有好风度相让，
我只在赌，
赌我不在凉凉身边，凉凉或许牵挂我。
或许会明白，
我对于她不止朋友而已。
若她真心爱恋小白，
至少，
不要让我看
